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丑事
她早知道自己家里三房四房的沒什么好人,三叔愛喝酒,喝醉了便尋仙問道,不務正業,就擅長一些邪門歪道。
四叔更是整日尋花問柳,外頭包的戲子換了一茬又一茬。林見月每次想到自己辛苦掙來的錢都要被他們這樣糟蹋都心中不爽,卻實在沒想到林楓竟能光天白日的在她的地盤撒野。
“你干什么呢!”
林見月叫道,別過頭去不敢看,知書倒是方才瞧過一眼有了準備,早早拿了件披風來給地上瑟瑟發抖的姑娘擋住。
“成何體統。”林見月厭惡至極,胃里一陣惡心。也許是前世的陰影,她素來見不慣這種事,更何況那姑娘眼見是被強迫,又在花園中,身上都是泥污。好在她們去得早,看起來沒有遭到實質性的傷害。
饒是如此,那女子身上衣衫盡毀,露出了些許肌膚。
林楓正在興頭上突然被打斷,十分不耐煩地系好衣帶,看見是林見月轉身便準備離去。
林見月見他竟絲毫不管那女子,還有些吃驚,她與這些兄弟相處甚少,只知道林楓是個多情性子,竟不知還是個涼薄之人。見那女子應該也是哪家的侍女,還算有些顏色,竟就這樣被拋開。
“站住。”林見月冷了聲音。
“二妹妹做什么?”林楓回頭,眼神竟然還有些無辜。
“你就這樣不管了?”
“管什么?”
林見月見林楓竟然還在裝傻,心中頗為惱火,“光天化日之下,強迫女子,還準備撒手不管嗎?”
林楓無所謂道:“不管了。”
“哦,不,”林楓忽然一笑,“原本是想管的,長得不錯,性子也烈,當個通房也夠格。現在不是二妹妹來了么,二妹妹平日里最愛管事,那就請二妹妹替哥哥料理了吧。”
那女子本還在發抖,聽了這話啞著聲音道:“你這畜生!我便是死,也不愿委身于你!”說著便要咬舌。
知書眼見不好,千鈞一發之際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頓時細嫩的手腕流出了鮮血,那女子滿臉絕望,含混道:“知書姐姐,我都這般境地了,何苦救我,還傷了你。”
林見月蹲下來看了看傷口,見幸好只是兩排牙印,沒有傷到筋骨,只是在些許地方有流血痕跡,這才放心。拿出手帕細細擦凈,對那女子道:“你既認識知書,那應是我林家的人,想必也認識我。”
女子猶豫著點了點頭,林見月又道:“那你應該知道,林家如今,由大太太,和我做主。”
“林見月,”林楓聽見林見月這樣說也知道不好,冷了聲音,“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我想你就算不了解我,也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脾氣。”林見月走到林楓跟前,盯著他的眼睛道:“我從不多管閑事,但主動送上門的便不是閑事了。你在我的院子附近惹了事,到時候名聲受損的說不定還是我們二房。”
“那你想如何?賠禮道歉嗎?”林楓毫不怯懦,聲音拔高,顯得有些譏諷,“難不成你還真讓我去娶一個賤婢?”
林見月低聲問那女子,“你可害怕?”
女子猶豫著點點頭,又道:“原本害怕的,但有二姑娘,奴婢便不怕了。”
“你不是問我要如何么,”林見月最見不得男人的這副模樣,“報官。”
“你敢!”林楓瞪大了眼,沒想到林見月竟然是這種說辭。
“我如何不敢!林府侍女雖是奴籍,卻也不是能任人宰割的羔羊。你今日所作所為我皆會上堂呈供,你且等著吧。”
“林見月,我是你兄長,你敢這么對我,這與你又有什么好處!”
林楓叫道,卻見林見月壓根不理他,與知書一道扶起那女子,心中更是惱火。就在林見月站起之時,林楓高高抬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她躲閃不及,眼看著便要挨了這一巴掌時,林楓的手突然被緊緊攥住。林楓使力不得,自己身子反而不平衡起來。
林見月抓準時機,重重地一耳光打在林楓臉上,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的臉也瞬間發紅,漸漸浮起了清晰的指痕。林見月這才好整以暇地收回手,理了理鬢角。
林楓的手被人抓住,身上好似被點了穴位一般,一時動彈不得,又見抓住他的人高高大大的,哪里還敢再做什么,只能敢怒不敢言。
林見月深深地看了來人一眼,又對身后的那位清雋公子見了禮,道:“恕妾身無禮,還請在此靜候片刻,待妾身料理完這女子之事后再來相請。”
二位公子都沉默點頭,特別是后面的那一位,萬分不屑地瞥了林楓一眼,看樣子恨不得一口唾沫噴上去。
林見月帶那女子進了屋,讓知書找了干凈衣裳與她換上,那女子原憋了許久,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知書緊緊抱著女子,安撫一會兒后才止了聲息,轉為無聲的抽噎。
林見月這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侍候?我見你有幾分眼熟,可是在西苑做事?”
“是,”女子點點頭,“姑娘沒記錯,奴婢冉兒,在西苑做些灑掃之類的事。”
“我知道了。”林見月聲音已有怒氣。
林楓竟放肆至此,在這樣好的日子生事也就罷了,竟還禍害到她的西苑來!眼里就沒有二房了嗎?
但現在也不是能發火的時候,她只好讓冉兒在耳房里先歇息著,院外可還有人呢。
知書得了令,去請幾位公子。林楓賴在外面不想進去,被前面一人無聲地抓著拖著往前走。
林見月見狀皺眉道:“何必讓這樣的人來污了我的清凈地方,打出去算了。”
那人聽了這話也不再多言,對準林楓的背便踢了一腳,將林楓踢了出去。知書識眼色地將院門關上了,只留林楓一人在外摔個狗啃泥。
后面那人笑了出聲,“表兄與林姑娘還真是……”
“世子。”林見月止了話頭,微微蹲身見禮道。
那人沒想到林見月認識自己,也收了戲謔的神色,正經地行了一禮。
“不知這位該如何稱呼,”林見月看著薛頌和道,“是薛世子呢,還是薛大人。”
薛頌和道:“我已不是國公府的人,自然不能再自稱世子,林姑娘愛如何稱呼便如何。”
“是,薛大人。”林見月也向他行了個禮,“二位公子何不進屋喝茶。”
說著便轉身帶著兩位進了屋。
西苑二房只住著林守業和林見月父女二人,林守業又長期宿在外院書房處,是以西苑向來沒什么人,地方也大。林見月一人獨居林府整個西角,小苑也是幾個姐妹的居處中最大的。
薛頌和第一次來西苑,便進了她的小苑,自己都有種不真實感。小苑與他平日所見的女子居處大不相同,從前有些表姐妹,甚至自己母親的居所大多有不少女子珍愛的玩意兒,大多都是些精致的小東西。一般貴眷家中還會有些上了年頭的古物,只是大多年輕女子不愛擺出來罷了。
林見月的房間卻出奇地簡單,干凈、整潔,還有股淡淡的清香,不惹人煩膩,反而越聞越心曠神怡。布置風格與林守業的書房差不多,竟擺滿了書和筆墨,墻上倒是掛著不少名家的字畫。只匆匆瞥一眼便能瞧見又不少大家的得意之作,想來是林守業的珍藏,竟都一股腦給了女兒。
再往里便是臥房了,外男自然不好進入,薛頌和也做不出那失禮之舉,在正廳坐下。眼尖地發現書桌旁的書赫然是《西域志》,想來此次林見月是真下了決心要在西邊有所作為了。
知書上了茶,便慢慢退出了屋子。被林見月稱為世子的人嘖嘖嘆道:“林姑娘花容月貌,就連身邊事后的人都進退得當,不愧是姑母都稱贊的閨秀。”
林見月愣了愣,反應過來。
這位是永定侯府家的世子徐光耀,原是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不知怎的竟發奮讀書了,前些日子中了進士,算是一雪前恥,狠狠地給永定侯府掙了臉面。他口中的姑母,便是薛頌和的母親,國公夫人徐氏。
眼前這二位,正是嫡親的表兄弟。
“妾身哪里值得上薛夫人夸獎,薛夫人謬贊。”林見月頭一回見徐光耀,也不知說什么,只好這樣不痛不癢揭了過去。
之所以見到他便識得,也是因為薛頌和。前世徐光耀曾來她的住所找過薛頌和而不得,也算是打過照面。今生頭回相見,雖然倍感陌生,但相貌相差不大。又與薛頌和站在一起,身份也就不難猜了。
“今日之事真是抱歉,二位來林府做客,反倒污了二位的眼睛,”林見月先前還有些抱歉,忽又咬牙切齒道:“都怪妾那不成器的兄長。這是林府的丑事,還請二位多擔待。”
徐光耀被林見月這樣子逗笑了,他們自然知道這不是光彩的事,在林家人開口前自然不好先開口。這才道:“也是在下冒昧,見林府景致不錯,便扯著我這表兄在府中亂逛,并非有意來……”
徐光耀擠眉弄眼地看了看薛頌和,事實才不是這樣。他早便看出薛頌和自從來到林府便心不在焉,不是說錯了話就是走錯了路,丟了魂似的。要不是他反復逼問,才問不出西苑里那位姑娘便是薛頌和從前提過多次的小娘子呢。
撞破此事,別看薛頌和此時一臉正經,心中必定暗喜,英雄救美的機會可不是那么容易得來的。經此一次,想必林姑娘定會對他印象深刻。
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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