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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夏日廟會(3)


午休的時候,胖子拿著電動車的車鑰匙出了門,走之前興高采烈的,像是要去接誰,吳邪貼心地囑咐他別騎太快,胖哥遠遠地回應了一聲便一溜煙竄沒影了。天氣熱我的胃口不算很好,吃不了太多東西,可耐不住張起靈時不時地往我碗里看,像個監護人。

        他那一雙洞察萬物的雙眼幾乎要把我徹底看穿,我只能老實巴交地把一碗飯都吃完他才罷休。劉喪總是好奇地往我這邊看,像是第一次見戀愛當中的張起靈,其實要我說,張爺戀不戀愛都一樣,他這個人的行動準則的標準就是他自己,他幾乎不會因為一個人改變自己的處事態度。

        沒過一會兒劉喪主動添加我為微信好友,我狐疑了一陣子還是同意了,原以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結果他卻做了一件我能預判卻沒有預判的事情:找我要張爺的照片。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劉喪夸了我一番,還說他偶像看我的眼神都跟看其他人不一樣。哪不一樣了,不還是一副清清冷冷半出塵世的模樣嗎。最終我讓他去我朋友圈里找,畢竟有一些私下收藏的照片是不能往外發的,不過就算是這樣,我看他也蠻開心的。

        沒過多久胖子回來了,還帶了個小姐姐回來,那個姑娘生得水靈,深目高鼻,像是少數民族當中的漂亮姑娘,只是面龐上有一點大病初愈的模樣。她看見吳老板和張起靈的時候熱情地打了招呼,望見我時眼神當中十分好奇,纖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倒是胖哥替我解答了這個疑惑,胖哥向她簡短地介紹了我,以及我就是他常說的那個小哥相好。

        在這之前我完全沒有見過這個姑娘,但當我看見了她,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名字,是一個我不敢在胖哥面前提起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三叔筆下的云彩,但在跟他們三位接觸的這兩年多以來,我都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我不想因為我的好奇而觸發胖哥的傷心事。就在我疑惑之際,吳老板卻自然而然地將這個名字脫口而出:“云彩來了,快坐著歇會兒吧,這兩天咱們這里熱鬧著呢,正好胖子說要帶你好好玩玩。”

        我無法形容那個時候的心情,百感交集又思緒萬千,感到驚異的同時又驚喜萬分,胖哥見我竟然站了起來,他面上有些疑惑:“不應該啊,小離同志你應該認識云彩啊。”說著,胖哥搬了自己的椅子過去讓云彩坐。那一瞬間我的大腦有些宕機,既忘了說話又忘了坐下,倒是云彩先沖我友好地一笑又伸了手過來:“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離妹妹你好,我常聽胖哥哥說起你,我是云彩。”我眨眨眼,心上略過萬般風雨,與她握了手,手心是真真切切的溫暖。

        后來我才從吳邪口中得知,當初他們在廣西巴乃時,云彩確實是中了塌肩膀下的毒,那種毒十分迅猛,以當時他們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是無法解救的,但是就在胖子抱著云彩往回走,出了水牛頭溝之后,他們碰到了三四個趕路的人,看打扮并不是本地人,其中有一個年長者看見了云彩,神色一變,也沒怎么詢問他們,就替云彩把了脈,又拿出了藥給云彩吃了下去,并告訴他們云彩能不能活還要看造化。

        吳邪說,他原本是要問那個老人一些事情,可那老人許多事都不愿意說,他身邊的幾個年輕人神色匆忙像是在躲著什么,胖子當時十分感激,說他們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煩可以告訴他們哥仨,能幫一定幫,可那老人卻搖搖頭,說這與他們無關,最終只得到了老人姓尹這個信息。

        結果藥起了作用云彩得救了,但是因為中過毒的原因,心臟受損不能受到強烈刺激,頭一個多月甚至無法下床,后來胖子把云彩接去了北京靜養直到有所好轉。

        當我直球地問出他們倆有沒有結婚時,吳老板雖然感嘆了我的關注點為什么那么奇怪,但仍然告訴我他倆還沒消息,處得蠻好卻沒什么進展。看吳邪的表情,他應該看得出原因,但兄弟歸兄弟,有些事情總需要當事人自己有決斷才行。

        下午開了攤位后,周遭又熱鬧起來,胖哥有了云彩在那可是大不一樣了,懶得跟劉喪斗嘴不說,帶著云彩把有意思的攤位玩了個遍,每次都滿載而歸。大概是我的目光總是追著他倆,誤讓悶王以為我也想玩,他也不發呆了,牽起我的手腕示意我跟他走。

        這會兒街道上人山人海,再加上天氣炎熱,總是會更喧鬧些。我和張起靈其實都是那種不愛湊熱鬧的人,尤其是他,所以當我倆走在人海中時,總有種機會難得的錯覺感,我便挽住他的胳膊,當他側過頭來看我時,我就沖他笑一笑。

        張起靈原本是要直走去胖子和云彩剛剛去過的攤位,但他被我忽然摟住胳膊,反而步調慢了下來,他安安靜靜地眨眨眼:“想去哪。”他這么一問卻把我給問住了,我愣了片刻才發現他其實一直在為我考慮,可他不愛說話,總是行動比承諾更快,幸好我能明白。

        “小哥,你不用因為遷就我而做不喜歡或者不習慣的事情。”我輕松地笑了笑,可張起靈聽了我的話卻抿了抿唇角,睫毛眨了眨像是不明白我為什么這樣說,他幾不可查地抬抬眼簾,專注地望著我淡淡道:“需要。”見我不明白,他的腳步頓了頓,那張臉晴光之下白凈如玉,他認真地看我一眼,又仰頭去看湛青色的遠山,溫潤的風從天與地的盡頭吹來:“你我并非越人歌。”

        《越人歌》雖然是一首用于告白的民間詩歌,更是表達了對跨越階級愛情的抒歌,張起靈他這是想要告訴我,我與他之間并不存在階級間的無奈,也不必看輕自己。張起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淡然,像那天上的云卷云舒,鐫刻在大片大片淡金色的陽光里。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我悄悄聳聳肩,并不反駁他的話,他基本把我的心境猜對了大半,我喜歡并且尊敬他,二者缺一不可:“比起尊敬,喜歡要多一些。”我輕輕拽一拽他的手并告訴他答復,張起靈的視線隨之移過來,定睛看看我,像是確認我聽明白了他的話那樣點了一下頭,雙手相牽之后,這一回換成了我帶著他往前走。

        “我不跟你說想玩什么,其實是因為一旦你出馬,那店家可要虧慘了。”我捏一捏手心里面的大手調侃著,他片刻后也捏回來,力道很輕,是我正好能感受到的程度。張爺的這件道具服并沒有上衣口袋可以插兜,他只能沉默地垂著左手聽著我說話,聽到了他想聽的事情,他便稍稍側過頭來看我,那雙安靜的眼睛一眨不眨,倒有些像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

        我知道他在謙虛,于是領著他來到最經典的民間小游戲之一,套圈的攤位面前,我掃了一眼面前將近九排的禮品,最遠距離起始線不過三米,那些鐵圈要是到了張起靈的手里,攤主大概會心痛如刀絞,并且求張爺別再玩了。

        結果顯而易見,張爺不僅零失誤,還把攤位上幾乎一半的東西都套進了鋼圈里面。十五個圈丟完后,他重新站好,古井無波地看向我,用眼神詢問我還需要什么,周圍瞻仰過他風姿的人無一不夸贊他的外貌出挑,攤主焦急地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神當中的慌亂就差刻在臉上,我帶著些商量的口吻詢問攤主方不方便給個大紙箱好讓我裝這些東西帶回去,攤主想也沒想直接答應了下來,見我跟張爺要走時,笑容才逐漸浮現出來。

        戰利品當中有一個半身那么大的毛絨玩具,就是現在天氣熱顯得有點多余,自從跟張爺在一起之后,我幾乎很少寵幸我家里面的那些毛絨娃娃了,有張起靈在,娃娃都不香了。“你看,攤主是不是求著咱走。”等我們回到喜來眠時,我才從那大紙箱里面開始挑揀東西起來,張起靈則往邊上一坐,安安靜靜地看我操作,他并不在意這些事,可他仍然點了一下頭。

        我剛要說些什么,就見他忽然一扭頭,目光定在了前往后院的長廊上,原以為是有什么事,可當我探了個小腦袋看過去時才發現,原來是胖哥跟云彩。此刻他倆正一人背對一面墻那樣站著,但氣氛還不錯,胖哥有些嬌羞的模樣落在我眼里,讓我忍不住咧開了嘴。我悄悄靠近張爺跟他咬耳朵,問他倆在一起多久了,張起靈安靜地聽了片刻,這才牽著我往外走,坦然地說他并不記得具體時間,只能確定很久了。

        當我問張爺知不知道胖哥和云彩的關系為什么沒有進一步的發展時,他稍稍偏了一下頭,伸出手來扯了一下衣領,眉心多出一道淺淺的折痕,看樣子是不太喜歡這件衣服,再次看向我時,神色又恢復成平日里的淡然安寧,仿佛剛才張爺面上細微的變化是我看錯了,他淡淡道:“云彩心臟不好。”

        我替張起靈重新系了系衣帶還有暗扣,發現他鎖骨下方已經浮現出很淡的麒麟輪廓,這表明他現在其實是不舒服的,我問他要不要去換衣服,他卻搖了一下頭,意思就是先不換。雨村這里越臨近傍晚,空氣當中越潮濕,夏天自然也就越悶熱,我知道張爺不愛表露出自己的弱點,所以就算不舒服他也不會說出口。

        于是我就單獨折返回去,在張起靈的房間里把他清晨換下來的那件連帽衫帶了出來,只不過等我出來時,胖哥正在給云彩講故事,講的是他們哥仨最近兩年接活下地之后遇到的所見所聞,胖哥開了落地式空調,房間里也不熱,他倆就溫存在吳老板常坐的躺椅上,十分溫馨。

        那時候的我在原地傻樂了一會兒就悄悄出了門,張起靈也正好立在那參天大樹下面等我,他見我抑制不住的笑臉,看看我懷里的衣服,又瞥了一眼喜來眠,就把事情猜出了個大概。不過張爺依舊不動聲色,他安安靜靜地看看我,十分自然地伸手過來牽住我就往活動街區走,半晌后才淡淡開口:“怎樣。”我知道他問得是有關胖子和云彩的事,于是也不遮掩,坦白地告訴張爺自己確實早在很久之前就十分希望他倆在一起。

        張起靈沒應聲,他稍稍偏頭過來看我,平淡如鏡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緒,他點點頭,接著睫毛一垂就去看前方的路。張爺很少會主動開口詢問,我注意到這一點便去望他,雖然看不出什么明顯的變化,但他安靜的模樣總讓我覺得透著股寂寥感。

        這會兒遠處的陽光很盛,古老的枝條相互遮掩替我們遮擋住過于耀眼的天光,璀璨的金色波長掠過樹梢投下靜謐的斑駁,落在張起靈柔軟的短發上映顯出一抹流轉的光華。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回望過來,正好有那么一兩片陽光將他細密的睫羽潤飾,有著神圣的淡銀色宛如水波粼粼,我不自覺地握緊臂彎里的連帽衫開了口:“跟你一起更高興。”可說完我就后悔了,總覺得這句話表述的意思并不嚴謹,不過效果似乎不錯,張起靈雖然沒有多余的動作,但眉梢和唇角都輕松下來,看著像是露出了一個幾近于無的笑容。

        我見他如此不禁直言:“小哥,你有時候比我還不坦誠。”聞言,他的腳步頓了頓,也不說話,他看我兩眼又把頭轉回去了,我這時候立刻湊過去逗他:“你看,你是不是不坦誠。”其實他這樣就是懶得跟我一般見識,畢竟他比我大了不止一點點。張起靈面色無波地看看我,幽潭般深沉的雙瞳里面翻涌著復雜的光影,又像是寂靜無聲,他忽然站住了,然后握緊了我,稍稍一用力我就被他帶進臂彎當中。

        接著他給了我一個薄如蟬翼的吻,短暫卻美妙絕倫,我能感受到他平攤而開的手掌安撫般地貼在我的后頸上,引導著我與他相擁,他也并沒有那么急著放開我,而是篤定地回答了我剛才的話:“不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不坦誠的人,特地用行動來回答并反駁我的論點,這反而讓我覺得他挺可愛的,即便是這個形容詞跟張起靈有些不搭。

        夜影低垂,暮色仿佛油畫上的顏料,從一望無際無人之境一點一點染過來,像寂靜無聲的深海幾乎要把整個世界淹埋。半山腰處萬家燈火,繁華如盛唐氣象,而不久之前我就跟著張起靈一起來到了山間納涼,托夏日廟會的福,雨村夜市更熱鬧了,雖說這樣絢爛的夜景少了煙火的點綴十分可惜,但依舊不會影響到游客們的心境。

        張爺大概是聽見我說起想要看煙花的碎碎念,廟會還未結束就帶著我往山上走,恰巧月色鋪地,滿目都是玲瓏的月影,淡月澄空,林里偶爾翻涌起動人的波濤,簌簌而鳴逐漸淹沒了山腰上的門庭若市。

        當然是沒有煙花的,為了防止森林大火,村委會禁止了在活動期間售賣一切煙花爆竹,可張起靈仍然帶著我觀賞了一番絢爛的光影,我愿稱之為自然的饋贈,山花如銀河,流螢似江火,我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流螢四起,更覺得張起靈心細如塵。

        我在螢火間思緒萬千,他就找了塊大石頭屈起一條腿坐下,安靜地看著我玩耍,我很久沒有看見那么多的螢火蟲了,那還是很小的時候跟江文清在后山的林子里玩捉迷藏,發現會發光的小蟲子就像是看見了彩虹那樣高興,小時候我個矮,抓不到螢火蟲只能追著它們跑,當時還覺得很新奇,如今看來確實別有一番心境。

        我本來只是好奇,想完成小時候的愿望抓來一只螢火蟲,可當我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逮到一只仔細一看,我的態度立馬三百六十度反轉,臉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直,我承認自己對昆蟲類動物有著想要和解的心,但當我如此近距離地親眼目睹火金姑原本的模樣時,又回憶起當初被一群馬蜂追著親吻時的慘狀——雖然螢火蟲比馬蜂長相要溫柔一些。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靈歷程,“看來小時候的天真爛漫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容易給那時候幼小的心靈帶來不可磨滅的創傷。”假如螢火蟲在小時候就給我留下了陰影,那現在我可能很難從這樣壯觀的景象里感悟到浪漫一詞,那豈不是辜負了張爺的一番好意。果然古人的智慧放到現在看來還是很受用,許多看上去特別漂亮的生物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張起靈大概不明白我為什么在短短兩分鐘之內竟然開始自顧自總結人生經驗,但他仍然沒有提出質疑,只是安靜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玩累了就過去靠著他坐下,還好那石頭夠大,兩個人坐著也不覺著擁擠,這會兒貼著張爺反而會覺得暖和,山里濕氣重,他一般不愿意帶我晚上出來,或是怕我著涼或是擔心山中有野獸,可能是他今天覺得日子不錯,我都隨他。

        這時候我想起下午那會聽見吳邪口述的故事時腦海當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自從方叔叔跟我坦白過一些有關蓬萊的背景,我時不時也會問問他有沒有故事能說,可他卻不太愛搭理我,更像是不愿意讓我知道,但總能被我問出來一些事情來,其中就有關于尹這個姓氏的信息。

        據說東海蓬萊有兩大家,一家姓方,另外一家姓尹,可在一九九幾年那段時間不知為何島中內亂,兩家相處并不和睦,一部分人從蓬萊逃了出來,而我就屬于是被送出來保命的小孩。所以我猜測那個救了云彩的人也是蓬萊人,只不過尹這個姓還是挺常見的,不排除我多想的可能性。我雖然無法確定心中所想是否正確,可我對于張起靈從來都是無話不談,于是我便趁著這個獨處的機會把知道的故事都跟張爺說了一遍。

        他聽完點了一下頭,眉眼冷淡地仰頭看了一眼清清冷冷的明月,半晌后才回望我,目光里平靜安寧,像是可以包容萬物,這時候他抬起手來輕輕揉了一下我的頭頂,淡淡道:“你遲早會知道。”我回味了好幾遍這句話的含義,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隨著我年歲的增長,以后有關蓬萊的事情我遲早會知道。

        臨近夜晚的八點鐘,我跟著張起靈回了喜來眠,院里點了一盞小桔燈,四散幽香,也顯得溫馨。洗漱完畢后,我剛要上床開啟今日的網上沖浪,張爺就來了,領著我下樓跟他們哥幾個一起泡腳去了,云彩也在,她正坐在胖哥的位置上準備脫鞋,一見我來了便沖我招招手。她的性格很好,是那種招人喜歡的熱情可愛,吳老板看他倆擠在一張沙發上面,便開口調侃:“胖子你是不是該卸卸貨了,你看看云彩再看看你。”胖哥一聽,眉毛就一揚,臉上笑容滿面,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引以為豪:“我這叫有安全感,你懂什么,是不是,云彩妹妹。”

        吳邪就笑,但也沒再繼續開口跟胖子互損,應該是想在兄弟的對象面前給予自家兄弟應有的體面。云彩抿抿唇笑得靦腆,她看看我,湊過來悄悄說了兩句話,看著神秘,他們哥仨都往我們這邊看,胖子樂呵呵地說姑娘家家小秘密挺多。

        其實就是云彩想請我教她寫一幅書法字,吳邪這兩天也忙,她從胖哥那里得知我也會書法,想寫了之后送給胖哥,還讓我不要告訴他。后來我們交換了聯系方式相談甚歡,云彩告訴我,她現在一直都待在□□胖哥看鋪子,她阿爹也偶爾會過去陪她,因為山路崎嶇,大巴車抖得很,她心臟有些不好也不常來這里。年初的時候云彩來過一次福建,但那時候我還沒跟張爺在一起,自然沒有一起過年,可她從胖子那聽說了張起靈有個中意的姑娘,早有意要認識一番。

        “這下好了,云彩妹妹也有妹妹能聊天了。”胖子很高興,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臉,我想起云彩要給他送字的事,意味深長般地笑了一下,他立馬就看出來了端倪,雙眼一瞇就讓我別跟吳老板學,蔫兒壞。吳邪一聽皮笑肉不笑地瞥他一眼,兩人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互損。我往后靠一靠,正好貼上張起靈的臂彎,他便摟了我一下。

        我們這時候已經換成了自己的衣服,張爺穿上了他心愛的連帽衫,帽子一扣,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可能是白天玩累了,閑下來后我很快來了困意,沒過一會兒便靠著張起靈睡了過去,以至于我最后是怎么躺在床上的都不知道。

        中途醒了一陣子,張起靈就躺在我邊上,安安靜靜地闔著眼看上去很乖,我摸出手機一看,時針剛剛掃過深夜的十一點鐘。這是張起靈的房間,他習慣睡前開半扇窗,山中夜晚涼快,不開空調也不覺得熱,晚風清涼睡意減半,我揉了兩下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凝神坐了一會兒,早年寫書落了個偏頭疼的小毛病,倒也不嚴重,過一陣就會好。

        我原本想著動作輕一些,但張起靈仍然醒了,他醒得悄無聲息,見我面露疲憊,大手一攬就將我摟過去,那二指奇長,附上一探就明白過來,他按摩的手法比我專業很多,力道也適中,不出五分鐘讓我的頭痛緩解了不少。“吵醒你了。”我閉著眼感受著穴位上傳來的舒適感,他聽了我的話,手上的動作沒停下:“沒睡。”他的回答很清淡,但語氣里仍然有一絲困倦,我知道他還是剛睡醒,當我去握他的手腕時,張起靈按下我的手,輕松制止住了我的動作:“坐好。”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他才松了手,我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澄澈的月光幾乎將整間屋子裹挾,這時候格外浪漫。張起靈只穿了一件輕薄的黑色內搭,此刻他就那么安靜地注視著我,見我沖他笑一笑,他抬一抬眼簾將我擁住。張起靈的擁抱向來都是溫柔克制的,似乎覺得我是個易碎的瓷器,偶爾在這樣的深夜,他才會表露出更為坦誠的一面。

        一夜春宵值千金,我喜歡在這種時候抽出些力氣跟他聊天,他雖不愛說話,但仍會回答我,無論是什么樣的話題他都會跟我交談,只不過仍是那樣簡簡單單的兩三個字。像是在安撫一個不會看氣氛的小朋友,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少,后半段我基本上在混沌中度過。

        “明天我要教云彩寫字,你剛才是不是沒有聽我講話。”這一宿我將前半句話重復了三遍只為了讓張爺手下留情,可他似乎不愿意聽這樣的說辭,不僅沒有留情面,甚至話都不答。此刻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睜眼的力氣似乎都缺失了,所有清理工作都由張起靈一人完成,他倒也任勞任怨,畢竟他的體能比我要好太多,當他為我蓋好薄被時,他終于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

        果然沒聽,他在這種時候還真是坦誠。“這關系到胖哥的人生大事,張爺。”多的話我也沒說,畢竟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他可能就是故意的。我趴在床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決定暫時不議,我睜開眼來看了張起靈一眼,發現他正側躺著看著我,干凈淡然的目光在澄澈的月光下流轉著水一般的光澤。

        他伸手過來撈我,安頓好又替我掖好被角,這才慢慢眨眨眼示意我繼續說下去。我這回干脆往他懷抱里一鉆,整個人縮進被子里:“明天要是腰疼就怪你。”腰肯定會疼,但怪他只是圖個嘴巴痛快,真到了那一步,我搬個椅子坐著也能寫毛筆字,哪有那么金貴,可張爺當了真,他頓了片刻,右手附上我的后腰開始替我按摩,我笑著催促他睡覺:“舍不得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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