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季景安瘋了
林晨陽的傷勢比季景安的嚴(yán)重一些,但卻提前出院,等季景安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
大抵是林晨陽防著季景安,簡檬也不想見到季景安。
他們婚期公布的時候,季景安就在林晨陽家樓下。
簡檬早晨起來推著輪椅去掀窗簾,就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樓下,透過車窗什么都看不到,但從車窗伸出來彈煙灰的手他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林晨陽見簡檬在窗簾后面發(fā)呆,便走過去看,他并沒有看到季景安,還以為簡檬又在發(fā)呆。
他伸手從身后抱住簡檬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上,輕聲問道:“餓了么?”
簡檬的意識被喚醒,恍然點點頭,目光卻一直往車那邊看去,好像一下子看見了季景安在車?yán)锏那榫w和悲痛。
她猛退了一步,又把窗簾拉住。
“有點餓!
婚期定在了兩周后,林卿兩年沒見弟弟,心里對他的突然離開還嘔著氣,便什么也沒說,但還是給他們準(zhǔn)備了禮物派人送去。
林晨陽還是很開心,這就代表姐姐認(rèn)同了他們。
但是簡檬卻不想舉辦婚禮,第一個原因是她有過一段婚姻,對方還曾經(jīng)浩浩蕩蕩的和林晨陽的姐姐辦過婚禮,說到底還是不恥于人,這一切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不是怕流言蜚語,是怕影響了他們的心情;第二就是簡檬的神經(jīng)繃得太緊了,旅行結(jié)婚更適合他們。
公布婚期只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結(jié)婚了。
也讓季景安死心。
沈安云親自送去了禮物,簡檬怕是季景安算計的什么陰謀,關(guān)于他身邊的人一律不見,鎖緊了門鉆進(jìn)臥室,畢竟季景安于他們而言帶來的恐懼和罪孽太深,一切跟他有關(guān)系的東西簡檬都不想見到。
沈安云吃了閉門羹,臨走時林晨陽卻出來送他。
“簡檬她……壓力很大,你別在意!
“我理解,也要替季景安給你們道個歉!
林晨陽的腳步微微一怔:“他對檬檬做的事,已經(jīng)不能用道歉來彌補了,你沒必要說這些!
沈安云心被觸動了一下,他竟然在一向溫和陽光的林晨陽臉上看到了那么深惡痛絕的神情。
“壓抑了十幾年的恨和藏了十幾年的愛,也說不上誰過頭了,季景安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他要是有什么喜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先把他藏起來帶到身邊,這是他的愛!
“可這份愛,簡檬不要。丟給任何人,都沒人要。他這樣的人,對愛擁有時百般嫌棄,失去了又窮追不舍,太廉價了,也太病態(tài),而且惡心!
林晨陽邊走邊說:“你可能不能想象我有多了解簡檬,甚至于,我知道她被季景安囚禁之前的那段時間,心里還有著一些對他的愛。所以,我現(xiàn)在才能感受到她對季景安的恨、害怕,還有絕望。也能感受到,簡檬對我的愛。”
“是不是,大多數(shù)像簡檬這樣被你們這種有錢人拿捏了一輩子的傻子,最后還是會回到過去人的身邊,縱使有再多愛他的人,他們也只是想著念著那個人?墒呛喢什灰粯樱粣劬褪遣粣哿耍瑑赡昵八龑揪鞍菜械母杏X都不是愛,那是另一種……糾纏了十幾年,已經(jīng)不能用一個愛去形容的感情。不過這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季景安親手把簡檬越推越遠(yuǎn),才能讓我有機會陪著她!
沈安云眼神深沉的看著林晨陽,原來他什么都知道,看的那么清楚,卻依然對簡檬越愛越深,和他比起來,季景安毫無勝算。
因為季景安連自己的愛是什么樣的都不清楚。
季景安到現(xiàn)在還以為,簡檬離開他是因為別人,是因為各種各樣沒法結(jié)清的誤會,是因為自己囚禁了她。
其實都不是,只是單純的不愛了,季景安做的那些事只是造成了簡檬的恨,從不愛,到痛恨,僅此而已。
“很多話不便多說,簡檬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绷殖筷栒f:“希望你回去轉(zhuǎn)告季景安,我和簡檬會離開這里,他能找到澳大利亞,我就不信他能翻遍整個地球,他要是真的愛簡檬,就別讓她折騰的那么累,讓她喘口氣!
言下之意,他會帶簡檬一輩子消失,讓季景安放手。
沈安云內(nèi)心震動,但只是微微點頭,轉(zhuǎn)身告別。
剛上車,就看到停在路口處的季景安的車。
幾天沒見到他,原來他跑到這里來了。
“你這幾天不在,還以為你去殉情了呢!”沈安云將車開到季景安車旁邊,然后熄火下車上了季景安的副駕駛,一抬頭,發(fā)現(xiàn)這地方正好能看見林晨陽別墅的臥室窗戶。
“我舍不得簡檬,要不然……”要不然早去死了。
沈安云看見季景安的傷口,好像已經(jīng)幾天沒有換過藥,白色的紗布上結(jié)著鐵銹色的干掉的血跡,還有被煙熏的發(fā)黃的部分。
“你真有病,你該不會在這樓下守了這幾天吧?這不是找虐么?”沈安云震驚之余,推開車門去自己車上拿來了醫(yī)藥箱。
他小心翼翼的揭開紗布,季景安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可另一只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已經(jīng)緊緊的握成拳頭,清晰可見白色的骨節(jié)。
“疼死你活該!”
沈安云看見那傷口外面一圈的肉已經(jīng)微微發(fā)炎變成了黑色的肉疤,里面的肉也流著膿水,微微發(fā)白。
“真想廢了手給我說,我可以幫你截了拿去做標(biāo)本,也算是給醫(yī)學(xué)事業(yè)做點貢獻(xiàn)!鄙虬苍浦兰揪鞍残睦锊缓檬埽荒芏核駝t他會更不好受。
季景安一句話沒說,目光始終望著不遠(yuǎn)處的窗戶,厚重的米黃色窗簾擋著什么也看不見,但季景安知道,里面的人一定在看著自己。
他喜歡的人,如今那么怕他,怕到連對視一眼也不敢。
而他呢,卑劣的糾纏不休,躲在陰暗角落偷偷看她。
“在想什么,一句話也不說。”
季景安目光動了動。
“我想贖罪。”
沈安云手上的動作忽然滯住。
“你說什么?”
季景安莞爾一笑,竟然溫柔的出奇。
“我從來沒想到我會有這么可笑的時候。第一天,我看見簡檬和林晨陽的影子在屋內(nèi),透過暖黃色的燈光,他們親昵接吻,我心里妒忌的發(fā)狂;第二天,我透過沒有拉緊的窗簾看見林晨陽伏在簡檬腿邊小心翼翼的給她喂粥,兩個人笑著鬧著,我心里就只剩心疼,要是旁邊那個人是我孩多好……;第三天,我看見林晨陽從外面回來,下車的時候從車?yán)飵聛硪欢涿倒澹菐滋焖加薪o簡檬買玫瑰,我忽然想起來曾經(jīng),自己好像從沒有給簡檬送過一朵花,反而讓她每天生活在冷落和柴米油鹽中,而這個男人每天都會給她帶一朵玫瑰,一點一點堆積著愛!
季景安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而我呢?卑劣如昔,又軟弱無能,以為這樣是在補償,其實只是對她的傷害和壓迫。這么多天,我看見了林晨陽對檬檬的愛,我終于知道檬檬為什么會選擇他了,這是簡檬想要的生活,我一直不懂,還不如林晨陽懂……我很驕傲,被她愛過十年,所以,我想贖罪。我舍不得離開她,可我再也不會去打擾她了,我只是……想最后再看她幾眼!
沈安云真以為自己聽錯了,季景安傷的是手,怎么腦子也……出問題了?
“你不去打擾她,就已經(jīng)是贖罪了!
“我明白!
季景安將視線又放那扇窗上,他想,如果能再看簡檬一眼就夠了,哪怕一眼……
“我要把我害她失去的,都補償給她!
簡檬看見那輛黑色的勞斯勞斯開走了,隨后銀灰色的邁巴赫也跟著離開。
簡檬嘆了口氣。
終于……終于走了。
就好像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了。
她怕,她怎么能不怕。
季景安是個瘋子,每一次出現(xiàn),都在挑戰(zhàn)她活下去的意志。
回頭看了一眼林晨陽,正在低頭幫她按摩已經(jīng)麻木了兩年的腿,就覺得一切都輕松起來了。
簡檬摸摸他的發(fā)頂,林晨陽立即回應(yīng),如獲至寶一樣磨蹭著簡檬的手掌。
*
簡檬這兩天心情不錯,回國后第一次想要出門逛逛,正好林晨陽要帶她去見一個人。
顧川一開始就知道簡檬還活著,當(dāng)初瞞天過海到澳大利亞他也幫了不少忙,聽到簡檬回了國當(dāng)時就要過來找她,可礙于簡檬的心理狀況一直拖到了今天。
他知道簡檬的腿出了問題,可當(dāng)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震驚又心疼。
“醫(yī)生說也許有一天就有可能會康復(fù),你別擔(dān)心了!焙喢蕦捨克
顧川忽然笑著嘆了口氣,他看著簡檬的眼神沉重又欣慰。
“我當(dāng)初以為你下半輩子該輪到我了,卻沒想到讓林晨陽插了個隊!逼蹋终f:“還好,你幸福就好。”
其實只要簡檬能真正的開心,不一定非要是和自己在一起。
林晨陽在一旁吃了醋卻也沒辦法發(fā)揮,他使勁的切著手里的牛排,眼神恨不得倒死顧川這個小白臉。
三個人放下過往,坐在一起,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軌?
簡檬忽然感覺到了,不知道哪里投射過來的窺伺的視線,不是季景安,她能感覺到。
也許是她……太敏感了。
*
季景安最近好像一下子恢復(fù)了,恢復(fù)到兩年前了,不……應(yīng)該說恢復(fù)到好幾年前。
意氣風(fēng)發(fā),雷厲風(fēng)行,對誰都很嚴(yán)格卻不失風(fēng)度,就連林卿,他都送了禮物過去。而且和以前相比,他少了曾經(jīng)的刻薄冷漠與狠辣,多了一絲溫柔紳士。
沈安云和陳璟桐都以為他是放下了。
只有季景安自己清楚,他在準(zhǔn)備一件大事,一件可以贖罪的大事兒,一件可以彌補他最愛人所有創(chuàng)傷的事。
他什么也沒有,這些是他的全部了。
沈安云那天突然被季景安拉去逛街,他們?nèi)チ艘患颐品椀辏ㄆ┤缑捞厮拱钔菢哟┥暇驼J(rèn)不出自己的高檔服裝店哈哈哈)。
季景安拿起展臺上的一支胸針,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精致卻又不繁瑣,簡單的鑲嵌著鉆,很適合漂亮的女生在正式場合戴。
季景安把沈安云拉來,問他用這個送簡檬當(dāng)新婚禮物怎么樣。
那一刻,沈安云才突然意識到季景安的不對勁。
他警惕的看著季景安,小心翼翼的問:“季景安,你沒什么事吧?”
季景安溫和的笑笑,眼睛始終看著那支胸針:“沒事啊。你說,適合她么?”
沈安云僵硬的點點頭,然后給陳璟桐發(fā)去了消息。
沈安云:“季景安瘋了。”
陳璟桐:“他不一直都瘋瘋癲癲的么?”
沈安云:“我說真的,他竟然在給簡檬挑新婚禮物!
陳璟桐:“什么!”
陳璟桐“那看來是真的瘋了!”
陳璟桐:“可關(guān)我屁事?他不作死就行了!”
系統(tǒng):“您的好友陳璟桐已下線。”
沈安云恨鐵不成鋼的白了手機屏幕一眼,然后又看向一旁像個傻子一樣笑著的季景安。
季景安,你可別又憋著什么壞事犯傻了。
*
最近簡檬愈發(fā)覺得奇怪,總覺得身后跟著什么人,甚至有一次回家時在家門口發(fā)現(xiàn)了兩個抽剩下的煙蒂。
他們是獨棟別墅,怎么會有人路過,除非是有人在這里蹲守。
簡檬感覺不是季景安,因為那煙頭看得出來不是什么好煙,就只是那種街頭混混抽的那種粗煙,如果是季景安安排的人,也不應(yīng)該是這種煙頭。
簡檬才想起那天吃飯時那種被監(jiān)視的詭異感覺,那不是太過敏感,而是真的有人……在跟蹤他們,監(jiān)視他們。
沒出一個禮拜,林晨陽就被人在地下車庫搶劫了,他的手也被那小偷劃破了,對方只是搶走了一些沒用的案件分析。
事發(fā)突然,林晨陽沒能反擊,生了好幾天的氣。
林晨陽說那是一幫子人,其中一個人就叼著那個牌子的煙。
簡檬和林晨陽才確定,有人盯上了他們。
他們不涉及商圈,也從不參與這些,剛剛回國,實在想不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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