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秀英生氣了
天空陰沉沉的,豆大的雨點不停地敲打著地面,形成一片片水霧。小女兒緊緊跟隨著母親,一邊聽著她講述那些引人入勝的故事,一邊艱難地在雨中前行。
經過漫長而艱辛的旅程,母女倆終于在中午時分抵達家中。此時此刻,她們渾身上下早已被雨水浸透,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顧不上疲憊與寒冷,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趕緊換上干凈舒適的衣物。秀英心疼地看著小女兒濕漉漉的樣子,決定燒一鍋熱騰騰的水,好讓孩子能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畢竟明天就要開學了,小女兒無論如何也得干干凈凈、清清爽爽地上學去。
等秀英忙活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家里竟然沒有其他人回來!這讓她感到十分詫異。屋外的雨依然在下個不停,可這一大家子人究竟跑到哪兒去了呢?秀英心里犯起了嘀咕,滿腦子都是問號。
待到給小女兒洗完澡后,秀英自己也迅速沐浴更衣,并做好飯菜填飽肚子。安排妥當一切之后,她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準備前往大女兒家打聽一下情況。因為擔心小女兒昨晚沒睡好覺身體吃不消,秀英便囑咐她將家門反鎖好,留在家里安心歇息,由自己前去探尋家人的下落。
天空陰沉沉的,烏云密布,瓢潑大雨傾瀉而下。秀英艱難地頂著風雨前行,心中焦急萬分。終于,她來到了大女兒家門口,但眼前的一幕卻讓她瞠目結舌。
原來,自家那一大家子人不知為何全都聚集在這里!他們似乎剛剛吃完午飯,正興高采烈地忙碌著處理豬肉。秀英遠遠望去,心里不禁犯起嘀咕: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怎么會突然殺起豬來呢?難道是大女兒家里的豬生病死了不成?
秀英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快步走近。等走到近前,她定睛一看,頓時驚得合不攏嘴——那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只體型巨大、重達數百斤的野生大野豬!
只見那野豬渾身黝黑,毛發如鋼針般堅硬,兩只眼睛兇狠無比,尤其是那長達十幾公分的鋒利獠牙,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秀英被嚇得不輕,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這時,二兒子看到母親到來,興奮地喊道:"媽,您回來啦!快來看呀,這頭野豬可是我們父子幾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燉了整整兩天兩夜才捉到的呢!我們輪流守了兩天兩夜,一路追趕它翻過了大半個山頭。這畜生可真厲害,咱家的狗腿被它拱了一下,立馬就出現了一個大口子......"
秀英越聽越是心驚膽戰,自從自己當上了巫師之后,就嚴令禁止家中小孩外出打獵。為此,她不知道苦口婆心地教導了多少次,但萬萬沒想到這群家伙居然趁著自己出門的時候,跑去獵捕大野豬!難怪自己一路回來時,道路兩旁盡是癩蛤蟆,原來這一切都是不祥之兆啊!
秀英氣得肝臟發疼,她瞪著眼前的幾個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簡直好到極致了!”話音剛落,她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小兒子見狀,立刻明白了母親為何如此憤怒。然而,那愚蠢至極的丈夫和二兒子卻對秀英的反應摸不著頭腦,兩人低聲嘟囔道:“真是莫名其妙,發這么大脾氣干什么?今年結婚本來就沒有臘肉,現在好不容易打到這么大一頭,足夠我們全家吃上一整年的臘肉了,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氣些什么。”二兒子更是理直氣壯地對著自己的父親抱怨道。
那可惡的男人竟然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她不吃咱們吃唄,發這么大脾氣,難道是因為咱們沒等她一起吃飯惹她生氣啦?可她提前回來咱們確實不知情啊!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咱們沒問她吃沒吃飯,所以她才發火呢?要不然你快去把你媽叫回來吧,我們給她熱些剩飯剩菜吃!”
二兒子聽完連連搖頭說道:“要去你去,萬一待會她打我咋辦?小弟啊,要不還是你去吧,反正媽媽從來都舍不得打你!”此時小兒子正在一旁一聲不吭地在分著豬肉,手起刀落間,豬肉被他分的一塊又一塊的方方正正,聽到自己二哥要自己支自己哈巴狗下嶔,便狠狠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并懟道:“行啊,那我去,你過來分豬肉!”二兒子一聽要讓他干這活兒,嚇得立馬不敢再吱聲了。
實際上,小兒子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其實并不太情愿去找媽媽,之所以擔下這分豬肉的活,就是想自己趁機留下一些好的豬肉,然后帶上。晚上就趁此機會在自己心儀之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原本他已經計劃好了,今晚要帶上一些新鮮的野豬肉,到心悅之人家中將其邀約出來一同前往“跳舞場”玩耍。
兩人屆時便能并肩而坐,一同烤制那香噴噴的豬肉,并借此機會向她大肆炫耀一番自己如何英勇地擊敗那頭野豬。如此一來,她必定會對自己更為傾心,接下來……小兒子越想越是美滋滋,手中干起活兒來也是越發有勁。
秀英返回家中后,滿臉怒容地摘下斗笠與蓑衣,徑直走到神壇前焚香祭拜。隨后,她氣鼓鼓地躺下身來歇息。夜幕降臨,小兒子歸家后呼喚她和小女兒一同前往用餐,但秀英并未理睬他。然而,當小女兒聽聞有野豬肉可品嘗時,卻興高采烈地跟隨哥哥前去。秀英獨自躺在床上,心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仿佛覺得這個家已不再需要她來掌管,亦或她根本無力掌控。直至夜晚眾人用罷晚餐歸來,全家人再度齊聚一堂于正廳內觀看電視節目之時,秀英聽見鄰里們紛紛夸贊家中男丁勇猛能干之際,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想岔了,過于執著于某些事情,其實一家人能夠有肉共享本應是件值得高興之事。
自己卻被自身背負的神秘神職所束縛,它明令禁止食用野生動物。秀英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徑直走向堂主屋。沿途遇到的街坊鄰居們紛紛熱情地向她打招呼,小女兒眼見母親起身,急忙從柜子里端出一盆盛滿打包好的飯菜,興高采烈地說道:“媽媽,我特意給您帶回了美味可口的野豬肉呢!您趕緊嘗嘗吧,還是熱乎乎的哦。我一直揣在懷里保暖著呢,保證一點兒都沒涼。”
秀英滿心歡喜地凝視著乖巧伶俐的小女兒,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飯菜,只見滿滿當當一大碗全是誘人的肉食。而且無一不是她鐘愛有加的小炒肉,此時此刻,心中的糾結與掙扎煙消云散。秀英轉身走進廚房取來一雙筷子,大快朵頤地享用起這頓豐盛的美食。
野豬肉口感略顯粗糙,略帶一絲腥臊味,但在那個物質匱乏、一年僅能品嘗數次豬肉的年代,這樣的食物堪稱珍饈佳肴。秀英注意到身旁的街坊鄰舍盡管專注于觀看電視節目,然而一個個皆難以抑制地吞咽著口水。
秀英默默地注視著那并不多,但又說的上是豐盛的飯菜,心中暗自思忖著是否該詢問來看電視的街坊鄰居是否已經用過餐。她深知這樣的問題問出來以后可能會令大家感到尷尬和不適,于是決定不再多言,轉身進了灶屋里面迅速吃完了碗里的飯菜,來看電視的街坊鄰居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吃完飯收拾好了以后,秀英才移步至堂屋,與眾人一同觀看電視節目,正當她沉浸其中時。突然間,一個清秀漂亮的女孩就走進屋內。只見這女孩才一現身,小兒子便滿臉興奮地迎上前去,并將其帶到前排座位,緊挨著自己坐下一同觀賞電視節目。如此顯眼的舉動,使得秀英難以視而不見。
原本想要開口說些什么的秀英,終究還是強忍著沖動保持沉默。畢竟按照當地風俗習慣,年輕人談戀愛的時候,雙方的家長通常都不會過多干涉;然而一旦涉及到兩人的婚姻大事,父母才會過多的過問。秀英心想明日只需前往村中稍作打聽,了解一下這位姑娘的聲譽即可。倘若人品尚可,那么自己或許就得著手籌備另一場喜慶之事了。
兩人一同看了一會兒電視后,便攜手離去前往"跳舞場"。眼見二人漸行漸遠,秀英忍不住向身旁的街坊鄰里探詢起這位姑娘究竟來自哪家,以及她的品性如何。
街坊鄰居們紛紛嘆息著搖了搖頭說道:“唉,這個就是咱們村里那個手腳不干凈的人家的閨女啊!老嫂子呀,您怕是還不曉得吧!前陣子這丫頭下地干活的時候好像流產了呢,還是您家大哥過去瞧的病。老嫂子啊,您可得攔住您兒子啊!這萬一真成了您家的兒媳婦,那往后你們家可就別想有清靜日子咯!”
秀英聽完這些話后,只覺得腦子里一團漿糊。她萬萬沒料到自家小兒子竟然會喜歡上這種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對于街坊鄰里所言,她將信將疑,但為了慎重起見,她還是決定去找大哥問個清楚。如果那姑娘果真流過產,自己倒也并非完全無法接納,然而倘若這姑娘的品性如傳聞般不堪、手腳不干凈,那么自己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踏進家門半步。大不了再找個人試探一下這姑娘的品行如何,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冤枉人家姑娘不是好人吧?
來到“跳舞場”的兩人,心情愉悅地唱起了動聽的山歌,悠揚的歌聲回蕩在空氣中,仿佛將整個場地都染上了歡樂的氛圍。隨后,他們又與其他充滿朝氣的年輕人一同跳起了歡快的大三弦舞。盡情舞動過后,兩人感到有些疲憊,于是便在火堆旁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來,開始烤制美味的野豬肉。
小兒子專注地翻轉著手中的烤肉,同時興高采烈地向心愛的姑娘講述著他如何與那兇猛的野豬搏斗并最終將其制服的驚險經歷。姑娘聽得入神,臉上洋溢著美麗的笑容,但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香氣四溢的野豬肉上。小兒子誤以為姑娘是被自己的勇敢所折服,心中暗自歡喜。
他將烤好的野豬肉全都遞給了姑娘,看著她滿足地大快朵頤,心里更是樂開了花。姑娘不停地夸贊他烤的豬肉味道絕佳,這一聲聲贊美如同春風般拂過小兒子的心田,讓他逐漸沉醉在愛情的美好幻想之中。
正當小兒子鼓起勇氣想要把姑娘拉到一邊表白心意時,姑娘卻吃完了最后一口豬肉,站起身來,輕輕拍打了一下臀部,然后說道:“我要回去了,阿哥啊!以后有時間再一起玩吧。”話音未落,她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之意。
小兒子有些失落,但還是不太放心,只能默默地跟在姑娘身后護送她回家。一路上,他思緒萬千,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然而,無論他怎樣思考,都無法理解姑娘突然離開的原因。
年輕的姑娘腳步匆匆,似乎有些惶恐不安。而那個小小的身影,則緊緊跟隨其后,心中暗自思忖著是否要趁此機會向心儀已久的她表白心意。
然而,轉念一想,夜幕已深,此刻最重要的應該是護送她安全到家。于是,種種念頭被壓下心頭,他決定暫時放下兒女私情,一心專注于眼前之事。
一路默默無語,但兩人間的氣氛卻顯得頗為微妙。姑娘暗自竊喜:"哼!我不過就是嘴饞多吃了幾塊肉而已,若不是如此,誰愿搭理你?再磨蹭下去,恐怕你真會鼓起勇氣向我表白呢。到時候,我究竟該答應還是拒絕呢?除非能得到足夠的好處,否則休想讓本小姐點頭!"
可憐兮兮的小兒子渾然不覺,滿心滿眼都是那位令他心動不已的女子。他將對方視作心上人,可殊不知,自己只是人家池塘中的一條小魚罷了。
終于抵達姑娘家門口,她甚至來不及多說一聲道別便閃身進屋,留下那扇緊閉的大門和一臉落寞的小兒子。望著眼前這無情的一幕,小伙子無奈嘆息,只能轉身離去。回到家中的他心情愈發沉重煩悶,懊悔不迭。
"唉,我真是太蠢了!為何不早點鼓足勇氣向她表露心跡呢?說不定現在就能知曉答案……如今這般猶豫不決,只會錯失良機啊!"越想越是懊惱,他不禁痛恨起自己的懦弱與無能來。同時,內心深處又充滿擔憂——萬一遭到姑娘拒絕,豈不是連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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