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沈弗寒頷首道:“我猜也是。”
溫嘉月奇怪地問:“為何?”
沈弗寒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聲,片刻后才委婉道:“你父親想不出這樣的名字。”
溫嘉月:“……”
她一時啞然,但是并未反駁,因為這是實話。
她的父親實在沒什么本事,性子軟弱,官也是捐出來的,沒一點真才實學。
不過他倒是運氣好,十余年前隨手救下的人居然是上一任景安侯,自此攀上了一棵大樹。
可惜對她這個女兒來說,是災難的開始。
溫嘉月沒再想下去,問:“侯爺問這個做什么?”
“一時好奇。”
溫嘉月悄悄撇嘴,心里裝著家國天下的沈大人居然還能對她生出幾分好奇心,真是“榮幸”。
很快便到了書房。
如果沒記錯的話,兩輩子加起來,這是溫嘉月第四次過來,并不熟悉。
她打量著四周,除了書還是書,密密麻麻地擺在書架上。
轉身卻見沈弗寒坐在書案前,她愣了下,問:“畫呢?”
沈弗寒道:“我有事要處理,你先坐一會兒。”
他看了眼硯臺,又問:“能不能幫我磨墨?”
溫嘉月抿緊了唇,一時沒有應聲。
驟然間,她想起上輩子第二次來書房時,也是這樣的對話。
似乎是成親第三年的事了,那日她來送膳食,他讓她幫忙磨墨。
那時她早已對她情根深種,能幫到他,她自然歡喜。
她便勤勤懇懇地磨起墨來。
也不知是他嫌她磨得不好還是別的緣故,他沒再寫字,而是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磨墨。
兩手相貼,呼吸可聞,越來越近……
那是他們在書房里的唯一一次放縱,向來克己復禮的沈弗寒沒有克制,讓她招架不住。
自此她都沒敢親自往書房送過東西,都是讓下人去。
回憶涌上心頭,溫嘉月怕重蹈覆轍,下意識拒絕。
“還是算了吧,你不怕我偷看到什么機密?我讓思柏……”
“你不會外傳。”沈弗寒打斷她的話。
溫嘉月轉念又找到一個好借口:“可我的手受傷了。”
說著她將手伸出來,白色紗布顯眼。
沈弗寒頓了頓,喚來思柏磨墨。
溫嘉月松了口氣。
坐了片刻,她有些無聊,問:“我能到處看看嗎?”
沈弗寒“嗯”了一聲:“除了這里。”
他指了下離他最近的書架。
溫嘉月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一定都是朝堂上的機密,她才不看。
不過……她悄悄瞄了一眼,其中會不會有關于李知瀾的?
心神微微動了一下,她便狠狠地壓了下去。
居然會出現這種想法,真是嫌自己命不夠長。
她投去遺憾的一瞥,往遠處走了走,很快便找到一本她感興趣的游記。
沒想到沈弗寒還會看這樣的閑書,她一時有些訝然。
溫嘉月看向書案,沈弗寒還在奮筆疾書,她便將那本游記抽了出來。
輕微的聲響讓沈弗寒停筆,抬眼看向她。
書案處的燭火格外明亮溫暖,映襯得那雙冷寒的眉眼也柔和了兩分。
“看的什么書?”
語氣還是那么生硬冷淡,讓溫嘉月瞬間回神。
就算表面上看起來再怎么柔和,實際上也還是那副死樣子。
上輩子她那么喜歡他,就是因為她給了自己一種錯覺,讓他在她心里變成溫柔深情的模樣。
可他不會變,永遠冷漠無情。
她喜歡的,一直都是想象中的沈弗寒而已。
或者說,她喜歡性子溫柔深情的夫君。
“一本游記,”溫嘉月晃了晃手里的書,“我能看嗎?”
沈弗寒微微頷首,又垂下視線。
溫嘉月也沒再理他,坐在一旁翻起書來。
只看了一頁,她便被吸引了,著書人言辭詼諧,對風土地貌侃侃而談,各種與之相關的神話傳說更是信手拈來。
溫嘉月看得入神,不知不覺便看了七八頁。
沈弗寒停筆時,便見她依然沉迷在書里難以自拔。
他慢慢走了過去,溫嘉月也沒有發現,兀自看得認真。
沈弗寒皺眉問:“這么好看?”
他冷不丁出聲,又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溫嘉月嚇了一跳。
她拍拍心口處,埋怨道:“你忙完了怎么也不說一聲?”
“是你看的太認真,”沈弗寒俯下身,“有這么好看?”
清淺的書墨香氣縈繞在四周,溫嘉月不自在地躲了躲,將書遞給他。
“侯爺若是想看便拿去看。”
沈弗寒卻沒接:“我已經看過了,你留著吧。”
溫嘉月眼睛一亮:“我能帶走嗎?”
他輕輕點頭。
清亮的杏眸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彩,唇畔也揚起歡喜的弧度。
沈弗寒眸色漸深,大掌情不自禁地撫過她的臉頰。
溫嘉月頓覺不妙,下意識想起身,他卻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傾身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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