第129章 忌日
她竟然不知道徐璟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呂輕歌迅速的在自己的內心整理好思緒。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在澳城的時候?
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徐璟的手臂撐在呂輕歌身側的粗糙樹干上,微瞇著眼睛靠近。
“所以你的答案是?”
呂輕歌抬起頭,正好對上徐璟的眸。
“所以你是在威脅我?”
徐璟笑了。
呂輕歌和以前一樣。
看似在步步后退。
其實是在以退為進。
“不是。”
呂輕歌抿了抿唇,“那我也不會接受。”
她朝另外一側走了幾步,扭頭對他說:“這是一顆隱藏的雷,早晚都會爆的。”
“徐璟,我不希望被同一個人甩兩次。”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朝著別墅那邊的亮光處。
徐璟自嘲地笑了笑。
他很想說。
不會。
可歸根結底,剛才那句話,他甚至都沒有過腦子就問了出來。
就像是心臟里一直都有一個潛意識,在蠢蠢欲動。
呂輕歌說得對。
那是一顆雷。
已經引爆了。
他閉了閉眼睛。
再邁步走出去的時候,又恢復了別人眼中的清冷模樣。
陳婉淳從別墅中跑出來,看見徐璟,就跑了過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圈。”
徐璟:“有個客戶打電話。”
一旁的徐少添道:“我就說了,他那邊有事兒,你等會就行了。”
徐少添笑著說,“看來這就是熱戀中的狀態啊,一分鐘都沒法分開。”
陳婉淳扭過頭來,紅著臉瞪徐少添。
徐少添也照單全收,“那我先走了。”
呂輕歌已經去了車邊。
上了車,徐少添發動了車子。
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見外面走過來的兩人。
徐少添舌尖抵了一下上顎,“怎么樣,剛剛給你創造的機會,抓住了沒?”
他特別拖著了陳婉淳,給徐璟明里暗里的指明了呂輕歌去的方向。
呂輕歌看了他一眼。
“說了幾句話。”
“只有幾句話?”
“那徐二少想要什么?”呂輕歌忍無可忍。
徐少添察覺出呂輕歌的慍怒,他便發動了車子。
“你別生氣,我就是隨口問問,”徐少添說,“人家請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們兩個現在是合作關系,就跟做生意似的,你想從我這里帶走你爸爸,你也要讓我看見你的誠意。”
呂輕歌冷笑了一聲。
“誠意?你覺得我的誠意是什么?”
“就是叫徐璟和陳婉淳分手……”
“這是不對等的生意,徐少添,”呂輕歌說,“陳婉淳棄了徐璟和你在一起,也要讓陳婉淳看見你有什么勝過徐璟的地方吧,單純靠我撬了徐璟,她就轉頭投向你的懷抱了?那她如果扭頭投向徐大少呢?況且,也不見得光在你們徐家找男人,那你就永遠扣死我爸爸了?”
呂輕歌這話,真是字字句句把徐少添往恥辱柱上釘。
還針針見血。
“老子怎么就沒什么優點了?哪里就比徐璟弱了?我媽還是徐家現在的太太……”
“你也就這么一點好了,你媽能為你謀算著。”
徐少添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徐璟他媽沒給他謀算嗎?他徐璟又算是什么?就是踩在他媽的尸骨上回來的。”
“什么?”
徐少添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徐家為什么會同意叫他回來,無非是他媽跪著來求我爸了,叫我爸網開一面,能接徐璟回來。”
呂輕歌的喉嚨就好似是有一只手攥住了一樣。
有一種窒息感。
她想起來具水姍的話。
果然,徐少添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徐家給出來的大前提就是,去母留子。”
徐璟可以從M國接進來。
但是他母親,必須死。
呂輕歌聽著徐少添這樣輕松就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她緊攥了下自己的衣裙,也才控制住嗓音的顫抖。
“是徐家給的大前提,還是你媽給的?”
倘若徐璟的母親回到了徐家,肯定會影響到霍明麗的地位。
徐少添:“有什么區別嗎?對外交涉的權利,還是掌握在我爸爸手中,我爸剛開始都不信徐璟是他的種,不同醫院抽血驗了五次。”
他譏諷地說:“他現在能冠上徐家少爺的名頭,已經是上輩子修的德了。”
一路上,呂輕歌沒有再開口說話。
她之前只知道徐璟的母親死了。
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到現在知道了真相,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悶滯的疼。
她回到家,給宋韞打了個電話。
“宋律師。”
宋韞:“怎么了小輕歌,這會兒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急事兒吧。”
“不算是急事,”呂輕歌斟酌了一下用詞,“宋律師,我記得你以前告誡過我,不叫我在徐璟面前……提他媽媽。”
宋韞:“是的。”
呂輕歌:“所以,他媽媽是怎么死的?”
宋韞頓了一下。
他知道,呂輕歌既然現在問出來這話,就是知道了什么。
他頓了頓,就還是告訴了呂輕歌。
“阿璟在沒有回徐家之前,好像是遇上了必須要徐家出面去解決的事。”
……
今天其實是徐璟母親的忌日。
早上,具水姍就打了三個電話提醒徐璟了。
“你媽今天忌日。”
徐璟第一次直接掛斷了電話。
具水姍鍥而不舍地又打。
“要不是我在國外,我肯定是親自給我姐姐去燒紙……”
徐璟又掛斷了電話。
第三次,具水姍直接急了。
“你要是不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坐飛機回去!”
“我去。”
徐璟答應了具水姍。
然而,在他到老家墳地的時候,已經夜晚十一點多了。
這邊老家的墳頭,不像墓園那邊那么整齊。
一個墳包。
后面的石碑還是后來徐璟找人給立的。
沒有照片。
也沒有生卒年月。
只有名字。
徐璟蹲下來,取出打火機來,把紙燒了。
明黃的火焰瞬間就將燒紙徹底吞沒。
那破碎的燒紙,就像是在空氣中跳躍的鬼火。
徐璟將買來的燒紙都燒給了她。
他根本就不信什么泉下有知。
人死了,就是死了。
燒不燒紙,又有什么關系。
他成長過程中,從沒有感覺到母親哪怕一丁點的母愛。
她痛恨他。
恨到恨不得他死。
他無數次的聽到她說:“早該出來就把你掐死了,你活著有什么用!”
可她同樣,也愿意最后為了兒子去死。
一命換一命罷了。
徐璟起身離開。
留在墳地的火星徹底熄滅,那一片灰燼,被風一吹,好似是翩飛的黑色蝴蝶,徹底攪碎在冬夜的冷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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