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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


騎兵營的營將收到沐瑾的傳令,  當即下令全營即刻出發,攻奪廣臨關。

        女兵們正在營中休息,聽到傳訊兵在外面喊話,  各個帳篷中的什長奔出帳篷,便見傳令兵插著令旗飛奔而來,下達作戰命令:“傳大將軍令,騎兵營打前鋒,  即刻攻奪廣臨關,立即出發。”

        什長瞧見傳令兵背的是代表緊急軍情的令旗,  又見到其它營也有傳令兵在傳,  立即回到帳篷里,  沖已經列好隊的騎兵們傳令:“立即穿上盔甲,  裝備馬鞍,  等待作戰。”她自己也穿好盔甲,  拿下武器,  帶著底下的伍長、兵卒去到旁邊的馬棚,  取下放在馬棚一側的鞍且套上后,率軍去到平時操練的集合點。

        各什的隊伍按照集合的位置找到各位的佰長、千總,隨著營將一聲令下,五千人的騎兵排成長龍飛奔出營。

        奇峰山路窄,  一些山路地段帶雙騎并行都困難,  只有去到能夠行駛馬車的官道后,  才稍微能排開點陣形。

        她們先是單騎排列飛奔出營,待上了官道,便化成由一個伍為隊列的陣型直奔廣臨關,  待抵達廣臨關隨著關口的位置變寬,  又變成陣十人陣營,  并排朝著廣臨關奔去。

        廣臨關遭到落石攻擊,城樓被毀,城垛壞了許多,關口內外掉落有大量的石頭,但城墻的主體并沒有受損,兩丈多高的圍墻橫在前面,阻擋去路。

        奔行到最前面的騎兵來到城樓下一字排開,將手里的盾牌、長刀背在身后,取出隨身攜帶的飛爪鉤扔到城墻上,再順著繩索往上爬。

        山上的投石機瞧見騎兵奔向廣臨關,見到攻關了,原本正在歇息、搬石頭、休息的人全都探頭去看,見到長長的騎兵隊伍像螞蟻般順著山路宛延奔行朝著廣臨關過去,因為大將軍給的戰斗命令是隨機作戰,命令沒變,他們也不用再去請示命令,全都奔到各自的投石機前,朝著敵方大營方向投奔石頭,以策應騎兵攻城。

        雖然他們是在山上,遠在守城方的攻擊范圍之外,但幾番轟擊打得敵方直接棄守城關,這才使得騎兵營可以輕松靠近城墻翻上去,因此,等到記戰功的時候,必有他們一份。

        中軍大營都做好幾年沒有戰事的準備,想著混戰功可能難了,卻沒想到英國公竟然主動出兵來打他們,難得的立戰功的機會,可千萬不能錯過。

        投石營的千總、佰長激動得喊話喊得嗓子都快劈了:“把你們的石頭打光,壓制住廣臨縣的守軍,不要讓他們靠近城關,投石——”

        “忙了好幾個月,戰果就在今天,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打光你們的石頭……”

        分散在各個山頭上的六百臺投石機齊動,呼嘯而來的落石帶著轟隆的撞擊聲落在廣臨縣的大營外,少數投得遠的都快砸到營門了。

        廣臨縣的守軍站在帳篷外,望著天空,就見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往下掉的大石頭,前面的空地不斷地有石頭落下,砸得地面出現一個個大坑,大量的碎石、土渣子、木頭碎屑四散飛濺,宛若下起了石頭暴雨。因為對方的攻勢過于密集,以至于地面都在顫抖,瞧之令人膽寒。

        喬烈聽到聲音,再次出了帳篷,瞧見對方竟然朝著空地投石,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在攻奪廣臨關了。

        可這么密集的落石,他要是派兵過去守關,絕對會死傷慘重,且瞧著兵卒們的樣子,顯然是嚇壞了。可山上的石頭是有限的,只要等到對方的石頭打光,就是他們反攻之時。

        喬烈當即下令全軍,等待對方的石頭耗盡,立即拿下對方。他又調出一支千人的隊伍,叫他們看準機會繞過戰場,去奇峰山偷襲投石機。

        騎兵們正往城墻上翻,突然聽到轟隆隆的落石聲響,頓了下,便加快速度往上爬。

        下方的戰馬聽到這聲音,頗有些不安地打起響鼻、蹄子動了動。戰馬跟普通的馱馬不同,它的膽子更大,更加好受,面對敵人的刀子長矛砍過來還敢抬腿踢回去,見到敵人倒地知道用馬蹄朝著對方的要害踩過去,遇到這種前方有巨響、大地都在顫動的情況,雖然不安,但仍舊等待在原地配合主人行動。

        后方的騎兵還在集結,轟隆隆的馬蹄聲奔行的聲勢不比投石的聲音小多少。

        轉瞬的功夫,騎兵們便爬上了城墻,見到墻頭已經沒人了,立即奔向城門口,一群人合力推開門,放城關外的騎兵入城。待騎兵進城后,翻墻進城的女兵又沿墻頭爬回去,跟自己的戰馬會合,匯入進城的大軍中。

        騎兵進城后,在城門口列陣排開,等待后面的步兵趕到。

        步兵的集結速度不比騎兵慢,但是他們是跑步前行,腿沒有馬快,得落后一些。

        不到兩刻鐘時間,山頭上的落石就打光了。

        投石營的人又趕緊去山下運石頭。

        喬烈看到落石停了,再遠遠地看到前方城關方向有黑壓壓的兵卒,帶著護衛去到陣前。他從青山郡帶來的精銳親信飛快趕來,在他身后集合。廣庭、平川、青陽等地的兵卒速度稍慢些,但也拿著各自的武器飛奔著從大營里出來,跟隨著各自的隊伍朝前方聚集。

        他們從昨天下午遭襲到現在,叫落石砸了個心驚膽戰,許多人緊張得夜里連覺都睡不好。剛睡著,遠處就又響起落石的聲音,一會兒來一片一會兒來一片,攪得人根本不敢睡。

        到現在,一個個神經緊繃,又怕又氣又恨,真想沖過去把對方給全滅了,省得提心吊膽的太熬人了。

        十幾萬大軍,駐扎的營地都能排出好幾米,前面的兵卒子都已經在陣前站好了,后面的兵卒還在帳篷里聽著外面的聲響,納悶地問同伴:“怎么聽不到落石的聲音了?是不是停了?

        “可能是歇氣吧。”

        “一下子投那么多,肯定是石頭打光了,還得再去搬吧。”

        “這仗怎么打喲。”

        “對啊,那么多石頭砸過來,連躲都沒法躲,能不能躲開全看運氣……”

        他們討論著,外面響起戰鼓聲,集合,進攻了……

        頂著落石怎么進攻?可戰鼓聲響,必須得去。一個個又拿起自己的武器,惴惴不安地飛奔出營,跟各自的佰長、千總會合,趕往陣前。

        沐瑾的大軍雖然路途遙遠,但博英郡侯還在集合人的時候,他的大軍已經出發,且人數要少一半,集合起來也要快很多。

        雙方差不多時間集合好,剛趕來的兵卒們還要歇氣。

        人多,兩邊列陣完,距離近到都能看清對方的臉,隔著中間的空地都可以喊話了。

        喬烈手指兩米長的大長刀騎在馬背上,刀尖指向沐瑾大軍的軍陣,大聲喊:“沐瑾小兒,可敢出來同我一戰。”

        沐瑾根本沒來。

        目前排在隊伍最前面的是五千騎兵,后面是一萬五千人的女兵營步兵,再往后才是中軍大營的人,只有都尉戚榮帶著親衛撈了個軍陣前排的位置,他聽到喬烈喊陣,剛想上前跟對方一戰,便瞥見旁邊打頭陣的騎兵營將揮動手里的長刀。

        騎兵不用戰鼓,而是號角。

        號角一響,騎兵朝著前面的喬烈便攻了過去。

        騎兵在沖陣的時候,最怕的是重甲盾兵。一人多高的盾牌上百斤重,又厚又結實,后面由身穿重甲的重盾兵扛著。重甲盾兵的選拔標準,第一條,體重至少一百八十斤,第二條,舞得動重盾。

        馬沖過去撞在重盾上,能撞成當場骨折、肉臟破碎。

        騎兵沖陣,沖的是步兵。

        喬烈他們沒有重甲盾兵,這讓騎兵們的精神又是一振。隨著號角聲響,她們沒有發出喊殺聲,而是在馬蹄奔行的聲音中,朝著對方的長矛兵軍營奔去。

        騎兵的戰馬也是有戰甲的,細鐵片做成的,把頭、身子都保護起來,遇到長矛兵的矛頭也能形成一定的抵擋作用。

        隨著騎兵往前,一萬五千名女兵也飛奔著攻向對面的大營。

        戚榮只率領中軍,女兵營不歸他管,對于女兵率先發起攻擊更說不上什么話,畢竟女兵接到的命令就是打先鋒,他是中軍,跟在前鋒后面出征的。先鋒都沖上去了,戚榮也立即下令擂響戰鼓,進攻!

        中軍大營的人聽到戰鼓聲響,只覺體血的鮮血都在涌動,大喊著:“殺——”朝著前方飛奔過去。

        山頭上的投石兵聽到山下傳來的喊殺聲,再看兩軍打起來,交匯到了一處,都停止了搬石頭,看著!

        兩軍混戰,石頭投過去,會砸到自己人。萬一不敵,運上來的這些,足夠斷后了。

        他們上不了戰場,只能在旁邊幫忙打氣鼓勁,不時地再去運些石頭上來。雖然對己方有足夠的信心,也得確保萬一不敵有斷后支援。

        喬烈沒能把沐瑾喊出來,而是跟一個穿著營將服飾的女將對上。

        這女將的長刀比他的短了一截,左手拉韁,右手提刀,殺氣騰騰地直奔他過來,從對方的氣勢,他竟然看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人頭拿來。

        喬烈早就聽聞過淮郡女兵,都說是裝備最精銳的,戰斗力也極強。沐瑾麾下第一猛將就是個女的,一刀斬殺朝廷的中郎將。

        故此,見到對方是個女的,也不敢輕敵大意,兩腿一夾馬腹,朝著女兵營將便沖殺過去。

        雙方一照面,手里的刀刃便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金鳴交撞聲響。

        一股強大的震擊力量順著刀柄傳到掌心,震得喬烈的手心都有些發麻,他叫道:“你是屠嬌娘?”不對,屠嬌娘是營將。

        騎兵營將壓根兒沒回答他,將手里的長刀朝著喬烈揮過去。

        喬烈也是員悍將,當即揮刀反擊,仗著刀子比對方的長,勁直斬向騎兵營將的頭顱。他的刀子是用鐵鍛打成的,從刀刃到刀柄連成一體,份量極重,尋常長刀根本耐不住他劈砍的,一碰就斷。

        然而,那騎兵營將竟然能跟他硬碰硬,有來有往,絲毫不落下風。

        雙方交戰十幾個回合,喬烈突然瞥見女營將嘴角露出個嘲諷的笑容,那視線還是朝著刀刃去的,好像在說:破刀!

        喬烈迅速掃了眼刀刃,上面布滿豁口,竟然卷了刃。

        他朝女營將的長刀看去,也有卷刃,但沒他的明顯,也沒有他的多。

        就在這失神的瞬間,騎兵營將又一次打馬奔襲過來。

        旁邊有長矛兵見到騎兵營將,揮著矛頭便朝她刺去,她連個眼神都沒給,手里的長刀一揮,直接將長矛齊桿削斷,人已經從戰場上掠過,到了喬烈跟前,又一次揮刀斬下。

        喬烈的護衛見得這騎兵營將勇猛,想要幫助世子將她攔下,然而,騎兵營將也是有親兵的,還都是騎兵。她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的營將,見到有旁人靠近,立即進行策應。

        戚榮坐鎮中軍,指揮戰斗,瞧見騎兵營將沖鋒陷阱,極其眼熱。這要是把喬烈的腦袋拿下,燙熱的戰功。可他瞧見雙方激戰的勢頭,也替自己捏了把汗。這要是上去,自己未必能打得過喬烈。

        女兵營的騎兵營將,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遇到屠嬌娘都能走上一百多個回合不落敗,是軍中出了名的猛將。

        女兵營的待遇好,裝備也是最精良的,都是當兵的,草原大軍、邊山防線大軍、中軍大營,哪個不是上過戰場的,她們守在淮郡憑什么要待遇這么好?很多人不服氣,私下里碰到,自然會去挑釁切磋。

        有軍紀在,不能靠近三尺內,但是出言挑釁下戰書切磋還是可以的。

        交上手才發現,女兵們是真能打。

        后來,他們才知道,無論刮風下雨還是下雪,女兵營雷打不動至少要訓練滿四個時辰,遇到夏日白天長的時候,要訓練六個時辰。一天攏共才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和中途休息,全用在訓練上了。騎兵還要進行跑步體能訓練,腿上捆的是三十斤重的大沙袋,身后還要有負重。

        揮刀練習的時候,手腕、手臂也都是捆有沙袋的。

        上了戰場,不分男女,只會強弱,強者生,弱者死。

        女兵難招,能夠熬過新兵訓練成為正式兵的更少,而能夠成為正式兵的女兵,每一個都是千錘百煉打熬出來的。

        喬烈累得氣喘吁吁,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盔甲里全都是汗水,猶如泡在水中。

        騎兵營將也熱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氣息竟然還算平穩。她不依不饒地追著喬烈猛攻,絲毫不讓。如果是她自己指揮作戰,她是絕不會如此跟對方的將領這樣糾纏的,但這場戰斗騎兵只是打先鋒,只需要在前面沖鋒陷陣就行了,指揮作戰、調度軍隊的是中軍都尉戚榮。

        戰鼓聲一直在響,變了好幾回,鼓聲號令已經從最初的切割,變成了分殲。

        意味著我方已經將對方的大軍切割開,從整切碎成零。分殲就是先把薄弱的吃掉,再對精銳部隊形成圍攻。

        主將身先士卒對士氣有著極大鼓舞,這是各地最常用的打法,貪生怕死的主將遭人不恥,會讓兵卒們也跟著不敢沖鋒。

        可在沐瑾的治下,無論是他們接受的訓練,還是平日里大將軍的訓斥,都是四個字“各司其職”。沖鋒陷陣,那是前鋒的事,主將要是干了前鋒的活,誰來指揮戰斗,讓整個戰場的人都當瞎子么。

        如果對方的主將親臨戰場,讓前鋒將軍去咬他。

        我們的主將窩在中軍大帳中,讓人保護眼實,自己站在高處,盯緊戰局,哪里要支援、哪里要策應,哪里要一鼓作氣拿下,要看得清清楚楚及時調整。

        戰場上人山人海,一旦攪在戰斗中,只能看到近處的敵人,是瞧不見戰局的。這時候,指揮的鼓令就是所有人的眼睛。

        進攻響一次鼓,收兵響一次鑼,還要主將干嘛。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大軍在戰斗中,必須跟著及時變化,才能及時扭轉劣勢,最大程度地發揮優勢。

        騎兵營得到的命令是打前鋒,她們的任務就是咬住對方的主力精銳猛攻。騎兵營將的任務就是咬死對方的主將,咬不死也要拖住他,再讓己方的主力去撲殺對方稍弱的兵馬。

        廣庭郡有十幾萬人,且是幾郡合兵,上了戰場上,各郡的兵馬也是隨著各郡的主將作戰,哪怕被切割開,仍舊抱成團,雙方廝殺在一處。

        長矛兵對上刀盾兵,刺過去的矛有盾牌擋住,矛桿被一米多長的大長刀斬斷,厚重的長刀劈砍在身上,皮甲根本擋不住。

        無論是女兵營還是中軍大營的步兵都是排成軍陣出戰,互為支援,互為支應。

        各郡合兵也是排陣成陣,前排倒下,后排跟上,但是跟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加上有騎兵來回沖陣,陣形也逐漸不成陣。矛兵一旦陷入單兵作戰中,武器長的優勢立失,幾乎瞬間便被涌過來的隊伍淹沒。

        刀兵對上刀兵,武器裝備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青山、青陽等各郡的長刀在與中軍大營和淮郡大營的長刀交碰中,全都撞豁口,許多都斷裂了。

        站在山上準備策應斷后的投石營的兵就瞧見戰場逐漸壓往廣臨郡大營方向,雙方最開始交匯發生戰斗的地方已經變成戰場后方,只剩下滿地倒下的人。

        有投石兵問佰長:“頭兒,我們不用準備斷后了吧?”

        佰長說:“瞧著像是不用了。”他又派出傳訊兵去問千總,有沒有新的作戰命令。

        千總的回復是等著。

        打著仗,沐瑾午覺睡不著,從營帳里爬起來,爬到投石機駐扎的山頂抬眼望去,山腳下一眼望不到頭的莊稼地全部變成了戰場,雙方混戰成團,密密麻麻的猶如螞蟻群打架。

        雖然黑色的甲衣吸熱,但是顯眼,隔著老遠就能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兵,隊形還在,沒散,還在往前壓,說明戰況還行。

        騎兵在戰場的中間沖進了步兵群中,中間還混有穿著黑甲的步兵,瞧著對面的盔甲顏色,應該是跟博英郡侯的大軍對上了。很明顯的,對方的人沒有自己的多了,但隊形還在,只是落于下風,一時半會兒還敗不了。

        其它地方還攪合在一起,看起來打了個旗鼓相當。

        沐瑾問跟在身邊的方易:“我記得他們的人數是我們的兩倍吧。”

        方易道:“回將軍,是的。”

        沐瑾道:“那這會兒看起來雙方的人數好像是差不多的哈。”

        方易明白沐瑾想說什么,接話道:“是,對方的已經倒了一半在戰場上。”

        沐瑾問:“喬烈呢?”死傷過半,還這么埋頭打嗎?他對身邊的人叫道:“趕緊找找,對方的指揮大帳在哪?”戚榮的指揮大帳可顯眼了,馬拉的大車上立著大帳篷和瞭望塔,帳篷外立著一排戰鼓,旁邊圍著中軍護衛,護著指揮大帳緩緩前行。這得虧自己方先占著制高點,要是對方的投石機,鐵定先攻指揮大帳。

        方易在山頂上站了半天了,說:“沒有,沒有指揮大帳。”

        沐瑾道:“領兵的是博英郡侯的世子喬烈,沒指揮?對方的投石機、床弩呢?”

        方易道:“沒見著。”

        沐瑾頓時了然:“有埋伏啊。”他盯著戰場,心道:“不知道戚榮能不能想到。”

        戚榮屬于撿漏上來的,之前來邊郡途中,要安排支墊后的后軍,都想著在前面打仗掙軍功,誰都不愿去,戚榮覺得搶不過其他人,就去了后軍,后來派去駐守邊山防線,又遇到捅到草原馬蜂窩,讓草原人追著騎兵到了邊山防線,戚榮守住了,立了一功,穩住了都尉位置。

        后來換防,把他調到了中軍,打了這么一場主力仗。

        要說這人實力嘛,在眾都尉中是最末等的,但要說運氣嘛,有點。打硬仗,就不止是講運氣的事了。

        沐瑾有點擔心,但這種硬仗只能咬緊牙齒往前攻,沒法撤的。雙方兵力相當,這時候撤,對方必定咬過來,很容易潰敗。哪怕對方架有投石機和床弩,也只能頂著往前沖。

        要是料敵于先,想辦法先拿下對面的投石機和床弩,傷亡能小點。要是預料不到,照下方的地形,估計只能打到縣城處。

        現在指揮作戰的人是戚榮,沐瑾不好干預他指揮的。每個人的打仗路數不一樣,他冒然插手,會攪亂對方的作戰計劃。

        沐瑾只能耐心等。

        他等到下午剛過,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鼓令變了:變換,擺防御陣形。

        進攻的大軍立即放棄繼續前行,而是迅速匯聚。兵卒子找各自的伍長,伍長戰死的就近找其他伍長匯聚過去,伍長找什長,什長找佰長,佰長找千總,很快便按照千總營聚成陣。

        騎兵營將見到喬烈不敵,剛追出去一段,便聽到鼓令聲響,毫不猶豫地撤離。她看不到全局的情況,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聽指揮的。喬烈的人頭,能拿就拿,拿不了作罷,貪功冒進是大忌。

        騎兵營迅速聚集,擺成防御陣營,五千騎兵,還站著的已經不到四千人。馬甲、她們的皮甲都出現了破損,每個人身上都淌著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喬烈撤出一段距離,忽然聽到身后的聲響小了,再回頭便見到進攻方竟然停了下來,又一次排列成陣。他暗驚,叫道:“混戰中還能這么快陣列的嗎?”

        他抬眼望去,只見對方每個人都喘著粗氣,淌著汗,但戰意正濃,渾身冒著殺伐氣息,根本沒到士氣枯竭需要退離的時候。搞什么?

        戚榮爬到瞭望臺上,看了眼身后的戰場,戰場上倒著無數的尸體,無法判斷數量。前面能夠看到的兵力跟自己相當,再過去就是對方的大營,且連著縣城。

        大營里容易藏伏兵,如果進入縣城,就是巷戰。

        穩一點,萬一遭伏就慘了。戚榮當即又一次下令變陣,讓重甲盾兵打頭陣,讓騎兵往后撤。

        巷戰,地方窄,騎兵跑不開,發揮不了優勢。對方十三萬大軍,有床弩、有投石機,這會兒一個都沒見著。騎兵金貴,在不確定有沒有床弩和投石機的情況下,他可不敢拿騎兵來沖。

        反正打到現在,戰功是有了的,穩住戰果,不要冒進為上。

        鼓令聲響,大軍又一次變形。

        重甲盾兵到了隊伍最前面,排列好陣形以后,鼓令聲又一次響起:“穩步前進!平推!”

        廣臨郡守兵見到對方變陣迅速,聲勢浩大,已然嚇著了,再聽到命令,迅速往身后的大營退去。

        沐瑾瞧見戰場上的情形,心道:“真是越看越像有埋伏。”這都快攻到對方的營地了,就不知道伏兵是在大營還是在后面的縣城中。他努力看去,太遠了,只看得見帳篷,根本看不清楚有沒有人。要是有望遠鏡就好了,可他現在連玻璃都沒一塊。

        戚榮瞧見對面潰敗的模樣,再看了眼身后留下的尸體,覺得對方確實有點不支,但想到博英郡侯的擅戰之名,喬烈跟騎兵營將打了一個時辰都沒落敗,真心認為對方不可能敗得這么快,哪怕有讓投石機嚇著也不可能。

        可對方要怎么打埋伏呢?如果只是藏有伏兵,繼續打,他是不怕的。

        喬烈應該知道雙方的差距在哪,硬碰硬,他們已經不是對手。

        戚榮忽然想到大將軍和殿下調了大量火油給沐耀要燒對方的船的事,帳篷防水涂的全是桐油,一點就著,要是喬烈把他們引進去,再來個火攻怎么辦?

        這要是遭到火攻襲擊,那傷亡可就慘了。

        戚榮拿不準主意,再看斬獲挺多的,最難攻的廣臨關已經拿下了,決定見好就守,回去請示過大將軍再行動。

        他又一次變動鼓令:全軍穩步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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