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癩蛤蟆的故事2
山神老爺聆聽完畢后,露出滿意的神情,微微頷首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各自歸家去吧。日后若有事相商,我會派遣大青猴召喚你們前來聽從差遣。”
沒過多久,阿黑緩緩的睜開雙眼,環顧四周,發現剛剛的豹子、彪、白虎和猴子們皆已消失無蹤。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此刻再度恢復寧靜,宛如一池靜水般波瀾不驚。
晨曦破曉,陽光再次灑遍大地,山神也悄然離去,十二座庭院依舊保持原樣,冷冷清清,唯有山林間的鳥兒用數百種悅耳動聽的歌聲交織成一曲美妙的交響樂。清晨,微風輕拂,帶來陣陣野花的芬芳香氣。阿黑悠悠轉醒,只覺得身心舒暢、精神煥發,仿佛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不禁懷疑那是否只是一場夢境。為了弄清楚真相,阿黑決定前往大殿的山墻邊查看一番。
當他走到山墻下方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驚訝得合不攏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生長著一叢叢茂密的藥草,每一朵花都鮮艷欲滴,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僅僅看到這些,便足以證明昨晚的經歷絕非虛幻。仔細思考之后,阿黑心中越發明悟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山神有意對他這個憨厚老實、遭受苦難之人伸出援手啊!就連昨晚那場美夢中的宴席也都是真實存在的。
否則,他又怎能在整整三天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的絕境之下,經過一夜酣眠,晨起時竟然全無半點饑渴難耐之意呢?阿黑滿心感激,淚水奪眶而出,他趕忙俯身在地上刨出幾棵藥草,緊緊揣入懷中,隨后邁步踏出廟門,毅然決然地踏上前往京城之路。
然而,縱使阿黑已策馬揚鞭長達十余載,經年累月勞碌奔波于外,所行之路途早已難以計數,但此時此刻直面眼前這片全然陌生的征途,心中仍不禁涌起絲絲迷惘與徨惑。畢竟,京城于他而言乃是一片全新天地,其中充斥著無盡的艱難險阻及機緣氣運……
可問題在于,自己向來只是在江畔山林間穿梭往來,甚至都尚未真正走出過巍峨雄壯的哀牢山脈,更遑論遠赴京城了。那么,此番進京之路究竟該當如何前行呢?
正當阿黑苦苦思索之際,昨晚邂逅的那只大青猴突然自路邊密林之中歡呼雀躍著奔跳而出,口吐人言對他言道:“莫不是不識得通往京城之路么?山神爺爺有命,特派我前來引你前行,你只需緊隨于我身后即可。”
阿黑緊緊地跟在青猴身后,一路前行。他們徑直走了好一會兒,卻連半山腰都還沒到。這時,青猴突然停下腳步說道:“黑哥啊,照我們這樣慢吞吞地走法,到底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抵達京城啊!要不我去找一匹快馬來讓你騎著趕路吧。”
于是,兩人繼續往前走,不久便來到了一個巖洞前。青猴站在洞口,對著洞內大聲呼喊起來:“白虎大哥,快快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昨晚阿黑曾見過的那只體型巨大的白虎慢悠悠地從洞里走了出來。它在洞口伸展了一下身軀,然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埋怨道:“哎呀,猴弟啊,昨兒個忙乎了一整天,本想著好好休息一番呢,結果被你這一嗓子給吵醒了。真是煩死了!”
青猴趕忙賠笑道歉:“嘿嘿,不好意思啦,白虎大哥,實在不是小弟有意要擾您清夢。實在是山神老爺有令,派我倆護送阿黑大哥前往京城,給皇后娘娘看病治療呢。所以還得麻煩您跑一趟咯。”
白虎聽后恍然大悟,隨即說道:“哦,原來如此。既然是山神老爺的旨意,那咱們趕緊動身吧。”說完,白虎又伸展開四肢,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眨眼間,它竟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匹威武雄壯、高大挺拔的白色駿馬。
青猴對著阿黑輕聲說道:“阿黑哥,快些上馬吧!”聽到這話后,阿黑便迅速地翻身上馬。與此同時,青猴的身體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它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個機靈可愛的小書童模樣。只見青猴輕盈一躍,穩穩當當地落在馬背之上,并騎坐在阿黑的身后。
阿黑回過頭來,驚訝地發現身后的青猴已經變成了一個書童。他不禁低頭打量起自己的穿著打扮,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竟然身著秀才服。正當阿黑感到詫異之時,青猴笑著解釋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呢?阿黑哥,現在你可是要去京城參加科舉考試的秀才哦,而我則是你的貼身書童。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進入皇宮啊!”說完,青猴轉頭看向那匹由白虎幻化而成的白色駿馬,喊道:“好啦,白虎哥,可以出發咯!”
話音剛落,白馬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出。阿黑只感覺到身旁狂風呼嘯而過,白馬跑得越來越快,仿佛一日可行千里之遙。沒過幾天,他們便抵達了繁華熱鬧的京城,并尋了一家馬店住下。
次日清晨,青猴帶領著阿黑這位秀才來到皇宮門前。阿黑毫不猶豫地將張貼在宮墻上的皇榜撕下,守門的侍衛見狀,立刻飛奔入宮傳話。沒過多久,一名太監總管走出來,將阿黑領進了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
見了皇帝,阿黑趕忙跪下行禮,并說道:“啟稟皇上,草民原本只是哀牢山上一名窮苦潦倒的書生而已,但就在數日之前,偶然間看到城中張貼出來的皇榜后,便特意攜帶了從哀牢山中辛苦采集而來的靈藥,日夜不停歇地趕路,終于抵達京城,只為能夠為皇后娘娘醫治好病癥。”
皇帝聽聞此言之后,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板著臉對阿黑說道:“這位來自哀牢山的書生,你給朕聽好了,如果你真的可以將皇后的疾病治愈成功,那么必定會得到豐厚的賞賜;但若是無法醫治好皇后的病,那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到時候絕對嚴懲不貸,格殺勿論!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先仔細考慮清楚是否真的有把握!”
面對皇帝如此嚴厲的質問,阿黑卻毫不畏懼,只見他挺直了身子,語氣堅定地回答道:“皇上請放心,此次我所帶來的藥物乃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秘方,必然能夠醫治好皇后娘娘的病情。倘若最后真的出現什么意外狀況而導致醫治失敗,構成欺君之罪,那么任憑皇上您如何懲處發落,草民都絕無怨言。”
聽到阿黑這番信誓旦旦的保證之后,皇帝決定讓阿黑一試。隨后,阿黑便在一名御醫的陪同之下前往后宮,去為皇后診治病情。經過使用阿黑帶來的靈藥治療,僅僅過了兩日時間,皇后身上所有的病癥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曾經那個全身長滿疙瘩、面容憔悴病態盡顯的女子,如今已然煥發出往日的光彩,甚至相較于從前還要更加美麗動人且充滿活力與健康。
皇帝聽聞阿黑的話之后龍顏大悅,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乃真孝子也!如此品行高潔之人若能入朝為官必能成為國之棟梁。”于是便想要賞賜阿黑擔任宰相一職,但卻被阿黑委婉地拒絕了。只見阿黑言辭懇切地說道:“陛下隆恩浩蕩,草民感激不盡。然而家中尚有六十歲高齡的老母親需要侍奉,為人子者理當盡孝道于膝前,實在無法脫身留在京城做官,請陛下恕罪。不過臣還有一事懇求陛下:微臣的故鄉位于哀牢山區,那里地處偏遠邊疆之地,民生凋敝、百姓貧苦不堪。再加上苛捐雜稅繁重以及無休止的徭役征發,當地民眾早已苦不堪言、生活困頓至極,還望陛下能夠多多照拂一二。”
皇帝聽后感慨萬千,當即應允道:“愛卿所言極是,朕自當體察民情。來人啊,傳朕旨意命戶部頒下詔書,免除哀牢山區未來十年的賦稅和徭役,并賜予阿黑秀才黃金千兩以作嘉獎。”
阿黑謝過皇恩后心想:“此次入京所獲頗豐,但那些財寶終究不是自己勞動所得,受之有愧。如今正好可以將它們用于造福家鄉父老。”于是他先來到那片曾經挖出無數銀子的插花地上,將這些銀錢挨家挨戶地分發給窮苦百姓們;接著又前往紅巖洞取出了一根金光閃閃的金扁擔,準備留待日后遇到災荒之年用來接濟災民。
在返回哀牢山的途中,青猴突然對他說道:“阿黑哥,你知道嗎?咱們在上京之前山神老爺曾特意囑咐過我,說你至今仍孑然一身尚未娶妻,讓我回去后想辦法幫你尋一門好親事呢。”
阿黑感慨地說道:“我自十六歲起便開始趕馬,常年勞碌奔波于外,如今已至二十六歲之齡,卻仍無暇顧及相親之事。承蒙山神如此眷顧垂憐于我,實在感恩戴德,此事煩勞猴弟費心操持了。”
青猴聽罷,引領著阿黑來到楊梅箐。抵達箐口后,他們砍伐下一棵粗壯的龍竹,并將其制成兩只竹桶備用。行至箐頭時,阿黑瞥見巖腳處流淌著一股清澈見底的山泉,于是青猴趕忙用這兩只竹桶盛滿了泉水。隨后,二人各自扛起一桶水,跨上那匹白色駿馬踏上歸程。
一路翻山越嶺,歷經兩道箐溝和三道山梁之后,終于抵達一座巍峨壯觀的山寨門前。青猴示意白馬在附近的樹林里稍作休憩,緊接著它施展神通變化之術,轉眼間變成了一個干癟嘴型的媒婆模樣,然后帶著阿黑一同走進寨主家中。這位寨主聲名遠揚,為人豪爽熱情,見到他倆來訪,立刻盛情款待起來。
青猴媒婆諂媚笑道:“寨主大人啊!聽聞貴府的幺姑娘生得貌若天仙、傾國傾城,但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長了個碩大的癭袋。去年寨主您曾立下誓言,只要有人能醫好幺姑娘的大癭袋,無論對方身份貴賤貧富,都愿意將幺姑娘嫁與他為妻,即便此人只是個乞丐也無妨……”。
此時此刻,我將專門治療癭袋的阿黑帶到了你面前,不知你有何想法?”寨主說道:“我曾經許下過這樣的愿望!非常感謝你這位大嫂的關心,如果真能讓阿黑治好我小女兒的癭袋,不僅會讓他立刻帶走我的么女,而且我還會重重地答謝你呢。”
青猴媒婆回應道:“那么,請把你家的千金小姐叫出來吧。”
寨主夫人輕盈地邁著腳步,領著幺姑娘出現在眾人面前。阿黑瞪大眼睛,凝視著那位幺姑娘,只見她的容顏嬌美如花,身姿婀娜多姿,仿佛仙子下凡般令人陶醉。然而,唯一煞風景的是,她的脖頸處竟然長出了一個巨大而恐怖的癭袋,簡直比水瓢還要大,沉甸甸地垂掛到腰間,使得她的行動變得異常艱難。因為這個突兀丑陋的癭袋,幺姑娘平日里總是羞于出門,終年躲在家中的閨閣內,與外界隔絕。此次破例現身廳堂,也僅僅是匆匆一瞥阿黑后,便滿臉通紅地垂下頭去,不再讓外人看見她丑陋的樣子。
阿黑見到她,毫不猶豫地拿出他特意帶來的兩桶清水,輕聲對幺姑娘說:“阿妹阿,請放心飲用這些水吧。每日只需飲用一碗,持續數日,你定然會重獲常人之貌。”說完,他將水桶輕輕放在地上。然后轉身出去外面。
阿黑和青猴便安心住在寨主家中,受到寨主盛情款待,每日皆有美酒佳肴供應。幺姑娘謹遵阿黑所言,連續三天喝下清冽甘甜的泉水。奇跡果然發生了——那個曾經困擾她許久的巨型癭袋悄然消失無蹤!寨主和夫人欣喜若狂,自是無需多言,他們不僅設宴歡慶幺姑娘的痊愈,更邀請全寨百姓一同前來暢飲,共同分享這份喜悅。
并在宴席上當眾宣布,將家中最疼愛的幺姑娘許配給了阿黑。阿黑聽聞這個消息后,心中喜悅之情難以言表,立刻歡天喜地地拉著如同仙女下凡般美麗動人的幺姑娘回家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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