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有的時候覺得渺渺太過可憐，明明那樣傷心生氣，卻也只是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唯一的反抗，就是從不碰每天放在門口的飯菜。

        小喬找過那個能換性別的能人異士，詢問斷藥之后的副作用，那男人搓著手，笑得有些勉強：“我也是第一次轉換性別成功，副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這不是害人嗎？”小喬直接綁住那個男人，使用法術直接搜尋他的記憶，在他的記憶中，果然，無一人活到性別轉換成功。

        一想到渺渺會死，小喬就心里難受，那么多人只是想利用她，她還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小喬想帶她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可以帶你走。”小喬敲開門，屋內坐著的渺渺已經有幾天沒有吃過那樣傷身體的藥了，只是那藥的副作用太大了，渺渺遮著臉，不敢讓小喬看她的臉，嗓音嘶啞，男聲女聲交雜：“我還能去哪啊？”她有些悲涼的笑著：“我這樣不男不女的人，我連跨出這扇門的勇氣都沒有！”

        小喬將食物遞給渺渺，渺渺依舊垂著頭，擋住臉，哪怕肚子很餓，也不敢抬起頭。

        小喬強硬的將碗塞進渺渺的手中，渺渺動作驚慌的想要拒絕，可是來不及了，小喬還是看見了渺渺的半張臉。

        小喬只看了一眼，心頭大震，面上卻不顯：“快吃，等會菜涼了。”

        那是一張身為妖都沒見過的臉，她從沒想過，一個人臉上會同時存在兩張臉，一張是渺渺的臉，一張是晏河清的臉，而且支離破碎，就像是兩張畫，被人撕碎了，拼湊在一起。

        渺渺顫抖著端著碗，試了一下夾起菜，可是不行，小喬這才注意到渺渺的手也一樣，皮膚一塊一塊的，支離破碎。

        渺渺再也抑制不住難堪，眼淚一滴滴落在衣領上，嗚咽聲從遮臉的布中悶悶的傳來。

        那是小喬第一次見渺渺哭，命運沒有善待這個為了上戰場掙和平的可憐人，就連她的父親也沒有善待她，在一次次的戰爭勝利中忘記了一開始答應的事。

        “我帶你走吧，渺渺，我帶你去妖界，我帶你去求醫，凡間治不好你，我們就換個地方，一定可以的。”小喬心里發誓，只要渺渺愿意跟她走，她拼盡全力也會找人治好她的。

        “小喬，沒用的。”渺渺閉上眼睛，仿佛認命一般：“我走了，紀朝怎么辦，百姓怎么辦，這就是我的命啊。我生來就要受這樣的苦，承擔這樣的責任。”

        男女聲交雜的聲音嘶啞悲涼，帶著無限的絕望：“我就這樣活著就好，等哪天活不動了，藥石無醫了，就這樣吧，以晏河清的身份離開。”誰也不會知道晏河清就是渺渺。

        “何必呢。”渺渺胸腔中跳動著的炙熱，是小喬無法理解的情義。

        冷靜了幾天，渺渺繼續吃藥，穩定了自己的面容之后，走出了屋子。

        是春日的清晨，小喬陪渺渺走出屋子，就看見了一早等待在門口的蘇清逸，帶著一臉的傷痕，跑到渺渺面前，執起她的手，深情款款：“渺渺，我和父王說了，我要娶你為妻，哪怕你不會生育，我也要娶你為妻。”

        那時的蘇清逸太過真摯，眼眸里滿滿都是渺渺的樣子，讓小喬都不經想，是否蘇清逸會是渺渺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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