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這劍術算得上陸地強者了，”俞老喝了口茶說道。

        “確實，初見還以為是御劍沒想到師弟練得竟是凡人劍術，有些意外，俞老見多識廣，可知這劍術威力如何？”牧少元問道。

        看著正在練劍的卓凡，俞老解釋道：“聽說小師弟就是憑借劍術在玄境試煉中御敵的，不過也就是玄境，如遇中境御器弟子，怕還是難擋，雖然也有上古傳說境界高深的武夫可以壓制仙人，卻還是少之又少，而那些軍神也大都主宰人世，很少與仙人交手。我們小師弟雖練劍術，可終是仙人身，等到破境洞玄，也就要安心修行才行，凡人劍終究不及陸地仙。”

        “不過師弟要是真能做到仙人境武夫身，加上伴身靈獸，同境御敵勝算自然更大些。”

        “這倒確實，武夫修身，仙人修心，卓凡練劍至少可以近身無敵，只是仙人向來很少以身犯險，我還是有點擔心小師弟將來的仙途道路，還好現今太平盛世，只要不去那深山地底便無危險。”

        “當下修行雖不涉險，卻也少了登門捷徑，上古仙修有多少是生死機緣破境飛升，如今我們只能按部就班前行。”

        “哎，少元也不必羨慕遠古仙賢，要知險地破境終究少數，師祖有言，靜心飛升，仙途才能走得更遠，心魔纏身即便飛升也會自陷困局，如今雖少了生死磨煉，卻可以讓仙途走的更穩。”

        “謹記俞老勸言。”

        “冷慈師姐，赤烏宗可有定下何時入秘境，”卓凡看到冷慈回來便上前詢問。

        “我們剛到那日便有其他宗門仙人先入蝶境，此刻墻畫上眾人才行至山腰，出入秘境一趟得十日有余，所以得再等幾日才行。”

        “早知赤烏蝶境古怪，不過秘境登山竟要等待十余日，親見還是神奇，”俞老說道。

        “確實，我緊盯墻畫數刻時，才能見到畫中仙人挪動幾步，要不是我掌管秘境流影數年，還真就將那遺物當成墻畫了。”

        “水中月，鏡中花，用到赤烏蝶境這里才更顯真實，”牧少元感嘆。

        “只是，赤烏宗掌席有言，此次入秘境人數眾多，我和俞老就無法同行了，煩請牧師兄在蝶境中照看好卓凡，”冷慈行禮道。

        “師妹放心，秘境中我會照顧好師弟的，而且聽說師弟會與圣女候選同行，想來圣地會派上仙入秘境守護了，如此師妹更不必擔心。”

        “如是圣地單獨入秘境，倒也無妨讓一位上仙跟隨，只是眼下各宗多人同行，赤烏宗掌門有令只許地仙跟隨。”

        “哦，竟然還有這規定，看來赤烏宗掌門也是謹慎之人吶，”俞子黔摸著胡須言道。

        “來之前有聽師父講，赤烏掌門差不多與師祖同輩，可他常年待在蝶境內，所以當下年歲可以說比俞老還幼，只是一位百年出頭的飛升境上仙，如論記憶怕還是那上古混亂時期印象更深。”

        “說的也是，無妨，如今各宗門都與云瀑仙山交好，說不定有不少熟識之人，師妹也無須擔心。”

        “入秘境之人就卓凡一個玄境，還是有勞師兄了。”

        “師姐，怎么會呢，池云菀兒也是玄境……玄境才對吧？”卓凡先是肯定又不敢肯定了，看著冷慈求證。

        “圣女傳承，洞玄破境只要想隨時都可以，而且掌席已經說了池云菀兒此刻已入轉靈境，人家也是為了等你才沒有先入秘境，”冷慈沒好氣的看了卓凡一眼，此行自己帶隊，自然要對卓凡負責，可不能同入秘境多少有些擔心。

        “啊，這……我也沒看出來她已經入了中境，”卓凡撓了撓頭。

        “師弟，即便是掌門來了也不會輕易打量圣女候選，你一個玄境怎么能看破別人的境界呢。”

        “就是，小師弟還是少練劍多修行，不要人家同期弟子都破境了你還在玄境。”

        原來池云菀兒也已經是中境地仙了啊，還以為天才仙修少見，只有希媛先一步破境，沒想到才過三年就兩人破境，這還是自己已經知道的，怕再過幾年同期入門的其他云瀑弟子也要開始一一破境了，卓凡想著這些已經聽不到牧少元和俞子黔說的話了。

        還需幾日才能入秘境，答應了圣地仙師自己也不能跑去找云菀兒。整日待在小院本也無妨，只是不知為何有冷慈在身邊，卓凡就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練劍的時候，幾雙眼睛都盯著自己看。在崖上練劍習慣了砍柴仙人在身邊，這會兒幾天時間肯定習慣不了這三個人。沒事，卓凡只能偶爾跑出去到處溜達一下，不過赤烏宗地小，也沒幾處觀賞的地方，多是小亭別院。

        倒是赤烏宗很是熱情，卓凡來到主殿還被邀請進去觀覽。自然那副冷慈說的古怪墻畫，卓凡也看到了。眼睛盯得都酸了，總算看到畫中仙人挪動，此刻他們已經來到烏欒樹下，有人領到仙果便入定，有人還在排隊等候。數了數一行有十幾人，其中一看便知有三位赤烏宗弟子在采摘分發烏欒果。據說煉化仙果所需時間各有不同，不過一個多時也該足夠了，一旦仙果化靈，出蝶境便不會成灰，不然含著果子出來，到時候一樣也是什么都得不到。這樣墻畫上眾人接下來幾天都會一動不動，除了三位赤烏宗弟子。

        也是巧了，在赤烏宗竟然有遇到認識自己的其他宗門仙友，當然人家境界要比自己高太多了，頂峰御劍。也是卓凡身上背著的靈劍和云瀑長袍吸引那人過來打招呼。

        不得不說，赤烏宗準備的餐食很是精致多樣，有些竟是和卓凡來的路上在城邑中吃到的一模一樣。地臨中原繁華城邑，食材自然不說，每天這么多人登山求拜，帶上山的物資也就很是充盈了。赤烏宗雖有前庭遮擋，不過年月久了總有誤闖之人，好在這些人不是成為了赤烏弟子就是如做了一場夢般下山去了。聽了好些古雜軼志故事，也算有趣。雖然忍著沒有多去叨擾圣地仙師，不過臨近入秘境前，卓凡還是去打了個招呼。

        “不知道等從秘境出來，過后再見，是該稱你為圣地圣女還是圣地上仙？”

        云菀兒不解得看著卓凡，隨后反應過來：“我也是才入轉靈境不久，還一直在固境，就沒和你說，飛升哪有那么容易啊。”

        “聽說圣地有傳承，可以輕松破境？”

        年月久了圣地秘密在各大宗門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云菀兒解釋道：“圣地雖有傳承，但也不會輕易使用，我也是破境就在眼前，圣女才助我破境好早日入中境修行。你要是想圣地傳承可以破境飛升，那你就想錯了，我們現在雖然境界低微，不過也該知曉修行不易，仙界萬年飛升仙人點之有數，而守護圣女更是才過幾十代，如果飛升真有那么容易，圣地也就無需擔心水境威脅了。”

        “一直聽說水境圣女守護重任，水下真有圣靈存在么？”

        云菀兒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遠古圣靈被消滅了很多，數千年中也有過少數圣靈來犯，現今不管是地底還是水境已經很少有仙靈出現了，不過圣女有言不論何時都要警醒，一旦水境靈獸突破圣地守護，陸境將受滅頂之災。”

        卓凡有看過仙書古籍，不過仍然想象圣靈存在，既然能讓兩圣地守護至今便是有守護的必要，不知何時有足夠實力可以入水境一探究竟。怎么也得飛升境才行吧，卓凡想。

        （一個飛升上仙獨闖水境，要是那些圣靈都閉眼自然無所謂，不然你以為隕落的數代圣女是怎么死的。）

        “云瀑仙友，明日幕間時分上一隊入蝶境的其他各宗仙人就出來了，到時候我早些過來領你們前往蝶境入口，”赤烏宗弟子上門稟道。

        “有勞了，明日我們會早些準備好等待入秘境，”冷慈回道。

        赤烏宗來人走后，卓凡說道：“這么趕時間啊，竟然要趁夜入秘境。”

        冷慈和牧少元還有俞子黔一臉無奈的看著卓凡搖了搖頭，哎。

        第二天，卓凡也沒有出去閑逛，就在小院靜靜等候。之前又去到秘境近處，不過有赤烏宗弟子守候就也沒有上前查看，畢竟人家的宗門要處不好隨便亂闖。卓凡還沒有見過秘境入口長什么樣子，希媛說云瀑仙山的秘境就是一道很普通的山門，不曉得赤烏宗蝶境是不是也是如此。

        “卓凡，進入秘境一定跟好牧師兄，聽從赤烏宗弟子指引，不讓去的地方一定不要亂走，”冷慈最后叮囑道。

        “知道了，師姐，我一定跟好牧師兄，”卓凡恭敬回道。

        看著卓凡和牧少元離去身影，俞子黔感嘆道：“他們只是去去就回，我們卻要等待十多天，真是怪哉。”

        冷慈不知為何心神不穩，沒有回俞老話，獨自回到屋內靜修。

        幾個最后從秘境出來的身影離去后，池云菀兒和兩位圣地仙人也來到秘境大門前。

        卓凡向圣地仙人行禮，又向云菀兒打了個招呼。

        “好了，眾仙友請隨我來，其他仙人還請止步在此等候，”一位赤烏宗弟子最后宣布道。

        此行竟也有十三人之多，不曉得山路擠不擠。圣地上仙一人止步門前，看來其他人都是要進入秘境的，哎，這些人應該都是中境地仙吧，卓凡心想。

        這是自然，要是有上仙預定烏欒果，便會獨自入秘境。不然也不會讓一位圣地上仙在外等候，不得入秘境。

        眼前景象，卓凡驚得瞪大眼睛說不出話。蝶境入口怎么會是在虛空之中，這不會直接掉下山去吧，赤烏宗所在的赤巖山雖然不高，可掉下去也是會摔死的啊。赤烏蝶境哪有門啊，分明就是山崖上建了個殿門遮擋，這地上伸出一截木橋于山崖高空中。

        突然，虛無空氣中冒出一個人頭接著整個身影出現，是赤烏宗弟子。

        來人一出現就開口道：“里面接引師兄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隨我進來吧。”

        幕間時分，只留余日斜輝，一個人身在空無一物的空中突然出現有突然消失，要不是他剛才踏在那截斷橋上，真就是見鬼了的癥狀。

        見大家都沒有人動，一位赤烏宗弟子開口道：“大家不要怕，木橋盡頭便是虛空門，來跟緊我，”說著先一步示范走在最前，眾人也急忙跟上。

        卓凡和云菀兒也都還沒有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圣地仙師和牧少元分別提醒，仙師走在最前，云菀兒跟后，牧少元走最后。眾人齊上斷橋，赤烏弟子已先入秘境。

        云菀兒看著仙師消失在眼前，心里一緊，回頭緊緊抓住了卓凡的手。卓凡本想伸手探探路的，就這樣被云菀兒帶著一頭撞進了秘境。

        眼前豁然開朗，光亮起來。剛才好像只有清風拂面而過的感覺，根本沒有什么阻礙，難道是和靈陣一般的存在，蝶境入口是幻界結界？是也不是，兩個獨立世界相連之處應是一道門，可這蝶境之門卻真真看不見。進入蝶境卓凡回頭，還是一面空氣存在，不過在這秘境里面，出口不是在山崖之上，就只是在一條小路盡頭，當然此刻是起點，入秘境的起點。

        大家跟隨赤烏宗弟子沿著小路前往山腳準備登山，卓凡看到小路右邊有一片空地上搭了個草屋，屋前有位赤烏宗弟子在準備餐食，既有屋舍便有人住在此處，赤烏宗掌門，卓凡突然想到。

        “登山開始，大家便要小心腳下，莫要偏離山道，蝶境之內除了腳下之地，其余各處都有可能是虛空之門，至于門后去往何處，赤烏宗也不知，所以大家小心不要走散了，”赤烏宗弟子最后提醒道，而這些信息在入秘境前眾人也都知曉了，卓凡也清楚這蝶境雖沒有靈獸守護可卻有更可怕的存在。

        卓凡感嘆赤烏宗掌門能找到這處秘境，既然別人沒有從其他處進來，那應該便是只有那一處與現世相連的虛空之門。如果卓凡見到赤烏宗掌門的斷臂斷腳，或許會更加感嘆。當然至于是否真只有這一處進出空門，誰知道呢。

        本一座小山，可爬起來確實有些費勁，不知為何山道崎嶇無比，窄處只容一人通過，寬處也就兩人同行。要是修得如云瀑仙山大道般，卓凡不出片刻就能登上山頂。眾人前行竟花了一個多時。

        云菀兒先前入秘境緊張的抓住了卓凡的手，進到秘境自覺不妥趕忙放了開來，卓凡同樣心驚所有也沒有察覺。倒是在山道上，卓凡跟在云菀兒身后，不時要被云菀兒拉一把，當然前面的人自然也會同樣如此，好在赤烏弟子習慣了這條山道走在最前。

        說是山頂，其實還有一截山頭存在，烏欒樹生在山崖之上，一片如柴房前山崖一樣的空地。

        “好了，這處山崖大家可以隨意休息，當然不要掉下山崖就行，師兄會采摘烏欒果，一會兒我叫到哪位仙人稱名，哪位便可前來領取烏欒果，之后便可自尋一處享用，當然樹下就不要選了。”

        赤烏宗弟子剛說完，幾位仙人已經排到最前等候。

        卓凡記得自己在最后面，不急，便跟著云菀兒來到山崖邊上。

        “這里和云瀑山好像啊！”

        “是有一點相像，”卓凡看著遠處虛空，只見云影不見山，不曉得這蝶境身處何地。

        “一會兒就在這兒打坐吧。”

        “嗯。”

        站在崖畔，卓凡想起自己已經離開云瀑仙山有些時日，不知道小徒弟有沒有好好在柴房練劍。

        “卓仙友，”一位前幾日偶遇的御劍仙人上來和卓凡打招呼。

        卓凡入秘境前有看到這位御劍仙人走在最前，本想入了秘境再打招呼的，一路爬山也沒來得及，隨即行禮。

        “卓仙友，選在何處坐定啊，不妨一起？”

        “卓凡，這位是？”牧少元過來問道。

        “牧師兄，這位是前幾天偶遇的守護仙師，他之前有在玄境試煉守護我們這些入狩獵場試煉的弟子，”卓凡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牧少元雖有些不解，不過既然之前這人認識卓凡，應該也是因此如此才打招呼的吧，不然一個云瀑玄境弟子怎么會有機會結實其他宗門的御劍仙師呢。

        “呂仙師，我已經答應和圣地圣女在崖邊打坐，就不打擾你了，”卓凡抱歉道。

        “哦，差點忘了和你同隊的圣地弟子也來了，也好，”說罷御劍仙人轉身離開。

        “牧師兄，你在哪里坐定煉化仙果啊？要不也到崖上來吧？”

        牧少元趕忙開口道：“不了，本來想讓人跟在我身邊在山墻邊上打坐煉化仙果的，既然你應下圣女，那就趕緊過去吧，早點煉化完我們早點下山出去。”

        （仙人也會怕恐高么？當然會，不然牧少元為啥非得拉著俞子黔來赤烏宗。）

        “菀兒，你安心煉化仙果，我就在你身后，”圣地仙師說道。

        卓凡在云菀兒身旁不遠處坐下，自然也在圣地仙師守護范圍之內。不出一個時，應該便能煉化完手中烏欒果。

        卓凡看著云菀兒點點頭，待她先服烏欒果入定后自己才開始。

        仙果煉化，其實和吃靈藥差不多，只是靈藥更加精純煉化時間要短不少。之前宇林從仙草堂帶回不少低等靈藥，卓凡和希媛沒少煉化。靈藥蘊含靈力，既能醫病也能用來提升精純自身靈力。

        烏欒果下肚，果然不凡，卓凡能感受到其所蘊含的純粹靈力，而且不只有靈力，卓凡只能先細心感受。

        其實此刻讓一位玄境弟子消化烏欒果，多是有些浪費，當然這也分人，也有可以借著烏欒果直接破境的玄境弟子，不然赤烏宗也不會拿出來獎勵玄境試煉的頭名。至于中境仙人，烏欒果的功用顯然就不是增長精純靈力那么簡單了，至少對于巔峰境的牧少元和呂仙師這些地仙來說不是，他們更需要的就是卓凡感受到卻享用不到的那些東西。

        “你們在干什么？”赤烏宗弟子叫喊道。

        “有人偷襲圣地仙師，”又有人叫喊。

        卓凡剛坐定不久，隱約聽到嘈雜和叫喊的聲音，不曉得發生了什么，直到一聲爆響。卓凡整個身體震起，才睜開眼。

        我怎么在空中，卓凡看著周圍一切仿佛像靜止一般，轉頭看向云菀兒，她也飛身空中。圣地仙師滿身鮮紅擋在云菀兒前面。

        卓凡回頭看到，那位御劍仙師身前有無數劍影襲向云菀兒。卓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牧少元和一眾仙人還有赤烏宗弟子好像被擋在了烏欒樹后。

        靈陣結界，是仙人戰地靈陣，有兩位仙人一左一右正在維持著一道靈陣幕墻，正式這道幕墻阻擋了眾仙人。而幕墻這邊，御劍仙師正在攻擊圣地仙師，只是卓凡此刻睜眼看到的圣地仙師已經落敗。

        為什么？圣地圣女守護水境，守護整個陸境，有什么人會想要至圣女與死地，人？圣靈獸？難道有圣靈獸控制了巔峰境仙師？卓凡能想到的也只有這種可能。

        怎么辦？劍影就要襲至云菀兒身前，御石成盾？自己一個玄境土修的石盾能擋住巔峰御劍？靈劍，卓凡看到身邊靈劍還在。

        “劍盾，”卓凡一聲大喊，靜止的時空解除。身邊靈劍飛至圣地仙師身前，快速旋轉成盾擋下所有靈劍殘影攻擊。

        “蜻蜓步，”腳下整個山崖成為碎石，卓凡只能接著碎石飛身來到云菀兒身邊，將云菀兒抱入懷中。

        原來云菀兒入定太深還未清醒，卓凡拔出鐵劍。

        想要活下來，要么突破巔峰御劍仙師的劍陣，要么指望赤烏宗掌門前來。腳下平地盡碎，只有數個呼吸可用，要把云菀兒帶到烏欒樹下才行，一定要沖過去。

        “蝴蝶步，”借著這些腳下最后的碎石試一試。

        沒過一個呼吸，可用的碎石就少一大片，圣地仙師已經難以支撐開始下墜。

        “劍盾，”卓凡念力御劍在前，右手鐵劍抵擋近身殘劍。

        一步兩步，只有數丈距離，卻在巔峰御劍的阻礙下如天邊那么遠。

        “噗噗，”卓凡身后爆出數個血霧。

        “師父，你也可以御劍的，只是要等到飛升境才行，”小姜鈺對著卓凡說道。

        “飛升境，不受靈屬所困，確實可以御劍，不過我想現在就能夠御劍而行，不然飛升上境了還要御劍干嘛。”

        “可是師父身為土修，根本無法靈力御劍啊。”

        “靈力是不可以，念力可以，”說著，卓凡身前靈劍旋轉而起。

        “哇，師父真厲害，師父我也要學，快教教我，”小姜鈺跳著叫喊道。

        念力御劍，極耗心力。也就數個呼吸，要是再長時間，卓凡根本做不到。劍盾抵擋了前方大部分攻擊，可御劍仙師的靈劍攻擊殘影不會只從前面來。

        “有點意思，怪不得主人說讓我不要大意，你比那圣地仙師強多了，不過也就到這里了，爆。”

        御劍仙師的靈劍突然在卓凡和他中間的地方爆炸開來。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將卓凡帶著云菀兒吹開。

        靈劍爆開的瞬間，時間仿佛又靜止了一般。

        卓凡明顯感覺到劍影攻擊示弱，想要全力沖刺最后幾步。可轉瞬而至的巨大沖擊力，讓一切努力化為烏有。卓凡將靈劍擋在身前，緊緊抱著云菀兒。

        遠處牧師兄，展示威力仙術，巨大水柱沖擊靈陣幕墻，其他仙人雖知徒勞，可也都在盡力攻擊幕墻。兩位中境地仙，有預謀布置的靈陣，即便是戰陣可也不是可以在片刻間突破的，當然飛升境上仙不懼地仙靈陣。

        赤烏蝶境中有上仙，唯一上仙，赤烏宗掌門。這要是身在不在蝶境，上仙飛身而至，不用半個呼吸就可以來到山頂。可此時的赤烏中掌門，走的是和山道大差不差的之字路徑，雖不用攀爬，可在山道間的數個拐轉，不會用去一個時，幾個呼吸還是不能少的。

        巔峰御劍和兩位中境地仙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執行這個任務，顯然會算好赤烏宗掌門這個變數。靈陣幕墻是隔絕眾地仙的，而赤烏宗掌門接到呼救則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飛身至山頂。

        一個巔峰御劍可以和飛升上仙爭斗的存在，殺什么人都綽綽有余了，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玄境。

        當然眼下這個玄境弟子還不知道有人針對自己，只是誤以為有人，不對是有靈獸想要對圣女下手。

        靈劍爆開瞬間，圣地仙師沒被吹開多遠就消失不見。卓凡想要救回仙師也再無可能。

        卓凡看向腳下，原來山石并沒有掉落山底，而是紛紛消失在空中。

        一聲苦笑：“蝶境，神奇的蝶境，不知道自己和云菀兒會跌落何處，至少可以肯定不會是在赤烏宗的秘境里了。”

        如剛入秘境由暗轉亮，卓凡不用感受也知道自己和云菀兒出了蝶境，周身一片漆黑。唯一沒變的是，卓凡能感覺到自己還在下墜。

        “卓凡，”云菀兒終于醒來了，應該是剛才爆炸沖擊的瞬間就醒了。即使有劍盾卸力，云菀兒還是感受到了沖擊，當然還有卓凡抱緊自己的力道。

        “對不起，”卓凡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先說一句道歉話語。

        不過卓凡確實欠云菀兒一句道歉，圣地仙師，云菀兒的姑母此刻已身死異處，為守護云菀兒，也為守護卓凡。她是巔峰御劍仙師唯一需要面對的阻礙。

        “我們這是在哪？”

        “不知道，我們跌出了秘境，這會還在下墜，不知道會掉到哪里？”

        “卓凡，我能聽見你的心跳。”

        此刻卓凡并不是害怕緊張，竭力一戰，心跳自然加速：“剛才用力過多，一會兒就好了。”卓凡長呼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下能聽到的就只有下墜時周圍呼呼的氣流風聲了。

        云菀兒從卓凡懷中探出頭，想要看清周圍，可是這里連一點星光都不見。云菀兒能感受到潮濕氣息，原是云霧遮掩，不然該是有些光亮的。既然看不到就聽吧，可能聽見的就只有風聲了。

        “你說我倆會不會摔死啊，又或者就這樣一直往下掉不知道什么時候到底？”卓凡對于無解之解便是等待結果的到來，隨口問了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如果我們出了蝶境還在古武大陸，自然會掉到地上摔死，誰讓我和你都不是御器仙人呢，如果這里不是古武大陸那就有可能一直掉下去，”云菀兒給了一個算是答案的答案。

        “確實，不過我好想看到了山形，”即便漆黑，也有深暗區分陰影。

        “我好像聽到了水聲，不，好像是我感受到了水境，卓凡，你相信我么？”

        “相信，”卓凡肯定的回答道。

        “抱緊我。”

        “秘術，浩海。”云菀兒磅礴靈力對著地下釋出，靈力接觸到水流的瞬間便活躍起來。

        整個水道不再向前流，而是沖天而起，離云菀兒和卓凡越來越近。

        “我們還在古武大陸，”云菀兒在感受到水境的瞬間便知。

        “你確定？”

        “只有是一位水修，便可區分陸境水道內的水源，圣地水修自然更可以。”

        從幾千米高空墜落，沖擊力也是極大的，即便掉在水境。

        “縛水柱，”借住仙術云菀兒緩落身形，再借著浩海水涌緩緩降落。

        玄境便可踏水而行的水修，這會兒中境轉靈的云菀兒帶著卓凡來到岸邊，兩人終于安全落地。

        “焰靈，”卓凡施術召出一串光亮火焰。

        天地間墜落的漆黑環境和地上還是有所不同，借著水波、白石、螢蟲，地面上終究有些光亮。

        看不到靈月所在，便不知此刻幾時，卓凡和云菀兒只能先在岸邊生火等待天亮。

        一切等到天明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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