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蓬萊秘藥
我跟張起靈是被一通電話叫回家的,原本我倆打算臨近中午再回去,后山清涼適合避暑,可是打電話來的是方叔叔,他在電話里透露有東西要給張爺,我一聽那東西是藥,立刻找到在不遠處采果子的張同學,按照原路回了家。
下山的路是張起靈在我身后拽著我的手腕走完的,似乎是不希望我因趕路而鬧出事故來,這兩天清晨山間大概是下了雨,踩在腳下面的泥地有些濕滑,剛上山那會兒倒不覺得,反而下山時卻十分明顯,等我們前后腳下了山,方叔叔已經在廚房里燉上排骨了,他見我們進了門,于是掏出懷表定了時放在一邊,洗了手就朝我們走過來。
張爺和方叔叔打招呼的方式均是雙方微微頷首示意,大概高手和高手之間都是自帶共鳴,他倆有時候在不需要溝通的情況之下都能明白相互之間想要表達什么。我看著他倆拉開椅子面對面坐下,有些像即將要開一場方桌會議,我十分自覺地從邊上拎了茶壺過來給他倆各起上一杯白開水。兩位仙人對我這個舉動都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詫異,方叔叔站了起來對著我行了個東方之禮,又上前一步幫我拉開椅子示意我坐下,一通操作下來反而是我最不自在。
這時候方叔叔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子,盒子只有巴掌大,高約十公分,成色烏黑,紋路細膩而均勻,之前我在爺爺的藥房里見過,張爺告訴我這是天然烏木,烏木無特殊氣味,用來保存中藥最為合適,色澤越醇厚說明烏木年代越久遠,我們面前這個顯然是不可多得的佳木。
方叔叔把這烏木盒子遞給張起靈,并委婉地詢問了張爺今年的年紀,表示并不需要詳細到個位數,張起靈原本專注地目視這個盒子,聽見這個問題沉思了很久,眉心微不可查地一動,半晌沒說話,我知道他記不得,于是替他解答:“他一百二十歲左右。”張起靈聞言便認真地看我一眼,受教般地點點頭,像是要暗暗記下來。方叔叔聽我這么說,熟練地將那盒子打開來,只見里面淺淺一層,裝著十幾粒褐色的小藥丸,約有一粒黃豆那么大。
盒子剛啟便能聞到一股甘苦的草藥味,我湊過去仔細看了一眼,就被那股草藥味熏回了椅子,我擰著眉捂住鼻子去看張起靈,發現他神色比起平時,要更為專注許多,他這副模樣,大概是這小藥丸悄悄地吸引了倒斗一哥的注意。我看著方叔叔取下兩層隔層,第三層的藥丸與剛才所見并沒有什么區別,但我聞著卻是更苦了。
方叔叔介紹,我父親聽說病人姓張,沒有多問就給了他這個盒子,又因張爺的年紀在一百至一百五十歲以內,所以用第三層的藥,比前面兩層要苦一些,這副藥藥性偏溫,可以調理內息,順奇經八脈。張起靈仔細地聽著,目光沉寂,方叔叔見他像是有話要說,于是又說:“張先生,失魂癥無法根治,只能用藥緩解,但這副藥里面有一位秘方,即可解百毒又可疏通經絡,雖然無色無味,但藥效絕妙,用藥的方法就是用開水化開服用就好。”他還說其實吞服也可以,但藥效不如化開來得更直接,如果病人體內流淌著奇特血液,整體藥效會更好,這是方家醫宗尋找了近百年才得來的藥方。
這時候張起靈捻起一粒,用發丘指細細感受,說來也怪,這藥丸附在他的黃金二指上,有一股奇妙的氣息順著指尖一路向心臟和大腦流淌,他登時覺得心肺之間清爽無比,他瞳孔微微一睜:“奇藥。”方叔叔點頭,又解釋道用藥期間病癥再復發,只會感到輕微不適,不會像以前那樣丟了魂般什么都不記得了。
“張先生,用藥過后的兩到三天內,如果感到內息紊亂是正常的。”說完,方叔叔又拿出來一個更小的木盒,把第三層當中所有的藥丸全部裝了進去,我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二十粒左右。張起靈接過盒子,并開口致謝,我見狀,耐不住好奇心于是開口詢問方叔叔能否詳細說說那位張姓恩人,他倒也有問必答,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便開口:“家主早年間下過兇斗取珍奇藥材,受到過張姓家族族長的照顧,是救命之恩,家主只知道族長姓張名起靈,出斗之后就再沒聯系過,后來蓬萊內亂,隱居于南海,戰亂結束再想要尋找恩人的蹤跡,已如大海撈針。”
“什么時候的事?”張起靈難得追問,方叔叔回憶:“有將近兩百年了,期間家主遇到過幾位來求藥的張姓族人,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族長的蹤影,在那之后家主才得知失魂癥的存在,家主尋遍古方才制藥成功,就是為了他日與恩人再會時答謝救命恩情。”我愣怔了片刻才知是我格局小了,張家歷代族長都叫張起靈這我早就知道,我也早該多算一種可能性才更合理。
我看著張爺收緊了五指攥緊木盒,想來他的心情應當比我復雜許多,他默不作聲地將我剛剛給他起好的熱水一飲而盡,然后站起來去樓上取了個信封還有紙筆,他抿著薄唇眉眼冷淡,往我面前一坐就開始極為認真地書寫著什么內容,我湊過去看,張爺的字跡依舊清晰整潔,字形沒什么結構而言卻筆鋒有力,異常美觀。信的內容大致是感謝前輩慷慨賜藥,并以他的口味講述了他所知曉的上一代張家族長的結局。
內容不多卻十分精煉,句句重點。信的結尾也如張爺作風那般沒有夸張的祝頌語,只署名張起靈。我看著他將信折好,放入普通的信封之中交給方叔叔,我忽然心中悲涼,我面前的張起靈依舊背負著家族歷代的命運,外姓人或許只知道張家人長生,可很少有人會主動探究這個名字背后的故事。
這時候他一言不發地走到窗前,仰頭去看廣袤無垠的碧空,他的背影堅韌而孤獨,灼眼的陽光鉆過窗框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明明是如此炙熱的溫度,可在此刻看來也顯寂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天空里偶爾略過一兩只孤雁般縹緲的影子,好像一聲嘆息埋進大雪深處,無人傾聽。
我知道他這是在回憶過去,于是也沒有打擾,但沒過一會兒他便扭頭過來看我,淡淡開口:“我要回雨村一趟。”他攤開手掌,里面躺著那個小盒子,示意要把這個東西放回屋子里去,我聞了聞從廚房里飄散而來的肉香,朝他笑了一下:“吃完飯再走吧,我陪你一起回去。”
張爺眨眨眼,黑沉沉的瞳仁在那些耀眼的銀光之下倒像是染上了些夏日的溫度,他抬起一只手貼上我的頭頂,我原以為他要送我一記摸頭殺,可不一會兒,那只大手貼著我的后頸稍一用力我就被他帶到了一個柔軟的懷抱里——百歲老人還挺坦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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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高鐵可比跑高速方便多了,我背上了心愛的小背包跟著張爺一路坐高鐵到了福建,和張起靈同行,許多事情幾乎不需要我來操心,他用手機買票的操作比我還要熟練,其實轉念一想也確實如此,他的學習能力強到可怕,只要是他想學習的技能就沒有學不會的。
我在高鐵上靠著張爺睡了一覺,他的五官優越,雖一身樸素的黑衣,但依舊招人喜歡,可他在這種紛亂的環境里總是難以卸下警惕之心,于是身形周圍總裹著風雪冷冽的氣息,也很難有人愿意招惹他,這倒是省了不少事。等我們下了高鐵,才發現福建那邊正在下小雨,天空是鴨蛋青,整座城市水色漫漫,可溫度依舊惱人。
夏天的雨有一陣沒一陣地下,等我們趕到雨村時暮色即將降臨,喜來眠已經歇業了,我也像是剛從汗蒸房里面出來那樣滑稽。老遠我就看見胖哥端著個大鐵鍋站在門口望著我們:“瓶仔你倆這什么情況啊,咱又不是買不起傘。”他的大嗓門隔著四家門店都聽得一清二楚。等我們走近,他不由分說地抬手就去摘張起靈的帽子,順帶著把我肩膀上的背包也接走了。
“快快快,把衣服脫了洗澡去,你們倆真有意思啊,來了也不說一聲——天真、天真別敷面膜了,小哥回來了。”胖哥操碎了心,他正要去拉張起靈的上衣拉鏈時,小胖手就突然被張爺一把抓住。胖哥被張爺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這時候吳老板也從下了樓,正好跟我們打了個照面,他的左邊眉骨上還貼著一片薄薄的黃瓜片,見我倆衣服都濕了大半,也是一愣,還以為我們有什么急事,結果張起靈清淡的面容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抿了一下唇角,從口袋里面把那寶貝盒子拿了出來,又放在桌上。
烏木盒子一塵不染,精細的雕刻紋路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鑲著刻畫的金邊水光流轉,跟這接地氣的農家樂實在是格格不入,胖哥肉眼可見地眼睛都直了,他立馬坐了過去要拿那盒子,張起靈快他一步按住他的手,低聲道出二字:“小心。”
胖哥和吳老板早年間在斗里快被張爺的‘小心’、‘別動’、‘危險’鍛煉出一身本領,如今張起靈冷不丁地又是一聲警醒,差點喚醒了他們久違的肌肉記憶。兩個人面面相覷兩三秒,都搬了個板凳老實坐下,不過這會兒功夫,張爺已經把衣服一脫轉身洗澡去了。
等我洗完澡換好一身睡衣,他們哥仨已經圍在桌子前面坐下了,張起靈這時候已經打開了寶貝盒子,房間里全是中藥清苦的味道。吳邪雖然嗅覺不靈,但那苦味鉆進鼻子里面像一記良藥,他一皺眉便開口:“這藥還挺厲害,我鼻子都聞見了。”胖哥聽見這話面上就是一驚,不過他隨即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提議道:“要不一會兒小哥把這藥泡了過后,你也喝兩口?”吳邪擺擺手:“可別,人家老前輩制藥都是按照藥方來確定劑量,說明這一小顆的劑量正好能維持到小哥下一次吃藥,咱們可別亂來。”
胖哥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卻又突然夸起我來,說當初他跟吳邪也不是沒幫張起靈找過治療失魂癥的藥,可是這病實在是棘手,問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都沒用,感情這藥在我老家。吳老板也覺得驚喜,聽胖哥自言自語問這藥得多少錢時,他便神色凝重地開口:“錢也買不來蓬萊的仙藥吧。”
五一那他們嫩牛五方聚會那天,在得知我老家就是蓬萊人時,吳老板就想過能否在蓬萊仙島給張起靈找藥,實在不行花錢買也可以,但那時候黑瞎子卻說他想得太簡單,如果人人都能用錢買來仙藥,蓬萊早就聞名于世了,也不至于現在僅存在于密卷和傳說中。
待那門庭院外的天空徹底暗下來時,夜露浸濕了盛夏燥熱的晚風多少能感受到幾絲清涼的潮氣,雨村街巷一燈如豆,玻璃窗上也生起了露水。張起靈倒了一碗滾燙的開水進了瓷碗里,又從那寶貝盒子里面取出一粒藥丸放了進去,豆大的小藥丸漸漸沉入碗底,但很快就化開來,我們四人就這樣圍在桌子邊上見證這一刻。
只是還不等我們看出什么名堂,那中藥的苦味便在這間屋子里肆意瘋漲,熏得我手動捂住了口鼻,這股苦味跟傳統中藥差不了太多,但多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清涼,可我聞來就是非常純粹的難聞,也體會不出更多的訊息。胖哥和吳老板也很快戴上痛苦面具,只有張爺巋然不動面色淡然,他難得目光專注,大概是這副藥確實管用。
“小哥,蓬萊的老神仙有沒有跟你說這藥有沒有別的功效啊,我這肺都被熏干凈了。”吳老板煞有其事地吸了吸鼻子,張起靈聞言,抬起眼簾瞥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像是肯定了吳老板的發言,接著把盛滿了中藥的瓷碗推到吳邪面前示意他多聞聞。“對啊天真你多聞聞,萬一好了呢。”胖哥嘿嘿一樂,掏出手機就把吳老板被藥熏成的慫樣拍了下來,吳邪靈機一動,模仿著電視上明星的樣子就單手去遮胖哥的鏡頭:“一張五百,錢先付一下。”
等瓷碗中的藥放置溫熱時,我好奇地拿了根筷子沾了一點藥汁嘗了嘗,發現這秘藥入口便散發出清香,是一種以我的閱歷無法辨別的味道,但苦也是真的苦,后勁極大,稱得上是苦從心頭來。我小臉一皺就從果盤里拿了幾個砂糖橘過來,準備等張爺喝完藥了剝給他吃,這時候張起靈端起碗,垂下睫毛將那中藥咽了個干凈,他在我們三個人的注視之下緩緩眨眨眼,像是不明白我們為什么要圍著他看。
胖哥見他一如既往地坐定如佛,不由得肅然起敬:“不愧是小哥。”我顫顫巍巍地遞給張爺三個剝干凈的小橘子,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
服下奇藥的第一個晚上,張起靈一宿沒睡,不僅破天荒做了個奇怪的夢,體溫也一直偏高,這著實讓他的臉色沉悶了一整宿,他總是能感受到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在身體里面翻涌,像是吞噬了其他生物的內丹,導致體內的內息紊亂,這是無法壓制另一種生物的內息導致的狀況。
如果放在以前張起靈早該覺得不妥,但得知這奇藥當中有一味蓬萊秘方時,他便能判斷這是初次服藥的副作用,不過這反而能確認藥的確是真貨。他凝神靜氣地端坐著與那氣息斗爭了一整宿,直到天空剛剛泛白才有所好轉,張起靈緩緩睜開眼,他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在極細微地顫動,他抿著嘴角站了起來,盯著那把沉寂了許久的黑金古刀目光一沉,接著右手輕輕一提,刀便被他拿在手中。
這是一個極細微的變化,只有張起靈自己能感受到——比起以往,他現在再拿黑金古刀所需的力度就更輕一些,或者說更加省力最為貼切。這個發現令他驚異于藥的功效,天還沒亮就背上刀進了山。
這次晨練他特意請出黑金古刀來陪練,也就是說這一次鍛煉,無論是體力的消耗還是肌肉訓練都要比以往更迅速,一番手起刀落,刀光冷冽又是極快地劃破水霧般的陰霾,林間的青葉被攪了個天翻地覆。破曉時,張起靈停了下來,他喘息著看著手中的刀,比之前奇妙的是,那股內息在逐漸與他融合,他能感覺到身體各處比以往更輕盈穩健。
“奇……”張起靈終于收了刀,他注視著遠方升起的朝陽,一切都變得比以往更好,極速消耗體力之后他甚至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大腦之間更是清晰一片,他緊握著的拳頭漸漸松開,待凝神結束之后,他踏著晨曦回到了喜來眠。
時間不過清晨的六點鐘,我和胖哥起得早,他準備著農家樂能用到的蔬菜,而我則坐在小馬扎上剝豆子,我倆正聊著張爺的事,就見一道墨色身影穿過輕薄的山霧朝我們走來。張起靈的身后群山綿延,一簇簇白色云朵像一條流動的江河。
胖哥看張起靈背著黑金古刀就是一驚,問他怎么還把家伙帶上了,剛問完,胖哥忽然警覺起來,湊到張爺面前問他是不是上山清路去了。這個問題把我跟張爺都問了個疑惑,他見我倆相互望了一眼都沒理解他的話,“嗐”了一聲,說過段時間就是中元節,雨村的人都講究,前天清晨就有一戶人家找了個老爺子給他們家看風水,他還以為張爺發現了什么才一大早帶著刀上山清道去。
張起靈默默地聽著,他雖然看上去每天幾乎都一個樣,但我還是感覺地出他現在挺放松的,只見張爺站在門口注視著他的寶貝雞,單膝虛跪著蹲了下來,用手抓了一只輕輕在手里握著:“去鍛煉了。”
胖哥看出他心情好,于是神神秘秘地蹲過去,一臉哥倆好的模樣攬住張爺的薄肩:“小哥,我看你氣色紅潤富有光澤,那藥是不是特別管用。”聽了這話,張起靈就看胖子一眼,他的睫毛還因沾著汗水潮潤潤的,這反而顯得他更白了:“管用。”小黃雞在張爺的手掌里翻了個身撲騰著腳丫嘰嘰喳喳十分可愛,張起靈看了一會兒便把小雞仔放了回去。
他站起來的時候被我趁機摸了一把臉蛋,又涼又軟的手感讓我露出了小心思得逞般的笑容,張爺淡然的目光里終于有了一絲困惑,他其實可以躲開,但奈何那是我的手,他用眼神詢問我要干什么,我攤開手掌,里面什么也沒有。其實我就是想逗逗張起靈,可這位爺卻以為我在找他要吃的,垂著眸看著我那空空如也的手掌,接著他從兜里掏出來兩個紅彤彤的果子,然后放在我手里,對我淡淡開口:“給你。”
我微微一怔,發現那兩個果子就是紅皮李子,估計是張爺上山的時候摘來的,我其實不太愛吃李子,因為小時候吃到酸李子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可張起靈給我的果子幾乎都是他認為得好口感,于是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發現果然十分甘甜,比那些水果店里面抓盲盒一樣選購的果子都甜。
我一邊咬一邊含混不清地說我沒有找他要吃的,只是想讓他快點去洗澡,身上都是汗肯定不舒服。張爺花了兩秒鐘來分辨我說出的話,接著眉梢一動,又把手伸向上衣口袋里,這一回他掏出一把指甲蓋大小的小果子,再一次放在我手里,然后又分給了胖哥一些,接著這位爺就轉身進屋洗澡去了。我愣怔了好一會兒,胖哥看我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這招叫欲情故縱,高明啊小離同志。”
“我哪有。”這怎么看都是心地善良的張同學隨手摘來的吧,我果斷反駁,并心情沉重地撓撓頭,至今都沒明白胖哥為什么會那樣說,不過張起靈每次巡山也好、晨練也好,都能帶點特產回來,這種行為倒讓我想起前陣子特別火的一款游戲,如果換成張爺的名字那就是——旅行瓶瓶。
雖然有些怪,但腦補了一下張爺背著心愛的小背包出門,又滿載而歸地回來,還是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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