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第 231 章
南邊十一郡之地, 水、陸交通發達,并沒有什么天塹險關。
簡言之,打下的地盤必須派兵駐守, 不然對方從水路過去, 想怎么就打怎么打。
屠嬌娘所率領的三萬禁軍自不必提, 旱鴨子陸軍, 上船是又暈又吐毫無戰斗力,入水則是根本撲騰不起來, 只剩下沉底的份。
沐耀的軍隊有進行過水軍作戰訓練,對船上生活也習慣了,比起屠嬌娘的軍隊強不少, 但是跟南邊的水軍比起來, 那就是渣渣。
他的軍隊在陸地上怎么吊打南邊的軍隊,南邊的軍隊在水上就能怎么吊打他。
南邊各郡的江水、河道緊密相連,郡與郡之間, 通常只有一江一河之隔,越大的城池越離不開水,南邊所有的郡城都在江邊、河邊, 建有水碼頭, 那些繁華富庶的縣城,也多有水路相連。
整個南邊諸郡, 就是一片廣袤的水上澤國。
它不僅江多、河多、湖泊多, 連所謂的陸地上, 也到處都是水田, 居民就建在水田邊, 除了有山的地方, 想找一片像草原、京城平原這樣, 一眼望去看不到水的地方,難。
可以說,南邊的水軍在南邊諸郡,就跟沐瑾的騎兵在草原上一樣,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屠嬌娘和沐耀拿下泰安郡后,遇到難題了。
泰安郡占據八縣之地,每個縣下面又有十幾個鄉,每個鄉少則千余戶,多則兩三千戶。這是以戶算,不是以單個的人為單位算的。也就是說,一個鄉的人口,至少是在六千人到一兩萬之間。
他每個縣的總人口,大概是在二十到三十萬之間。
正常情況下,超過十萬人的縣就是大縣。
泰安郡不僅是大縣,它還是富縣。
不僅有礦、有山林,船只航運、漁業也發達,因為沒那么靠南,氣候較冷,稻子每年只產一季,但是它的水利灌溉好,幾乎不用擔心洪澇,旱澇保收,產糧穩定。
整個泰安郡的總人口數,有二百萬。
沐瑾占據西邊十四郡之地,總人口才一千多萬,按每個郡的平均人口算,西邊諸郡比泰安郡要差上一大截,而南邊各郡的人口數量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這些年,南邊諸郡沒有發生大規模戰爭,只經歷過打臨江郡的那場慘敗,從它們的整體實力上來講,并不算傷筋動骨,戰船仍在,補的兵都訓練了兩年了,已經完全可以投入戰場。
沐耀和屠嬌娘拿下泰安郡后,就為難了。
如果城防空虛,從泰安郡的郡城到周邊的縣城,都有隨時遭到對方從水路發動襲擊的危險,必須派兵守著。如果繼續進攻,不守城,對方率領大軍從碼頭上岸,輕則地就能把城拿回來,打下一座城丟一座城,連退路都會被截斷,成為懸于外的孤軍。
他們的軍隊再是裝備精良,除了靠里位置的三個縣外,攏共要駐守一座郡城,五座縣城,攏共才八萬兵,要守六座城,兵力相當吃緊。
沐耀試過在水路的狹窄路段以密集的投石機轟擊,阻止江面上的行船,效果并不理想。
戰船不是城墻,它是移動的,哪怕目標大,距離遠加上有風,精準地打中戰船的難度比轟城墻還是要大得多,再就是南邊諸郡的造船業發達,它們在對船的武裝上很舍得下本錢,對于船只表面、外殼有采取過防落石轟擊,用大魚網拉過防護網。
沐耀試過用燃油罐轟擊,也確實擊中幾艘船,但它們船上備有滅火的沙子,并且船只著火并不等于會沉,燃著火冒著煙靠岸停泊,之后再滅火。
如果想用燃油罐給對面造成有效的打擊,需要非常龐大的數量。
煉制燃油極費錢,且不說別的,僅僅從草原運到淮郡的運費就是一大筆。
京城和東陵的戰事已定,有兵力支援。
沐瑾跟屠嬌娘商議過后,決定先守穩泰安郡,護住過江的鐵索橋,等大軍支援。
軍隊的數量上來了,守城也就沒壓力了。
打仗不是一兩天兩能打得完的,沐瑾不著急趕回去。
他讓東征的軍隊先趕往淮郡,自己則繞道去了趟京城,看那邊恢復得怎么樣了。
經過一年多時間的休養,京城跟去年沐瑾離開時已經大不一樣。
以前讓馬車碾得坑坑洼洼的路面修得平平整整的,軍工部還在進行擴路,一些有小河阻攔的地方,修建起了石橋,節省了不少路程。
每隔三十里一所驛站,有些已經竣工,有些正在建造,忙得那叫一個如火如荼。
修建工程,許多都是招的當地人。
京城附近打仗,打得成年青壯都沒有了,都是由女人來干活。她們推人力手輪車,操控滑輪組起重車,搬運木頭、石頭,砌磚瓦墻、鋪瓦,干得熱火朝天。
從氣色上來講,再不是之前沐瑾看到的那種餓得瘦骨嶙峋走路都似要被風吹倒的樣子。她們雖然被太陽曬得黝黑,卻是身上有肉了,干起活來虎虎生風,力氣也足了。
她們農閑時出來做工,農忙時種地,這樣既能掙到錢,又不耽擱地里的收成,而且做工領的是現成的銅板,月結。軍工部底下的各工程項目,包括作坊,都是每月十號結上月的工錢。
每月一號到五號是核算上月工錢的時間,五號到九號是撥款、運錢的時間,十號發工錢。
底層小老百姓,好多人剛脫離仆奴身份,一窮二白的,可能全家老少就指望著這點錢過日子,這要是拖欠工錢,極可能吃不上飯全家餓肚子。
沐瑾要發展經濟,結果底下的人連飯都吃不上,餓著肚子,還怎么干活搞經濟?
因此,他對發工錢這一塊,盯得蠻緊的。
有地種,又能干工掙錢,因此,哪怕家里沒了青壯男丁,一個女人帶著好幾個孩子,基本上也能養家糊口了,日子過得很辛苦,但至少能吃飽穿暖了。
京城目前處在最基本的溫飽線上掙扎,文化教育建學堂,那得是讓大家都能吃飽肚子,家里有盈余的時候才能展開的。
沐瑾剛打完精窮的東陵,倒貼了不少軍費開銷,目前也沒有錢來投京城的教育。反正教育也是地方官政績考核的一個重要項目,等到稍微恢復點民生經濟,各縣的縣令自然就會張羅起來。沐瑾對此并不擔心。
商人的消息最是靈通的。
淮郡讓沐瑾定為西京,且他從一開始的態度就很明確,將來國都還是定在京城,再加上他又出了三年免稅的政績,西邊諸郡的很多商人都涌進了京城,意圖搶先占領市場,發掘商機。
商人一來,經濟自然就流通起來了。
賴瑤領兵坐鎮京城,并不管政務。
京城的治理則由京兆尹謝娥負責。
淮郡在西邊諸郡也是相當于京城,謝娥參與了整個發展建設過程,踩過許多坑,也攢下了許多豐富經驗,又深得蕭灼華的信任和重用,因此,蕭灼華把她派過來了。
工部、禮部的左侍郎、欽天監的人,也都安排到京城來了。
再是現在缺錢,城市規劃建設、辦公衙門修葺的工作也得展開,不然的話,偌大的京城大家隨便拆房子蓋房子,搞得一亂糟,還怎么管?官員連個衙門都沒有,到哪里辦公?
皇宮讓姜乾派人把主體建筑郡先燒完了。
起火的時候,沐瑾的大軍還在進行攻城戰,根本無力救活,等到大軍打到宮門前的時候,大火都燒了大半天了,房子都燒塌了,想救都晚了。
整個皇宮,基本上化為了廢墟。
沐瑾也很想得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原本是想著占下皇宮接著用,省錢,現在既然都燒光了,省不下這筆錢,倒不如全部推倒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修建。
淮郡地方小,各個衙門又要很大的地方,郡城里的那點地方根本騰挪不開,像軍工部衙門都建到了貿易城,軍工部的官員上完朝再回衙門,一天時間過去了。
他要是有事情召見軍工部的人,跑馬都得等半天。
他往軍工部去巡查,也得天天來回騎馬、坐馬車跑,時間全耗了路上了。
如今京城夠大,皇宮、各衙門都可以安排到同一片區域,這樣大家都方便。
工部和禮部的人把京城進行了重新測繪規劃,圖紙也出來了,在見到沐瑾后,根據沐瑾的意見,另行擇址修建皇宮。
至于之前的皇宮,主體建筑燒沒了,園林景致還在,沐瑾索性讓他們改造成公園,順便給姜乾立塊碑,把這貨給釘在火燒皇宮的恥辱柱上。
瑣碎雜事挺多的,沐瑾在京城待到來年開春才啟程回淮郡。
他在二月底出發,回到淮郡時都四月底了。
蕭灼華帶著文武官員和兩個孩子在城門口迎接他。
雖說沐瑾不在意排場什么的,但打下京城和東陵攜勝而歸,無論是蕭灼華還是群臣,都不愿他們的陛下沒有人迎接,跟往日一樣自個兒跟出去躥個門回家一樣。
他不當回事,卻是淮國上下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文武官員等到沐瑾的車駕,他們以及周圍維持秩序的禁軍,都齊齊跪地叩拜,高呼:“拜見陛下!”
穿著皇太女朝服的貝貝,帶著弟弟,跟在蕭灼華身邊。
貝貝很有皇太女風范,規規矩矩地向沐瑾行禮。
小二沐清滿臉懵懂地看著馬車上下來的人。
沐瑾見到蕭灼華帶著兩個孩子站在城門口,當即下馬,對行禮的眾人道:“免禮,起。”看著自家美美的皇后殿下就有點舍不得挪開眼。
兩年多沒見著了,皇后殿下更好看了,長得極其好看的容顏襯上坐久朝堂沉浸出來的氣質神韻,讓沐瑾覺得,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家殿下更好看的。
一大兩小,從高到低一字排開,蕭灼華帶著他的兩個娃,更是戳得他心窩子都跟化了似的。
貝貝長得像蕭灼華的縮小版,小二沐清的眉毛、臉型像他,但眼睫毛、眼睛像蕭灼華,那睫毛又卷又翹,撲閃撲閃的,那叫一個萌。
沐瑾毫無帝王威儀地把自家老婆孩子拉上馬車,待坐進車里后,對外面喊了聲:“回家……回宮。”他家那宅子,雖然是以前的郡守府改的,皇帝一家住的地方,自然是稱宮的嘛。
蕭灼華的皇后鑾駕、儀仗隊給沐瑾的車隊讓路,待沐瑾的隊伍過去后,這才跟在后面。
文武百官則跟在皇后儀仗隊后面,步行回去。
皇帝南征北戰,皇后坐朝理政,哪朝哪代都沒有過。沐瑾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大家也不覺得有受冷落,帝王感情好,那是好事。要是帝后感情不好了的話,他們的日子才難過。
沐瑾坐上馬車就想問蕭灼華想他沒,又顧及兩個孩子在場。小的還好,才一歲多點,什么都不懂,貝貝都快滿五歲了,已經開始逐漸懂事了,當爹的在孩子跟前就還得注意點。
他把兩個孩子撈過來,一手撈一個,讓他倆坐在腿上,看看兩個小的,又看著蕭灼華,說:“看到你們,就覺得回家的感覺真好。”
蕭灼華看著沐瑾抱著兩個孩子的樣子,心頭一片柔軟。是啊,家!
如今的沐瑾已經是帝王,但在他的身上,沒有帝王威儀,但赫赫戰功,滿身殺伐凜冽的氣勢,令人聞之膽寒。可對著他們,他總是一片柔軟,像參天大樹為他們撐起風雨,讓她有家。
沐瑾問:“阿娘和岳母她們都還好嗎?”
蕭灼華點頭,道:“挺好的,父親的精神頭亦是不錯,經常教貝貝習武。父親跟貝貝說,她是皇太女,毫無先例的皇太女,更得文治武功都精通,才能震懾住別人,護住自己。”
沐瑾雖然對阿爹教孩子用棍棒教育很有意見,卻也得承認,他們兄弟姐妹幾個能有如今的成就,離不開他的教導。
他上陣殺敵的本事,是阿爹親手教出來的。五姐、六姐能上戰場領兵打仗掙軍功,也是阿爹從小教導出來的,沒說讓她們在家拿繡花針縫衣服,養成嬌滴滴的別說提長刀,連水都提不動。
沐瑾對貝貝說:“你祖父這話說得是在理的。我跟你阿娘,只能負責把你養大,教你本事,可你能不能坐穩皇太女的位置,能不能撐起這天下,全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們做父母的,教養到你們成年,你們就得自己去飛。”
蕭灼華若有所思地看著沐瑾,問:“自己去飛?”
沐瑾說:“對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要做,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建樹。我生在亂世,為了過好日子,只能打仗,以戰止戰。等貝貝長大時,世道跟我們現在肯定不一樣了,到時候她也會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
他摸著貝貝的腦袋,對她說:“人的身份、地位是會變化的,學好本事,能讓你更能適應那些變化、掌握變化。你掌握住那些變化,能夠根據你所想的去進行選擇,就是掌握了自己命運,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命運掌控。”
貝貝聽得似懂非懂,哦了聲,記下來。
蕭灼華問沐瑾:“等到仗打完,天下太平了,你想過什么樣的日子?”
沐瑾笑吟吟地看著蕭灼華。
蕭灼華說:“我別無它意,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其實問這些挺容易惹來猜忌。私下里,亦有朝臣猜測,等沐瑾平定天下后,會不會坐朝理政。
她亦想過。沐瑾若是想坐朝理政,她會退讓的。她喜歡手握權柄,習慣了高坐朝堂處理政務,習慣了手握大權不用仰人鼻息的日子,可她所擁有的,是沐瑾帶來的。她給了他不一樣的人生,讓她擁有過自己的人生,能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
她若舍不得權勢,至少能與沐瑾爭上三分。她不愿與他相爭,因為不忍不舍,即便是死,她此生,亦值了。
沐瑾瞧見蕭灼華認認真真問的模樣,估摸著在蕭赫那養成的多思多慮老毛病又犯了,認認真真回答她的問題,“理想點講,當然是過點悠悠哉哉吃喝玩樂的悠閑日子,不要讓自己那么辛苦那么累,把自己養得白白嫩嫩的。”
“理智點講,我剛才的話就是做夢。天下打成這狗……咳,樣子,從休養生息到經濟發展一堆事情,還要遷都……少不了還得到處跑。”沐瑾提到戰事,又嘆了口氣,說:“南邊打起來也很麻煩。”他的話音一轉,說:“好奇下,你剛才在擔心什么?”
蕭灼華說:“就是想知道你想過什么樣的日子。”她又補充了句:“等將來不打仗了,會不會跟我搶權。”
沐瑾整個兒無語,“我負責提出方針政策,你負責根據現狀合理安排實施,我倆合作得挺好的呀,我得有多想不開到你跟前給我自己找麻煩。”他斜眼睨向蕭灼華,“我打完仗剛回來,連家門都沒進,你就試探我。過分了啊。”
蕭灼華說:“并非試探。”
沐瑾說:“你還不承認。”
蕭灼華說:“我是直接問的,不瞞你,沒同你耍心眼。”
沐瑾“呵呵”道:“我多謝你赤誠相待。”對坐在邊上看戲的小貝貝說:“你阿娘現在可出息了。”
蕭灼華心說:“我現在確實出息了。”不怕他了。
沐瑾還是挺喜歡夫妻倆有什么事直接說開的,省得猜來猜去傷人又傷心。他把兩個孩子抱到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又挪到蕭灼華身邊挨著她,“我倆又不能和離,感情也還好吧,你老擔心這些干嘛。你愿意干活,我樂得輕閑,我求你多干點。”
蕭灼華看看沐瑾,不說話了。
他出征兩年,回來了,她有點開心又有點擔心,畢竟,他不在,她獨大。不過,她又想到他什么事情都讓著她,心頭又挺美的。
蕭灼華心眼多,想得多又不是一天兩天,這也不是什么壞事,畢竟家里全靠她撐著,她要是沒點想法,沒心眼,那才叫完蛋。
沐瑾眼看就要到家了,心里還是挺高興的,跟蕭灼華講起自己出征打仗的事,講起路上的見聞等。
他倆寫信,都是公文里面加點家里的事情,跟當面聊天那就不是一個樣的。
沐瑾口若懸河叨叨不停的樣子,讓蕭灼華因為分離兩點帶來的那點生疏感,徹底沒影了。
小貝貝默默地從茶壺里倒了杯水給阿爹潤嗓子。學院里的老師講課時,都沒阿爹能講。
沐瑾回到家,果斷地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陪陪阿娘、蕭灼華和兩個孩子。
小貝貝之前跟著蕭灼華,雖說沒有被拘著性子,但皇家禮儀、皇太女的規矩儀態等,都還是有的。
沐瑾覺得,不頑皮的孩子沒童年,帶著兩個娃爬樹抓知了,在院子里學青蛙跳,帶著貝貝逃課去放風箏。那么規矩干什么呢?成績穩住就行了,野一點,浪一點,生活才能多點趣味。
特別是將來要當皇帝的人,真讓規矩給框死了,那完蛋了,容易讓人牽著鼻子走掉坑里爬不出來。
好生生的皇太女和清郡王,讓沐瑾硬生生給帶成了兩只泥猴,蕭灼華氣得胸口疼,還不敢捶他。
沐瑾的假期結束,南邊戰事只能算是稍微有點起色,但比起投進去的兵力和拿下的地盤,其實算是……沒起色。
他底下的兵將,遇到不熟悉的水軍,是真的挺被動。
沐瑾又要出征,蕭灼華有點舍不得,又有種松口氣的感覺。先是打仗,按照南邊現在的情況,只怕十年八年都打不完,消耗過大,國力難以承受。再就是,兩個孩子終于可以緊緊規矩了,不用成天跟著他淘得毫無太女、郡王的規矩形象了。
沐瑾找到蕭灼華商量,“我想把貝貝一起帶上。”小二不成,他太小了。
蕭灼華震驚地看向沐瑾:帶上貝貝?她才五歲!
沐瑾說:“一個從小跟著父親出征,從戰場上成長起來的皇太女,比起一個在學堂里長起來的皇太女,更具威懾力。趁著她小,帶著她多走走看看,讓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比起從小在狹小天地里長大,更有裨益。她見過戰爭,見過民生疾苦,方能生出體諒之心。”
蕭灼華怔然。她是真沒想過沐瑾會帶貝貝上戰場。他昨天還帶著孩子拿竹筒槍打水仗享受童年,今天就說要帶去戰場。
她明白,沐瑾是想讓貝貝長成能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
她是有沐瑾為她遮風擋雨,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像沐瑾。
蕭灼華點頭,應道:“好。”她頓了下,又說:“那你晚出發幾天,我讓人給她做身小盔甲,雖說用不著她上戰場,但在軍營里,還是穿盔甲合適。”
她入沐瑾軍營時,就有自己有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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