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意跟小虎牙已經結婚幾年了，但是大蓉實際上也只來過如意家里幾次而已，平日她從來不會打擾小兩口的生活。
  “媽，這么冷的天氣您怎么坐在外面等呢，不是有我家的鑰匙嘛，怎么不上來？”
  如意一進門就埋怨上了大蓉，她和小虎牙結婚后，一直都是放了鑰匙在雙方父母的家里的。
  “出門的時候忘了拿，坐上車了才想起來，也懶得再回去取了，我估摸著等我到了你也該下班了。”大蓉一邊脫著棉衣，一邊跟如意搭著話。
  “您就在這吃吧，晚上讓老杜送您回去。”
  “行，你打算做什么吃啊？”大蓉樂呵呵的擺弄著自己帶來的東西。
  在大蓉的印象里，似乎如意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她除了帶來的菜，還買了一兜子的兒童食品。
  什么蛋卷、辣條、AD鈣，總之如意小時愛吃的東西是應有盡有的。
  “呵呵，媽我都多大了，還給我買零食吃啊。”如意看到大蓉擺在桌子上的一兜子零食，撒嬌的摟住了媽媽的肩膀。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偷偷拿錢去買蛋酥卷的事嗎？那次媽媽把你手里的蛋卷都給踹碎了，不是舍不得你吃，是太生氣你偷拿錢的事了。”
  如意4歲的時候，門口的小賣部里第一次進了一種叫做蛋酥卷的兒童零食，因為從來沒吃過，小吃貨的饞蟲被成功勾了出來。
  小孩子并沒有什么界限意識，直接從大蓉的抽屜里就拿了錢去買回來吃了。
  那次大蓉雖然沒有打如意，卻當著如意的面踩碎了所有的蛋酥卷，可是這件事情以后，但凡是看到小賣部里有蛋酥卷，大蓉都會買回家給如意吃。
  但實際上，如意其實根本也不是多愛吃，每次大蓉買回來，她都偷偷的拿給了隔壁的金蛋。
  “印象不是很深，但是就是潛意識里總覺得這玩意我必須得吃，其實媽我并沒多愛吃，小時候都讓我偷偷給金旭了，哈哈哈……”如意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情。
  “這個得放冰箱里，你喝之前提前拿出來緩緩，別總喝太涼的。”
  大蓉從袋子里又拿出了兩袋酸奶后，一邊吩咐一邊朝著廚房里走了過去。
  “嗯，好……哎，媽我來吧……”
  如意原本還在擺弄著桌上的吃的，卻忽然想起了什么，飛奔進了廚房，但她還是晚了一步。
  如意拐進廚房后，大蓉正僵硬的站在冰箱前，看著冰箱里的一摞針劑。
  這幾年來如意沒有一天放棄過治療和服藥，但是似乎老天就是一直都在捉弄著她，不管她怎么配合醫院的治療，也始終沒能懷上自己的寶寶。
  這一次，已經是她第二次的周期促排了，從屁股到胳膊再到肚子，連如意自己都記不清楚，這些年來，究竟是有多少針扎在了自己身上。
  “媽……其實不疼，你看我爺每天不是還打胰島素了，這種針頭就是那樣的，最細的那種，跟蚊子叮的差不多……”
  如意見大蓉半天都沒有轉身，試著開口安慰著她。
  “你以為媽是什么脆弱的小心臟嗎？就那么不相信媽媽啊？這點事都不告訴我？”
  天知道大蓉究竟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經歷了怎樣的情緒變化，她轉過身的時候，只是語帶疼惜的摸了摸如意的臉頰。
  如意沒有告訴大蓉，那已經是她第二次的周期治療了，只是滿心期待的告訴媽媽自己對待這次促排的信心。
  她不想讓媽媽跟著擔心，可還沒有做過母親的如意，又怎么會懂得，每當大蓉想到那些針頭扎在女兒身上的心情呢？
  春節的那幾天，大蓉的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狀態不好，吳美鳳一家因為搬到了遠郊新城居住，本來就不怎么來鐘媽媽這里的一家三口，基本上就徹底是變成了逢年過節才見一面。
  “大姐還沒打算要孩子呢？這都快三十了，年紀大了以后懷孕都有風險了。”
  不知道吳美鳳是不是看出了大蓉的情緒不好，倒是反常的熱情了起來，湊上來問起了如意的情況。
  “現在年輕人都不像咱們那會一樣了，大姐有學歷有能力，趁年輕發展事業很正常啊。”
  文英是習慣性回懟吳美鳳，也或者她從鐘運升那里知道了些什么吧，倒是先于大蓉開了口。
  “我們同事家那個孩子也是，結了婚不要孩子，三不要兩不要的，后來才知道，哪是不要啊，是根本就生不出來，小男孩去醫院一化驗，一個毛都沒有，往哪生去……”
  “吉祥怎么又沒來啊？怎么上個班跟蹲少管所似的，還得每次我二哥接送才能來啊？這都過年了也不歇嗎？”
  文英聽到吳美鳳的話越說越過分后，倒是直接把話題硬拐到了吉祥的身上。
  那段時間的吉祥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回家都需要鐘運鴻親自去接送，說是承包了什么工程。
  但總給人的感覺是被監管拘留了一樣，只是鐘運鴻從來不提吉祥的事情，家里人也就默契的沒有人過問。
  大蓉聽到文英的話后，心里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不管文英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是幫現在心煩意亂的大蓉解了圍。
  果然，聽到文英提起吉祥后，吳美鳳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了，又很快調整好了情緒。
  “他現在太忙了，干活的都回家過年了，只能老板自己盯著了唄。”
  文英哼笑了一聲，老板還真的是不容易呢。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年夜飯似乎也變成了一種形式主義，鐘媽媽和鐘爸爸坐在主位，聽著兒媳之間的言語較量，不知道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之后的那段時間，大蓉成了如意家里的常客，春節幾天匆匆而過后，她就開始陪著如意往返醫院，不去醫院的時候，就守在家里做好了如意喜歡的飯菜。
  “你最近怎么總是往如意那里跑？你以前不是常說不能總打擾孩子們的生活嗎？剛嫁人的時候都沒見你這么分不開的。”
  大蓉又一次都過了晚上9點才到家后，鐘運興也終于是有些按耐不住的提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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