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張 罵人
“什么七小姐,我還以為是個千金閨秀呢,原來是個妓子生的私生女!”
“我呸!就這身份,還想讓我帶著她,真是惡心,別臟了我的臉面!”
魏之彰惡狠狠的盯著兩位好兄弟,怒火中燒。而對方并沒有約束自家姊妹,只拉著她們說。
“走了!走了!別看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筠芝,走啦!”
好一對趨利避害的鐵哥們,今日總算看到了他們的真面目。
特別是那個姓張的,竟還妄想把他家妹妹介紹給自己,也不看看他家那落魄門第,夠不夠得著國公府的臺階。
“哥哥,你先走,我等等魏家妹妹一起!”
原本與別人一同嘲諷清月的張筠芝,在看到魏知彰后又變了一副面孔。
原來這就是國公府家的三公子啊,長的真是蘭芝玉樹,豐神俊朗。這風流蘊藉的翩翩氣度,實在讓人忍不住春心蕩漾。
也不知道他剛剛聽到自己說的那些渾話沒有,早知道就不跟著李家姑娘嘴欠了。
“我妹妹知書達理、聰慧端莊,不與尖酸刻薄、口舌是非之人同行。張公子,你說呢?”
這一句張公子,便是撇清了往日的兄弟情義,要與之斷絕來往。
而張筠芝則被嗆得滿臉通紅,絞著帕子跺腳而去。
清月從來不懼流言蜚語和謾罵,早在小時候就習慣了。可此刻魏知彰的袒護,卻讓她動容。
“三哥走吧!你不必與那些蛇鼠之輩計較,失了風度!”
魏青將魏知雅塞回車里,并跑遠處理了一番之后,再次回來。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紛紛閉嘴。
畢竟這位國公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手握重權不說,宮里還有位得寵的娘娘鋪路,若得罪了他,自是自討苦吃。
“魏國公,您也來了啊,咱們一起同行?”
“那是甚好,王大人請!”
“您先請!”
隨著官員們的客套寒暄,清月身份之事仿佛沒發生一樣,被所有人遺忘。
魏知彰拍了拍清月。“小七,走吧!”
九月再一次覺得自己看花了眼,少爺什么時候學會了疼妹妹?
到了門口,清月抬頭注目,那磅礴大氣“寧府”兩個字,比國公府還顯赫,比恭王府還張揚,這便是百年世家大族的底氣。
別家都是用爵位、官職裝點門楣,唯有百年世家,姓氏榮耀,經久不衰。
跨過門檻,便有丫鬟小廝引著諸位客人,男女分流而入。
女客先在小花園,飲茶賞花。男客便在廊亭水榭飲酒作樂,結交暢談。
便是女客,也有所分別,夫人們在花廳談耍,小姐們則在花園賞玩。
清月第一次見到這樣氣派且闊達的庭院,光亭子就有十幾座,更有那些造型別致的假山,雕梁畫棟的樓閣,飛檐翹角的廊亭。
清澈碧綠的園間小湖邊,盛開著各色的桃花、木梨花、海棠花,繁花似錦,綠樹成蔭,每一處都布置的精妙絕倫。
一路走來,九曲回廊,步移景換,讓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沉醉其間,如詩如畫。
“各位夫人,小姐,你們先在此處歇著。奴婢再去接其他貴客。”
這引路的丫鬟也長的極其標致,舉手投足間頗有風范。不愧是世家大族里訓練出來的侍女,便是下人,也比一些小門小戶家的千金還有氣度。
清月找了一偏僻之處落坐,獨自飲茶賞景,不與主動與旁人攀談,也不過多食用點心瓜果,閑庭自若的端坐在回廊尾處,與園間的美景融做一色。
面對偶爾相撞的眼神,也只是淺淺一笑,稍作回應,
“那女子是誰啊,長的倒是水靈,我竟不知京中什么時候出了這樣一號美人?”
“你說靜怡若與她站在一處,會不會被比下去?”
朱靜怡是丞相府上嫡幼女,素來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稱。眾人這一言語,又給清月拉了許多仇恨。不光是靜怡,但凡姿色絕艷的女子,都將她視作肉中釘,眼中刺。
“切,憑她,也配同靜怡姐姐相比!”
說話之人正是在大門口遇見過的張筠芝。她父親只是個四品刑部侍郎,身份比不得這些世家小姐和高官小姐尊貴,容貌倒是清秀,卻算不上絕色。
可如今見到比自己還低微,卻空有美貌之人,心里的自卑瞬間被優越感所取代,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人的身份,來凸顯自己的高貴。
果然,好些小姐們就湊過來詢問。“張姐姐,你認識那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張筠芝很享受這種被人圍著的感覺。
“說是魏國公府的七小姐。其實啊,不過是個娼妓生的私生女!你們說,這樣的身份,還敢出來赴宴,也不怕丟人!”
“哈哈哈,就是!原來是個賤種,我還以為是什么大小姐呢!”
原本因為美貌而自慚形穢的姑娘們,全都用嘲笑鄙夷的目光,看向清月。
特別是那個京城第一美人朱靜怡。
在得知到對方的身世后,更是不屑一顧的主動上前相邀。
“這位姑娘,我們準備玩飛花令,你要不要一起參加!”
清月不傻,那些人想要看笑話的神情全都寫在臉上。只是她不屑在乎而已。
“不去。你們玩吧!”
“你是不去,還是不會呢?堂堂國公府家的姑娘,該不會胸無點墨,空有皮囊吧!”張筠芝這種拜高踩低的勢利小人,既然上趕著討嫌,那就打她臉好了。
“姑娘,令無恙乎?粉若墻乎?可聞幽園污濁乎?可見繁花叢中馬玲招搖乎?”
意思就是你爹沒死吧,你娘沒斷氣吧?你臉上的粉比城墻還厚,沒見到掉渣么?你一開口,滿嘴噴糞,沒聞到園子里臭氣熏天嗎?見過馬兜鈴之花沒?又丑又大又招搖,就像你一樣,整個園子里你最丑,還愛顯擺,要臉不?
“你說什么?”張筠芝沒聽明白。
可一旁的才女董禎卻聽懂了,捂嘴一笑,抬頭看了一眼清月,表示欣賞。
“董禎,你笑什么,你莫非你知道她說什么?”
“不知!”
董楨,太子太傅的孫女,自小清高,好貪玩,不喜同這些膚淺的脂粉小姐們拈酸吃醋,相互算計。
“真是斯文敗類裝大儒,你們誰聽懂這位七小姐說什么了么?真以為胡謅幾句工整的詞文,就是才女呢,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一些有才情的小姐,見張筠芝這副被罵還不自知的模樣,真不知說什么好。
朱靜怡看熱鬧不嫌事大,巴不得這蠢貨去找清月麻煩,解釋道。
“笨蛋,她罵你呢!”
“罵我,她罵我什么了?”可憐的張筠芝,沒讀過幾本書,就識得幾個字而已,實在難懂這么高雅的臟句。
“哈哈哈哈!”不少人笑的前俯后仰。
張筠芝這才明白,自己是真被罵了。指著清月叫嚷。“你個小賤人,你竟敢罵我,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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