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漆黑幽深的小街里,有一家棋牌室縮在小街最里面。他的招牌上‘棋牌室’三個字,亮著幾盞小彩燈泛著幽幽的紅光,一閃一閃帶著電流聲。
隨著一道踹門聲,里面人影錯亂,五六個光著肩膀的男人從房間里逃竄出來。他們逃命一樣,速度飛快,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跑。
“站住!”
“分開追!”
他們身后,十來個穿著便裝的警察,緊隨其后。陳舟從三米高的樓梯上直接跳下來,在地上翻了一個滾,急忙起身往一個人的方向追過去。
他腿長腳長,從另一條巷子繞過去,一個前撲把逃跑的人按在地上。隨后從腰后掏出手銬,將他兩個手銬在一起。
“陳隊。”杜楓慢了一步,喘著粗氣追上來。陳舟真不愧是他們那一屆的體能第一,這追了一路,他臉不紅心不跳的,就好像沒費一點勁兒。
“傷著了?”杜楓眼尖,一眼就看見他胳膊上的擦傷。
應該是剛才從樓梯上跳下來時摔得。陳舟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傷得也不重,也就擦破了點皮。
“沒事兒。”他不在意地說了句。隨后將手底下按得人,推向杜楓,厲聲道,“帶走。”
遠處一片嘈雜,警鳴聲中混著喧鬧和狗叫聲。他手指間夾了一支煙,遞到嘴邊,緩緩向喧鬧的方向走去。
陳舟邊走邊在兜里摸打火機,他記得早上在兜里放了一個,怎么找不著了。
他叼著煙站在原地,疑惑地在各個兜里翻找。
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嗒”的一聲。陳舟瞬間僵住了身子,這個清脆的聲音,是掀開打火機金屬蓋時發(fā)出的。
他心中警鈴大作,立馬警惕起來,環(huán)視四周。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深夜,小街里沒個路燈,全靠月亮的光芒照亮四周。他環(huán)視一周,并沒有看見任何人,這條小街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以為是最近太忙了,出現(xiàn)了幻聽,剛剛卸下防備。這道聲音又響了起來,在黑暗的小街里異常駭人。
陳舟額角滲出冷汗,他一雙鷹目戾氣乍現(xiàn):“誰?滾出來。”
任憑他喊了好幾聲,小街里依舊十分安靜,沒有人應答。就在陳舟一籌莫展時,一聲輕笑伴著金屬蓋的聲音,從他的斜后方傳過來。
這個聲音——
陳舟還沒來得及思考,身子就像一頭發(fā)怒的獵豹一樣,沖了過去。斜后方是個死角,他將每一個角落,包括垃圾桶里都找了一遍,確實一個人影都沒有。
陳舟心臟跳得極快,帶著一種恐慌和興奮。他不會聽錯的,那個人回來了。
他躲了這么多年,終于冒頭了!
等事情都辦完后,陳舟到家時已經(jīng)凌晨三點多了。他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衣服都沒脫,直接躺床上就睡。
可能是那道聲音的原因,當晚他就做了一個噩夢,在夢里他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那個夏天。
打火機刺耳的翻蓋聲,就在他耳邊翻來覆去的響,竄出的火焰,將他側邊的頭發(fā)燒焦,密密麻麻貼著頭皮彎卷著。
陳舟嘴角掛著血絲,他臉上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跡,臉上泛著青紫,一看就是挨了打。他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扣著抓住他衣領的男人。
男人桀笑兩聲,他臉上畫著赤紅的臉譜,遮擋了本來的面容。
“小朋友,膽子真大呀,哈哈哈。”他說著蹩腳的普通話,再看身形明顯就是境外來的人。
他身后又出現(xiàn)兩個臉譜,那兩個人手上拿著槍,將陳舟死死按在地上。
陳舟的臉被他們用力的按在地上,他越是反抗,受的傷越嚴重。這群狗雜種都是些亡命之徒,做事根本毫無顧慮。
他們是為了報復,幾年前陳致在娛/樂城,無意間毀了他們的交易。這才來折磨他們母子二人。
赤紅臉譜拿住一根極細的針管,里面灌滿了液體。他朝天擠出一股液體排除針管里多余的空氣,然后快準狠地扎在了陳舟的胳膊上。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針管里不是什么好東西。
陳舟抵抗不了,漸漸地呼吸開始急促,他身上被打得地方疼得要命。整個人像一條擱淺的金魚,趴在地上張著嘴用力呼吸。
“陳舟,快跑。”
遠處還有一個紅裙子的女人緩緩醒過來,她嘴里呢喃著。李秀婉頭發(fā)散亂被他們綁在凳子上,她身上受到不少傷,椅子周邊滴著一圈血跡。
她四周的地上濕漉漉的,唯有腳下有一塊干爽的地面。地上的水漬順著縫隙,流到她坐的椅子腿上,不遠處還放著一個空了的油桶。
“不是想當英雄嗎,今天就讓你們嘗嘗烈火焚身的滋味,嘿嘿。”赤紅臉譜掛著猙獰的邪笑。
赤紅臉譜彈開打火機的金屬蓋,將火光往李秀婉的方向扔過去。
火焰瞬間燃起,吞噬著一切,將李秀婉圍困在中間。
“不。”他五指在地上奮力摩擦,拖著無力地身子往前走,想要去將李秀婉救出來。
“陳舟,快跑,快跑。”
她的聲音透過火焰?zhèn)鞒鰜怼?
“不,不要。”陳舟眼淚伴著冷汗流了一地。
他救不了,他誰也救不了。
就在他失去一切希望時,耳邊響起了成片的警鳴聲。像是一束光,剝開了黑暗,向他奔來。
他嘴角費力地扯出一道笑意。原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可再次抬眼的時候,又陷入到無盡的黑暗里。四周靜得出奇,仿佛剛才的警鳴聲都是幻聽。
“陳舟,救我。”火焰里傳出一道年輕的女聲。
陳舟渾身一滯,眼底瞬間布滿了恐慌。
“陳舟!”一道凄慘的叫聲,被火焰包圍的女人,露出了面容。
萬椿嘴角留著鮮血,被綁在凳子上,四周都是火焰。她的身后還有一個赤紅色臉譜,拿槍指著她的頭。
不可能,萬椿怎么會在這,不可能。
陳舟猛地驚醒,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他喘著粗氣滿臉冷汗,枕頭都濕了大半。
剛在夢里的那種恐慌,還停留在他心底,不停地漫延到每一個角落。
萬椿出門時,正好對面的門也打開,她刻意地等了一步。等陳舟出來后,像是平常那樣和他打了一個招呼。雖然那天中午,他們是不歡而散,但是朋友還是可以做的吧。
他頭都沒抬,快速的關上門走掉,像是在躲她一樣。
萬椿皺皺眉,心里酸澀。這就是告白失敗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既然決定了要做一個新媒體賬號,就要趕緊行動起來。她和高一成約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館,想要討論一些具體的想法。萬椿拎著筆記本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還多了一個人。
張平安又穿了一身騷包的粉色,帶著一款看起來很高級的墨鏡,搔首弄姿地坐在座位上。
“他怎么也來了?”萬椿坐下后,小聲地問高一成。
高一成說:“送上門的投資人,不要白不要。”
張平安不高興地輕咳一聲:“說什么悄悄話呢,罵我啊?我可跟你們說明白了,現(xiàn)在我可是你們合伙人,別給我搞偷偷摸摸那一套。”
張平安就是個自來熟,當時在報社的第一天就能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后來抑糖奶粉事件里,他們三個也合作過,彼此也很熟稔了,說起話來,自然都不客氣。
萬椿打趣:“張主編,您不是在報社混的挺好得,怎么還要做副業(yè)啊?”
“害。”張平安坐直身子,一臉正氣,“那什么報社也太陰損了,不適合我。更何況民生組都沒了,我這個民生主編還當屁啊。”
他是個富二代,家里也有不少產(chǎn)業(yè)要繼承。可是這大少爺叛逆期比較晚,出國一趟回來迷上了記者行業(yè),怎么說都不回自己公司干活,找了個小報社當了個主編玩玩。
萬椿將自己連夜做得ppt放出來,三個人看了覺得沒問題,就打算開始實施起來。
他們原本以為做新媒體賬號這些,根本就不需要固定的辦公室,只要有設備就行。后來仔細一盤算,還是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然他們每次外采回來后,難不成要各回各家去工作?
張平安一拍大腿,財大氣粗地讓他倆跟他走。
兩人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坐上他騷包的超跑,被他領到了一間公寓里。
“這是我前幾年買來玩的,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就拿來當辦公室吧。”張平安打開門,領著他們進來。
房間是公寓性質的,層高六米,被他改成了躍層形式的。屋里除了軟裝等家伙式,全都裝修好了,隨時都能搬進來。
可能是家具少的原因,顯得屋子里格外空曠。他們輕輕說一句話,都能傳來回聲。
萬椿和高一成繞著房間轉了一圈。驚訝地合不上嘴,這戶型少說得有八十平,就這還是買來玩的。
有錢人的世界,果真可怕。
既然確定要做,幾個人行動起來也極其有目標。不到兩天的時間,公寓里全都布置好了,形成了一間不小的辦公環(huán)境。
張平安端著咖啡杯,站在二樓的護欄處,得意地向下掃視過去。
“不出兩年,咱們這辦公室里,一定能裝滿員工。”
“哪需要兩年。”高一成也跟著說,“只要咱們能做起來,做大做強,一年的功夫就能招到新人。”
萬椿可沒工夫管他們兩個,她坐在辦公桌前,拿著紙筆一個一個劃掉好幾個名字。
劃到最后,根本就沒剩下什么。她煩躁地撓撓頭,喊他倆:“你們能先別吹嗎,快過來幫忙想想。”
張平安看著紙上的幾個名字,突然靈光一現(xiàn):“啊,不如我去找個大師,算一卦,買個吉利的名字。”
“滾。”兩人齊聲說,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什么年代了,還搞迷信那一套。
思來想去,三個人也沒想出個好聽的名字。
“咱們既然想做真實的新聞,那不如就從‘真實’開始想?”萬椿提議道。
兩人贊同地點點頭,又沒了聲音。
真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難在起名字這一環(huán)節(jié)上。
萬椿泄了氣,趴在桌子上,隨口說:“要實在想不出來,不如就叫真實吧,簡明概要提出主題。”
“行啊。”高一成同意道,“真實新聞,聽著也還不錯。”
于是他們的新媒體賬號,就這么潦草地確定了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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