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翻修房頂4
到了家,兄弟們已經(jīng)把飯做好。
大家一陣風(fēng)地把瓦卸下來,抱回屋里放好。嗩吶把車廂從馬背上卸了下來,把馬栓在了院門旁的樹上。“黑虎”見了這個陌生的“龐然大物”,既新鮮,又害怕,躲在狗窩里“汪汪汪……”的吠叫不停。
我呵斥了它幾句:“它又不咬你,你叫個屁呀”。“黑虎”似乎聽懂了一樣,趴在它的狗窩里,也不吠叫了。
小杰端來一盆糠讓馬吃。嗩吶連忙說:“先不要喂它水。”
小杰說:“沒有喂水,就是端的糠”。
嗩吶這才滿意地甩了甩剛洗了的手,進(jìn)堂屋吃飯了。
我想起來昨天去找嗩吶時,他說的喊我買包煙給他吃。我走得早,居然把這個事情忘了。趕緊悄悄地把俊哥兒喊到院壩里,拿了五元錢給俊哥兒,讓他快快去買包紅梅煙來。
飯菜也簡單。嗩吶很快就吃好了。準(zhǔn)備起身回去了。我趕緊把三十元車費(fèi)給他。他接過揣在褲兜里。出門架起馬車正準(zhǔn)備要走。
這時俊哥兒拿著煙剛好趕到。我把煙接過來,拿給了嗩吶。他訕訕地笑著說:“我是給你開玩笑的,你還當(dāng)真了”。我說:“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趕緊拿到。”
他高興地接過煙揣起走了。
關(guān)上院門,回到堂屋,我們就開始抱瓦。碉房上抱了三百匹,東樓抱了二百匹,西樓抱了一百匹。余下的全部抱到碉房大梯子下面放好備用。
把瓦抱好了。就開始為明天上房翻瓦做點(diǎn)其他的準(zhǔn)備。把易碎的壇壇罐罐收撿好,避免翻瓦時落瓦下來砸壞了。把該遮擋的遮擋好,避免翻瓦時落下的灰塵碎瓦弄臟了。
做好這些工作,就只剩一個工作了。就是去給鄰居說一聲明天不下雨的話,我們要“翻房子”。把這個信息傳遞給鄰居,其實(shí)有三層意思。一是提醒鄰居把共墻附近放置的東西收撿遮擋好。二是提醒鄰居注意安全,避免發(fā)生危險。三是做鄰居的工作,把碎瓦從房頂扔到他們的院壩里,等翻完瓦,下來給他清掃干凈。第三層意思,其實(shí)可以不需要的,但是這樣做可以減輕許多勞動,免去把碎瓦扔在樓上收拾了還要背下來的麻煩。
恰恰最難做的就是這第三層意思的工作。因?yàn)椋郧案赣H大人就是寧愿自己辛苦點(diǎn)也沒有去給人家添這個麻煩。但是,我不想像他這樣干。我愿意去試一試。
其實(shí)鄰居也不是外人,就是父親大人的父親大人和兄弟。只是由于各種原因,彼此的關(guān)系并不好。相互之間不說話,也不往來。感覺還沒有外人親近。說心里話,我們弟兄三人打從記事起,根本就沒有體會過別的小孩子他們那種爺爺愛奶奶疼的幸福。想想也蠻可悲的。如果說沒有爺爺奶奶倒也罷了。可明明有,而且只是“一墻之隔”,卻又像隔了萬水千山,隔了“珠穆朗瑪峰”。
心里做了無數(shù)種“假設(shè)”,鼓足了勇氣去敲鄰居的門。敲了許久,終于有人應(yīng)答了。來的是“四嬸”。
她冷冷地問了句:“你要干啥子?”
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冷漠,還有她的“敵意”。但是,我是來“溝通”的。所以我笑著說:“四嬸,我明天準(zhǔn)備翻房子……”
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要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只是我用力抵住門在,她一哈沒有關(guān)上。她見我抵住門在,就說:“你翻你的嘛,我們知道了”。她的意思很明顯。其實(shí)就是說她會收拾好,也會讓家里人注意安全的。
但是我來“敲門”的目的還沒有達(dá)到。我也不管她什么態(tài)度,一股腦兒地說到:“我家的房子在漏雨,你家的應(yīng)該也有漏雨的地方。我知道四叔也不在家,你也不好找人幫你翻。我明天去翻,會把和你家共墻的地方也幫翻修了。其他的地方你自己檢查一哈,有漏雨的地方需要我?guī)湍愕模憔兔魈鞙?zhǔn)備好,我上房去了,你就從里面用竹竿把漏雨的地方掇開,我就曉得是哪里了,我隨便就幫你家翻了。”
聽我說完這些,她并沒有馬上接話,只是抵著門的勁兒松了。我感覺她可能內(nèi)心在做“思想斗爭”。并沒有急著走。
等了一會兒。她開口說到:“漏雨的地方倒是有好幾處,只是家里沒有瓦。”
我一聽,趕緊說:“四嬸,瓦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我今天買得有一千多匹回來。”
她聽我這樣說,又說到:“那你用了好多瓦啊,到時我算錢給你。”
我說:“值不了幾個錢的,哪個還要你的哦。”說完,我就愉快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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