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什么才是好單位
木總退了出去。大家自然就把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去。
“唉，我說老紅軍，聽說這木總，沒有當成民政局的副局長，就一心一意開這慶盈樓了，有沒有這么一回事兒？”劉總問紅軍局長。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但是也不完全是。人家這慶盈樓，你們你是看到的了。在這西龜縣算是這個了。”說著便伸出了大拇指。大家也都點頭表示認可。
“他這酒樓生意那是相當的好。聽說以前他還是過得窮困潦倒的。只是后來花了十八萬塊錢，請風水先生給攆了一塊兒風水寶地，把他老爺子的墳遷到這寶地上，才開始發達的。這幾年生意那是做得一個風生水起。而他小姨子也跟了他�！�
“那他老婆沒得意見？”
“有什么意見呢？人家一年掙那么幾十萬，花哪里不是花？不找小姨子也會找別人。一家人姊姊妹妹的。也就默認了。不過這木總對他老婆也很好。雖然收了小姨子，但是卻沒有在她名下有一男半女。”
胡吹了一會兒神秘莫測的風水，又瞎吹了一會兒有錢人的風流韻事。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酒酣耳熱之際。大家胡吹神侃就扯到了單位的“好壞”上來了。
劉總：“唉。這人生啊。真是看不透，看不穿。想當年那供銷社是多么紅火啊。誰知道后來供銷社沒了。改制成了企業。我也從國家干部變成了企業經理。在這物資公司說得好聽是個經理，其實呢我就一個光桿司令。外加小胖是辦公室主任兼司機。我們現在就靠著賣點炸藥勉強度日啊�！�
“那還有煙花爆竹呢？這個也是你們獨一家在批發啊�！�
“先不要提這個了。提起這個，我這就是一肚子的氣啊。”
“好嘛。那你繼續。”
“你說怎么就越混越差了呢？想當年，要不是我頭腦一發熱，來當這個什么狗屁經理。換著是去了什么外貿局（經貿局之前身）啊，發改局啊這些，亂中去了那個局，今天不說是弄個副縣長當，最差也還是個局長嘛�！�
大家自然是一番感嘆，撫今追昔。
說著說著，又扯到了紅軍局長身上。
劉總：“紅軍局長，我看你老哥子和我也是同病相憐啊。你看你，年紀輕輕就當了鄉長、鄉黨高官、下普工高官，又調到農機局當局長，農機局局長當了，又去當民政局長。這民政局，大家可能不知道。那可是包羅萬象啊。當了民政局長當縣長都夠格了。先不說是當縣長，起碼以你的資歷和能力當個副縣長，那也是綽綽有余的了。結果呢，一張薄薄的紙片兒，就把你給弄到了現在的位置上來了。來來來，我倆兄弟走一個�！�
紅軍局長和劉總走了一個。也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了。
“劉總啊。你也不要這樣說嘛。你謙虛了。你那炸藥一響，可是黃金萬兩啊。全縣就你一家獨家經營。炸藥可是特殊商品，不是哪個想賣就能賣的。賣多賣少，賣什么價格，那可都是你嘴里的一句話。你就不要在這里哭窮了。還有那煙花爆竹，也是你一家壟斷經營。這西龜縣三十多萬群眾，平均一人讓你賺幾塊錢，那你也要賺上好幾百萬。那可是賺得盆滿缽滿啊�！�
聽紅軍局長講到這里。劉總不干了�！捌�！賺個屁。你說得倒是好聽。你以為大家就那樣老老實實到我這里來買��？那是你有所不知。西龜縣的人怪得很。這個煙花爆竹雖然說也是壟斷經營，按理說所有的經營戶都應該到我這里來批發煙花爆竹去賣。但是，他們雞賊得很。隨隨便便象征性地來我這里批發一點點貨去。然后就自己去進‘黑貨’來賣了。兄弟這里是苦不堪言啊。一方面要出錢請幾個工人把煙花爆竹倉庫守到，二方面還要嚴格按照國家標準維護管理倉庫。三來運輸煙花爆竹和運輸炸藥一樣都是要用防爆車去拉，還要有專人押運。這樣一來成本就居高不下。再加上煙花爆竹又不能正常銷售出去。所以啊，這一塊兒是倒貼錢的。要不是看到賣炸藥還有點兒收入。這日子還真是過不下去了。”
“你們就兩個人。日子還過不下去了？”
“你們有所不知��？我還夾著一根大尾巴在。改制遺留的問題還大得很，還有幾十號人每個月在嗷嗷待哺。要給大家拿基本的生活費。要熬到大家退休，拿到養老金了。才可能把這個問題消化得掉�！�
“看不出來我們的劉總還有一肚子的苦水啊。”
“是啊，是啊。還是賈局長好哦。調到人大去了。這可是好單位哦�！�
賈局長：“好什么哦好。這還不是因為安監局的領導職數超編了嘛。領導些看我是個‘耍家’，就把我調到人大去養老了哦�！�
“人大好哦。福利待遇這些好得很。”
“好什么哦好。元旦節才發了300元過節費。聽說有些單位有發500的，也有一些單位發800的，當然發1000的也有。”
“最厲害的是國稅局，人家最普通的干部都發了2000塊�！�
說話的是沈主任。
“是不是哦？”
“咋個不是呢。我有個好朋友。其實是下象棋的棋友。他就在國稅局上班，人家拿的就是2000塊，而且每個節氣都要發錢。年終獎還有幾萬塊錢�！�
“哇！”大家那是一片驚嘆啊。
“同志們啊。不要去羨慕人家了。我羅紅紅軍，也是快要五十歲的人了。用大家的話來說，也算是年過半百了。雖然現在社會風氣發生了一些變化。一些投機取巧的人也好，一些溜須拍馬的人也好，反正人家是上去了。但是呢，我也不羨慕。大家所謂的好單位，不過就是權力大點兒，錢多點兒。權力大點兒，來給你攀關系的人就多點兒，圍著你轉的人就多點兒，給你送煙送酒，給你辦招待，給你送錢送物送女人……無非都是為了借著你的權力撈點兒好處。當然你也心甘情愿‘互惠互利’。單位錢多點兒。也不過是你用錢方便點兒，可以多吃點兒多占點兒多貪點兒�！�
“單位差一點，無非就是大家所說的‘清水衙門’，守著那點點兒‘死工資’。發不了財，也餓不死你。少點兒人圍著你說恭維你的話，少吃幾斤好酒，少吃幾條好煙，少睡幾個美女，少拿幾張鈔票。但是你睡得踏實啊。你不用擔心哪里哪里又城門失火了。你也不用擔心那個那個又遭了，會不會把你牽扯進去。會不會哪天半夜就給人從被窩里揪出來，一副‘金手表’給你戴上，給弄到監牢里去。‘好單位’不過是多了一些‘犯錯誤’的機會，我看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好’�！顔挝弧膊贿^少了一些‘犯錯誤’的機會，我看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差’”。
“今天跟著劉總粘光了。五糧液也喝了，中華煙也抽了。來來來，大家再敬劉總一杯。這資格的五糧液醉人，但是假冒得也多。西龜五糧液（包谷酒）也醉人，但是卻沒有假冒它的。這中華煙冒得出煙煙來，這紫云煙也冒得出煙煙來，但是呢，我還是最喜歡抽我的蘭花煙�！�
紅軍局長半醉微醺地說完。那是引得大家一陣爆笑。
酒足飯飽散了席。大家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于是劉總又請大家去歌城唱歌。
說是唱歌，無非就是換個地方繼續喝酒。
眾人到了“沸點”歌城。因為沒有提前預定，“大包間”自然是沒有了。便要了一個“中包”。
包間服務員端了一些水果拼盤進來，便開始推銷酒水。
剛才已經讓人家劉總“破費”了�，F在，便只要了些普通的啤酒。
隨著強勁的音樂響起。老紅軍先來了一首《小白楊》。老紅軍中氣十足地演唱，引得大家陣陣掌聲，自然也免不了“獎勵”杯酒。一曲罷了又來一曲《說句心里話》……
等老紅軍唱完。劉總也給大家獻上了《咱當兵的人》和《一二三四歌》。大家一邊夸他唱得好，一邊就在想這劉總難道還真是當過兵嗎？
洪師傅：“劉總你是那一年的兵？”
劉總：“73年的�！�
洪師傅：“哦，那你要早得多。我是88年的兵，在遼河當工程兵。劉總你呢？”
劉總：“哈哈哈。你那當得是耍耍兵哦。我是第38集團軍坦克六師二十一團一營營長�！�
洪師傅：“哦。佩服。佩服。”
一番敬酒，幾首老歌。輪到錢局長的時候，他只點了一首《鈔票》。那是唱得一個聲情并茂啊。
大家自然又是獻上熱情的巴巴掌，獎勵一杯酒。
木一實在不會唱歌。只能窩在角落里當聽眾。然后輪流著敬大家的酒。敬了一輪之后。可能是剛喝下去的啤酒，與先前喝下去的白酒混合之后，產生了某種神秘的化學反應。木一開始發起了酒寒。便給紅軍局長和劉總他們說明了情況。大家也表示理解，并沒有為難他。
他便各滿敬了紅軍局長和劉總一杯，提前離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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