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若沼低低應了一聲。
她留在這里的確沒有什么用處，她只是打工妹，沒權沒錢沒經驗，杵在這如果被某些好事的人發現發布出去，反而會讓海天澤的狀況雪上加霜。
想到這，她微微朝海天澤行了個禮，離開了會客室。
李奧站在電梯間里，和楊若沼碰了個對頭。李奧看起來情緒低迷，楊若沼知道他正在為海天澤的事情頭痛，便沒有再煩他詢問關于海天澤的問題。
楊若沼走進電梯，李奧則是走向了海天澤所處的會客室。
他敲門，進入。
海天澤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再次低下頭。
“這件事驚動了高層，谷總要求你刪除微博，并公開致歉。”李奧說。
海天澤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開玩笑。”
“不管你愿不愿意，微博已經被刪掉了。”
“什么？”
“公司回收了你的賬號。”
“……”
“致歉的部分，公關部已經在加緊撰寫致歉聲明，之后會發布在你的微博上。”
“這根本就不是我！”
“誰會知道呢？或者說，知道了又會怎么樣呢？而且，你根本不會退出《默讀者》。”
“……”
“谷總已經親自和黎征談過話，你拍攝的部分會如數保留，如期播放，至于剩余的遠景部分，劇組決定啟用替身。”
海天澤攥緊了拳頭，他下定決心準備開戰的一條訊息，就這樣……無疾而終？
“很吃驚嗎？在我看來，這個結局太容易料想了。我說過，現在的你，沒有資本和他們斗。你是歸屬于恒星的，你是有頂頭上司的，就算是膨脹，你也該有個限度！”
說到這里，李奧有些動情。他當年被海天澤撿在身邊做助理，跟了海天澤三年有余。他知道海天澤有大少爺脾氣，做很多事情根本不過大腦，可是那些爛攤子，他全部一個個處理過來了。
但，這一次，就如海天澤說杜良曦觸到他的底線一樣，李奧同樣覺得海天澤碰到了他的底線。
因為一個人，讓整個劇組買單，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任性了。
是人品問題啊。
“專程來教訓我的？”海天澤揚起了嘴角。
“我是來給你個心里準備。”李奧低聲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公司不會給你接任何資源，你需要等待這份熱度自然消散。”
“……”海天澤眸光一閃。
“你該想到的，你的這個做法不僅毀了你自己的名聲，還對恒星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谷總沒有直接下令雪藏，已經是對你最后的仁慈。還有，雖然這件事全程都是公關部那邊在處理，但我也做了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那個助理要求的學校已經安排妥當，以后，我們兩個……”李奧轉身，眼眶微微泛紅：“各自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便大步離開了會客室。
海天澤坐在老板椅上，從頭至尾動都沒動，卻仿佛突然被丟至孤島。
李奧的離開代表了計劃的徹底失敗，而此時的海天澤卻仍舊不能理解自己失敗的原因。
他拿出手機，打開微博，他的賬號已經登錄不上去了，他用小號點開熱搜，剛才還在第一位已經爆炸的海天澤杜良曦此時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手動輸入關鍵詞進行搜索，有吃瓜群眾發出他微博的截圖，嘻嘻哈哈地調侃著他自己打自己的臉。
評論里自然有粉絲在為他辯解，列舉了許多海天澤微博賬號可能被收回的證據，可不管他們怎么說，都會被那些無關路人一桿子打成腦殘粉。
他退出界面，點擊刷新，此時的熱搜第4名，已經是海天澤致歉了。
“不愧是恒星這幫老家伙們，刪博寫稿買熱搜，效率真高。”他自嘲道。
他點進這條熱搜，里面果不其然是公關部寫的“情真意切”的道歉信，他們甚至將這句話曲解為海天澤與杜良曦在劇里的角色互動，大有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之勢。
看到這一切，海天澤只覺得好笑。
他沒想到他會敗得這么輕松，因為他這兩年來橫掃了內陸各大人氣榜單，是當之無愧的頂級流量巨星。他以為，做明星，人氣就是最大的資本，卻沒料到，在真正的資本面前，人氣就像一團泡沫，隨便一吹，就全部消失不見了。
評論里的粉絲還在瘋狂為海天澤解釋，她們焦急的樣子讓海天澤有一點感動，可這又有什么用呢？這個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所謂的“腦殘粉”。
不過，他還不想就這么放棄，即使抗爭失敗，他還是想借此機會，查得娛樂圈暗處的蛛絲馬跡。
想到這，海天澤拿著自己的小號，在自己的大號微博下留了言。
“我是海天澤小號，這種垃圾道歉信才不是我發的，圈子里的齷齪骯臟，即使你們想要遮掩，也根本遮掩不住。”
很快，他的這條評論就收獲了很多的贊，他欣慰地點開評論區，卻發現他的樓下竟大部分都是一條條復制粘貼了他的話的評論。
工整的隊形一直到底，這些整齊的文字看在海天澤眼里，卻是赤落落的嘲諷，沒人相信他就是海天澤本尊，他們嘲笑他，也有粉絲罵他蹭熱度。
海天澤不服，拍了個自拍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可這一發布，樓下的評論就更加歪曲了。他們一邊笑著說海天澤心真大，這時候還知道自拍耍帥，一邊發著賤賤的表情包大叫著姐妹們我可以。
海天澤愣了，他從來不知道網絡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他自己對網絡沒什么興趣，以前很少自己上網刷粉絲評論，而李奧平時拿給他看的，也都是粉絲團整齊劃一的漂亮控評，他沒想到，真實的網絡世界竟是如此嘈雜。
真的是他被保護的太好了嗎？
他第一次產生了自我懷疑。
另一邊，楊若沼已經回到了學校，可是心里卻一直放不下海天澤的事情。她心神恍惚地進了寢室，一開門，卻撲面而來一股炸雞的味道。
“這是……”
“若若回來啦，快來吃！白月請客的！”一見楊若沼進屋，陸楠立刻招呼她。
“白月？！”
“是的，你沒有聽錯！”景盼盼補充道：“她今天回來的時候特別高興，帶了好多好吃的給我們分享，然后又美滋滋地走了。我覺得不簡單，她是不是昨晚抱到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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