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楊若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嗯……我知道這報酬對演員來說有點少了，可是說實話我現在也沒什么錢。不過，等這部電影火了之后，我會給你們所有的演員分紅，那時候能拿到的可就不止這個數了。”

    男人說了很多，可楊若沼卻沒聽進去多少，她腦子里都是一萬這個數字。

    一萬對現在的她來說，具有很大的誘惑力，如果有了這筆錢，她和楊若晴半年的房租就有了著落，而且，能拍電影的機會對一個北戲的學生來說，是非常難得的。

    雖然她不知道這部電影是要拍些什么就是了。

    “怎樣同學？你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你也該想一想之后的發展。你是女二號，是主要角色，電影上線之后，少不了你的……”

    “一萬怎樣支付？”楊若沼打斷了男人的話。

    男人愣了一下，木然答道：“先三后七，拍攝周期大概兩個月。”

    “我可以看一下劇本吧？”

    男人似乎沒想到楊若沼會這樣輕易地接受，他有點呆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搖了搖頭，否定道：“劇本是我的商業機密，等你正式簽訂合同之后，才會給你。”

    “可是不看劇本，我怎么知道我要演些什么？我又怎么相信你，跟你簽合同呢？”

    “我有什么欺騙你的必要呢？”男人聳了聳肩：“我是個有道德的電影人，電影是我的夢想，我為了尋找這個合適的角色等了這么久，這還不足以顯示我的認真嗎？”

    “……”楊若沼無語，這個導演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她似乎和他無法溝通。

    可是，雖然無法溝通，那明晃晃的一萬人民幣卻依舊深深吸引著楊若沼。

    她要在快餐店忙前忙后洗多少盤子擦多少次地才能賺到這個數，更何況，在快餐店及其他地方的兼職對她的職業生涯是沒有半點幫助的，可是拍電影不一樣，她會出現在大熒幕上，會有更多機會被大導演和星探看中。

    自從認清杜良曦的真面目后，憤怒也好，失望也罷，她想要進入娛樂圈的欲望與日俱增。她想去拼搏，她想去改變，她想以一個可靠的同伴的身份，站在海天澤身邊，讓更多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她抿了抿唇，下定了決心。

    “什么時候方便簽合同？”

    ……

    男人口中的“事不宜遲”讓兩人的合作進行的非常迅速，第二天上午，男人便再次來到了北戲，兩人相約來到了一件空教室，楊若沼帶上了景盼盼，一方面幫她把關，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幫景盼盼尋得一個角色的出演機會。

    可惜的是，男人只是看了景盼盼一眼，就非常不感興趣地再沒把半點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男人的模樣在白天看起來更加肥膩，不過因為他的穿著還算合體整潔，整個人的狀態姑且還可以被接受。

    楊若沼拿過合同，坐在座位上仔細地了起來。

    合同不厚，她花了十幾分鐘便看完了。里面沒有什么特殊條款，看起來挺正常的。

    可是，沒有看到劇本還是讓她有點心慌，她拿著筆，卻始終沒辦法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這幅樣子讓男人很著急，兩人有些僵持不下的意思。

    最后，男人認了輸，他拿出了一小部分劇本給楊若沼，而楊若沼也在確認這劇本沒什么大不了，甚至可以說并沒有什么亮點后，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合同上約定的3000元打到了楊若沼的卡上，這筆錢對很多北戲的學生來說只是一件衣服的價格，可是對楊若沼來說，卻是來之不易的生活費，她小心仔細地把卡收好，然后稍作準備，當天下午就來到了男人發給她的拍攝地點。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校園愛情，取景地在北城另一所專科大學。楊若沼乘公交過去，剛剛到達場地，就被片場的簡陋震驚到了。

    三個演員，一個導演，一臺機器，兩個工作人員，這就是劇組的全部。

    看到楊若沼的出現，導演劉祁興奮地迎了上去，殷勤地拉著她向其他幾人介紹。

    余下的三個演員一女兩男，兩個男人相貌平平，只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出已經人到中年。他們穿著白襯衫校服，違和感別提有多嚴重了。而那個女演員年紀不大，但化的妝非常浮夸，她涂著大紅色的指甲油，在聽著楊若沼的自我介紹時，還在非常不屑地挖著耳朵。

    這個氛圍令楊若沼有些不安，這樣的工作人員，這樣的演員，電影……真的能拍出來嗎？

    然而，合同已經簽下，加之還有7000的誘惑存在，楊若沼心一橫，就把這當成一個新的兼職好了！而且借景盼盼的話說，現在流行沙雕電影，這種小成本制作很多時候反而能產生出人意料的反響呢！

    她樂觀地勸解著自己，同時認真研讀起劉祁給她的正式劇本。

    讀完整個劇本后，楊若沼有點失望。這部電影整體的劇情和劉祁當時給她看過的那一部分一樣，非常極其特別之平淡，只看著這流水賬一樣的劇情，楊若沼根本不懂，為什么劉祁能對它這么有自信。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一對閨蜜進入大學后，同時愛上了男主，因愛生妒，最終卻又經歷了一些波折和好如初的故事。

    劇情平淡，很多地方的設置毫無邏輯性，再加上其他三個演員的外形完全不像學生，還沒開拍，楊若沼就已經預見到了這部電影的未來。

    青春片近些年不吃香，何況是這樣一部流水賬又毫不接地氣兒的青春劇。

    不過，楊若沼這個人向來認真，既然她接了戲簽了合同，就會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認真拍攝。

    而當電影真正拍攝起來之后，她發現一切也沒她想的那樣糟糕。雖然其他三個演員的態度并不算端正，可劉祁卻是極其認真的。他不厭其煩地糾正著其他幾個演員的表演方式，經常急得臉紅脖子粗。

    時間一天天過去，電影的拍攝進度一路正常。楊若沼的部分因她本人的天賦與態度進行的很快，拍到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她的戲份就已經接近尾聲了。

    她在片場的大多數時間基本都是在等待其他人的拍攝，時間利用效率明顯降低了不少，她看了看劇本確定接下來自己已經沒有什么主要戲份之后，便決定和劉祁商量提早結束這份工作。

    剛剛下過雪，十二月的北城天寒地凍，女一號有一段在寒風中崩潰的戲拍了N天后終于過了，楊若沼準備趁劉祁心情平緩時提出自己的要求。

    這一天上午晴空萬里，下午天色卻又陰沉了起來。拍攝進入室內，臨時改成了一場男主和男二發生沖突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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