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星期一大課間操的時候，班長顏詩渙走到書蜻的桌子旁邊，說道：“書蜻，老趙找你有事，讓你現(xiàn)在去趟辦公室。”
書蜻應(yīng)了句好。
幾分鐘后，書蜻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
書蜻移步至趙賈梁的辦公桌旁邊，“老師，您找我？”
“嗯。”趙賈梁習(xí)慣性扶了下眼鏡框，言道：“書蜻同學(xué)，這周四晚上，咱們學(xué)校要舉辦一場高一級的歌唱比賽。你平時給老師的印象，是比較安靜內(nèi)向的。所以呢，老師想給你個機會鍛煉鍛煉，讓你代表我們班去參加這次比賽，你覺得怎么樣？”
對于這種活動，書蜻本能地拒絕：“老師，我、我不太想?yún)⒓印！?
趙賈梁語重心長：“……我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我是希望我的學(xué)生能夠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的。書蜻，老師知道你的成績是很不錯的，但是咱們不能只光顧著學(xué)習(xí)，興趣愛好特長，也要適當(dāng)兼顧，是不是？你要學(xué)會去邁開第一步，才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的更多可能性，是不是……”
經(jīng)過趙賈梁一番心靈雞湯的洗腦，書蜻最終答應(yīng)他去參加歌唱比賽。
趙賈梁滿意地笑了笑，“書蜻同學(xué)，你不需要有什么負(fù)擔(dān)，也不要有什么壓力，咱們重在參與還有嘗試。無論結(jié)果如何，你都是值得老師驕傲的學(xué)生。”
書蜻：“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回去吧。”
“好的，老師。”
回到教室，書蜻就在想選什么歌曲去參賽比較好。
思考了老半天，她決定選擇張韶涵的《有形的翅膀》。
原因很簡單。
距離比賽只有短短幾天，沒那么多時間供她慢慢選擇。
況且她在家經(jīng)常邊聽邊哼唱這首歌，歌詞、旋律早已記熟了，再多加練習(xí)練習(xí)就行了。
中午吃完飯，書蜻立即跑去籃球場對面的主席臺上坐著，然后掏出手機點擊播放音樂，她跟著哼唱——
“這一路翻閱了
喜與悲是與非
一雙眼看過許多變遷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有一點累
一瞬間懷疑身邊的一切
……”
書蜻唱了兩遍，便沒有再唱了。
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她都沒怎么主動舉手回答問題，更何況是參加這種課余活動。
一想到過幾天要上臺，在眾多人面前唱歌，她就緊張到神經(jīng)發(fā)麻，甚至?xí)滩蛔“l(fā)抖。
“為什么不繼續(xù)唱了？”
突然，連珩敘的聲音打斷了書蜻的思緒。
她下意識“啊”了聲，手機也沒拿穩(wěn)，掉地上了。
兩天之內(nèi)，手機已經(jīng)摔了兩次。
再摔下去，恐怕是要報廢了。
書蜻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又聽到一句嘲笑。
這聲音…怎么那么像書堯？？？
她木訥地側(cè)了下頭，目光就與他相接。
書蜻：“……”
下一秒，書堯連連“嘖”聲。
書蜻：“……”
書堯的言行舉止，惹怒了書蜻，她譴責(zé)他：“書堯，你怎么偷聽我唱歌？”
不等他回復(fù)，她繼續(xù)譴責(zé)：“偷聽也就算了，還不出聲，害我手機都摔了。”
書堯表情欠欠的：“哦。”
原本書蜻還打算跟書堯理論的，結(jié)果連珩敘撿起手機，遞給她。
想到他在場，她只好作罷。
萬一他覺得她太兇了怎么辦。
她可不想給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于是書蜻接過手機，柔聲道了謝。
“你大中午不休息，跑這來唱歌，”書堯用指腹敲了敲自己的頭，問：“是不是這里出了問題？”
縱然連珩敘在場，書蜻也實在忍無可忍了，她反擊道：“你大中午不休息，抱著顆籃球，你才有問題！！！”
兄妹倆的斗嘴，連珩敘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他又一次充當(dāng)起和事佬，對著書堯說道：“你做哥哥的，得多讓著點妹妹。”
見連珩敘護著書蜻，書堯仿佛有種他才是局外人的錯覺，他回了句行，就往籃球場走去。
連珩敘看到書蜻氣鼓鼓地盯著書堯的背影，隨口問：“還生你哥的氣？”
聽語，書蜻抿了抿唇，“沒。”
須臾，書蜻仰頭抬眸，問道：“學(xué)長，你怎么不和我哥一起去打球？”
連珩敘回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聞言，書蜻想起他剛剛是問了個問題，她語氣稍稍憂愁：“老師覺得我性格比較安靜內(nèi)向，在課堂上也不怎么發(fā)言，他想讓我參加周四晚上的歌唱比賽，鍛煉一下自己。可是，我沒有上臺的經(jīng)驗……”
“書蜻，”連珩敘語調(diào)溫柔：“很多事情，我們都是沒有經(jīng)驗的，只有去做了，才能慢慢積攢經(jīng)驗。我們偶爾也要學(xué)會跳出舒適圈，去嘗試一些自己不敢嘗試的事情。”
“嗯嗯。”書蜻點點頭，“我知道了。”
“書蜻，其實安靜內(nèi)向沒有什么不好的。”連珩敘勾起嘴角：“你唱的，也挺好的。”
這是書蜻第一次聽到有人跟她說，安靜內(nèi)向沒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是書杰榮他們，終歸是希望她能夠外向點，多去社交。
烈日炎炎，熱風(fēng)拂過連珩敘額間的碎發(fā)，她聽見他言道：“要勇敢自信，好嗎？”
書蜻望著他，唇角彎了彎：“好。”
-
高一級歌唱比賽，周四晚上七點如期在體育館舉行。
既受場地限制，又要維持比賽的公平性，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們一致決定：聽眾皆為高二級的學(xué)生，且由他們投票選出前三名。
演唱順序是按照班級序號來的。
所以，書蜻是第二個上臺的。
第一位選手是男生，他演唱的曲目是毛不易的《消愁》，嗓音低沉而富有故事感——
“……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
下一個，輪到書蜻。
盡管連珩敘的話，給予了她很大的鼓勵，但她還是緊張到手掌心都出汗了。
書蜻上臺的時候，瞧見臺下分散地舉著幾張紙牌，分別寫了“書蜻，加油”、“書蜻，你是最棒的”之類的字眼。
舉紙牌舉得最高的是書堯。
書蜻覺得這個哥哥，關(guān)鍵時刻還是非常暖心的。
會召集他的同學(xué)，為她加油鼓勁。
見狀，書蜻的緊張有所緩解，她深深呼吸了口氣，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是高一二班的書蜻，我演唱的歌曲是張韶涵的《有形的翅膀》。”
話畢，她朝后臺比了個“耶”的手勢。
下一秒，伴奏響起——
“……
有時候我也會想要掉一些淚
哭完了再站起來面對
隱形翅膀帶著我幻想
掠過那絕望找希望
你的力量卻是我身上
真實的飛翔
……”
書蜻的嗓音，略微甜美，加上唱歌時的真情實感，把臺下的聽眾都代入情境里面了。
當(dāng)她演唱結(jié)束，臺下響起了一陣陣掌聲。
書蜻下臺前，特意往聽眾席看了一眼，視線恰巧與連珩敘相撞。
她看見他豎起大拇指，給她比了個“點贊”的手勢。
書蜻輕點了下頭，以作回應(yīng)，隨即漾著笑下了臺。
待所有選手全部演唱完，聽眾就給自己喜歡的選手投票，再由學(xué)生會的人員統(tǒng)計票數(shù)，記錄獲獎名單。
書蜻獲得了三等獎，獎品是一只羽毛狀的書簽，小巧又不失精致。
比賽結(jié)束已經(jīng)是九點半了，距離宿舍熄燈還有一個多小時。
書蜻本來準(zhǔn)備回教室，再學(xué)習(xí)一會，結(jié)果還沒出體育館，就碰見郁念來找她了。
郁念張口道：“書堯他們在操場，給你舉辦了個慶祝party，我們快點去吧。”
書蜻打消了學(xué)習(xí)的念頭，答道：“好。”
她們兩人到操場的時候，書堯他們已經(jīng)圍成一個圈了，只留下了兩個缺口。
郁念坐在了書堯旁邊，書蜻則是坐在連珩敘旁邊。
歐克啟拿了包薯片，放到書蜻面前的空地，“妹妹，吃零食啊。”
傅霽拿了瓶果汁，“渴了就喝這個。”
許是跟他們不太熟，書蜻顯得有幾分拘謹(jǐn)，“謝謝。”
吃著吃著，歐克啟不禁感慨道：“書堯，你上輩子肯定拯救了銀河系，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優(yōu)秀的妹妹。”
“是啊。”傅霽嘆了口氣，“上天屬實不公，我為什么沒有這樣的妹妹？！”
書堯一臉驕傲：“讓你們上輩子不積點德。”
他們說話的這空隙，連珩敘稍微貼近了書蜻，“你很勇敢自信。”
書蜻知道，這是連珩敘對她邁出第一步的夸贊。
她不自覺地垂頭笑了笑，旋即應(yīng)道：“謝謝你，學(xué)長。”
后面歐克啟索性拿出個小音響，放起了音樂，所有人配合著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舉起來輕搖著。
除了書堯，他一臉的狂放不羈。
操場上并未安裝燈光，有點晦暗，幾個人的手電筒在此刻卻顯得格外明亮。
往后的好多年里，他們每個人回憶起這晚，心中都倍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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