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輕竹，排位模式可是可以自由選職業的。”林清揚盯著電子屏幕說道。

    “我要不要試試輕劍士，你是想問這個吧。”

    “嗯。”

    “那如你所愿。”

    “……這么果斷的嗎？”我答應的如此輕巧，林清揚反倒有點不敢置信。

    林涵肅補充說：“竹子他這幾天給唐盈虐慘了，估計是知恥而后勇覺醒了。”

    “過分啊，還特意強調知恥而后勇，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的日常……”

    “唐盈來找你了？也對，闕歌整個隊上個星期就到了，看來這場活動還真來了不少人，過兩天的比賽還是要好好準備才行。”

    林清揚是個做什么都要爭個輸贏的人，雖然說是表演賽，但賽制和正常聯賽可沒有區別，她必須認真對待，不管是基于清羽戰隊的榮耀，還是自己個人的勝負欲。

    “那就開排位模式吧，我也好換個角色，輕松一下。”

    幾分鐘后，三人隊伍加入了匹配隊列。

    林涵肅憋著一肚子疑問，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隊長，我以為我這弓箭手已經夠出格的了，您這牧師是……”

    林清揚茫然地問道：“牧師怎么了？”

    “不是，我是覺得，你可能會喜歡更暴力一點的角色，畢竟你想……”

    “林涵肅，我勸你謹言慎行。”

    “不過非常適合你，女生玩牧師職業不是很正常嗎，是吧竹子……”

    “啊，那當然。”

    三人就以這樣古怪的搭配進入了排位模式，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會成為這支隊伍的carry點。

    不得不承認，我得感謝唐盈這幾天以來對我的歷練，雖然距離恢復到自己輕劍的巔峰狀態還有很遠的距離，但至少在排位模式中和這些玩家過招，還是相當得心應手的，畢竟和唐盈相比，普通玩家的進攻頻率簡直如同慢放。

    四個多小時后，隨著最后一場競技的勝利，今天下午就此順利收場，總計上了八百多分，這個效率相當恐怖，要知道現在三排最高分的玩家也不過兩千二百分出頭。

    “不好玩不好玩，弓箭手這個職業真的沒意思。”林涵肅搖頭嘆氣地關閉了游戲倉。

    我看了看屏幕上的統計數據，又看了看林涵肅，欲言又止。

    結果林清揚口把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林涵肅，這是你弓箭手的真實水平嗎？”

    “哎，怎么說呢，可以說是狀態不好，也可以說是術業有專攻。”

    如果說林清揚的牧師玩法很古怪，前所未有的戰斗牧師，幾乎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找機會制造輸出的話。那么對于林涵肅弓箭手的表現，實在很難找到什么合適的形容詞。

    我說：“但是這個統計數據里的命中率……13%。”

    “打住，這不是為了照顧你”，林涵肅連忙打斷我，“你都玩輕劍士了，肯定給你機會大顯身手啊，再說了，我不是也命中了幾個關鍵的技能嗎？”

    “林涵肅，不管怎么說，你以后不要提關于職業轉型的事……”

    “這說明什么，說明我們天生就是近戰職業的料，竹子，你記不記得你以前模擬的時候玩法師……”

    “老林，你別提到我啊。”

    三人走出星隕電競，從扶梯回到一樓大廳時，室外已是黃昏，天空被遠近的電線分隔成富有層次感的色塊，由頭頂的絳紅，到遠處的赤橘，最后歸于地平線處的橙黃。高樓蟄伏在陰影之中，臨江即將入夜。

    林清揚不動聲色地凝望著天邊，林涵肅則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室內的游樂設施上。大廳中央有一個大型的充氣池子，里面堆放著顏色各異的塑料球，以前每次來這里時，都能看到很多孩童在里面玩樂，只不過今天恰逢工作日，整個大廳內除了我們三個四下無人。

    林涵肅拍了我一下，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的想法：“竹子，怎么說？”

    我看了看塑料球池：“不瞞你說，確實有過想法，不過以前都是小孩子在里面，沒好意思進去。”

    “都是為了解壓，這有啥。”

    林清揚聽著我們的交談，回過頭出神地望了塑料球池一會，轉而背過手嫌棄地看著我和林涵肅，說道：“幼稚不幼稚，我可沒興趣。”

    林涵肅聳聳肩：“那我可進去了啊。”

    他嘴上這樣說著，身體卻停步在池子邊，不停地四處張望著，沒有了進一步的行動。

    “我說……”

    “還說什么呢?”

    我順勢推了他一把，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后者一個踉蹌翻身栽進了塑料球池中。

    只是壞笑并沒有在我的臉上停留太久，不得不佩服林涵肅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在失去重心前仰栽倒的同時，還能騰出手拽住我的衣角。

    一股巨力順著外套牽引著我的身體，我隨即也翻入了池中。

    “就知道你小子壞心眼多。”林涵肅為自己的料事如神感到得意。

    “既然都被你識破了……”我從背后摸出一顆塑料球，抬手投擲過去，準確無誤地命中了林涵肅的頭頂。

    “我靠。”

    一場有關于塑料球的戰役展開了，看的出來林涵肅在這方面確實沒有天賦，根本把握不住投擲的距離，唯一命中的一顆，對象還是……站在池外的林清揚。

    “林涵肅……”林清揚把球從衣帽中取出，在手中掂量了幾下。

    “隊長……要不你也一起。”

    “不要，說了你們太幼稚。”林清揚緩步走到池邊，翻動手腕把球放回池中，又看了塑料球幾眼后，再次轉過身。

    這表現，怎么看都感覺她也想做些幼稚的事吧？

    我給林涵肅做了一個手勢，旋即向林清揚的后背又擲出一個球，紅色的塑料球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準確地命中了。

    “你們……”

    在林清揚臉上帶著無奈的神色轉過頭時，林涵肅故技重施，突然從池邊竄出，伸手拽過她的手腕。

    只不過林涵肅顯然沒有考慮到林清揚的身體如此之輕，直接導致了用力過猛，從視覺效果上來看，就像是林清揚撲在他的身上，兩人一起相擁墜入了池中。

    “啊！”

    “隊長……我不是，對不起。”

    塑料球池中并沒有很好的落腳點，林清揚費了一番功夫，才從池中站起身，她別過泛起紅暈的臉，看不到她臉上究竟是什么樣的表情。

    林涵肅一副犯了大錯的神情：“隊長，沒關系吧？”

    后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趁對方沒轉過身，林涵肅看向我，雙手抱頭，從口型可以看出他說的是“完了”。

    “林涵肅……”

    “怎么了隊長？”

    林清揚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轉過身，將手中的塑料球擲出，準確無誤地命中了林涵肅的額頭。

    “接球。”清亮的笑聲回蕩在塑料池中。

    “林清揚，你站住！”

    “隊長都不叫了是吧？”

    “我管你呢，看球。”

    “你們兩個的恩怨，為什么會波及到我啊？”我躲閃著漫天飛舞的塑料球，說道。

    “這壞主意都是你出的，你應該負主要責任。”

    ……

    半個小時后，我們在廣場的大門前等待著計程車。

    “唉，以后不能再做這么幼稚的事了。”

    “隊長，你玩的也很開心吧。”

    “不要你管。”林清揚瞪了林涵肅一眼，隨即腳步輕盈地朝路邊走了兩步，觀望著到來車輛的位置。

    眼看著林清揚走遠，我拍了一下林涵肅：“你們也該更進一步了吧。”

    “什么更進一步？”

    “還裝傻？”

    林涵肅有點不好意思地半低著頭：“再說吧，我猜不透隊長的心思，而且她現在明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比賽上，兒女情長的事還是之后再說吧。”

    “唉，也是，不過你們這兜兜轉轉好幾年了，怎么還是和在青訓營一個樣子啊。”

    “不要你管，這是我們清羽的特色。”

    “你們兩個真是連開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馬路旁，一輛計程車緩緩停靠在梧桐樹旁。

    “不說了，車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慶典那天再見吧。”

    “等等。”

    林涵肅走出兩步回過頭，問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問題，你不能是不來了吧？”

    “沒……幫我弄張票，售票有點緊張。”

    “……交給我吧，一會問過之后把票發給你，走啦。”

    我點點頭：“走好。”

    遠遠地，林清揚向我招了招手以示告別，看著二人乘著計程車遠離，我轉頭向著臨近的地鐵站走去。

    回到校園時，臨江已經完全入夜。在通往宿舍的走道上，我遠遠地看到一個眼熟的嬌小身影走在不遠處。

    “田湉圈？”我小聲地招呼了一句。

    “學長！”

    還真有這么巧的事……

    “你這是剛從電競社回去？”

    “是的，剛才開會呢，學姐又多要到了幾張慶典的票，剛才就是在發票呢，你來的再早一點，還能看到豪子，他應該剛回寢室。”

    “那沒關系，豪子嘛看不看都無所謂。”

    田湉圈狐疑地看著我：“學長，你不會不去慶典了吧？”

    “你們怎么都問我這個問題，我自己有票，就不占用電競社的名額了。”

    在回來的路上，林涵肅很有效率地把入場票的兌換碼發給了我，我從發票平臺看了下，還是個相當靠近看臺的位置。

    “那就好，這不是我問的，是白天唐盈姐問你的。”

    “行吧，你回去有機會告訴她，我一定會去的。”

    “那得你下次自己告訴了”，田湉圈眨眨眼，“唐盈姐今天下午剛走，說隊伍里要排練戰術，準備比賽。”

    能說出這話的只有可能是肖君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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