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為要講公平，所以才需要考試

“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哎呀，太好了，這可好了。”

“就是，以后不用挑水了，聽說在家里，水就來了，真不知道這是怎么辦到的？”

村民們議論紛紛，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喜色。

眼見著下面又亂哄哄的亂成一團，大隊長又拿起手中的鑼“哐哐哐”的敲幾下。

“行了，安靜，安靜，現在就說說這修水道的事。”

大隊長喊了幾聲，才壓下大家高漲的情緒。

“大隊長，你快說說到底怎么修？我們需要準備些什么？”

有些村民已經迫不及待了。

“材料是鎮上給的，我們只要是出人就好了。”

“我說大隊長，怎么修啊？你會嗎？”

有的人一句話問到點子上。

大隊長環視一圈，“不會，但我已經找人修了，這件事的主要負責人就是顏元霜。”

大隊長的這句話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村村民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半天才反應過來。

“大隊長，你說的是誰？顏元霜，那個小寡婦？”

有的村民不可思議的又問一遍。

“注意下你們的稱呼。”

大隊長臉瞬間撂下來。顏元霜就站在人群中，大隊長望一眼，臉上有一些尷尬。

誰知道對方卻笑了笑，仿若沒聽見一般。

她是個望門寡，現在又合離了，別人怎樣稱呼她已經不在乎了。

“不是，大隊長，你沒開玩笑吧？她一個小寡婦還會通水？讓她管這事兒，不妥吧？”

“就是，就是，大隊長，你不會是忽悠我們玩呢吧？”

村民開始質疑，池術側頭望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女人。

對方面色平靜，臉上始終帶著疏離而禮貌的笑，仿佛周圍的嫌棄，質疑聲都和她沒有關系似的。

這份氣定神閑的氣度讓池術不由得暗暗佩服。

“誰管這件事情，我都沒意。但是讓那小蹄子來管，我老婆子頭一個就不服。”

一個尖銳的聲音壓過眾人。大隊長等人尋著聲音望去，看著這跳出來的人，不由得有些頭疼。

“劉婆子，現在都新社會了，你別左一口小蹄子，右一口小賤人的叫著，你不知道尊重人嗎？”

婦女主任不悅，瞪著劉婆子。

顏元霜可是她認下的妹子，心靈手巧，怎么能讓這老婆子給污蔑呢？

“咋的？我說的不對？那就是個小賤人，在家里除了吃就是偷懶，她要是會通水道，我老婆子的頭擰下來。”

“就是，大隊長，你莫不是被騙了吧？就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讓她拎兩桶水，還得累的氣喘吁吁，歇個幾氣兒，還懂得通水？”

冬梅在聽到大隊長宣布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嫉妒。

見劉婆子跳出來，她立刻附和。

“怎地？她不會你會？你不是去豬圈看了嗎？豬圈什么情況你不知道？那水管子在那擺著，水龍頭一擰，水嘩嘩的流出來，那不就是證明嗎？”

大隊長用手一拍桌子，古銅色的臉上盡是不悅，聲音也不由得冷了幾分。

要說劉婆子出來反對也情有可原，這冬梅咋回事？

平時看著也挺懂事的，咋現在成了刺頭？

大隊長看著冬梅頻頻搖頭，這丫頭唉……

“總之，我老婆子就是不服。”

察覺到大隊長的怒氣，眾人都禁了聲，可是劉老婆子可不管那事兒，竟然梗著脖子叫上板。

“大隊長，老婆子可信不著那小蹄子，你不會是被她收買了吧？”

“你……好，既然不服氣，那通水的事情就由你們辦吧！老子不管了。”

大隊長說話間拿著鑼，背著手，轉身就要離開。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事情轉瞬間就黃攤了，眾人傻了眼。

“不是，大隊長好好說，好好說，別聽那老婆子瞎嗶嗶。”

有會來事的急忙攔住大隊長，把人按回到凳子上。

“就是，大隊長，那老婆子頭發長見識短，不明白事。你說小寡，歐，顏元霜行的話，那就聽你的，讓她管。”

通水可是大事，他們知道其他富裕的村子都已經通水了。

這天上掉餡餅，不用讓他們出錢，不同意才是傻子呢！

“這樣啊，劉婆子，冬梅，你們兩個不相信，你們兩家就不用通水了。”

看著站在那里，滿臉不服氣的兩人，冷喝一聲。

“憑什么？”

“就是，憑什么？”

兩道尖銳的聲音傳來。

大隊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倆，“你們不是信不著嗎？萬一有什么問題，你們還不得把村部給掀了？”

“大隊長，別聽這娘們的，老婆子不懂事，一天天的瞎胡鬧，回家我收拾她。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老劉頭這時候終于忍不住出聲，同時把自家老婆子也拉回來，瞪了一眼。大隊長緊盯著冬梅，對方臉色訕訕，默默后退。

終于，質疑聲沒有了。

大隊長又看了顏元霜一眼，繼續說，“修水道需要人手，也不白干，記工分。”

“大隊長，算我一個，我可不可以啊？給多少工分？”

村里的一個二流子聽了這話，舉起手來。

大隊長斜睨一眼，咳嗽一聲，“霜霜，你來說。”

眾人的視線又落在顏元霜身上。

她瞬間就成了焦點。

“這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要進行一次考試，經過篩選，通過才可以。村上的知青和高中畢業的都可以來試試。”

這條件讓有些蠢蠢欲動的人歇了火。還要經過考試，村中的人真正念書的沒有幾人，這條件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剛才還熱鬧的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冷。

“憑什么就初高中或者知青才可以？你這不是區別對待嗎？領袖可說過要人人平等。”

嫉妒心滿滿的冬梅又跳出來了。

顏元霜冷笑，掃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這活除了有一把子力氣之外，還需要計算，如果大字不識幾個，你覺得這活能干下去？再說了就是因為要講公平，所以才需要考試。”

“反正你管事，你咋說咋有理。”

冬梅收到自家爹的眼色，嘟囔一句又退回人群。

“行了，事情就這么定下，凡是能跟著一起修水道的，每個人每天七個工分，大家伙有啥意見不？”

大隊長的這一句讓眾人又開始交頭接耳，七個公分，這可是不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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