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命啊！
腦內的小人在拼命朝他吼道。
岳輝淇低下頭陷入了思考，很快便為自己列出了許多可能的結果。
能做出這種事，說明杜良曦已經失去了理智。
若是幫著她隱瞞，如果楊若沼命大被別人救起，那么，杜良曦的末日就到了。到那時，他和杜良曦的勾結同樣會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中，他這輩子都別想著在娛樂圈出頭了；況且，就算楊若沼悄無聲息地死掉，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去懷疑杜良曦，那日后，杜良曦能如此心狠手辣地除掉楊若沼，他岳輝淇又怎么有這個信心說哪天杜良曦不會認為知道秘密的他是威脅呢？
但是，若是他揭露這件事，幫楊若沼一方的話，他會借此機會欠楊若沼和海天澤一個很大的人情，對將來的發展一定會有非常大的好處。楊若沼是新起之秀，杜良曦是強弩之末，成為哪一方的力量對他有幫助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可以監視和動點其他小心思，但是事關人命，他做不到，他害怕。
所以他默默將一切錄制了下來，轉頭就告訴了海天澤。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做的無比正確。
Alex不知道他是杜良曦的臥底，因此他作為目擊證人，不僅做了大功臣，還全身而退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順利進行。
——前提是，只要楊若沼不死。
青城市中心醫院里，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許久。白月坐在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焦急地等待著醫生或護士傳出的消息。
易旭陽站在她的身邊，同樣著急。
余小佳也在，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夾雜了許多種復雜的情緒，至于節目組導演，此時正在與其他工作人員做著節目的應急處理以及安撫其他剛剛得知此事的選手的心情。
四個多小時后，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
“醫生，請問怎么樣？”易旭陽大跨步上前。
“沒事了。”醫生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失血量很大，但送來的非常及時。另外，弩箭傷害的是她右肩的肌肉組織，鎖骨與肩胛骨有輕微損傷，但并不嚴重。只是……”
看著醫生漸漸收起了笑容，就連余小佳也沒忍住上前了一步。
“只是什么？”
“我說的是可能。”醫生嘆了口氣：“那支箭射穿了她的右肩，即使傷口完全愈合，對肌肉和神經的損害也是無法抹消的。她……有可能會留下后遺癥。”
聽了醫生的話，白月后退兩步，被易旭陽扶住。
“什么后遺癥？”余小佳問。
“這個說不好，輕的話可能只是間歇疼痛，重的話……就是沒法像正常人一樣靈活。”
余小佳瞪大眼睛，神情有些繃不住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幾名護士和助手推著楊若沼走了出來。她依舊昏睡著，面色慘白。醫生朝余小佳點頭示意后便離開了，易旭陽與白月對視一眼，跟上了推著楊若沼的護士。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白月垂著頭，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易旭陽看她一眼，伸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
“得告訴海天澤。”白月抬起頭，眼圈泛紅。
易旭陽點頭，用另一只手取出了手機。
“喂。”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聽筒那頭傳出了海天澤平靜到不可思議的聲音。他好像身處于十分吵嚷的地方，周遭不停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和汽車的鳴笛聲。
“若沼的手術結束了，她沒有生命危險。”
海天澤沒有說話，但易旭陽能聽出他似乎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在哪兒？我們在青城中心醫院，你現在過來吧，如果一會兒若沼醒了，第一個想看到的人一定是你。”
“我現在去不了。”海天澤語氣冷冷的：“麻煩你們幫我照顧她，等解決了一切，我會過去的。”
丟下這句話，海天澤迅速掛斷了電話，易旭陽下意識“喂”了好幾聲，聽到的卻只有被掛斷的嘟嘟聲。
他和白月對視一眼，同時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與此同時，北城herworld。
“你瘋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常皓捏著杜良曦的肩膀，無法控制情緒地大聲吼道。
夜里herworld的客流高峰期，酒吧的音樂震耳欲聾，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人注意到角落中常皓與杜良曦的爭吵。
“你不替我做，我只能自己下手了。”杜良曦抬著頭，神情自若得仿佛什么都沒有做過般。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
“當然，我現在遺憾的是，那個女的居然沒死。”
“你……”提到死字，常皓避諱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將杜良曦拉到一旁的走廊。
他是在幾分鐘前接到岳輝淇的電話的，那小子將Alex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了常皓，當然，唯獨隱瞞了自己作為告密者的部分。他將自己的演技發揮的淋漓盡致，哭著告訴常皓他怕了，他不干了，還甘愿還掉之前杜良曦支付給他的所有薪水。
不過這些，常皓都不在意了，因為杜良曦這次真的做的太過了。他和她說過，巡光比賽期間下手是最不理智也最不合適的，可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杜良曦居然會越過他，自己出手去“除”楊若沼。
他站herworld門口發了足足兩分鐘的呆，然后才情緒激動地將杜良曦拉了進來。
他太生氣了，氣到沒有足夠的忍耐力帶著杜良曦去到地下部分再爆發。
“荒唐！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后果！”這一次，他是真的發怒了。
“后果？”杜良曦微微一笑，表情不屑：“我早就做好了和她一起去死的準備，反正現在的我，已經跟死了沒什么區別。”
“你……”
“算她命大，在那座島上沒死成。不過，讓她死，我有一萬種……”
“閉嘴！”常皓大吼著制止了杜良曦繼續說下去：“收手吧！不要再繼續了！如果真的出了人命，就完了！”
“完了？”聽到這話，杜良曦眼睛瞪大了，她舉起自己的胳膊，將它們放到常皓眼前：“你告訴我，我不是早就已經完了嗎？這幾個月來，我活著和死了還有什么區別？！是你，是你讓我變成癮///@#君子，是你逼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
“沒話說了吧？是你毀了我，是你和Linda那個女人毀了我！現在我這個樣子，阿澤會怎么看我？他更不會愛我了，更不會了！”
“良曦，你的世界里不是只有海天澤一個人！”
“呵。”杜良曦冷笑一聲：“不是只有他？那還有誰？你嗎？害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你嗎？！”她的情緒激動，頭腦開始變得不那么清醒：“常皓，你告訴我，現在的我，除了拉個墊背的，還能怎樣？我恨楊若沼，我恨不得把她那個賤人切成一段段地扔進瀾河！對了常皓，不如我們把她抓來吧，也給她試試我的藥，你說怎么樣？”
杜良曦的神情變得扭曲，明顯是又犯病了。常皓雙手鉗住她的胳膊，剛剛想強制帶著她先去地下，視線的余光卻突然瞟到了一個不合時宜的人影。
他驚訝地扭頭，發現在他剛剛和杜良曦走過來的走廊的入口處，李奧正站在那里，瞪大眼睛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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