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良曦私下協(xié)商？您是在逗我吧？”海天澤認為這十分滑稽，不怒反笑。
可谷程君的表情卻始終沒有柔和下來，她冷冰冰地看著海天澤，啞光暗紅色的雙唇微啟：
“海天澤，論年齡，論資歷，你都不是新人了，能不能別活的太自我？在這個圈子里，很多時候你只要稍微彎彎腰，前方就會有廣袤的天地在等著你。可如果你執(zhí)意硬碰硬，后果，你可就要自己好好想清楚了。”
“直說吧，杜良曦給你提了什么條件？”
“什么？”
“以恒星在圈內(nèi)的地位，不必為一個杜良曦卑微至此。”
“呵。”谷程君笑了：“那是恒星，不是你。也的確是時候殺殺你的自大了，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為了你讓恒星和杜良曦，甚至杜良曦背后的人們對立？”
海天澤無話可說。
“天澤，你和旭晨是我這些年非常欣賞的藝人，你們能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真的特別欣慰。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見海天澤沒有反應(yīng)，谷程君繼續(xù)說：“你闖出這么大的禍，我一聲不吭親自給你擺平，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朝杜良曦服軟嗎？”
“如果是我的錯，我一定會認，可是是她……”
“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對錯，忍一時風平浪靜，天澤。”
“我拒絕。”海天澤的意念卻仍舊堅決。
谷程君眼光一暗，聲音也再次變得冰冷，略帶了些許沙啞：
“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今天從你走出我辦公室那刻起，我就不會再為你處理任何麻煩。短短幾個小時，我覺得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人和一個團隊最大的差別。”
“一個人反而更來去自由，不是嗎？”海天澤聳聳肩：“李奧呢？你把他安排給誰了？”
“誰都沒有，他辭職了。”
海天澤愣住了。
“這就是你需要自己承擔的第一個后果，李奧這些年單獨跟著你，你的作為不可能不影響到他。另外，杜良曦剛才和我私下通過話，她說，如果你現(xiàn)在愿意單獨見她，她隨時歡迎，但如果你仍舊固執(zhí)己見……”谷程君微微垂下眼睛，壓低了自己的聲線：“她那里似乎有你的什么把柄。”
“我的把柄？好笑。”海天澤無所謂地說。
“你最好能一直笑出來。”
“我是恒星的藝人，如果我真有把柄在杜良曦手里，你應(yīng)該幫我消除。”
“不好意思，我只為聽話的藝人公關(guān)。”
海天澤沒有說話，他從谷程君的聲音里聽到絕情與堅定。
他起身，昂首走出了谷程君的辦公室。
另一邊，楊若沼趴在床上刷微博，刷著刷著困了，便睡了去，再睜眼已是傍晚，寢室的人都齊了。
白月的心情看起來仍然很好，她沒有再笑了，但對陸楠邋遢的行為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相當不容易。
“我這有麻辣鴨脖，給你妹帶點兒吃。”見楊若沼出來，白月拎起袋子朝她說道。
“謝謝，不用啦，她吃不了辣。”楊若沼婉拒，她伸手將自己的頭發(fā)攏出條馬尾，站在鏡子前滿意地打量。
“你準備帶她去哪兒吃？”景盼盼問她。
“不知道，隨便吃吃吧，我現(xiàn)在必須得省錢了，楊若晴周一就要上學了，我還得想辦法租個房子……”
“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找到新兼職了嗎？或者原兼職漲薪了嗎？”
“沒有。”楊若沼垂頭喪氣道：“為什么海天澤他們動輒拍一集電視劇就要成百上千萬的片酬，我想找個高薪的工作就那么難呢……”
“哈哈，聽你抱怨還真是少見！”景盼盼樂了起來。
這時，一旁的白月突然開口道：“你妹妹是要去十五中讀書吧？我的房子剛好在十五中附近，你帶著你妹妹住進去吧。”
楊若沼一愣，白月怎么知道楊若晴要去十五中？可再看一眼景盼盼縮頭縮腦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她在中間傳話的。
“不用了吧……”楊若沼微笑道：“我準備在那附近找一個面積小一點的一室一廳就好。”
“沒關(guān)系的，我那房子我從來沒去住過，租出去也算得點零花錢，就當讓你和你妹幫我看房子了。”
白月的心情果然很好，她說這話時的神情十分颯爽，即使內(nèi)容有些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感，可是語氣卻讓人無法產(chǎn)生一絲不悅。
況且白月和竇藍不同，白月直來直去，她如果是這樣說的，心里就一定是這樣想的，楊若沼不用擔心她會不會背地里再來套陰的。
“可是……”
“鑰匙！”
還未等楊若沼說話，一把鑰匙已經(jīng)飛到了楊若沼眼前，她下意識接住，然后看到了景盼盼她們口中的，白月的笑容。
明明是那樣高傲，甚至有些厭世的一張臉，笑起來卻像初春里透過云層灑落身側(cè)的朦朧日光。
白月的這份開心挺難得的，她跟陸楠和景盼盼的融洽更是少見，楊若沼在楊啟剛和劉宇的打罵下長大，自小就掌握了看人眼色的技能，所以她稍加思索便選擇不在此時硬客氣，只是接過鑰匙笑了笑。
“說回來說回來，剛我們講哪兒來著？盼盼你說大三話劇三班那個學姐叫誰挑中了？”陸楠摟著景盼盼，將話題扯了回來。
楊若沼一看三人又聊上了，就不再摻和，果斷地出門去找樣若晴。而白月則是坐在景盼盼和陸楠中間，微笑著吃著桌上的零食，可注意力卻并沒有集中在另兩人的對話上。
她的腦海中仍舊重復(fù)著昨晚發(fā)生的一幕幕，想著想著就會笑出來。景盼盼發(fā)現(xiàn)白月笑了，就會侃得更起勁兒，她一起勁兒，陸楠就特別捧場，三人倒是達成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
至于白月如此開心的原因，那要追溯到昨天晚上……
和楊若沼去到生日會場之后，有著父母加持的她很快便被數(shù)人簇擁著，與楊若沼走散了。她知道這些人都是沖著她家的產(chǎn)業(yè)過來套近乎的，所以對他們格外厭惡。她用自己天生冷傲的長相逼退了這些虛偽油膩的男人，然后靠在墻邊，尋找著她今晚的“獵物”。
是的，如果說楊若沼來這里是為了找到工作，那么白月來這里，同樣有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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