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大霧
將來就是坐擁整個霍頓城堡的女主人。
這樣榮耀的身份,為何要做出違背莫莉夫人的事情,為何要這樣來算計他?
他的腦子里,忽然就閃現(xiàn)出來一道光。
他驚的瞪圓了眼睛。
“你……你是……”
斯黛拉朝前走了一步。
她的面龐,呈現(xiàn)在一大片白色的自然光之中。
“你已經(jīng)想到了,是么?”
那個名字在吉爾希卡的口中滾過幾遍,最終吐了出來。
“呂……呂輕歌……”
這個名字從他自己的口中吐出來,還沒有完全清晰,他就自己搖著頭給否認了。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如果買去年這個人就是呂輕歌的話,那又怎么可能隱瞞的了莫莉夫人。
莫莉夫人又如何會將這樣一個曾經(jīng)跟自己有過深仇大恨的人養(yǎng)在身邊。
他正在自我否認這,斯黛拉忽然笑了一聲。
“莫莉夫人知道。”
這句話,就好似是能聽到吉爾希卡的心聲一樣。
他愕然呆住。
“什么?”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一瞬間失聰了。
斯黛拉:“我說,莫莉夫人知道,你覺得我的身份能輕易瞞得過莫莉夫人嗎?”
“但是……”
“但是我視她是仇人,她害死了我的哥哥,莫莉夫人為什么會允許我這樣一個潛藏的毒蛇待在她的身邊,是么?”
這句話,將吉爾希卡內(nèi)心的話全部都給說了出來。
“是啊,為什么呢,”斯黛拉這話,說的很輕,但是在吉爾希卡的心里面,卻好似是有幾萬斤那樣重,“當(dāng)然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價值,這個價值,足以能讓莫莉夫人冒險將我留在身邊。”
吉爾希卡回憶起來,斯黛拉展現(xiàn)的是一個全然不記得曾經(jīng)的事情的表現(xiàn)。
“你……假裝失憶?”
“假裝失憶?”斯黛拉,“可以這樣說吧,但是我的這個失憶,是莫莉夫人知情的。”
吉爾希卡整個人的血液都倒流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他從沒有想過,真相……原來竟然是這樣。
莫莉夫人放任斯黛拉這樣一個帶著呂輕歌記憶的女人在身邊,當(dāng)然是為了他的價值。
可是……
“你……”
“我既然是帶著記憶,我也就會記得,你和我哥哥的恩怨,吉爾希卡。”斯黛拉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你還記得我哥哥的模樣嗎?或者說,他叫南舫。”
吉爾希卡的眼前昏黑一片。
“不,我不認識他。”
他搖著頭。
斯黛拉:“你不認識嗎?那我?guī)湍慊貞浺幌拢莻時候,他逃出來后,是你聯(lián)系到他,騙取了他的信任,你害死了他,你是一個殺人犯,吉爾希卡。”
吉爾希卡腦子有些混沌。
“不,不是,不是我害死了他,是莫莉夫人!不是我……不是,我不認識他……”
吉爾希卡想起來了那個男青年。
從blood能逃出去的,他是第一人。
當(dāng)然,他和徐璟兩個人的智商加起來,想要逃出去,也不是難事,只是時間問題。
或許是因為計劃倉促。
或許是因為莫莉夫人的離間計生效,所以,在最后逃離生天的時候,南舫丟下了徐璟獨自一人跑了出去。
這足以給徐璟一個徹頭徹尾的打擊。
他就是負責(zé)在外尋找南舫的下落,然后將這個出逃的男青年,以一場意外,結(jié)束生命。
這是莫莉夫人交給他的命令。
南舫是一個警覺性很強的人。
可是,那時,他卻救人心切,所謂病急亂投醫(yī),他失了準(zhǔn)頭,就連陸夙州的話也不聽,私下聯(lián)系了他。
他送他進入到那座大廈的時候。
他還扭頭問:“你確定是這里嗎?”
吉爾希卡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就好像安裝有炸彈的,并不是這棟大樓。
在南舫的眼里,這就是一條花路。
這條路的盡頭,是能夠帶著徐璟出來的生路。
南舫心里只有一句話想要告訴徐璟。
“對不起,我來救你了。”
在生死關(guān)頭,或許,人性的自私超過了尋常。
可是,人性本善。
南舫還是想要做出努力去彌補這一切。
但他卻不知道。
這一切,都只是在臺上身為操盤手的莫莉夫人的局。
不管是他,還是徐璟,都只是被當(dāng)做試驗品在研究的物品。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然都已經(jīng)在莫莉夫人的眼中了。
包括他的送死。
轟的一聲。
爆炸聲響,似在天空中炸開了一朵黑色的云彩。
這一聲轟然響動,也讓吉爾希卡一下醒了過來。
他看向近在面前站著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身邊的男人……
徐璟。
是徐璟。
徐璟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脆弱的喉嚨被徐璟死死地握在手中。
他整個脊背被抵在墻面上,四肢都在無意識的抽動著。
斯黛拉嚇了一跳。
縱然吉爾希卡的話,讓她也恨到他恨不得讓他去死,卻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在徐璟的手里。
她去握徐璟的手,
“徐璟,你冷靜一點!他現(xiàn)在死在這里,你就是殺人犯!”
她的話,卻對徐璟好似是絲毫沒有改變。
徐璟的雙眸都染上了一層血紅。
他記起來了那個時候。
因為南舫的背叛,讓他的精神在那段時間出現(xiàn)了恍惚,他的精神問題,就是在那個時候遺留下來的。
他以為南舫背叛他,拋棄他離開了。
踩著他的血肉,逃出生天了,去外面過明媚陽光的日子了。
他想要讓自己大度的不去管他的離開,祝愿他在外面會過自己也向往的生活。
可事實證明,他根本沒有辦法去憐憫同情甚至祝愿一個背叛者。
現(xiàn)在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莫莉夫人的詭計。
從一開始,并不是他們合作計劃想要逃出去。
而是莫莉夫人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故意露出了破綻讓他們離開,再去離間他們。
斯黛拉急壞了。
這一次來到吉爾希卡的監(jiān)牢之中,是斯黛拉的主意。
她想要問個清楚。
她叫徐璟來,是想要解開徐璟的心結(jié)。
是哥哥對不起他。
可是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了。
這十年來,什么都應(yīng)該解開了。
可是她卻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別說是徐璟,就算是她,也很難一瞬間就去接受這樣的真相。
斯黛拉握住徐璟的手。
“徐璟,哥哥一定不希望看見你因為他去殺人,他會更加愧疚的!”
不知是哪一句話,終于是觸動了徐璟。
徐璟緊緊攥住吉爾希卡的手,緩緩地松開了。
吉爾希卡肥重的身體緩緩地下滑,癱軟靠著墻面,臉色呈現(xiàn)紫紅色,好像是一條瀕死的魚在喘息著。
斯黛拉緊緊地握著徐璟的手沒有松開。
“沒事的,徐璟。”
徐璟用滿是通紅的雙眸望了斯黛拉一眼,再度挪開,低垂下眼瞼,先走了出去。
斯黛拉看了一眼瀕死的吉爾希卡。
“你覺得是我設(shè)的計害了你么?你錯了,吉爾希卡,你已經(jīng)是莫莉夫人的廢棋了,最后動手殺你的人,不是我,也不會是徐璟。”
門再度關(guān)上。
監(jiān)牢房門好好地關(guān)著,就好似剛才的那一幕,只是吉爾希卡的一場噩夢。
殺他的人,不會是斯黛拉。
也不會是徐璟。
那只剩下……
……
森嚴(yán)的監(jiān)獄外面。
私家車內(nèi),斯黛拉坐上車后,許久都沒有開口。
徐璟沒有立即上車。
他靠在外面的車身上抽煙。
煙抽的很猛。
等他抽完煙上來的時候,身上的煙味很濃。
斯黛拉:“戒了吧。”
他伸手去拿儲物格內(nèi)的煙盒,被斯黛拉按住了手背。
斯黛拉看著他的眼睛,“別抽了,護好你的肺,幫我哥把他沒有活下來的日子,都彌補回來。”
徐璟松開了煙盒。
他靠坐在車坐上。
“我徹底錯了。”
他一直以為,他是那個受害者。
現(xiàn)在看來,他是,南舫也是,他們都是莫莉夫人的試驗品。
斯黛拉垂著頭。
“我想到了。”
這也是她來,要讓吉爾希卡在誘導(dǎo)下,將當(dāng)年的事給說出來的真相。
她也知道了真相。
這個血淋淋的真相。
讓她恨不得直接去用刀子去捅了莫莉夫人去。
可是她不該因為莫莉夫人而受到連累。
斯黛拉現(xiàn)在才是真正需要沉下心來去好好地算計一下了。
……
顧硯白接到斯黛拉的電話的時候,覺得這兩人的情緒實在是都不宜開車了。
“你別碰方向盤了,等我過去。”
斯黛拉把雙手從方向盤上放了下來,“好。”
她覺得徐璟的狀態(tài)不好,怕是開車會發(fā)生意料之外的事故,就把車輛的主駕駛位給接手了過來。
卻沒想到,車輛還沒開出去一百米,就直接撞電線桿上了。
半個小時后,顧硯白帶著保險員來了。
保險員把破損車輛開去修,顧硯白則是帶著這兩人回去。
他從后視鏡看著這兩人的表情。
“斯黛拉,你今晚還要回霍頓城堡嗎?”
斯黛拉:“不回了。”
幸而今天出來的時候,把希貝帶到了一文居。
若是希貝一個人在霍頓城堡,她也絕對是不放心的。
到達一文居,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過來的是……安德烈。
斯黛拉看著手機上不斷閃現(xiàn)的號碼,卻沒有接,任憑手機鈴聲一遍一遍地響。
她現(xiàn)在的心情很差,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思去應(yīng)付安德烈了。
等到手機鈴聲響過三遍過后,終于停了下來。
斯黛拉閉上了眼睛。
她現(xiàn)在需要集中精力去想一件事情。
再過兩天,莫莉夫人就要回來了。
在這兩天里,她要完成一件事。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徐璟。
“我考慮好了。”
徐璟從她的眼睛里,看出了某種和他一模一樣的神色。
徐璟:“好。”
顧硯白抱著希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實在是看不出來他兩人是在打什么啞謎。
“你們兩人在說什么?”
斯黛拉轉(zhuǎn)過來,從顧硯白的手里接過希貝來。
希貝喜歡叫斯黛拉抱她,咯咯的笑著叫媽媽。
斯黛拉捏了捏女兒肉乎乎的小臉。
她實在是她和徐璟兩個人的軟肋,這次莫莉夫人回來后,絕對不能再放在霍頓城堡了。
放在霍頓城堡,不知道萬一什么時候,就會出現(xiàn)意外,成為莫莉夫人掣肘他們的人質(zhì)。
斯黛拉哄睡了希貝,走出來。
“希貝不能跟我回霍頓城堡了。”
顧硯白:“我這里倒是能留著她,我給羅賓設(shè)置了很多育兒保姆的代碼,他已經(jīng)很會帶孩子了。”
“也不能留在你這里。”
如果希貝莫名的失蹤,一定會引起莫莉夫人的疑心。
她現(xiàn)在還不能叫莫莉夫人疑心。
一切都要在萬事俱備之后。
對莫莉夫人,絕對要一擊既中,否則,再一次,就會叫她有所防備了。
顧硯白:“啊?那……”
斯黛拉想了想。
“我有個想法……”
她說了自己的想法。
“還不成熟,只是有一個雛形。”
徐璟:“可行,我去找醫(yī)生。”
斯黛拉:“好,那明天就去辦住院。”
兩人簡單幾個字,就已經(jīng)確定了這件事。
兩人分別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nèi),只留顧硯白單獨站在那里。
究竟是他的腦子太慢沒跟上嗎?
怎么就敲定了?
……
躺在床上,兩人都沒什么睡意。
斯黛拉撥通了徐璟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
“我還沒有睡。”
“我也沒有。”
已經(jīng)是到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前。
一片萬籟俱寂之中,兩人的聲音透過電話的聲波傳過來,滿滿的都是磁性。
就算是兩人都不開口,可是電話接通著,就會給斯黛拉安全感。
她側(cè)過身來,“我有點困了。”
徐璟:“睡吧。”
電話沒有掛斷,斯黛拉也實在是疲累到了極點,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夢見了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夢見過的哥哥。
哥哥穿著白襯衫,和她想象中一樣,干凈陽光,笑起來很好看。
“哥。”
呂輕恪笑著說:“妹妹,謝謝你,我回不去了,可你一定要活著回去,連我的那一份一起活著,照顧好爸媽。”
斯黛拉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哥……”
呂輕恪越來越遠,身影越來越模糊。
一片大霧中,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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