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沼一時(shí)沖動,打車來到了海天澤的家,可是看著樓下跟菜市場一樣熱鬧的記者堆時(shí),她卻不知怎么辦了。
她進(jìn)不去樓道內(nèi)部,說白了也沒有進(jìn)去的資格。
她是海天澤的助理,可也僅是助理,如果就這樣找方法進(jìn)到海天澤的家,萬一再把記者引進(jìn)去,那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想到這,她擔(dān)心地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口,失落地朝小區(qū)外走去。
這時(shí),迎面來了一輛車,楊若沼本沒在意車?yán)锸钦l,但那車卻在她面前停住了。她奇怪地向車窗看去,車窗被打開,坐在里面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廖凡。
“海天澤在嗎?”廖凡開口問道。
楊若沼搖搖頭:“不知道,我沒上去。”
“沒上去為什么要走?”
廖凡有些詫異,他朝自己的副駕駛努了努嘴,示意楊若沼上來。楊若沼遲疑一瞬,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她果然還是很想知道海天澤現(xiàn)在的狀況。
記者不認(rèn)識廖凡的車,只以為是普通住戶,沒有對二人進(jìn)行攔截。廖凡帶著楊若沼順利進(jìn)入地下車庫,乘電梯來到了海天澤的家。
廖凡按下門鈴,等了半天沒人開門。他低聲罵了一句,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你們關(guān)系真好,你居然有他的鑰匙。”楊若沼感嘆道。
“怕他哪天死在家里,沒人給他收尸。”廖凡牙根直癢,說話的語氣十分狠厲。他一進(jìn)客廳便大聲喚著海天澤的名字,可卻無人回應(yīng)。
餐桌上擺著一碗面條,應(yīng)該是煮好的時(shí)間太長,已經(jīng)糊成了一團(tuán)。
廖凡嘖了一聲,直接沖過去打開了海天澤的臥室門。
海天澤蜷縮在被子里,在床中央團(tuán)成一團(tuán)。
“你干嘛呢?”廖凡走過去,想掀開海天澤的被子,可海天澤卻在里面壓住了自己的被角,廖凡怎么扯都扯不開。
見海天澤這架勢,廖凡又來火了。他皺起眉頭,重重地朝這坨不明物體拍了一巴掌。
“你丫能不能有點(diǎn)出息?躲被子里,你是小學(xué)生嗎?”
海天澤沒說話,也沒動。
“老子不是來看你了嗎?你有什么話跟我說啊,有多難過有多沮喪,告訴我啊。”廖凡聲音很大,可卻隱藏不住顫抖。聽著廖凡的話,再看著把自己包裹起來的海天澤,楊若沼的鼻尖忍不住有些酸澀。
她不知道失去家人的感覺是什么,可是她認(rèn)為失去家人也是一種被拋棄,而被拋棄的感覺,她再熟悉不過。
她向前走了兩步,拉住了又想去掀海天澤被子的廖凡。
“面已經(jīng)坨了不能吃了,我再去做點(diǎn)其他的。”她輕聲開口:“廖先生你先別吵他,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女孩的眼神溫柔中包含著堅(jiān)定,這讓人很安心。廖凡松開了被子,稍微向后退了兩步。
楊若沼走出房間,來到廚房。冰箱里還有很多食材,應(yīng)該是之前李奧幫海天澤準(zhǔn)備的。楊若沼從里面取出幾枚雞蛋,打開了一旁的電磁爐。
她一個人生活了這么久,在做飯上還是頗具心得。她沒有給海天澤做太復(fù)雜的東西,那樣太浪費(fèi)時(shí)間。她只是簡單地炒了碗雞蛋醬,然后又重新煮了一鍋面條。
香噴噴的雞蛋面出鍋,她盛了一晚端進(jìn)了海天澤的房間。
廖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手機(jī),海天澤仍舊蜷縮在床上,和剛才的造型沒有一絲區(qū)別。
廖凡吸吸鼻子,很快就聞到了雞蛋醬的香味。
“聞起來真不錯。”他笑著說。
“廚房還有,想吃的話,我可以盛給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吃就好。”廖凡從椅子上跳下來,大跨步走出了房間。
楊若沼端著雞蛋面,緩緩走近了海天澤。
海天澤將自己圍的密不透風(fēng),楊若沼知道他聞不到雞蛋面的香味。她眼球一轉(zhuǎn),想出了另外的辦法。
“啊,剛出鍋的面條真是燙。”她故意用著海天澤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要放在哪里呢?床頭柜上已經(jīng)堆滿了東西,放不下這個碗了呢……啊,不如直接放在床上。”
聽到楊若沼的話,棉被精海天澤稍微動了動。
楊若沼揚(yáng)起嘴角,變本加厲地演了起來:
“啊,好燙好燙,我就放在這里吧……啊!灑了!醬灑到床上了,黏糊糊的好臟啊……”
“……”
被子欠了條縫,海天澤的臉露了出來。
楊若沼笑,之前在片場的時(shí)候,她記得海天澤特別在乎個人形象,而在乎個人形象的人大部分愛干凈,把吃的灑到床上什么的,他絕對沒法忍受。
果不其然,海天澤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猜。
楊若沼看向海天澤,剛剛想讓他快點(diǎn)起來吃點(diǎn)面,卻在看到他臉的一瞬間怔住了。
海天澤的臉被被子憋得通紅,可比那臉更紅的,是他的眼眶。
剛哭過?
楊若沼很想發(fā)問,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是啊,他剛剛失去了他最親的人,即使是哭,也沒有什么丟人的吧。
“你怎么在這里?”海天澤看著楊若沼,冷冷地問。
“我……”楊若沼垂下眼睛:“我有點(diǎn)擔(dān)心你,不知不覺就過來了,然后剛好在樓下遇到廖凡……”
“多管閑事。你也是,廖凡也是。”海天澤似乎有些生氣,他扯住被子,又要把自己蓋上。
“等一下!”可楊若沼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被子:“你餓不餓?吃點(diǎn)東西吧?”
“我不餓。”海天澤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可是他話音剛落,肚子卻非常不配合地叫了一聲。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
“吃碗面吧,特別好吃,廖凡都饞壞了。”楊若沼露出笑容,溫柔地將海天澤的被子往下扯了扯。
海天澤戒備地盯著楊若沼,可面條的香味一直不受控制地朝他鼻子里鉆,這味道越鉆,他就覺得自己的胃里越空,沒一會兒,肚子就非常丟人地叫出了第二聲。
他郁悶地揉了揉癟癟的肚子,掀開棉被,坐了起來。
“給。“楊若沼遞上手里的碗。
海天澤接過,先是在香味撲鼻的雞蛋面前咽了口口水,這才夾起一縷,塞進(jìn)嘴里。
雞蛋與豆瓣醬的香味完美融合,配上滑嫩的面條,幾乎是入口即化。海天澤咽下一口,緩緩睜大了眼睛。
“好吃嗎?”看著海天澤的反應(yīng),楊若沼非常滿意。
海天澤沒有說話,他故意把眉頭再次皺起,似乎在嫌棄這碗面,可嫌棄歸嫌棄,他的身體倒是非常誠實(shí)地一口口猛吃著。
一碗面很快就見了底,楊若沼接過空碗,笑著問:“還要嗎?”
海天澤搖搖頭,手卻是意猶未盡地揉著還沒有飽腹感的肚子。
他吃過的最后一頓飯是昨天的早餐,經(jīng)歷了抗議失敗和海國安的離世,他那原本已經(jīng)忘記了饑餓的胃,被楊若沼熱乎乎的面條喚醒了。
“廚房應(yīng)該還有,如果廖凡沒有喪心病狂地把那些都吃完的話。”楊若沼擠擠眼,端著空碗走出了海天澤的房間。
“美女,你煮的面太好吃了。”廚房里,廖凡的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謝謝,如果不夠吃的話,我可以再給你們下點(diǎn)。”
“多謝多謝,可以再下一點(diǎn),海天澤那個家伙你別看他挺瘦的,其實(shí)特別能吃。”廖凡看向面鍋,表情逐漸沉了下去:“我不知道能怎樣安慰他,如果他能多吃些好吃的,可能就會變得更有力氣了吧。”
廖凡的眼神中帶著無法隱藏的悲傷,仿佛和剛才進(jìn)門就罵的他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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