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雖然這一場戰贏了，但水雍城畢竟是數萬條性命，也是南滄海管轄。

雖然大家都理解，圣上也許是看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子上也沒追責，但若說到底，也是他的失責。

衛希永點頭，道：“是該回去一趟，不過你暫且放心，圣上是明君，雖有責罰，但不會太重。”

藍滄海嘆息，起身道：“我去交代副將些事情，你們先坐。”

藍滄海出來，藍煙緊隨其后也跟了出來。

“爹，女兒隨爹一起回京。”

藍滄海回頭，道：“不用了，別擔心，會沒事的。有你姐姐在京城照應著。”

大女兒雖看著柔弱，卻也心思聰慧。

藍煙點頭道：“那好吧，我在藍桉等著爹回來，我先下去了。”

說完便朝外走去。

看著二女兒的背影，藍滄海突然想起那日衛國公的話。

“煙兒，要不，你隨爹一道回京吧，你也好久不曾見過你大姐了。”

藍煙回頭，高興道：“好，大姐生下孩子，我還不曾見過，我這就上街去買些邊城孩子玩的給他帶回去！”

浪滄海點頭，道：“去吧。”

煙兒不小了，若在邊城，只怕真的只能在軍中找個人托付了。

也不是說軍中人不好，只是他自己就在軍中，這軍中的都是些性子大大咧咧的虎爺們兒，哪能照顧好看著冷傲、實則性子細膩的女兒。

那日聽衛國公那話的意思，這事兒有譜。

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觀察，衛元陵這小子雖然有時也大大咧咧的，但也有京中男兒的細膩一面。

衛國公府家風正，家中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關系，煙兒在邊城久了，若去了那些彎彎繞繞的人家，只怕要吃虧，衛國公府是個不錯的選擇。

藍煙不知自己老爹心里的想法，她只是想到快要見到長姐和侄兒，心中高興。

上了街，卻犯難了。

小孩子喜歡什么東西，她不知道，只能聽攤販老板的。

“哈哈哈，藍煙，你不會要給幾個月的奶娃娃買這把弓箭吧？”

一個聲音至藍煙身后響起，止住了藍煙正準備掏銀子的手。

藍煙回頭，就見衛元陵不知什么身后站在她身后。

“你什么時候來的？”

衛元陵想著這姑娘看著精明，卻被這攤販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樣的樣子就有些好笑。

“在這老板說這把弓箭如何如何神威時。”

衛元陵走上前拿起那把弓，這弓比一般的弓要小一半，弓身貼著些花里胡哨的劣質寶石和成色極差的珠子。

“你顛顛，我們拿著都覺得不輕，你讓一個幾月的奶娃娃玩兒這個？這一沒用，二不好看，你就聽人忽悠。”

攤販老板見生意被攪黃，瞪著衛元陵道：“我說你這人，你不覺得好看，人姑娘覺得好看，你看這寶石這珍珠，多耀眼，孩子就喜歡這樣色彩艷麗的東西。”

衛元陵攤開手，把弓遞上前，道：“你喜歡這樣的？品味......獨特。”

想到衛元陵常年待在京城，便問道：“你們京城的小孩子都喜歡什么？”

衛元陵看著邊上一套用木頭雕琢的兵器，一套有五件，刀、劍、槍、錘、斧。

每個只比巴掌大一些，而且匠人手藝極好，沒有毛刺，邊角也圓潤，孩子玩不會被傷到。

“這就不錯，輕巧好抓握，正適合。”

這不比那花里胡哨的寶石弓好多了？

藍煙點了點頭，看向老板道：“我們就要這幾樣，怎么賣？”

眼看這寶石弓箭賣不出，老板覺得可惜。

“一套三兩銀子。”

藍煙覺得很合算，比那弓便宜不少。

“三兩！你怎么不去搶？雖然這東西手藝不錯，但也只是巴掌大小的木棍，五百文。”衛元陵說道。

“那怎么行？我說，砍價也不是這般砍的......”

“四百文！”

“你這......”

“三百文！愛賣不賣，不賣我們就走了！”

“唉唉，罷了罷了，今日算是碰上對手了，三百文就三百文，拿去拿去！”

藍煙和衛元陵相似一眼。

藍煙眼中是驚訝，砍價還可以這樣砍，三兩砍成三百文。

衛元陵眼中是可惜，給多了！

藍煙付了錢，拿過東西，與衛元陵并肩而行。

“沒想到你還會砍價，我以為你們京城貴公子都是揮金如土的。”藍煙說道。

“這有什么，我家與別家不同，給我們的零用不多，就是這般，我都能攢下錢。”

只是攢下的錢被衛元瑤那家伙一鍋端了。

還好表妹的今朝醉賺了錢，每年年底會有分紅。

要不然，他真是窮了。

“國公府真是一門清貴。”藍煙笑道。

堂堂一個國公府公子，竟然學會了討價還價，真是新鮮。

“其實也還好，我平日里吃穿不愁，領著朝廷俸祿，除了人情往來，略有結余。”衛元陵說道。

他對于吃喝享樂沒什么興趣，對于建功立業倒是感興趣。

“也不知此次回京，皇上對我的官職是不是也得往上提一提。”

他憑自己實力考了個武狀元，去掛了個閑職。

他就希望不靠家中庇護，一步步走到當年祖父的高度。

“會的，自天祁建立以來，還沒打過如此大的勝仗，就是幾年前與北焰的那一場仗，也不及這次。咱們傷亡少，可對方卻實打實是三十多萬人。”藍煙說道。

二人在街上邊說著話邊買著東西。

多數都是衛元陵挑選好，還好價，藍玉掏銀子便是。

回城主府時，二人是滿載而歸。

“今日多謝你了。”藍煙接過衛元陵懷中的東西，與他道謝。

“小事一樁，我先回房了。”衛元陵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看著衛元陵的背影，藍煙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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