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畫，你在昨天我讓你加的那個群里讓所有人做好下午收費的準備。”

        這也是師伽頭疼的一個原因。

        風暴明明之前說不收費，突然通知收費，這么言而無信，怎么跟客戶說。

        肯定有很多人不想交錢，b項目這不吹了嗎，吳競到底靠不靠譜。

        “師姐，收什么費，收多少錢啊。”

        “收服務費，每人一百二十元。”

        “好。”

        張畫在群里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張老師，是師老師的助理。

        師老師由于工作的原因，不能及時回復消息，所以大家有事以后可以在群里艾特我，微笑。

        “群里來新人了，你好你好。”

        “對啊，有事找師老師，她一般都是下班后才回復，大忙人啊。”

        “張老師來及時解決問題，真不錯。”

        “以后的工作對接容易多了。”

        大家七嘴八舌在群里胡扯。

        張畫想著她也應該切入正題。

        “是這樣的，現在風暴需要每人收一百二十元的服務費，預計下午開始收，等通知。”張畫發出消息。

        “誰收？”群里有人問。

        “風暴。”張畫回答。

        “師老師在嗎？”

        “她有點忙，中午才有空。”

        “那我們就找你，大家聽我說，之前我們跟風暴簽的合同都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對不對，雖說才區區一百二十塊，還不夠一頓飯錢，不是錢不錢的事，是風暴的做法。沒有人在乎這點錢可不代表風暴可以無法無天，隨意收錢。風暴窮到這地步了嗎，讓我們捐款。”

        “就是就是，合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沒有收服務費一百二十元這幾個字。風暴這么大的企業，居然會出爾反爾。”

        “b項目我們不是非要和風暴合作，如果風暴堅持收取不相干費用，你先不仁，也別怪我們無義，不在這干了，找其他公司做這個項目。”

        “本來b項目的錢就少，本是可做可不做的東西，完全就是看在和師伽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才同意抽出時間做這個。讓師伽出來，給我們個說法。”

        “大家別吵了，師伽老師的為人，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正是因為大家信任她，才放心做這個項目。我先發表一個表率，交這服務費，張老師，是直接微信轉賬到群里嗎？”

        “請稍等。師老師只說先讓大家準備著，下午才正式開始收錢。”張畫已經懵了，沒想到控制不住局面。

        這和在學校太不一樣了，在學校，乃至大學，都是老師說什么學生們做什么。

        張畫想，是不是習慣了聽從的狀態，別人稍一反駁便接受不了了。

        或許，這些客戶提出質疑才是正確的。

        張畫嘆了口氣，不想再看群里的消息。

        因為，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只能等師姐回來解決了。

        “小吳，b項目我們可是沒在在合同中沒提到收這一百二十的服務費。”師伽找到吳競辦公室，向吳競問個說法。

        今早五點她在風暴高層群里看到這個消息，了無睡意，好不容易b項目一直進展的挺順利，資料齊全，公司就等著給甲方送資料了，馬上就結束的項目突然出現幺蛾子。

        師伽覺得需要找吳競當面溝通一下這件事情。

        看能不能有緩和的余地。

        “師姐，你別激動，你先坐。”吳競喝了一口咖啡。

        吳競絕不是那種把喜怒之色表現在臉上的人。

        不過此刻他也沒什么理由能給師伽一個滿意的答復。

        師伽坐在吳競的對面，深呼吸平復情緒。

        “師姐，這不是我的決定，我也是聽總裁說的。再說這一百二不是交給風暴，是交給甲方。一人一百二是甲方對資料審核的人工費。人家不會白白給你審資料的。”

        “他怎么不早說，臨要交材料了，才整這么一出。還讓今天下午五點前務必收齊，時間這么緊，都是工作日時間，人家要沒空怎么辦！損失誰來承擔！”師伽的脾氣上來，就如小辣椒爆炒辣椒油。

        “我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你們了，要不能大清早五點給你們發消息嗎。就這，大清早，我手機都快被打爆了。”吳競淡然道。

        吳競心里知道，這事純粹是風暴沒做好，是風暴沒打聽清楚細節，才出這么個亂子。

        跟銷售沒有一點關系。也不怪他們來找他，到了最后一步了，要是有大批客戶不交這一百二十塊錢，b項目玩完。

        “現在該怎么辦？直接收錢。我得得罪多少人，喪失多少客戶，再有項目怎么找人家，吳競。”師伽對吳競吼道。

        “師姐，你別激動，我去和總裁商量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吳競起身去找總裁。

        吳競是總經理，是大權掌握者，日常工作就是為風暴不斷引進項目，擴展領土。

        選擇越多，賺的也會越多。

        剩下的細節問題都是策劃發展部總監董偉負責。

        董偉跑甲方公司，和具體工作人員核實項目細節問題，開展的具體流程。

        這個董偉，是賈坤的多年好友，今年五十，快退休了。

        家里非常有錢，他有一個專門的筆記本，記錄每個月，每套房子應該收多少租金。

        老婆孩子去了海外，沒辦法，孩子去上學，讓他自己去也不放心，就讓孩子媽陪著去國外了。董偉覺得自己在國內也沒什么事干，就來風暴了，工資多少不要緊，關鍵是有事做。

        吳競倒是很討厭董偉。

        本來賈坤同意董偉來接手和甲方對接項目流程問題，吳競提出過反對。

        為公司，吳競的理由是，董偉資源多，適合做純粹的銷售，為公司拉攏客戶。

        跑甲方適合做細致工作的人，楊如秀可以勝任。

        為私心，董偉仗著年紀大，老在吳競面前倚老賣老，而且喜歡向賈坤打小報告。

        董偉剛來哪會，三天兩頭跟賈坤說吳競的壞話。

        剛開始賈坤會找吳競談談，時間長了，賈坤也受不了了。

        董偉被賈坤罵過一次消停了。

        這次甲方收一百二的服務費，昨天總裁和他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董偉可不在場。

        這次和往常一樣，出了任何事情，他是第一個跑的。

        但董偉沒有推卸責任，是因為，他是個男人，敢作敢當，沒什么好不承認的，但他也確實解決不了這件事，這就不怪他了。

        還是讓有能力的人去解決吧。

        吳競一點也不想管這個事情。

        “總裁，這是董總監溝通不到位，才惹出的亂子。”吳競明說這件事。

        “小吳，我知道這是董偉負責的事，這不他跟本解決不了甲方那邊，甲方不同意，非要收這錢，咱們b項目的客戶有八百多人，還要明天下午之前收的上來錢，這不扯呢。這項目是你引進的，你比較好說話，你打電話跟他們談談。快去。”

        吳競心里不是那么愉悅，但臉上毫無不高興痕跡。

        他收拾董偉的爛攤子已經不止一次了。

        吳競嘆了口氣，“好的，總裁。”

        吳競和甲方電話打了一個小時。

        甲方的說辭是，之前助理在跟董偉對流程細節時，明確說過b項目d每個人需要收取一百二十元的服務費。

        至于風暴和客戶簽的合同中沒有提及此事，不關我們甲方的事。

        請風暴自行解決。

        談判破裂。

        師伽從吳競辦公室出來看手機，看到了微信群里99+的消息。

        第一反應是不好，出事了。

        打電話給張畫。

        “你在群里亂說什么，什么風暴收錢，風暴哪收錢了。”師伽氣炸了。

        “不是我們收錢嗎，我們不是風暴嗎？”張畫覺得這邏輯沒問題吧。

        “大姐，這錢是要往上交的，給甲方爸爸，風暴沒資格收錢。”

        張畫一愣，這次犯得錯嚴重了。

        “師姐，對不起，我不知道啊。”

        “行了，你別在群里說話了，我去跟他們解釋吧。”師伽立馬掛斷電話。

        張畫看見了師伽的解釋。

        “大家別著急，我來了。”

        “你可來了，給個說法吧。白紙黑字簽的合同。”有人著急問個明白。

        “是這樣的，這一百二的服務費不是風暴收的，你們也知道，風暴也是有甲方，才能辦這個項目，這錢是他們收的。風暴代收，然后交給甲方。”師伽拿出專業銷售的官腔回答。

        “這錢交給誰沒人管，我們就想知道，這算不算違反合約了。”

        “那這樣吧，愿意交的先給我吧。微信轉賬私發我。截止今天下午五點整，不再收取。”師伽自知風暴理虧，也沒有理由和他們掰扯。

        師伽說完這句話就解散了群。

        師伽知道不能讓他們湊一塊談論這個事情，傳出去了，風暴的名聲，她自己的誠信全完了。

        風暴這事辦的，害得她得罪一幫客戶，怎么找人家合作。

        雖說吳競讓回來等消息，萬一總裁也解決不了，還是要交錢，還在下午五點前交完。

        二百多個聯系人，不交的還要挨個打電話，哪那么時間，快中午了，還是要先做打算，先交一波人吧。

        能交幾個是幾個。

        張畫看著解散的群。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對師姐的第一印象是溫柔善良，絕對是對師伽最大的誤解，蠻橫堅韌才是這個女強人的本性。這世界，想要做到公司數一數二的業務員大咖，不可能溫柔善解人意嬌滴滴。

        那是懂人性，見過所有妖魔鬼怪，從沒打怵過，任憑這世界的規則在她手中把玩。

        初入職場，張畫覺得自己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下午三點吳競在群里發出通知。

        全體人員請注意，目前總裁已批準，b項目的服務費一百二十元從風暴集團財務部扣除，b項目正常運轉。

        師伽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

        一個一個退款吧。

        讓張畫編輯好文字，一個一個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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