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華章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拿這種秘辛來刺激風清妍,倘若風清妍嚇得花容失色,華章就會捧腹大笑很開心地就此作罷,若不然她就得想其他點子來折騰她。所以,風清妍裝裝樣子也配合了許多,畢竟她不怕這些,也樂得多聽多看,將來也至少做一個明白鬼。
白家的事情就是華章偷偷撿著沒人時趁著月黑風高把她揪進小黑屋里說的。
白家大小姐白籽芊有個瘋狂追隨黛山公主的母親,為了支持黛山公主舍棄子女,和黛山公主一起成立了娟秀坊,鼓動身邊的高門貴女成立女戶,脫離家族束縛。黛山公主即使身為公主也不堪駙馬的陽奉陰違,自己還要為了皇家顏面打落牙齒和血吞。不知是否因為受了太多窩囊氣,自行和駙馬和離不說,還說服貴女們為自己謀生路,以免在家受婆家氣,在外還要維護他人的面子戴上面具假意幸福。
白籽芊雖然歸白家教養,但受母親影響,耳濡目染漸漸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止幫助母親游說世家貴女還將這些東西引進花樓,讓各大花樓的姑娘們看見了擺脫束縛的好處,主動拿銀子幫姑娘們脫了賤籍。
黛山公主還在時尚有皇室在上兜著,待她過世,這里頭的暗流逐漸涌出,平常扯著嘴臉假意逢迎的世家毫不客氣地將白家踢出了各種宴請名單,指名道姓要求自己子弟不許與白家人來往。
白家為了自保,把白籽芊剔除出家譜。可這白籽芊仍不甘心,借凌娘子的手安插眼線,扒出不少世家秘辛。白籽芊的本意是想找到說服那些過著污糟日子的娘子們脫離苦海,卻多探聽出了其他不堪入耳的事情。為了圍剿已被貶為平民的白籽芊,幾大家族合力撒網,要不是有凌娘子通風報信,白籽芊的下場絕不會只是失蹤那么簡單。
繼白籽芊失蹤之后,白家就被查出通敵叛國之事。一疊子的密信來往,相似可認的字跡都讓白家無法翻身。隨之而來的是有人不停狀告娟秀坊賺黑錢,才能有源源不斷的錢來贖花樓里的姑娘。無憑無據盡是一個猜測就讓沒了黛山公主和白籽芊勢力的娟秀坊一蹶不振,漸漸湮滅了。
風清妍回屋后手握狼毫,蹙眉寫下“白”字。
倘若白籽芊就是湯氏,她為何能放任多年苦心經營的娟秀坊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難道是被什么困住了嗎?這些風清妍都無法猜測,只是這妙方齋里的人應該見一見。風清妍倒沒覺得白籽芊還會露臉,要是能見到這個遞消息的人就是很大的進展了。
有了決斷要行動就方便多了,風清妍正放下狼毫,從后身被路無痕環住。
他含著她的耳垂咬牙切齒道:“合該綁住你的,就這樣出去的?”
剛進屋時,路無痕心下涼了一片,不是以為人被擄走而是以為她被嚇走了。
到里頭瞧她全神貫注地寫字,頭發尚且是披散著的,鎖骨上的紅痕還未曾消退,連遮掩的胭脂水粉都沒抹就四處瞎逛。
風清妍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也將自己打量了一番。她著急出門,隨手披了件外衫,連鞋都是拖著就走的。
倘若是在宮中,她從來都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讓人瞧見一絲一毫,到了路府,在他的院落里是越發隨性,何況衣服越少越是嫵媚多姿,那華貴妃在風華宮可不曾好好穿衣。
風清妍一心想和稀泥,笑逐顏開地轉身摟著他的脖頸,討好地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夫君,我只是在自家院落如此,夫君不喜歡嗎?”
路無痕看她沒心沒肺地笑著,單手從她腿彎處抱起,徑直往床榻走,說道:“我更喜歡你身上什么都沒有,若是你喜歡在外頭如此,也不是不能驅散下人,你想在哪里都依你。”
這些話,風清妍可是親眼在宮里見過的!她肉眼可見的僵硬了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兩手攀在他胸膛上。
他的掌心放在她背后明顯能感覺到她身體緊繃著,這還是白日,她放不開也是自然。
風清妍兩手不是很用力推拒卻剛剛好遮住自己露出的肌膚,若是他再貼近也只能用蠻力。
他只能作罷,抽出手替她將衣服拉好:“你若是饞妙方齋的零嘴請人來做也無不可,買下方子也成。”
風清妍沒想到他會遞梯子,可這?又是安的什么心?她目光一轉,問道:“那妙方齋的姑娘是個可心人?”
他有心給她遞梯子,她非要再把事情再掰扯回來,那他也不是不能把這事兒揉碎了令她安心:“妙方摘是出了名的店鋪,要不是為了親眼瞧看想要找找你喜愛的零嘴好一一記下,你不喜歡,我再不會親自去。至于那老板娘,高矮胖瘦恐怕都很難判斷,更不要說芳齡幾許了。那老板娘據說是大火中幸存的,一家子都燒沒了,只剩她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孩相依為命。要不是嗓音,連男女都很難隔著她身上這么多層布分辨出。”
“男女?嗓音也未必能聽出男女吧?那戲子尚能男扮女裝、女扮男裝的,更有口技者一人多音,若是一個人包得結結實實哪能分出里頭是什么餡?”風清妍托腮認真道。
“這若是有心裝扮卻有可能,但是帶著個孩子平常會漏洞百出吧?孩子尚小,難道在孩子面前混淆男女的說法?要是一開始就告訴小孩我們平時看到的男子皆是娘親,女子皆是阿爹,一開始就是錯的,小孩才不會成為突破口?那他為何一定要掩飾?真的能做到所有人認為他是女子嗎?”
“夫君為何認為這是個女子?”
“來買東西的都稱呼老板娘,我亦是沒有仔細去辨認。不過是買東西,店家是男是女與我何干?”路無痕沒有她那些奇思妙想,自己把這些話說出來才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湊到她跟前在她嘴角啄了一口:“蕓蕓真是聰慧。”
風清妍想得正起勁,一把推開他,免得他打斷思路:“也不一定是男的,說不定是我想多了。若是男的,他又為何要這般喬裝打扮?他是什么人?還是真如外頭傳的那樣,他就是燒傷了,才把自己裹得如此嚴實?”
白籽芊怕人認出情有可原,那個男子為何怕人認出?除非當年被通緝的人之中也挖出了白籽芊的丈夫,那個湯氏甜紀的老板。
百般思考不如見上一面,路無痕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疑問,喚來夜青,吩咐尋來那位神秘的老板娘。
--------
岳蕊自那夜之后身份水漲船高,受了三皇子許多獎賞。
可惜,三皇子有個怪癖,他喜歡黑燈瞎火時與她相見。
不過這沒什么,什么時候相見她都不介意的,她是個懂事的女孩,知道三皇子勞累,能夠伺候三皇子安歇就是天大的福分了。更何況三皇子如此疼愛她,金銀珠寶不斷,山珍海味不絕,她又是日夜侍寢,白日也沒精力應付其他人和事。
岳蕊下榻喝了一盅燕窩羹,瞧著黑夜已經漸漸織上天空,外頭的宮女已經開始點上昏暗的燭燈,幽香從屋外飄進來。
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三皇子的身影,愈來愈近,變得那么高大偉岸,是她心上人的模樣。
岳蕊眼中蓄著一汪清水如癡如醉地看著她的心上人,像往常一樣把溫軟的紅唇獻上。
一片柔軟印在他的喉結上,他緊握的雙拳里頭流下的都是冷汗。
這已經是他和她的第二個月了,他還是怕把事情搞砸。
剛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不是清醒的,連話都不肯多說。
岳蕊并沒有多疑,而是選擇全然相信。
他卻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越是這樣被相信著,依賴著,他越不可自拔地戀上這樣的感覺,更怕有一日會被剝奪這種感覺。
今日有些不同,三皇子交給他一封信,讓他一定要代為轉交給岳蕊。他不知道信的內容,也第一次在心里抗拒三皇子給他這樣的任務。這里面是情詩還是邀約他全然不知,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心里慌得很。
可是,他沒有資格違抗命令,正如那一夜一樣。
按照往常,岳蕊會越來越不清醒,他必須把信先交出去才能繼續。
“你等等,這是我給你的信,等我走了再看。”他擺正她曲成黏人貓的身子,把信塞到她手里。
岳蕊盯著信瞧了又瞧,用力捏在手里,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知道這是真的。
可她并不高興,因為她喜歡的事情被打斷了,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她的雙臂又纏上了他,把他的頭壓得低低的,直到他們雙目平視,岳蕊忽然高興得如同搶到糖的小孩:“三皇子,岳蕊好喜歡你,好喜歡”
繞是被這樣對待過多次,他還是止不住心跳加速:“我亦然。”
雨珠連成串游過屋檐上的內嵌的小溝,到了斷崖處匯聚成小泉似的水流往外傾瀉,軟綿綿的花骨朵兒掬不住,低頭向泥中扎入。
(https://www.dzxsw.cc/book/23999252/2995172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