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地猴被黑羊擋在身前，整個上半身已經沾滿了血液。

沒多久的功夫，地猴停下了腳步，站在了走廊中央。

“黑羊……”

“別停……”黑羊虛弱地說道，“繼續走……我不想殺你……”

“走不了了……”地猴嘆了口氣，“我們被包圍了……”

黑羊此時才艱難地抬起眼皮，看向了眼前的景象。

走廊上高高矮矮十幾個「人級」站在眼前，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黑羊二話不說將匕首反握，死死抵住了地猴的脖子，搖搖晃晃的身影吐出幾個字：“是你的人嗎……”

地猴無奈地說道：“我不認識他們。”

“讓他們滾……”黑羊又說道，“否則你的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黑羊……你不可能不懂吧……”地猴說道，“這些人連我的命都不會在乎，他們在乎的是的你人頭。你用刀子架住一個「地級」，橫跨了幾乎半條走廊，和所有人宣判了自己的「謀反」身份……現在只要能夠拿下你的頭，對誰來說都是大功一件。”

地猴低頭伸出自己的左手攥了攥，發現自己也有些失血過多而指尖冰涼了。

可這一路上他發現黑羊都只是用刀子刺破了自己的血肉，至今為止連筋骨都未傷到。

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會讓一個看起來這么冷靜的人發這種瘋？

黑羊混沌的雙眼盯著眼前的十幾個人，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對付十幾個人的力氣，流了這么多血又受了這么多傷……就算是強化過的身體也不見得能夠壓制住普通人了。

“所以你想怎么辦？”地猴輕聲問道。

“我……還能怎么辦……”

“在這里殺了我？”地猴面無表情地說道，“要么就把我控制住，殺掉眼前所有人……亦或者你現在轉身就跑，估計只有這三條路可以選了。”

黑羊沉默了半天，說道：“還有第四條路。”

“哦？”地猴點點頭，“說來聽聽。”

黑羊將抵在對方脖子上的刀緩緩挪開了幾公分，隨后說出了一句讓地猴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話——

“能不能請你幫幫我……”

地猴皺了皺眉，感覺這只黑羊實在是有點太奇怪了。

“你自己覺得這個請求合理嗎？”他問道。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黑羊抿著嘴唇回答道，“我想過這條路很難……但沒想到會這么難，所有的道路都沒有辦法通向「生」……我的眼里只能看到絕望……”

地猴聽著黑羊的聲音，搖頭道：“所以你拼了命也要找到天虎的原因是什么？報仇嗎？”

“報仇……”黑羊苦笑一聲，“我目前和天虎沒有仇，但可能很快就有了……現在我的家人正在和他對戰，我需要馬上趕過去……如果晚了……”

“家人？”地猴頓了頓，“我第一次在「列車」聽到這個詞。”

“我馬上就要失去這個詞了……失去……這個詞所代表的……所有人……”

黑羊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是因為身體虛弱還是過度悲傷。

“不是我想打擊你。”地猴無奈地說道，“你這副身體，就算真的找到了天虎……又能改變什么？”

“我不知道……”黑羊說道，“我甚至在用最后的意志力支撐自己……我沒有辦法去想下一步的事情……我的目標是在這一次叛亂當中殺死兩個「天級」……”

“現在完成了多少呢？”地猴又問。

“一半。”黑羊說道，“天牛被我殺了。”

“什……”地猴的表情一變，但很快又壓了下去，“你真的是瘋了，你現在沒死就算是萬幸了，居然要拖著這副身體去找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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