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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領針


【麗花王宮】

        麗花王宮下午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幾個客人也只是來喝茶談事,季念茹上臺唱了幾首蘇淮小調便回了化妝室。

        季念茹人長得小巧可人,蘇淮小調唱起來聲音也是又甜又細,腔調婉轉動聽。

        同桌的阿榴調侃她說:“茹妹妹,最近怎么沒見你家葉少爺啊,莫不是在跟人家呷醋?不就是很久之前送了人一雙鞋嘛,你這剛轉正就開始翻舊賬了?”

        季念茹摘下了耳環,順手揉了揉被墜痛的耳垂,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兩個好著呢,什么呷醋不呷醋的,才沒有呢,前段時間葉少爺還送了我不少東西呢!

        阿榴嗔笑著推了季念茹一把,“你可別吹牛了,葉少爺什么人,王少爺又是什么人,我們可都清楚呢。葉少爺當真還有閑錢來養你,當真不是為了氣蘭心而選擇的你?”

        季念茹手中的動作一頓,她面色不善地看著阿榴,“說什么呢?!”

        阿榴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膛,“你嚇唬誰呢?蘭心是個好人,你可是從心里壞起來的。再說王后之位競選在即,就算蘭心死了,也不會輪到你的,你呀就別想了。”

        季念茹聽聞淺淺地一笑,“好人,我看是個爛好人吧。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清楚嗎?去拿點心給站班和車夫吃,當真以為自己是救世活菩薩嗎?她整天唯唯諾諾的樣子,要不是給葉嶺擦了衣服,葉嶺能注意到她嗎?!”

        阿榴笑著說:“這年頭還能嫉妒人的善良的?”

        季念茹打開面前的粉盒,拿著撲餅為自己補妝,“善良在這年頭最不值錢了,你倒是也善良,不照樣來做了歌女嗎?”

        阿榴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拿了季念茹桌上的眉筆為自己瞄了瞄眉毛,“還不是為了養家糊口嘛,自從蘭心跟了王少爺后,你跟蘭心做死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家到底哪里對不住你了,你要天天跟人家嗆火?死了也不說人家點好話?”

        季念茹說:“我只是單純的討厭她那個人而已!

        阿榴癟了癟嘴,贊嘆道:“我也不喜歡她,典型一朵白蓮花!

        季念茹嗤笑一聲,“你可真有趣,我的討厭你怎么會懂?”

        阿榴說:“可是好人有好報啊,你看蘭心現在獲得了王少爺的寵愛,葉少爺還對她念念不忘,即便是死了也會有人對她念念不忘。多好啊,真是讓人羨慕!

        季念茹厲聲道:“不就是一雙鞋子嗎?怎么就成了念念不忘了?葉嶺可沒你想得那么長情!

        阿榴訝然,“我只是說說,你怎么發這么大的火?!”

        季念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提包便離開了。

        阿榴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怪不得人都不喜歡她呢!

        【葉公館】

        葉嶺剛從醫院回來,站在院子里卷著襯衫袖子澆花,葉中聲很喜歡擺弄花草,傭人們負責修剪,葉嶺就負責給他澆花。

        葉中聲站在臺階上數落著葉嶺,后者充耳不聞地澆著花。

        “說說吧,昨晚又跟誰打架了?!”

        葉嶺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角,一只手拿著水管亂澆一氣,細聲細氣地說:“我喝多了,摔了一跤,沒跟誰打架!

        葉中聲抖了抖自己手里的病歷單,“你騙我,醫生也騙我?整天嘴里沒句真話,你爹要是在天有靈,肯定怨我沒有教好你。而且你這年紀輕輕的,又抽煙又喝酒的,像什么樣子?!”

        葉嶺諂笑道:“二叔,我爹是不會怨你的!

        葉嶺手里捏著水管,背對著陽光往高空一灑,水珠折射出的七色光倏地就冒了出來,如果不一直澆水,七彩光便會立刻消散殆盡,就像馮蘭心的生命一般,雖然絢爛但是卻短暫。

        葉嶺看著從蘇昭煜從門口進來,咧嘴笑道:“呦,蘇探長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說完,他把水管一扔,甩了甩頭上的水珠。

        蘇昭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葉公館的二層小樓,他覺得就算自己不來,這里也足夠金碧輝煌,迷人眼球了,他朝葉嶺微微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葉中聲見有外人在,顧及到葉嶺的自尊心也沒繼續數落他,“蘇探長,我聽徐娘說了,這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犯了什么混蛋事?”

        葉嶺慌忙說:“沒有沒有,我什么事情都沒做。是吧,蘇探長!闭f完,他便瘋狂地朝蘇昭煜使眼色。

        蘇昭煜忽略掉葉嶺的眼神,如實道:“葉老板,今日有些事情是想同您確認一下。五號那晚您在做什么?”

        葉中聲回憶了片刻才說:“那天啊,我家二丫頭回來了,幾個孩子就在胡鬧著玩。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徐娘都把事情跟我說了,小嶺確實跟她們鬧到十二點才去睡!

        蘇昭煜說:“我們這邊調查出的結果可能與您知道的相差甚大,今日來是帶葉少爺回去接受調查的!

        葉中聲聽完頓時覺得一股火氣倏地燒了起來,他指著葉嶺厲聲道:“你還不說實話?你看看你亂玩都玩出人命來了!

        葉嶺眉毛一蹙,梗著脖子露出了幾分倔強,“我沒殺人,是他們弄錯了!

        葉中聲瞪著葉嶺,“你這樣我還管不管你?你要不是我大哥的兒子,我早就不管你了,真是屢教不改!”說完,他便怒氣沖沖地回了房間。

        蘇昭煜說:“請葉少爺跟我走一趟吧!

        葉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蘇昭煜,“可以讓我去拿件外套嗎?”

        “請便!闭f完,蘇昭煜便跟著葉嶺走進了房門,他以為后者會跑,但是葉嶺真的只是回房間取了件外套,便坐上了蘇昭煜的車。

        蘇昭煜說:“你好像并不意外!

        葉嶺抬起頭從后視鏡看著蘇昭煜的眼睛,“我能問一下,你們找到了什么證據?是能證明我殺人的證據嗎?我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而且你還問了我二叔和徐娘!

        蘇昭煜說:“我覺得以你的身手,從你二樓的房間到地面的距離,我覺得對你來說不算什么!

        葉嶺覺得有些意外,笑了笑說:“你的意思是我避開了徐娘和我二叔,大晚上悄悄地跑到了縣城就為了勒死一個歌女?蘇探長,你不覺得荒唐嗎?”

        蘇昭煜說:“對你來說并不是難事!

        葉嶺俯身上前,他扭頭盯著蘇昭煜的側臉,“對,是不難。那我殺她的理由是什么?還是因愛生恨?拜托,你覺得我像那樣的人嗎?再說,我完全可以雇人殺她,沒必要自己親自動手,不是嗎?”

        蘇昭煜看了葉嶺一眼,便專心致志地去開車,“我覺得像如何,不像又如何?我只相信證據。”

        “哇,蘇探長好鐵面無私哦。”葉嶺隨口調侃,“不過,我真的沒有殺人,因為我膽子不是很大!

        【巡捕房】

        蘇昭煜坐在與審訊室的單面玻璃后看著馮蘭心的日記本,看一會他便抬頭看一眼葉嶺,持續了半個小時,葉嶺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今日連煙都不抽了。

        馮蘭心是個很細心的人,從她的日記本上就可以看出,她每天都有寫日記的習慣,無論大事小事,連每日開銷都會寫得非常的詳細,從字里行間看得出是個腳踏實地的姑娘。

        就這么一個姑娘,她還要去魘居求什么?

        莫楠敲門而入,她今日頸子上系了一條素色的絲巾。

        蘇昭煜看了一眼,他示意莫楠把絲巾取下來,“我現在是馮蘭心,你來當兇手,你用絲巾來勒我!

        莫楠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絲巾,又看了看蘇昭煜,她雖然不是那種身材嬌小的女生,但是對上身高腿長的蘇昭煜,她覺得自己還是嬌小了些。

        “我可能夠不到。”

        蘇昭煜接過莫楠手中的絲巾,他在手上纏了一圈,往莫楠脖子上一勒,“個高的人對于個矮的人從背后勒殺,比較容易,但是個矮的人對個高的人,卻有些難處!

        陸川進來剛好看到這么一幕,他伸手接過蘇昭煜手里的絲巾,然后隨后猛地纏上了后者的脖頸,“你會怎么做?”

        蘇昭煜一手拉住絲巾,迅速彎腰,另一只手向后拉住陸川的手腕,這樣他便可以借力把陸川摔出去。

        陸川穩住身形,“但是馮蘭心是個姑娘,她不會這么做。我在發現編織包的地方,發現了酒糟桶,有兩只是歪倒的,兩人應該會有一番爭斗。”

        其實,在蘇昭煜的心里他更傾向于兇手是名男性,因為那枚領針的緣故,他更傾向于葉嶺是兇手,季念茹身材嬌小,馮蘭心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就像在巡捕房內蘇昭煜讓莫楠用絲巾勒他是一樣,季念茹要想去勒馮蘭心也是有一定的困難。

        葉嶺就不一樣了,他身為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勒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馮蘭心簡直綽綽有余,況且蘇昭煜還見識過他以一敵十的本事。

        但是,根據陸川的說法,現場有歪倒的酒糟桶,那葉嶺是兇手的可能性忽然就小了些。

        莫楠看了看陸川和蘇昭煜,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死者還有親人嗎?尸體可以來認領了!

        蘇昭煜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說:“等會去麗花王宮的主事那里問問。”

        姚六安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老大,那個車夫說馮蘭心要求中途下車,下車的地點就在鳶飛巷,她說有朋友在等她!

        【審訊室】

        葉嶺坐在空無一人的審訊室內,說實話他心里有些發堵,明明已經洗清了嫌疑卻還要回到這里來,解釋都快成狡辯了,而且還沒人相信他說的話。

        蘇昭煜推開審訊室的門,他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了葉嶺的面前,“先吃吧!

        葉嶺拿筷子挑了挑面條上的荷包蛋,笑得眼睛都彎了,“正好到飯點餓了,謝謝蘇探長了!

        蘇昭煜把姚六安叫了進來做記錄,他摸出了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那支玫瑰金色的領針。

        葉嶺吃面的同時抬眸看了一眼,說實話他對這枚領針并沒有什么印象,他的配件都是由家里人置辦,到底有幾件,每一件都長什么樣子,他真的沒什么印象,這種東西都是戴出去當面子用的,他從來不在意這些。

        蘇昭煜問道:“這個東西是你的嗎?”

        葉嶺搖了搖頭,“我不太記得,我從來不去在意這些小玩意長什么樣子。”

        蘇昭煜說:“葉少爺,再把你五號晚上的所做的事情重復一遍!

        葉嶺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條,把湯喝完了才說:“再重復我也是只做了那些事情,不如你分享點內情給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破案呢!

        蘇昭煜面色一凝,“老實交代!

        葉嶺沒轍只好把之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真的沒有殺馮蘭心,這上面有什么?我的指紋嗎?那我一定是被陷害的啊。兇手的心思很縝密啊,拿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丟的領針,然后放在死者身上!

        蘇昭煜說:“這么說,葉少爺承認這是你的東西了?”

        葉嶺有些無奈地看著蘇昭煜,含含糊糊地說:“大概是我的吧,但是這不重要啊,我確實是被陷害的!

        蘇昭煜問道:“葉少爺想知道這么領針是在哪里發現的嗎?”

        葉嶺點了點頭。

        蘇昭煜說:“刮在死者的頭發上!

        葉嶺愣了一瞬,隨即想起王少翔生日宴會那晚馮蘭心曾摔在他的懷中,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取走的領針,隨即他氣極而笑,“那蘇探長的猜想肯定是我在殺死者的時候,不小心把領針刮在了她的頭發里。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人不是我殺的,領針是在我無意識的時候丟的。而且那兇器呢?你不用去申請搜查令,葉公館我的房間,還有我的私人住宅,你都可以直接去查,我同意你去查!

        蘇昭煜默不作聲地看著葉嶺,雖然后者看起來真的很無辜,但是蘇昭煜卻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他一直覺得葉嶺并不像傳言中那么驕縱,反而行事十分的謹慎小心,而且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葉嶺見蘇昭煜不說話,心里更煩躁了,他摸出煙盒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點了一根。

        姚六安說:“不好意思,巡捕房戒煙。”

        “嗯?”葉嶺倏地看向了姚六安,他的雙眸清澈又明亮,偽裝成誘惑純真動物前來的毒蛇,他示意后者把手伸出來。

        姚六安不知道葉嶺在搞什么鬼,傻啦吧唧地把手伸了出去,“做什么,我不抽煙。”

        蘇昭煜一把拉回了姚六安的手,神情不悅地看著葉嶺。

        葉嶺本想直接把煙碾滅在姚六安的手里,他見蘇昭煜動作如此迅速,訕訕地收回了手,“與其在這里跟我耗費時間,不如去抓一下真正的兇手。你們調查的結果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很樂意跟你們分享一下我的所見所聞!

        姚六安這時才反應過來葉嶺方才想做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氣憤地想揍眼前這個人。

        蘇昭煜攔下姚六安,揚了揚下巴示意葉嶺繼續說。

        “馮蘭心她是個爛好人,不懂得拒絕別人而且非常的木訥不懂情/趣,奈何心思干凈,根本沒有讓人繼續玩下去的想法,她的朋友非常的少。你們認為越是與她親密的人,越不可能是兇手,但是在我看來越是跟她親密的人,越可能是兇手!

        蘇昭煜問道:“為什么?”

        葉嶺緩緩地吐出一口眼圈,“惡向膽邊生唄,難道你就沒有一瞬間情緒爆發想殺了身邊某個最親近的人?尤其是朝夕相處的人,有些人能控制得住而有些人并不能,這就是人的劣根性,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日積月累的情緒一旦爆發就變成了/禽/獸。蘇探長,你懂我的意思嗎?”

        姚六安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喪心病狂嗎?!”

        蘇昭煜說:“我贊同你的說法。”

        葉嶺勾了勾唇角,似乎是一語雙關地說:“至于兇器,你可以去家里搜一搜。”

        【菜市場】

        黃昏,日落的顏色灑在奔流不息的黃浦江上,商船鳴著汽笛靠在碼頭上,工人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上海就像一個永遠不知疲憊的機器,從白日到黑夜不停地忙碌著。

        季念茹今日特意請了半天的假到縣城的菜市場上買豬肉,市場上有一家的肉特別的新鮮,每日的肉都是先殺先賣。

        季念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旗袍,身材玲瓏有致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肩上搭著奶白色的針織披肩,踩著同色的高跟鞋來到了一家肉攤前。

        這雙鞋子并不合季念茹的腳,雖說華美十足,但皮鞋的邊緣磨出了肉眼可見的紅痕。

        季念茹伸手摸了摸阿蘭的頭發,順手從包里拿出合山坊的糖果給她,“阿蘭,在玩呢!

        阿蘭接過玻璃瓶子,細聲細氣地說:“茹姐姐,你又來買肉了!

        “是呢!奔灸钊忝嗣约盒伦龅念^發,“你阿爹呢?我今日要割塊五花肉!

        阿蘭說:“馬上就出來了,姐姐再等等。”

        肉攤非常的簡陋,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塊砧板,橫梁上掛著大大小小的肉塊供人挑選,后面是用木板搭建的房子,外面蒙著一層灰色的防水布。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木板房里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油膩的圍裙,手里提著一塊被柳樹枝串起來的五花肉,他面色陰沉地將肉扔在了砧板上,語氣不善地說:“你的肉。”

        季念茹伸手沾了沾肉皮,“真新鮮啊。”說完,她從手提包里取了一卷紙幣放在了桌子上。

        男人見了錢,面色多少緩和了些,“季小姐最近在哪發財?”

        季念茹微微一笑,“發財倒是不至于,就是夢想成真了而已,等明兒還要買只雞去還愿吶!

        男人冷笑,“也就是你們會信這些東西!

        季念茹提起肉,“算了,跟你說多了,你一個屠戶也不懂,我走了!

        阿蘭見季念茹要走,開口問道:“茹姐姐,那個經常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姐姐呢?”

        季念茹腳步一頓,“她呀,死了呢!闭f完,她便離開了肉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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