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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憤懣


【審訊室】

        季念茹穿了一件十分素色的旗袍,頭發(fā)也是用草標(biāo)子隨意地挽起,臉上略涂了些珍珠粉,眼底卻有掩飾不了的疲倦,她坐在椅子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鮮紅的指甲。

        姚六安驚訝地看著與之前天壤地別的季念茹,有些不敢認(rèn)她,試探地問道:“季念茹是嗎?”

        季念茹抬起頭看了一眼姚六安,隨后又低下了頭。

        陸川問道:“后悔了嗎?”

        季念茹說:“我曾經(jīng)也設(shè)想過,如果再讓我回到那一天晚上我會怎么做,但是我無論怎么設(shè)想都是會殺了她,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她的光芒之下,連男人都是她挑剩下的,即便是歸我了又怎么樣?照樣不是送她價值不菲的鞋子,人是在我這里了,心卻在別人處。為什么受人簇?fù)恚驹诰酃鉄舻紫碌木筒荒苁俏夷兀俊?

        陸川說:“所以你承認(rèn)馮蘭心是你殺的了嗎?”

        季念茹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對啊,是我殺的,我把所有的混合了/古/柯/堿/的救心丸全讓她吃了,她心臟疼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呼吸也困難,我就輕而易舉地勒死她了。”

        陸川問道:“用的是什么?絲巾嗎?”

        季念茹說:“對,就是我燒掉的那條絲巾,我全招。但是如果你們想知道/古/柯/堿/的來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陸川用筆戳了戳桌面,正準(zhǔn)備問些什么,姚六安卻率先開了口。

        “你為什么不去殺葉嶺,是他導(dǎo)致你們姐妹反目成仇的,如果沒有葉嶺,你們兩個的日子還會像從前一般,一個男人而已,比得上你們之間的情誼嗎?!再說,你就這么有把握永遠(yuǎn)的拴住一個男人的心?他是真心待你嗎?!”

        陸川咳嗽了幾聲,隨即睨了姚六安一眼。

        姚六安突然覺得后背一涼,他機(jī)械般地轉(zhuǎn)過頭看著陸川,季念茹突然拔高的聲音險些把他嚇倒地上去。

        季念茹神情有些激動地說:“情誼算什么?傍上那個男人,我就能成為闊太太,誰還會去唱歌陪酒賺錢?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之后,希望你還能這么想。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愛情和友情也不能兼顧,即便它們一點(diǎn)都不沖突,所有的關(guān)系都需要經(jīng)營,但是你有把握能同時經(jīng)營好兩段不一樣的感情嗎?別說什么如果是真心待你的人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你這種屁話。”

        姚六安張了張嘴,覺得季念茹這個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但是他被兩人一前一后嚇得腦子都轉(zhuǎn)不動了,只好訕訕地閉了嘴。

        陸川突然問道:“馮蘭心為什么要去王少翔身邊?”

        季念茹點(diǎn)了點(diǎn)太陽穴,接著臉上換上了一副恨不得將人吃肉喝血的模樣,惡狠狠地說:“還不是因?yàn)樗莻鄉(xiāng)親,說什么要跟王少翔他爹競爭什么地,讓蘭心去王少翔身邊偷竊消息。哼,林維書這個偽君子,自己沒本事,凈靠女人。”

        姚六安神情震驚地看了陸川一眼,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猜對了。

        季念茹說:“該坦白的,我都已經(jīng)坦白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葉嶺了,我想見一見他,可以嗎?”

        陸川說:“我們會幫忙轉(zhuǎn)達(dá)的,至于他見不見你那是他的事情。”

        【林宅】

        蘇昭煜思索了片刻說:“再者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你的想法像蓄謀已久的殺人,但是張淵五年未曾回過上海,如此精確地把握住他的行蹤,并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帶毒紙巾放到他的桌子上,這是多大的仇?而且少量的毒藥不會讓人當(dāng)場斃命,除非張淵把紙巾吃下去了。”

        葉嶺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覺得蘇昭煜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兇手會把毒下在哪里?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一起上的,但是死的卻只有張淵一個。說實(shí)話,我挺佩服那個兇手的。”

        蘇昭煜搖頭,“我想不到。你當(dāng)初為什么問林香風(fēng)還有沒有餐具遺漏,是什么意思?”

        葉嶺隨意地笑了笑,“胡亂問的,這個案子可跟我沒關(guān)系,而且我也有不在場證明,你別跟審犯人一樣看著我。”

        蘇昭煜把杯子塞到了葉嶺的手中,推開車門下了車。

        葉嶺看了看手中的杯子,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喟嘆一聲道:“兩清了。”

        林宅的大門開著,蘇昭煜整了整衣襟便走了進(jìn)去,不等他走到前廳便聽到一聲瓷杯碎裂的聲音。

        林維書痛心疾首地說:“你說我為什么要?dú)垳Y?就因?yàn)樗肺椅迦f大洋的事,還是說他的計劃跟我的計劃有沖突?!”

        霍美蘭伸手撫了撫林維書的后背,“維書,你別生氣。阿蘆有懷疑也是正常的,畢竟張淵死的蹊蹺。”

        林香風(fēng)面無表情地說:“林叔,只要你說你沒殺張叔,我就相信。”

        蘇昭煜沒有聽墻角的習(xí)慣,他走進(jìn)去制止了幾人的談話,“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抱歉。”

        林維書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香風(fēng),他招呼下人上茶,上前同蘇昭煜握手,“蘇探長來了,快請坐。”

        蘇昭煜說:“林先生不必客氣,我問幾個問題就走。”

        霍美蘭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上班了,失陪。”

        林維書看向霍美蘭,從衣架上取下她的外套,十分貼心地說:“這么晚了,我讓人你送你去吧。”

        霍美蘭接過外套,“不用了,我出門叫輛黃包車去,時間應(yīng)該剛剛好,再說還有客人呢。”

        林維書將霍美蘭送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他抿了一口茶水對蘇昭煜說:“蘇探長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便是。”

        蘇昭煜點(diǎn)頭,“隨便聊聊,林先生不用那么緊張。請問,林先生昨日是何時到達(dá)的浦東飯店?”

        林維書說:“晚上六點(diǎn)。”

        蘇昭煜繼續(xù)問道:“那在這之前林先生在做什么?”

        林維書說:“在堂口談生意。”

        蘇昭煜似是閑談地說道:“張先生是五年后第一次回上海,看來林先生同張先生的感情非常的要好,不僅為他接風(fēng)洗塵而且還要一起開廠。”

        林維書愁云遍布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的笑容,“我同張淵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又在同一個學(xué)堂讀書,還想著給孩子們訂娃娃親來著。”

        蘇昭煜說:“恕我無禮,我剛進(jìn)門時聽到林老板的意思似乎是……林先生和張先生在飯局上有過不愉快。”

        林維書輕嘆了一聲,訕笑著說:“都是些小事,當(dāng)初張淵北上做生意跟我借了些錢,我最近堂口出了些問題,所以想把那些錢要回來,都是小事,小事。”

        蘇昭煜繼續(xù)問道:“計劃有沖突是指哪方面的計劃?”

        林維書如實(shí)道:“我的愛人近幾日要過生辰了,她是育嬰堂出身,所以也想著開辦一間育嬰堂。我手上只有兩塊閑地,而張淵想要一塊開紡織廠,一塊開百貨公司。”

        蘇昭煜頷首,他雙手一攏,“用最低的成本賺取最大的利潤,自產(chǎn)自銷,確實(shí)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林維書饒有興趣地看向了蘇昭煜,隨即笑道:“沒想到蘇探長對這方面還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只是上學(xué)期間旁聽過幾次經(jīng)濟(jì)學(xué)課程,略有了解。”蘇昭煜說,“林先生心里可有可疑之人?”

        林維書搖了搖頭,“蘇探長,如果案子有了新的進(jìn)展,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一定。”蘇昭煜起身告辭,“留步。”

        林香風(fēng)起身,“熠辰兄,我同你一起。”

        葉嶺嘴里叼著煙翻看著蘇昭煜掛在車上的平安符,那針腳細(xì)密極了,上面的蘭花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制作之人的手十分的精巧。

        蘇昭煜出門就見葉嶺在他車上抽煙,頓時臉黑了一半,他上前一把將香煙從葉嶺的嘴里抽了出來,隨即扔在地上踩滅,“不要在我車上抽煙,下來坐到那邊去。”

        葉嶺擦了擦嘴,一邊下車一邊嘀咕道:“我又沒把煙灰彈你車上。”

        蘇昭煜拉開后座車門請林香風(fēng)坐下,接著便開車將他送回梨園。

        林香風(fēng)抿了抿嘴唇,訕訕地說道:“今天真是麻煩熠辰兄了,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叔叔,如果真的是林叔殺了小叔,我想著想著,是不是可以……我不是有意隱瞞線索的,當(dāng)時在餐桌上確實(shí)兩人因?yàn)槲迦f元而發(fā)生口角,我以為因?yàn)槟羌拢质鍟鍪謿⑿∈澹圆畔胂蛩笞C的,我是不是太魯莽了?”

        蘇昭煜從后視鏡看了一眼林香風(fēng),“我理解,畢竟那都是你的親人。”

        “嗯,那我們再會。”說完,林香風(fēng)便下了車。

        葉嶺目送林香風(fēng)進(jìn)了梨園,才開口說:“蘇探長跟林老板關(guān)系不錯啊。”

        “小時候在火車上有過一面之緣,幾年前來上海后又遇到了,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蘇昭煜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你去哪?”

        葉嶺聽完面色有些古怪,他盯著蘇昭煜看了片刻后才說:“去浦東飯店吧。”

        蘇昭煜低頭看了看腕表,剛好已經(jīng)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便說道:“吃飯?正好我也要去看看現(xiàn)場。對了,小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決?公了還是私了?”

        葉嶺說:“只要他不再恐嚇我,私了就行。也不用賠禮道歉,要他個保證就行,要不是因?yàn)槲胰悖乙膊粫フ宜屈c(diǎn)小伎倆我還是不放在眼中的。算了,還是關(guān)他一周讓他漲漲記性吧,跟個愣頭青一樣胡沖亂撞,別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

        【浦東飯店】

        霍美蘭穿好工裝,戴圍裙的時候掃到了一旁的入庫登記表,上面記得一片雜亂,甚至有些地方和實(shí)際有出入。

        霍美蘭把登基表拿起來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邊,隨手招來旁邊一個洗菜的幫工,“這表是誰寫的,怎么這么亂?昨天明明沒有買吸管,為什么上面寫著兩包?”

        幫工看了看,“昨天好像是小邱記的,這里面就屬他識字多。”

        霍美蘭神情有些不悅,“把后廚人員和負(fù)責(zé)采買的人叫來,把昨天的東西再核對一遍。”

        幫工見霍美蘭面上怒氣隱約,立刻說:“我這就去叫人。”

        霍美蘭自己先大體盤點(diǎn)了一下貨物,發(fā)現(xiàn)實(shí)際貨物在登記表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出入,雖然問題不大,但是她總覺得這是小邱的工作態(tài)度上的問題。

        小邱進(jìn)來時,霍美蘭便把入庫登記表扔了過來。

        “你就是這樣工作的?”

        小邱撿起地上的入庫登記表翻看了片刻,色厲內(nèi)荏地說:“有問題嗎?”

        霍美蘭冷笑一聲,“有問題嗎?你自己記得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嗎?”

        小邱辯解道:“都在最大最小誤差之內(nèi),每天要采購那么多東西,我都是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去數(shù)的,可能會有誤差,但也在個極小的范圍之內(nèi)吧。”

        霍美蘭把入庫登記表翻到最后一頁,指著上面一頁的數(shù)據(jù),“這就是你所謂的在極小的誤差之內(nèi)?數(shù)據(jù)與實(shí)物幾十個幾十個的差,數(shù)據(jù)你是編造的嗎?”

        小邱湊過去一看,面色一凝,“這不是我寫的,我記錄的東西誤差沒有這么大。”

        霍美蘭理了理頭發(fā),氣極而笑地說:“這就是你的工作態(tài)度?你平時上班偷懶我就不說什么了,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求著我錄用你的。”

        小邱心中被點(diǎn)了一把火,他莫名其妙地看著霍美蘭,“是,當(dāng)初是我求著你錄用我的。我記著你的恩情,所有事情都盡心盡力,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待我的,你又是怎么待別人的。看到的全是我在休息的時候,我忙得腳不沾地,連個人都沒人幫我的時候,你又在干什么?我真是一片拳拳之心喂了狗,看不起我明說就是了,不用別著法的羞辱我。”

        霍美蘭一拍桌子,厲聲道:“反了天了,你說的是人話嗎?到底誰才是那個白眼狼?你問問他們,昨天還有誰碰過這個登記表,做了錯事不承認(rèn)?!是誰教你這么做的?還敢狡辯!”

        周圍的員工見狀紛紛低頭不敢說話。

        小邱扭頭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同事,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怒氣沖沖地看著霍美蘭,他把頭頂上的帽子一摘,直接扔到了地上,“反正我也要去坐牢,想必回來你也不會繼續(xù)用我,不如我現(xiàn)在就辭職。”說完,他轉(zhuǎn)身出了后廚。

        王二唯唯諾諾地縮在一邊,霍美蘭發(fā)火的樣子有些可怕,他不想丟工作但是昨日的入庫量實(shí)在是太多,他就隨便編了幾個數(shù),原本小邱會核對的,王二也不知道小邱昨日抽了什么風(fēng),一眼都未看,他見角落里成袋的□□撒了一些,慌忙上前將那一撮用腳碾了開來。

        葉嶺點(diǎn)了兩杯鮮榨橙汁,蘇昭煜則是到樓上的包間去看看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蘇昭煜下來時葉嶺的那杯橙汁已經(jīng)見了底,后者正百無聊賴地咬著吸管看報紙。

        葉嶺指著報紙上的頭條新聞?wù)f:“你看,浦東飯店新發(fā)兇案,新晉老板神秘中毒離奇死亡,是情殺還是謀殺?”

        浦東飯店的果汁都是鮮榨的,玻璃高杯中能看得見新鮮的果肉和莖絲。

        蘇昭煜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果肉堵在了吸管中,喝起來有些費(fèi)勁,“報社就是造勢,怎么吸人眼球怎么來。”

        葉嶺收起報紙,“那你有線索了嗎?”

        蘇昭煜搖了搖頭,他怔怔地看著面前的杯子,果肉在果汁中不斷地旋轉(zhuǎn),慢慢地沉淀在杯子底部,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葉嶺輕笑了一聲,“那你腦袋也太不靈光了吧,是不是昨夜一宿沒睡,腦子里是一團(tuán)漿糊?”

        蘇昭煜聽聞面色有些不悅,“你有思路不妨說一說。”

        葉嶺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笑得一臉高深莫測,說出來的話更是欠揍,“都是我亂想的,沒什么依據(jù),拿去寫話本子還行,給你當(dāng)靈感,不太行。”

        蘇昭煜并沒有因此惱怒,反而覺得有一絲怪異的不自在,就像是他在迷宮中摸黑前行,而葉嶺卻給人一種在迷宮外的高樓上觀看全局的錯覺。

        蘇昭煜捏了捏眉心,他看了一眼對面正準(zhǔn)備點(diǎn)煙的葉嶺,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宿沒睡腦子里全是漿糊,他可是巡捕房的探長,怎么能對葉嶺毫無證據(jù)的無稽之談感興趣。

        葉嶺分明是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說的謊話估計都能圍繞著黃埔江轉(zhuǎn)兩圈。

        蘇昭煜開口道:“葉嶺,我送你回去吧。”

        葉嶺低頭點(diǎn)著煙,他聽到蘇昭煜的話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隨后拒絕道:“不用,你要是有事盡管去忙,我還要在這里坐一會。”

        小邱黑著臉走過來,對葉嶺說:“抱歉,這里禁止吸煙。”

        葉嶺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看著小邱說:“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是應(yīng)該被關(guān)起來嗎?”

        小邱冷笑,“聽您的語氣是真的打算讓我去坐牢,正好我回來收拾東西。”

        葉嶺手上夾著煙,笑得十分地得意,“要不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以為就是關(guān)一周這么簡單?”

        小邱一臉,“你……你什么意思?”

        “我先回巡捕房了。”說完,蘇昭煜起身離開,順道去結(jié)了賬。

        葉嶺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看著蘇昭煜還剩半杯的果汁,直接拿了過來丟掉吸管喝了起來,嘴里還嘀咕道:“真是浪費(fèi)啊。”

        葉嶺喝完果汁,點(diǎn)了點(diǎn)對面的位置,“坐下。”

        小邱十分警惕地說:“做什么,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

        葉嶺見蘇昭煜出了浦東飯店,低聲說:“不用辭職,好好在這里做工。讓你進(jìn)去是別惹事,像你這種沒腦子的人,被人賣了說不定還要替別人數(shù)錢,懂了嗎?”

        小邱說:“這就是你出賣我的理由?”

        葉嶺蹙眉,“小孩子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什么叫出賣?我們結(jié)盟了嗎?你聽話,別惹事。”

        小邱黑著臉進(jìn)了休息室,剛進(jìn)門便將躺在地上的帽子踩了幾腳,“一個游手好閑的二世祖而已,真不把人當(dāng)人看,不就是手里有幾個臭錢嗎?!”

        王二被嚇了一跳,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離開休息室,躊躇了片刻又折了回來,他開口問道:“邱兒,你還打不打算在這里干了?”

        小邱一臉疑惑地看向王二,“你這問的是什么話,這年頭找個工作多不容易,我當(dāng)然要繼續(xù)干了。”

        王二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還在糾結(jié)登記表那個事?”

        小邱搖了搖頭,“一個登記表而已,再說那又不是我寫的,我為什么要糾結(jié)?!”

        王二見小邱絲毫沒有打算追究登記表的事,心中的石頭頓時落了地,他伸出手拍了拍小邱的肩膀,把地上的帽子肩了起來,拂去了上面的灰塵遞了過去,“既然這樣就好生去跟霍姑娘道個歉,別跟霍姑娘頂嘴,你也不想以后她給你穿小鞋吧。”

        小邱接過帽子,低著頭沒說話,腦子里思索著葉嶺說的話。

        王二見狀以為小邱的腦袋沒轉(zhuǎn)過彎來,他佯裝好心地寬慰道:“邱兒啊,你讀過書是聰明人,大道理你懂得比我多,跟霍姑娘鬧掰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小邱看了一眼王二,隨后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一會就去跟她道歉。謝謝你了,王大哥。”

        王二咧著嘴憨笑了起來,“你想明白就好,我先出去忙了。”

        小邱倒了一杯水端著去了后廚,他看到正在忙活的霍美蘭,走上前說:“美蘭姐,別生氣了,我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

        霍美蘭忙著手中的活,沒工夫搭理小邱,抬手的一瞬打落了他手中的水杯。

        瓷杯瞬間碎成了一朵凋零的白花。

        霍美蘭被嚇了一跳,她低頭看著地上的碎片,頓時怒火中燒,“現(xiàn)在到飯點(diǎn)了,我很忙,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添亂?”

        小邱明顯也沒有料到會如此,一時半刻不知道說什么好。

        霍美蘭見小邱還杵在原地,忍不住伸手摑在他的臉上,“你還愣著做什么,馬上打掃干凈,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東西,你不是要辭職嗎?還來道什么歉?!”

        廚房里的人聞聲停了一瞬,隨后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小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周圍那一瞬的視線把他的腦子糊了個稀巴爛,滾燙的巖漿噴薄而出,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吞噬了所謂的理智,他鬼使神差地蹲下來撿起了一塊碎片,隨后他緩緩地起身默不作聲地看著霍美蘭,赤紅的雙目中翻涌著滔天的恨意。

        霍美蘭嫌小邱礙事伸手推了推他,斥道:“不要杵在這里,打掃完趕緊上菜。”

        小邱攥緊了手中的碎片,鮮血順著他的掌紋肆意蔓延,他看著忙碌的霍美蘭突然長舒了一口氣,開口道:“主廚。”

        霍美蘭抬眸看小邱的瞬間脖頸感覺一陣刺痛,小邱面目猙獰地看著她,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霍美蘭抬手抹了一下刺痛的地方,手指之間全是鮮血。

        霍美蘭頓時聽不到了四周的聲音,她震驚地看著小邱,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遠(yuǎn)離她。

        小邱被一群人蜂擁而上按在了地上,他怒吼道:“霍美蘭,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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