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木一來找聞醫生1
鄉上的重點工作沒有安排一木,一木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他轉念一想,領導這樣安排自有領導的道理。自己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語言交流,要是能夠把彝語學好那就太好了。
只是去找那個學習呢?鄉上是找不到合適的老師了。學校呢?可是自己和那個阿木老師和馬老師都只是一面之緣,談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果去找他們教自己,怎么開口呢?
算了,還是去找那個聞清風聞醫生吧。他應該會一些彝語,要不然的話病人來看病,他都不知道病人的病情,怎么看病呢?
打定了主意,木一就去找聞醫生了。
木一一跨進衛生院,就看見聞醫生正用帕子包住一個鋁飯盒往診室走。
“聞醫生,你還在忙啥呢?”木一和聞醫生打了個招呼。
聞清風見有人招呼自己,忙把注意力從鋁飯盒上轉移到了來人身上。一看是木一,忙回應到:“哦,是木一說。我剛把用過的針頭兒和空針蒸煮了一哈,消毒殺菌。快到屋里坐。”
木一跟隨著聞清風進了診室。只見診室滿簡陋的。房間布局和鄉上的房間差不多,也是一隔二的格局,里面的間擺了兩張病床,病床旁邊擺放了兩根掛吊瓶的鐵架架。外面的間墻邊一左一右擺了兩個大藥柜,左邊藥柜前還有一到布簾屏風,右邊的藥柜前面擺了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左邊靠攏窗戶邊,右邊擺有一根獨凳,辦公桌正面擺有一根長板凳,長板凳后面靠墻邊擺了一張木制長椅,長椅旁邊就是診室的門。
木一:“聞醫生,你這里好擠哦。”
聞清風:“那是你還沒有看到過擠的時候。現在就我們兩個人,這里看起來還要寬敞一些,等有老鄉來看病時,那就轉身都轉不過了。”
木一沒話找話地說:“聞醫生,你這里來看病的病人多吧?”
聞清風:“不多。”
木一:“那你不是好耍得很啊?”
聞清風:“不好耍。”
木一:“病人少怎么還不好耍呢?”
聞清風:“那你是不知道我們的工作,我給你說嘛。我們的工資是差額撥款。財政只發百分之六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要靠自己去掙。”
木一:“哦,這個還沒有聽說過呢?那你一個月拿多少工資呢?”
聞清風:“說出來不怕你笑,一個月才兩三百塊錢。你的工資是好多嘛?”
木一:“哦。你的工資確實有點低了。我的好像是四百三十九塊錢。”
聞清風:“喲。你還記得蠻清楚的嘛。”
木一笑了一下:“那當然啦。這畢竟是我的第一份工資啊。不過到現在還沒有領到手。”
聞清風:“沒有關系的,你們鄉干部的工資一般都是每月十五號發,最遲也遲不過二十號。縣財政困難得很,但是工資還是勉強保得住的。聽說現在的這個縣高官能力強得很,號召大家種烤煙,財政收入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發工資是沒有問題的了。以前,聽說老師和醫生的工資偶爾是有拖欠的情況出現的。”
木一:“看不出來哦。你對這些情況還蠻懂行的。”
聞清風:“我懂什么行哦?我都是聽大家說的。還是你們鄉干部的工資穩定,一年到頭把稅一收,把提留款一收,然后就是去收超生款。你曉得人家老鄉怎么說你們的吧?”
木一:“不曉得呢。他們怎么說的啊?”
聞清風:“人家說你們就是‘土匪’。收個超生款,整得雞飛狗跳的。見啥拿啥,最喜歡的就是牽人家的豬牽人家的羊,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那就連雞都不放過。”
木一:“你不要亂說哦。你親眼看見了哇?”木一有些面紅耳赤地為鄉干部辯解。因為自己也是鄉干部,不能夠讓聞醫生這樣“誣蔑”鄉干部。
聞清風:“你不要激動嘛。我又不是說你。你去收過超生款不?”
木一:“目前還沒有收過。”
聞清風:“那你去下過村嗎?”
木一:“下過。來的時候,我就請馬不棋帶我去下過一次了。后來跟著徐英雄又去收過稅。都是在老鄉家過了夜才回來的。”
聞清風:“那你們怕是把人家的火燒豬兒啊,臘肉雞啊這些干安逸了。”
木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實話實說,火燒豬兒吃了,臘肉雞也吃了。”
聞清風:“看嘛。你們就是腐敗得很,魚肉百姓。”
木一被聞清風說得一文不名,心里很是窩火。但是人家聞清風說得又都是實話,他自己竟然找不到什么理由去駁斥。或者說就算有什么理由反駁,也顯得特別蒼白,特別無力。
木一突然間變得沉默不語了。
聞清風:“怎么不說話了啊。才說你們這么幾句就受不了啊?還有更難聽的話,只是你們這些鄉干部些聽不到罷了。人家也不會在你們面前說的。你們看到的都是笑臉,又怎么會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說你們呢。”
木一:“聞醫生,我又不是來和你辯論的。我們不說這個可以不?”
聞清風:“好嘛。不說就不說。那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對了,你們鄉上最近是不是閑得慌啊?一天到黑這個大廣播都是放得達體舞的音樂,人都要被你們整瘋掉了。連做夢都是這個達體舞的音樂在無限循環。”
木一:“哦,你還不曉得哈。是這樣的,工委要在國慶節搞一場運動會。這個運動會呢,就一個比賽項目,就是跳這個鍋莊舞。要求全區每個鄉都要派四支隊伍參加比賽。據說還要評獎,獎金還豐厚得很。就算不得獎,參加了的都還有安慰獎。”
聞清風:“哦。硬是名堂多得很,吃了飯沒有事情做了。難怪不得我最近看到許多丫頭兒和小伙子在你們鄉政府進進出出地。我還以為是要招兵了。原來是一天到黑都在鄉政府跳舞哈。”
木一:“才不是一天到黑,是組織了一些附近的老鄉還有各個村選上來的‘種子’些在訓練。訓練好了他們回去了,各個村都要組織自己的隊伍跳。而且這個跳舞還有講究。”
聞清風:“什么個講究?你倒是說來聽一聽啊。”
木一:“一是男人和女人要分開跳,結婚了的和沒有結婚的要分開跳。二是跳舞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實現全鄉計劃生育工作打個翻身仗。”
聞清風:“你說得這么玄乎,這跳個舞和計劃生育怎么扯得上關系哦?”
木一:“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就是領導的高明之處。我給你說哈。”然后木一就是一陣噼里啪啦,把跳舞和計劃生育的關系,和領導的精神給聞清風好好講了一番。
聞清風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如此。看來這個領導還真有兩把刷子。”
木一:“你還不知道。人家木基書記還表了態,每個鄉先補助五千塊工作經費。各個鄉自己還要配套支持。”
聞清風:“看來這確實是認真干了。不過話又說轉來,這些老鄉的衛生習慣確實是有點兒不好。這個怕是一朝一夕改變不了的。”
木一:“慢慢來啊。跳舞的同時還有進行計生政策和知識的宣傳教育和培訓。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來請你這個聞醫生去給那些丫頭兒些培訓。培訓他們吃藥戴套。”木一說完邪惡地笑了起來。
聞清風被木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怪怨到:“我才不去講,要講就讓你們的計生專干講好了。我只是個醫生,又不是你們的干部。我只要看好病人的病,打好針,撿好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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