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奧上了車，第一件事就是給楊若沼打電話。他看到自己手機里的未接來電，興奮地回撥了過去。
“喂。”
“喂，若若！有線索了！”
“什么？！”原本縮在床上心情沉郁的楊若沼一瞬間來了精神，她猛得坐了起來，驚詫地問。
“水，那這家伙正在做水相關的生意！”
“水？”
“嗯，根據定位地圖，查一查水……”
砰……嚓！！
電話那頭，李奧話音未落，突然傳出一陣刺耳的巨響！
“李奧！”楊若沼大聲呼喚，可是電話卻自動被掛斷了。
“李奧！李奧！”
十字路口處，一輛大貨車橫著停在馬路中央，巨大的輪胎下并沒有任何剎車的痕跡。
而貨車車頭的正前方，一輛轎車被頂在路口的紅綠燈處，側方位置凹陷，車窗碎了一地。
李奧的手機掉在了座椅縫中，他的手還垂在那里，很快，便爬上了鮮血。
“李奧……”楊若沼失魂落魄地掛斷電話，她打開房門，對上了門外的廖凡。
“李奧好像出事了。”她眼眶泛紅。
“什么？怎么了？”廖凡炸了毛。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了，為什么他這次回來之后，所有人都被黑暗籠罩著。
楊若沼搖了搖頭，再抬起時，眼里沒有了剛才的恐懼與絕望，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李奧給我傳遞了重要信息，我懷疑是上頭要滅他的口。你快去找李奧，我有些事必須立刻處理。”
“滅口？那你現在不是……”
“我沒事！”楊若沼捏住了廖凡的肩膀：“現在只有你了……求你。”
她的聲音顫抖，眼神卻亮閃閃的。廖凡心下一橫，拍了拍楊若沼的手背，隨即轉身，迅速出了門。
而楊若沼猶豫了片刻，也從衣柜里取了衣服，走出了家門。
她不能倒下，如果連她都被嚇倒，哪怕只是展現一絲一毫的脆弱，上頭的人都一定會得寸進尺，那樣的話，李奧的“犧牲”就沒了意義，而海天澤也許會落入更恐怖的深淵。
她來到地下室，啟動車子。
白月的電話突然來了，楊若沼眼睛一亮，迅速接通。
“陸楠的事，我知道了。”
白月的聲音弱弱的，自從和郭云翎分開后，楊若沼總覺得她的性格多少發生了些變化。
“我沒想到她會這樣……”見楊若沼沒吱聲，白月繼續說道：“娛樂圈深處的人有很多，陸楠不是個服輸的人，至少以前不是，她不應該就這樣結束生命。以她的性格，她應該爬出底層，直到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話難聽了點，但我只是闡述我的意思。”
“我明白，她的確是個不服輸的人，所以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楊若沼捏著方向盤的手加重力氣：“白月，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但是，我請你幫我，幫幫我。我們現在除了合作，別無他法。”
電話那頭的白月沉默了片刻，重新開了口：
“或許我猜到了什么。”
……
與此同時，品緣地下。
海天澤吃力地睜開了雙眼，他依舊看不清面前的物體，但是感受到的光線告訴他，他似乎還在那個屋子或者被轉移到了別的屋子，而沒有被送回那個只有黑暗的地下室。
這是件好事。
正當他松了口氣之時，全身上下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像有萬千只螞蟻密密麻麻地撲在他身上啃咬般。
“唔……”他沒忍住，出了聲。
“呦，醒了。”男人的聲音出現在耳畔：“命真大，比海巍，哦我說你爸，命大多了。”
“你別提他！”海天澤咬住后槽牙，借助眼前模糊的黑影尋找男人的方位。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手。
身后傳來皮鞋踩踏地面的聲音，海天澤內心一陣不安。
嘩
果不其然，一盆帶著濃烈氣味的液體被迎頭潑下，渾身上下的螞蟻瞬間像著了火一樣，燒進他的皮肉，燒進他的骨髓。
“啊”
酒精與傷口結合的疼痛終于讓海天澤崩潰了，他像條案板上的魚，不停顫抖抽搐，嘴里發出破碎的悲鳴。
意識再一次混亂，海天澤恍惚間忘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男人看著面前失態的青年，心滿意足地笑了。
他起身，肥碩的肚子立刻堆在了真皮褲腰帶上。他不在乎，而是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衣，伸手朝海天澤后方的兩個男人示意。
“送到我房間，你們沒要緊事不要過來。”
“是。”
說罷，男人率先起身，另兩位則是待男人離開后才去架仍倒在地上的海天澤。
手伸到胳膊下方的疼痛感再次刺激了意識模糊的海天澤，海天澤大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掙脫兩人。
他踉蹌起身，卻又保持不住平衡，退了兩步就重重摔倒在放在墻邊的玻璃茶幾旁。
茶幾被撞翻，玻璃碎了一地。
“臭小子！”其中一個男人罵了一句，氣呼呼地走到海天澤身邊就又是一腳。
這一腳正中胃部，嘔吐感襲來，可海天澤已經沒有東西可吐了。
然而，這個刺激卻讓他稍微找回了神智，他蜷縮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別打了，這時候如果死了。頭兒得怎么處理咱們？”另一個男人勸解道。
“嘖。”打人者不屑地咋舌道：“也不知頭兒什么時候改了興趣。”
說完，兩人同時蹲下，拽起了倒在地上的海天澤。
沒人注意到，海天澤插在褲兜里的手，正捏著一塊帶血的玻璃碎片。
另一邊，楊若沼已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白月。
電話那頭的白月深呼了一口氣，似是努力接受一切。
“我猜到了一部分，但沒有想到……”她沒有說完，而是換了話頭：“需要我幫什么？我立刻去做。”
“謝謝。”楊若沼努力忍住瞬間崩塌的眼淚，定了定神道：“我需要你動用你的關系，查找定位范圍內跟水有關的企業和店鋪。”
“水……應該不少。不過應該沒問題。”
“嗯。”楊若沼到達目的地，緩緩踩下剎車：“不知道阿澤現在是什么處境，所有的行動都要盡快。”
“交給我。”
說罷，白月掛斷了電話。楊若沼停好車子，打開了車門。
眼前是停了幾輛警車并被警戒線圍住的老舊住宅，周邊聚集著不少看熱鬧的中年男女。
這是陸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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