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暗森林
“那我就拿那件護腿好了。”逐風舞自然地捧住金屬器具,站起身退到了人群的外圈。
那是另一件輕甲職業的防裝,30級紫裝的屬性都相當可觀,只不過我相中了手甲的被動,所以當機立斷做出了選擇。
正當我探著頭,想看看那柄弓花落誰家時,突然有人在后面輕拽著我的法袍。
將視線轉移到后方,逐風舞給我比了一下“過來”的手勢,然后悄悄地向遠離人群的地方移動著。
我跟著她的腳步走了十多米,剛準備詢問她發生了什么,一件腿甲突然朝我胸口飛來。
“這……不太好吧?”我顫顫巍巍地接住,捧著冰涼的金屬器具,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
“你很需要它吧。”
如果不是對逐風舞有所了解,看著她歪頭淺笑的模樣,我差點就要喪失防備心理。
“這怎么行呢?”我抬起手,作勢要交還的意思。
“讓你拿著就拿著,你沒有下階段的裝備吧。”看著我拒絕,她好像有些許的不快,揚起臉、轉過身,用余光注視著我。
“哈哈,強者都是隨機應變的,等著系統發裝備。”
“強者就穿著15級的套裝?”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思考著應該如何應答。
“行了,你拿著吧,銀色的一點不好看,跟我的職業一點不搭,也不是皮甲,穿著也不舒適。”
這回答令我咋舌。
“姐姐,哪有人穿裝備還挑好不好看、舒不舒服的?”
逐風舞閉上了雙眼:“和穿著15級裝備的人無法解釋。”
“喂,我說”,我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會是因為腿太粗,穿不下才給我的吧。”
“????趕緊還我,我改變主意了。”
“我錯了,當我沒說……”
……
我捂著頭,因為剛才遭遇到了刀柄的打擊,還有些隱隱作痛。
“那我收下了啊。”我打開背包,把腿甲平放了進去。
逐風舞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此時才終于將心情徹底平復下來。
“嗯”。她緩步走到我的跟前,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與我腰部齊平的位置。
猜不透,這個動作到底蘊含著什么意思,讓我看她的手心?果然這是游戲,常年使用短刀的手竟然沒有一點老繭,實在不是很科學。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很自然而然地……和她擊了個掌。
整個畫面像是凝滯了。
“你……是白癡嗎?”她突兀地把手縮了回去,低下頭看不清是什么樣的表情。
“我生氣了,所以不免費送了,等價交換。”
看著那只再度伸出的手,我斷絕了自己再擊掌一次的想法。讓我很困擾的是,說是等價交換,可是我包里值錢的東西非常有限,如果是拿剛才的護手交換過去,那顯然失去了意義。
嗷,對,還有拍賣行的那個鐲子,雖然在價值上不可和腿甲相提并論,但好歹現階段也派的上用場的裝備。
我把鐲子從交易所上取了下來,放在了逐風舞的手中。手掌很快握緊,她輕盈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著人群那邊邁步。
總感覺剛才好像看到她的雙眸瞇著,嘴角若有若無地彎了起來。我追上她的腳步,此刻她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大神”的模樣。
剛想開口揶揄她一句,問問她是不是想要那個手鐲,結果她的余光準確地捕捉到了我的動作,似乎是明白了我要說著什么。
我吞了口唾沫,算了算了,她的眼神看上去不太友好,還是避之不提比較好。
不過,銀翼是出現在了她的左手腕處,隨著腳步的移動,上下晃動著。
……
與此同時,風月寂那邊也剛好分配完裝備,整裝待發。
任務欄中的進度已經更新,轉變為了“通過中心峽谷”,大約是下一階段的地圖。
那柄弓最終是落在隊伍里的那個樣貌比較年長的弓箭手大叔手中,估算不出具體的年齡,但怎么說也是有幾年網游生涯的人了。
光澤看我盯著那柄弓,走過來扶著我的肩,神秘地說道:“那可是我們公會的元老級人物,聽說在《神界》的時候,會長發家就靠著他呢,順帶一提,大叔在現實中的身份非常特殊。”
“哦?”
光澤掩著嘴剛想說話,一柄古銅色的長弓頂在了他的背上,弓箭手大叔的聲音和他的面相一樣,沉穩厚重:“小光,背后議論別人可不太好。”
“哈哈,大叔,我這是在夸你呢。”
大叔倒也不計較,豪放地咧嘴笑了笑,看著我:“哈哈這個可是涉及到保密內容的。”
我和他握了握手,以示尊重:“叫我霜冬就行了,大叔您是前輩。”
“怎么我沒有這個待遇?”光澤在一旁小聲嘀咕著。
大叔聽著好笑,在光澤頭上拍了一巴掌:“毛還沒長齊呢,什么時候阿寂不用為了仇恨發愁,你就成熟了。”
“哈,阿寂。”我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這個名字有點意思。
“咳咳,走了走了,再讓你們聊下去,遲早要出問題。”風月寂看到話題逐漸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趕緊是狡猾地招呼著大家出發。
光澤無辜地眨了眨眼,來到隊伍的最前方,準備開路。
回過頭,逐風舞不知什么時候和那幾個女玩家在一起攀談著,對著彼此的身段比劃著一些奇怪的動作,直到隊伍行進,才是嬉笑著散開。
草原的地圖已經到了盡頭,沒走兩步就到了森林的邊緣,但這個副本中的植被和外面的野區卻有著天壤之別。
視野中沒有低矮的灌木,盡數是高大遒勁的古樹,樹蔭連結在一起,有幾分昏暗。地表光禿禿的,有幾分潮濕,空氣中隱隱有寒流襲來。
“不是吧,這剛才還是草長鶯飛,這里怎么就是黑暗森林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吐槽了一句。
光澤一腳踏了進去,大搖大擺地向著更深處行進著,儼然一副毫不在乎危險出現的模樣。
風月寂無奈地搖搖頭,跟了上去:“什么時候能像我一樣沉穩。”
不過事實上確實是多慮了,行走了十來分鐘的路程,視野中連怪物的影子都沒有出現。唯一要說難受的就是森林里的濕氣很重,給人一種呼吸不暢的滯塞感,我不得不把感官調低了一半,以緩解生理上的不適。
“第一關這么難,第二關卻這么無聊,這副本設計者江郎才盡了?”
大叔打斷道:“小光你少說兩句,這還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么情況。”
光澤一副耐心快用盡的樣子,用力地踢了一腳地皮,留下一個模糊的腳印:“你問問泡沫,我就不信他沒意見。”
沒有人回應。
“嗯?”,光澤回頭張望著,隨后突然分貝迅速提高,“人呢?”
我迷惑地看了眼身后,記得之前泡沫和另外一個女牧師是走在最后方的,現在的場景是我的后方空無一人。
“什么鬼?”女法師秋向晚抱怨著。
關鍵是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是什么時候消失的,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包括連隊伍列表中兩個人的血條都是處在相當健康的狀態。
“不行”,風月寂嘆了口氣,“好友列表也聯系不上,顯示副本特殊限制,無法溝通。”
逐風舞在我身邊一聲不吭地托著腮,不清楚在思考些什么。
我把視線投射到更遠處,不知道是路途太過遙遠,還是樹蔭已經完全遮蔽了陽光,來時路已經陷入了一片漆黑,此刻照明完全地憑借著周遭幽暗的螢火。
這么看上去,竟然有了幾分滲人的感覺。
“不是吧,我可不是來參加真人恐怖密室的。”光澤看到氣氛太過沉寂,忍不住開口說了話。
我剛想調侃兩句,舒緩一下眾人的情緒,就看到眼前突然掠過兩根藤條,從樹冠延伸過來,就當著我的面,把前方的兩個法師搬離了原先的位置。
這一過程不過一秒出頭的時間,并且悄無聲息,我即便是反應過來了也無計可施。
不過,這下人是怎么消失的,就可以解釋了。
“這是什么玩意?”光澤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聲音有些顫抖,和我面面相覷。
“小心四周。”逐風舞的聲音有幾分冰冷,神色也顯露出異常的緊張,大抵是從未見過如此場面。
沒有聲音,一切動作只能靠視線來捕捉。
眾人不由分說,背對著站成一圈,盡量能觀測到每一個視角。
又來了,這一次是沖著風月寂和另一個弓箭手。
提前有了防范,在藤條出現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做出了攻擊。
各式技能交錯在一起,迸發出微弱的光芒,又很快歸于沉寂。
然而,最后看到的結果是,我周圍的人數只剩下了三個,藤條好像并未受到影響,還是帶走了在場的兩人。
“這可咋辦,我可沒想過要玩恐怖游戲。”直到此刻,光澤還是在喋喋不休。
“小場面,大叔我當年辦案……”
話音未落,視野中有東西晃動了一下。
我看了眼逐風舞,此刻我們的后背貼在了一起,就在這短短的一分鐘的時間里,兩人竟然成為了僅有的幸存者,雖然這很可能只是暫時的。
一定要表達什么情緒的話,只能說獵人背后別著的短刀有點硌著我的腰,畢竟15級的術士法袍的防護功能不是很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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