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dāng)。弟兄三人來到街上，采買了一些瓜子花生水果糖。

　　返回家里。打開電視機。《新聞聯(lián)播》已經(jīng)開始播放了。

　　俊哥兒：“大哥。你怎么沒有長胖呢？”

　　木一：“怎么這樣問呢？”

　　俊哥兒：“我看見我們同學(xué)李小波他爸爸的肚子像豬八戒的肚子一樣大呢�！�

　　木一聽俊哥兒這樣一說，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李三哈書記的樣子。確實，李書記的肚皮很大，比孕婦的還大。也不知道他那個肚子怎么地，就吃得那樣大？

　　木一笑了笑說：“可能是他爸爸啤酒喝得比較多吧。聽說經(jīng)常喝啤酒肚皮就要長大�！�

　　小杰：“大哥，你在上面具體做些什么工作呢？”

　　木一：“我才去，領(lǐng)導(dǎo)些還沒有安排我什么具體的工作。都是協(xié)助著其他的領(lǐng)導(dǎo)和同志做些工作。比如去收哈稅啊，調(diào)解好村民之間的糾紛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木一也不知道該怎么給弟弟們說上面的工作。就只能這樣隨便說了一哈。

　　小杰：“大哥，你去收稅有沒有遇到不交稅的人呢？”

　　木一：“遇到有啊。有些經(jīng)濟困難的人他們交不起稅�！�

　　小杰：“那你有沒有估到拿他們的東西呢？”

　　木一知道，小時候那些鄉(xiāng)干部和村干部來家里收稅，家里很困難一時交不起稅。干部們就搶家里的糧食和茶壺的事情。已經(jīng)在大家的心理留下了深深地陰影。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雖然目前暫時還沒有遇到完不成收稅任務(wù)的情況，但是想到鄉(xiāng)上領(lǐng)導(dǎo)在布置收稅任務(wù)時提的要求和講的“狠話”。估計鄉(xiāng)上為了完成任務(wù)，有時還是會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的。

　　木一邊說：“沒有，沒有�！边呑�東西給弟弟們吃。

　　大家邊吃東西，邊看電視，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弟弟們的學(xué)習(xí)上去了。

　　木一：“你們的學(xué)習(xí)怎么樣了��？”

　　小杰：“初三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比初二重多了，也難了許多。感覺學(xué)習(xí)的壓力特別大。班上的同學(xué)差不多分成了兩派。成績好的是一派，他們幾乎不和成績差的一起耍�！�

　　木一：“這個能夠理解。我們讀書的時候還是這樣的。這個有同學(xué)自己的原因，也有家長的原因。家長們希望自己的娃兒跟著成績好的同學(xué)耍，不要跟成績差的混在一起。說是‘跟好人學(xué)好人，跟著端公學(xué)跳神’。”

　　小杰：“成績差的又是一派，他們一天到黑，混天度日，偷跑逃學(xué)，作業(yè)也不做，上課又講話，還偷偷地拿橡皮筋彈紙彈打人，影響大家學(xué)習(xí)�！�

　　木一：“那你是那一派呢？”

　　小杰有些靦腆地說：“我那一派都不是。說成績好呢算不上。說成績差呢也不是最靠后的那些。想跟著成績好的同學(xué)耍，請教哈人家怎么做題呢，人家又不愿意教我們�，F(xiàn)在的同學(xué)都變得很自私了。只管搞好自己的學(xué)習(xí)，才不管別的同學(xué)的死活。老師喊成績好的同學(xué)要幫助成績不好的同學(xué)。但是，那個又愿意真正花自己的時間幫助成績比自己不好的同學(xué)呢？是我我也不愿意�！�

　　木一：“俊哥兒，你呢？”

　　俊哥兒：“大哥，我啊。還行吧�！�

　　木一：“什么叫還行�。俊�

　　俊哥兒：“還行的意思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木一：“哦�？「鐑洪L本事了哦。還說得來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哦。”

　　小杰：“大哥你是不知道哦�？「鐑核麄儽臼麓蟮煤芘丁Ｋ麄冇袀�‘幫派’，連初中的學(xué)生都被他們打怕了�！�

　　木一一聽小杰這樣說，心里那是吃了一驚！這可非同小可哦。雖然自己還是聽說過那些調(diào)皮的“外校生”和社會上的地痞流氓相互勾結(jié)在一起收學(xué)生的“保護費”。但是，始終覺得這些東西離自己很遠。沒有想到才短短的一個來月沒有看到過弟弟們，他們就走這么遠了。這可是非常非常危險的。必須立即糾正！不然等他滑得更遠了，那就沒有救了。

　　木一裝作很佩服俊哥兒的樣子：“喲俊哥兒你長本事了哦。大哥還擔(dān)心你小，怕你在學(xué)校里被人欺負�？磥�，這個擔(dān)心有些多余了哈�！�

　　俊哥兒：“那是哦。哪個敢欺負我��？我不去欺負他就是好的了�！�

　　木一：“你們不怕惹到比你們大的人嗎？如果遇到人家的家長攆到學(xué)校里來找老師告狀，或者攆到家里去告狀怎么辦呢？你們不怕嗎？”

　　俊哥兒得意洋洋地說：“怕？我們的字典里就沒有這個怕字�！�

　　木一：“真的不怕？”

　　俊哥兒：“剛開始打人的時候還是有些怕。怕人家還手，怕人家去找哥哥姐姐爸爸媽媽這些來幫忙�？墒钱�(dāng)?shù)谝淮未蛄艘粋�人，他乖乖地把零花錢交給‘老大’后。我們就不怕了。有一次，有個同學(xué)惹到了我們，被我們打了一頓。他居然去告他哥哥。他哥哥讀初中了，長得比我們高大了不少。最開始大家都有點兒怕�？墒怯幸惶焖�哥哥來學(xué)校里威脅我們時。老大悄悄地喊我們一人撿一個石頭揣在衣兜里，我們就知道會有一場惡戰(zhàn)。果然，沒講幾句話。那個同學(xué)的哥哥就仗著自己長得比我們高大，就動手教訓(xùn)我們‘老大’。飛起一腳就把我們‘老大’踢趴在地上。我們‘老大’就在地上直接把這個人的腳抱著，把他拖倒在地上。‘老大’大喊一聲：兄弟們朝死地打。結(jié)果你猜怎么樣？”

　　木一看著弟弟說得眉飛色舞的樣子，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但是如果這一巴掌打上去，怕是自己永遠都聽不到俊哥兒的“真話”了。他不得不忍住心底的“怒火”�！敖Y(jié)果怎么樣��？”

　　俊哥兒笑了笑：“結(jié)果，這家伙的定子實在是硬，把我們老大的腦殼都打起了幾個大包。我們老大勇敢得很，隨便他打，就是不松手。結(jié)果我們大家拿起石頭就死命地朝這個人身上招呼。直接把這個人打哭了。大哥，你說我們厲害不？我們居然把一個初中生打哭了。打得這家兩弟兄給我們大家跪到求饒。”

　　這還得了？看著俊哥兒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種對暴力的崇拜。還有那種“征服”的“自信”。木一深深地意識到俊哥兒“危險了”。要怎么去幫助他呢？自己在家里最多也就呆個十來天，然后就要去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中果莊上班。父母又遠在成都打工，小杰也要為自己“前途”做最后的努力。誰來教育俊哥兒，誰來管理俊哥兒，誰來幫助俊哥兒呢？誰又來保護俊哥兒呢？而且像俊哥兒這樣父母都不在家的同學(xué)怕不是少數(shù)�？「鐑阂苍S也只是為了不被別人“欺負”，才無奈地加入“幫派”，尋求“幫派老大”保護自己吧。

　　木一感覺俊哥兒講到他們“老大”時，比講自己都還要親切。心里還是很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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