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之后趙克并袁璩帶著一群人出了官邸別苑大門,黑臉差役鞍前馬后送到門口,得了趙克一番言謝才留了步。
青川見狀,也趕了上來。
“克叔,這么多?”馬車上只怕載不下那么多人。
袁璩一出門就溜上馬車,跟李嶝嘰里咕嚕說了全部,李嶝看著眉飛色舞的袁璩,一雙漂亮的眼里含著笑意,“全買下了?”
真是出乎李嶝自己的預(yù)料。
袁璩唉聲嘆氣,“見到了就不能不管,那小嬰兒才十八天大,嘖嘖嘖,甚是可憐。我只能央求克叔全帶了回去,左右府里缺人,先用著罷了,若是不合適再送出來。”
人口買賣,天怒人怨。
好端端的人站在那里,卻半分不由他們自己。
李嶝若有所思看著眼前的少年郎,突然問道,“袁家如此苛責(zé)你,你竟然還心存善意,十分難得。”
有些不理解李嶝的意思,袁璩抬頭,“袁家做人不地道,不代表我也是這樣的,憐憫弱小是我骨子里的俠氣。”
李嶝失笑,“是是是,七姑娘俠義風(fēng)范,是在下眼拙了。”
如此正經(jīng)的戲謔自己,袁璩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全然不懂何為矜持,何為笑不露齒,只覺得狂放才是本色。
青川在趙克的指揮下,安排幾個體弱的丫鬟、剛生育過孩子的女子,并蒙娘子以及那個瘸腿老叟一起上了馬車,其余人等跟車行路。
正準(zhǔn)備驅(qū)馬回走時,只聽得袁璩哈哈大笑之聲,趙克皺了皺眉,青川一樣有些頭疼,低聲嘟囔:“大奶奶真是豪爽至極。”
回程的路上,再無什么謝家車隊擋路,加之臨近傍晚,攤販或是百姓,早早回了家取暖。
路途寬泛,馬車跑得飛快。
路過坊市中心,袁璩似乎想到什么,又探出頭來,“克叔,還請你尋個產(chǎn)奶的母羊買上一只。”
趙克側(cè)著半個頭,“大奶奶想吃那羊乳子?”
卻見袁璩搖頭,“那仆婦在牢獄中產(chǎn)子,想來奶水不會豐盈,養(yǎng)只母羊產(chǎn)奶于那嬰孩補(bǔ)補(bǔ)身子。”
“好,還是大奶奶心善。”
原以為是個傻的,卻另有一番慈悲之心。
只是對于風(fēng)雨飄渺的李府,是福還是害?
回到府中,袁璩扶著李嶝下了車,待李嶝站好后,才帶著袁璩往正房走去。遠(yuǎn)遠(yuǎn)得到信兒的梨兒與雀哥兒早已站在門里頭等著。
“大公子,大奶奶。”
后面車上下來的蒙娘等人,也聽到了雀哥兒與梨兒的稱呼,各自心中都在詫異,只是來到新的地方不能多言。
入了府,趙克親自帶著蒙娘子等人來到下人所住的倒座房處,分配了住處,又給大家說了情況。
當(dāng)所有人聽說是廢世子李嶝府上時,大家心里一陣哀戚。
這是同他們前頭主子鐘大人所涉同一個案子,如今聽說李嶝沒了功名,也失了世子位份,原以為自身難保,想不到竟然還想著他們。
“大家既然入了府,自然就是李府的人。往后只要大家安分守己上差,定然不會被薄待,大公子與大奶奶宅心仁厚,也不嫌棄大家老弱病殘,全部收了進(jìn)來,也是看上鐘家往日家風(fēng)清朗,下人懂事。心眼子什么的,就不必在府上使了出來,府上前幾日才攆了不懂事的人,自詡為伺候了大公子多年就仗勢行兇,這些是斷然不許的。如若發(fā)現(xiàn)偷雞摸狗、搬弄是非、謀害主人等惡習(xí),定然決不輕饒。”
恩威并重的一番訓(xùn)話,眾人只是低著頭表衷心。
又喊了何川過來,讓他與剩下不多的幾個婆子丫鬟整合資源,看看府上儲備著的冬衣冬鞋,鋪蓋行李的,分發(fā)下去。
喊了宋婆子來,讓他們廚上做些吃食,還備了熱水,讓眾人吃了頓熱飯后得以洗漱收拾。
這番忙碌下來,夜幕將近,趙克又往府外找了兩個郎中,給所有人檢查了身體。又拿了不少虱子藥、消炎粉等,在獄中時間長,幾乎多多少少都惹了些問題。
看到瘦弱的小嬰孩時,郎中直呼孩子太瘦,有些不足。
那仆婦哽咽道,因為日子不到就落了地,獄中艱辛,母體也少了奶水。
趙克正好走過來,聽到這么說,并沉聲道:“好生將養(yǎng)身子,倒也沒有月子里出來伺候人的,大奶奶開恩已經(jīng)讓人去找個產(chǎn)奶的母羊,到時候用羊奶貼補(bǔ)著點,孩子必然沒事。”
那仆婦并全家,連忙跪倒在地連連感謝。
“蒙娘子,今晚好生修整,明日里挑上兩個丫鬟候著,一大早我會帶你們?nèi)ゴ竽棠谈八藕颉!?br /> 袁璩身旁只有梨兒一個,哪里成事?
也是袁璩對這些毫無要求,不然在哪個大戶人家也是少見。一府女主人身旁,竟然只有個粗使丫頭。
而大公子意思也是看得上蒙娘子。
蒙娘子連忙上前,有些不可置信,“趙管家,這是讓我們……伺候大奶奶?”
很是不可思議,她們才從牢獄中出來,身家品性主家都不清楚,竟然——
趙克點頭,但也不多做解釋。
看諸事安排妥當(dāng),才回李嶝房內(nèi)回話,袁璩果然也在,二人都在炕床上,只是李嶝歪靠著軟枕上讀書,而袁璩趴在炕桌上……竟然手持毛筆正在描紅。
梨兒拿著個繡繃,坐在炕下的碳盆子一側(cè)專注繡花,雖然繡得不成樣子。
見趙克撩簾進(jìn)來,連忙起身搬了圓凳過來,袁璩抬頭向趙克招了招手,“克叔過來看看,我寫得如何?”
李嶝手持書卷伸過來,輕拍了袁璩一下。
“好生寫著,不過才描了兩頁能有什么進(jìn)展。”
下午回到正房,袁璩無聊之際喊雀哥兒備了紙墨筆硯,就開始寫字。李嶝失笑,“你竟然還識字?”
此話惹來袁璩不服。
上輩子雖說不是學(xué)霸,但也是妥妥的接受國家高等教育的人,如何就成了文盲。
立馬提筆揮毫,霸氣十足即刻寫出了幾個字,李嶝湊前一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三五個字,就錯了一半,果然識字不多。”
袁璩不服,她寫的簡體字自然……跟現(xiàn)在社會繁體字對不起來。
“你是想認(rèn)字?”李嶝看著越來越活潑的袁璩。
“自然,不然哪一日亂被人簽了個身契賣了就不好了。”字定然是要識的,書也是要讀的,只是慢慢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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