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想到這里,溫嘉月悄悄松了口氣。
臨近傍晚,陸陸續續地有香客離開,也有留宿的香客去吃齋飯。
溫嘉月也有些餓了,決定去吃齋飯。
她還從未在寺廟里吃過,只知曉是極為清淡的膳食,已經做好了難吃的準備,沒想到味道竟還不錯。
她食指大動,多吃了半碗。
飯后有些撐著了,兩人便在寺廟里散步。
夜幕下的寺廟,時不時有鐘聲敲響,僧人誦經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溫嘉月眺望著天邊明月,心境格外平和舒緩,仿佛遠離了那些世間紛擾。
可紛擾是逃不掉的,待回到長安,依然會有腥風血雨等著她。
但是,在變好了,至少她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被動。
她困囿于四方宅院,能做的有限,只能慢慢地籌謀,為她和女兒謀劃一生。
見她一直在出神,沈弗寒問:“在想什么?”
溫嘉月輕聲道:“想昭昭了。”
“后日便會回去,別擔心。”
許是月色太柔,連沈弗寒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溫嘉月點點頭:“咱們回寮房吧。”
今日走了許久的路,雙腿變得酸軟,她有些走不動了。
沈弗寒頓了下:“不是要散步消食?”
“太累了,”溫嘉月轉身往寮房的方向走去,“夫君若是想繼續,那便自己散步吧。”
沈弗寒只好跟上她。
廟里有廟里的規矩,清規戒律甚嚴,不同于酒樓客棧,男女是分開住的,分為男寮房和女寮房。
再次躲過一晚,溫嘉月輕快地往女寮走去。
沈弗寒卻喊住了她。
溫嘉月疑惑地轉過身:“夫君還有事?”
她臉上還帶著溫婉的笑意,杏眸清亮,幽淺的月色籠罩著她,連發絲也在發光。
沈弗寒停頓一瞬,這才開口:“你明日幾時起?”
“我也不知,”溫嘉月不放心地問,“夫君是有事要做嗎?”
“或許會有。”
她立刻開口:“那我早些起,夫君若是準備提前離開,一定要派人過來喊我。”
沈弗寒眼眸微瞇,慢慢頷首。
他望向她的背影,思忖良久。
凌鶴忽然出現,壓低聲音道:“侯爺,與您猜測的一樣,于三爺確實要去見一個人。”
沈弗寒斂下思緒,淡聲問:“查到是誰了?”
“一個和尚。”
“什么底細?”
凌鶴立刻說道:“家世清白,七歲時父母雙亡,來廟里做了十二年和尚,早已斬斷塵緣。”
頓了頓,他又說道:“屬下覺得,并無可疑之處。”
沈弗寒冷哼一聲:“難道于寅是要去聽經不成?”
凌鶴抱拳道:“屬下考慮不周。”
“另一個可疑的人也要繼續盯著,至于于寅這邊,”他思索片刻,“我親自過去。”
“是。”
他要找的人藏得太深。
這些年數次變換身份姓名,甚至還在招兵買馬,對皇上的威脅極大。
他絕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看似平靜的一夜過去,天光大亮,鳥聲啁啾。
溫嘉月做了個美夢,唇邊不禁露出幾分笑意,緩緩睜開眼睛。
如意走了進來,見她氣色不錯,篤定道:“夫人昨晚睡得一定很好。”
“或許是因為夢到昭昭了,”溫嘉月笑盈盈道,“我夢到她喊‘娘親’呢。”
如意一邊服侍一邊說道:“小姐也有半歲了,說不定等您回去之后,便會喊了呢。”
溫嘉月想了想,昭昭十個月大的時候才會喊“娘親”,而且叫的口齒不清的,還有段時間呢。
“爹爹”更好念,昭昭學的快,九個月便學會了,而且說得字正腔圓的。
這次她要先教昭昭喊“娘親”,沈弗寒還是靠邊站吧。
她將此事擱下,問:“侯爺可派人來過?”
如意搖了搖頭,又連忙“噓”了一聲:“夫人千萬別又喊錯了。”
她還記得,昨日侯爺剛說完稱呼錯了,夫人的神色便變了。
她不由得捏了把汗,總覺得是什么不好的事。
想到這里,她躊躇著問:“難道侯……沈公子是要懲罰您?”
“折磨我還差不多,”溫嘉月抿唇道,“你別提這件事,說不定他會忘掉的。”
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溫嘉月前腳走出寮房,后腳便有早已等在此處的侍衛悄悄離開。
她正猶豫著去哪找沈弗寒,便見他疾步朝她走了過來。
溫嘉月詫異道:“怎么這么巧?”
沈弗寒頓了頓:“確實很巧,去用膳吧。”
溫嘉月點點頭,走到半路瞧見凌鶴,她忽然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派人在這兒守著?”
沈弗寒瞥她一眼:“我說不是,你信嗎?”
“不信。”
“不信就行,還算沒有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沈弗寒平靜地說完,唇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
溫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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