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宋芷琳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自己的大寶貝。
房間一角的地毯上, 一座漂亮的雙面城堡已經竣工,白衣小王子安靜的坐在玫瑰叢林之中,背靠華麗的城墻。
小王子的眼角有一粒鮮紅的痣, 是除了玫瑰之外最刺目的紅。
城堡上的玫瑰藤在暗處扎根, 光處成長,沿著蜿蜒發黑的根莖,另一半黑紫色的城墻下, 一地綠色荊棘之中,一個蒙著面的黑衣少年站立其中。
“你是怎么想到這個的?”系統不禁好奇出聲。
太奇怪了,她甚至沒畫過一張設計圖, 就這么直接把這精致的東西給做出來了。
這不太有可能吧?
而且做得太漂亮了,除了黑衣少年的臉。
她蓋住了黑衣少年的臉, 并不似那個怪人,纏滿了繃帶。
“我夢見過。”她盯著那個花叢中的小少年。
“夢見過?”系統不理解。
宋芷琳也沒又要解釋的意思,她從外面帶回來的是一塊絲綢方巾, 方巾簡介大方, 藏青色外面圍了一圈白色古典印花,宋芷琳咔咔幾剪子把方巾給剪了, 給黑衣少年做了個披風。
這樣看去, 他倒是像電影中的死亡騎士。
做好之后,宋芷琳重新蓋上了自己的城堡, 然后開始給自己姐姐回消息。
老實說, 一開始憑空多出了一個姐姐,她挺不習慣的, 她原本就是家中的獨女, 又自小就與家中的關系不好, 所以在她腦海中從來沒有“姐姐”這一概念。
但是宋芷霜是個好姐姐。
只是她很忙, 她當初嫁給楚志生是因為愛情,但是嫁進楚家就意味著嫁給麻煩。
宋芷琳回完宋芷霜的消息,順便翻閱了一下最近的財經雜志,上次楚志生和楚志華兩兄弟搶地皮的事情倒是解決了,但是楚家家大業大,公司業務都不止是一塊地皮,這關過了,夫妻兩個還有新的難關。
宋芷琳無聲嘆氣。
宋芷霜對她好,所以能幫忙的地方她愿意幫,但這到底是楚家的事情,她一個外人,插不上手。
就算她是個頂有本事的人,貿然要求宋芷霜將她送進楚家的公司幫忙,也會被有疑心病的楚老爺子盯上,這都說不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能做的,就是圈個小金庫,給這夫妻兩個留最后的退路,再多也沒了。
她心中所想沒屏蔽系統,所以系統謙虛請教:“什么叫最后的退路?”
“就比如他們斗敗了,對方要趕盡殺絕,我能把他們兩個在國外藏一輩子。”
一旦藏起來,就算是楚家,都別想找到他們。
捉迷藏這事兒她最擅長了,她就是靠這個本事長大的。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我姐姐愿意躲,姐夫也肯定不愿意。”
她見過這個姐夫兩面,楚志生若真的斗敗了,他是絕不甘心躲藏一輩子的,而宋芷霜那么愛他,絕不會扔他一個人在那里。
所以這是一個無解的閉環。
北城宋家和楚家的事情太復雜了,現在唯一能夠打破這種局面的就是有天榮科技。
這個異軍突起新力量原本能夠成為一把利刀,刺破現在的僵局。而原本的刀柄掌握在楚池手上,可現在,這個本該大有作為的年輕人死了,剩下的當家人羅勛與老爺子談崩了,還在其中搖擺。
“不知道天榮科技原本要開發布會是想說什么,又為什么不開了。”
宋芷琳點著手機屏幕,盯著手機上已經過期的財經新聞。
“說不定只有死去的那個楚先生才知道,所以他一死,這個公司就沒有之前那么重要了。”
宋芷琳托著下巴想:“那個年輕人真是因為車禍死的?”
她姐姐是這么告訴她的,但她覺得未必。
“你覺得這里有隱情?”
宋芷琳盯著新聞,開始陰謀論:“你說,那個楚池是楚家的私生子,直到后來帶著天榮來到北城才被楚老爺子承認,這擺明了一開始就是利用。”
“外面的人都這么說,楚家人其實沒真的接納那個楚池的。”
“你覺得楚老爺子除了想利用他,還有什么?”
“還有什么?”系統猜,“你說天榮科技?楚老爺子想把天榮拉到自己的陣營,這大家都知道啊。”
楚家和宋家近年來大力發展的新業務與天榮的王牌類似,得到天榮不管對哪家來說都是一個大buff啊。
宋芷琳趴在桌子上對著自己的游戲機畫圈圈:“所以,這么重要的東西,楚老爺子會讓給一個他從不承認的私生子嗎?”
系統聽懂了,它沉默一分鐘,然后吐出兩個字:“好慘。”
“我猜的。”宋芷琳這才直起腰,“你別全都信。”
系統:“……”
“但這也不一定都是壞事,活在楚家太累了,早死早超生。”
系統:“……”
楚志華是楚老爺子發妻的孩子,楚志生是后來楚老爺子商業聯姻生下的孩子,楚志生是從小被養在楚家的、光明正大的二少爺,就這,楚老爺子還偏心偏得人盡皆知,要是楚池繼續在那里,那該是個什么光景?
系統從自己的已知信息中檢索了半天,最后幽幽嘆氣道:“結局不完整,也不知道最后誰會贏,但是楚家一定不是最后的贏家。”
可它現在好想知道啊QAQ。
原本它對楚家沒興趣的,被宋芷琳帶這么久,連帶它自己都有點兒咸魚了,以前綁定宿主做任務的時候,它很少有把自己關小黑屋上網沖浪的時間。
因為大家都兢兢業業埋頭苦干,身為得力助手,它自然也有干不完的活兒,卷生卷死的,甚至晚上宿主休息了它都要幫著查看對手的動向。
咸魚真的會讓人上癮的,它都快看開把這個世界當成度假了。
宋芷琳看了眼時間,該去吃她的雞湯面了。
她推開門,走出房間,順手打開了自己白天發布的影評。
系統這才想起來,宋芷琳這里還有個被它放棄的博文。
出乎它的意料,宋芷琳發布的影評一下午的功夫居然得了好幾千個贊。
《不看后悔!獨家爆料!肖金明的真面目竟是……》
標題過于胡扯,根本不像是正經人寫的影評,或者說這根本不是影評吧!
因前面的《焚裂黑夜》對宋芷琳又好感且關注了她的粉絲是第一個摸過來點開看的。
因為《風翠島》前陣子實在是太火了,所以他們幾乎都看過。
這也是一篇人性分析的評論,但它的視角是主角肖金明手里那把軍刀。
這把軍刀以第一視角見證了肖金明落到島上之后見到“它”當武器為開端,從膽小內向到為生存斗爭的心路歷程。
這把軍刀以肖金明上島后與人相處以及得到食物后的各種表現和反應起點,尖銳的指出肖金明本性并不善良,不是大家口中那種偉岸光正的超級英雄,他本質上就是那種將瘋狂之種埋在心里的“老實人”。
這一點在游輪尚未遇難的時候就有所展現,比如肖金明身為一個夠不上流階層的精英階級,在不小心將酒水灑在一個夫人的身上又被羞辱之后,看向墻上一幅畫的動作。
那副畫是中世紀一個畫風偏向抽象暗黑的畫家的冷門作品,復雜的黑紅色線條勾勒出了殘忍血腥的戰爭場景,在此就有映射的。
此種細節不僅在環境中有呼應,還有一個意象特寫,那個意象是個軍裝金屬扣上的印徽,宋芷琳用系統查過這個印徽,隱晦又冷門,但它是一小眾神話體系中的斬神標志。
但是此種場景出現的時候,熒幕前的何頌都過于耀眼,眼神過于朗正,沒有與電影中的意象相呼應。
宋芷琳也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么,但是主觀評價嘛,她就寫出了自己的真實感覺。
老頑童馬宏的野心絕不止于簡單的爆米花電影,但或許是他將這種“大逃殺”模式中的各類角色都處理得相當巧妙,且原著本質上就是爽文,所以很多人反而沒注意肖金明身上的“小問題”。
或許有人注意到了,但很快便被淹沒在了鋪天蓋地的討論之中。
不同于偏平的英雄人物,他身上的特質是復雜的。
但是何頌高大英俊的形象和影片中剛毅果敢的表現忽略了對這些細節的雕琢。
何頌的粉絲又太多,大家全都震驚于他演技上的進步,沒人在意“肖金明”。
宋芷琳是這樣寫的:
“肖先生選擇我的那一刻沒有猶豫,可當時性命垂危,他腳邊的□□里還有三顆子彈,野獸撕開他的喉嚨之前,一擊斃命的槍才是最好的選擇,可他卻寧愿選擇我,親手切開仇敵的皮肉。”
“不是我刃上的血抹掉了肖先生的善良,我只是將嫩芽引出土壤的養分。”
“肖金明還是那個肖金明。”
“肖金明也不再是那個肖金明,他身體的某個部分——”
“覺醒,自由了。”
她發布的這條評論被一個因為《焚裂黑夜》關注她的女孩給看見了,那女孩兒轉發了這條博文,女孩兒有好幾萬個粉絲,她是《焚裂黑夜》那部電影的主演的粉絲。
她一轉發,這條博文很快就被更多人給看見了,有人看著“粘鍋咸魚”的分析,回想了一下電影中的情節,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當然,也有人因為此篇評論“否定”了何頌的演技,所以說了些激動的話。
宋芷琳草草掃了一下,抬頭,她已經到了,于是她收起了自己的手機。
“羅總將帶領新的團隊在……”
楚池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終于摁下暫停鍵,關掉了手機。
手機中播放的倒不是什么機密消息,只是一則關于天榮科技的新聞,新聞中,羅勛將他們一起淘汰過的產品推成了天榮接下來的新項目。
那東西沒經過測試,原本是打算收著回爐重造的。
“咔……”
宋芷琳穿的跟鞋與瓷白的地板碰撞,她進來了。
見楚池手里握著一個手機,便問他:“在做什么?”
楚池將手機在手里轉了一圈兒,然后隨手揣進了兜里,操控著輪椅到桌邊。
在這里住了這些天,他早已摸清房間中的每個地方的每個距離,就算眼睛沒有恢復,對于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宋芷琳見楚池不回答,特別有眼色的沒再問,因為她能敏銳的察覺到,這男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將手里的東西推到他的面前,然后說:“嘗嘗這個?”
楚池的手背碰到一個有些冰涼的東西,他下意識的問:“這是什么?”
宋芷琳說:“謝禮呀,我總在你這里白嫖……白吃東西,我的良心會痛。”
她的良心才不會痛,但是出手這么大方的金主爸爸很有討好的必要。
楚池將那大約五百毫升的玻璃瓶拿起來,擰開蓋子,然后聞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是一股清新的草莓味。
宋芷琳湊過來,很近很近:“我榨的汁,我放的蜂蜜,絕對新鮮,外面有錢都買不到。”
她不會做飯,但是卻很喜歡研究這種酸酸甜甜的清爽飲料。
楚池逗她:“放毒了嗎?”
宋芷琳:“……”
宋芷琳沉默著伸手要把杯子拿回來,卻被楚池給躲開了。
他捏著那個細玻璃瓶,仰頭喝了一口,吞下紅色草莓汁的時候喉結上下滑動。
宋芷琳盯著他下頜線往下的脖頸,看著那滑動的喉結,和那雙握著玻璃瓶的大手,忽然覺得他性感得要命。
酸爽冰涼的草莓汁入口清新,稍微掃走了一些沉悶的情緒,滑入喉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味。
楚池喝了一口,蓋上了蓋子,放在了距離宋芷琳手邊最遠的另一邊。
宋芷琳懶得理他,伸手打開了自己的飯盒。
熟悉的鮮香味道撲鼻而來,霸道的侵占了她的味蕾。昨天吃這個面的時候暈暈乎乎的,只記得非常好吃,但是已經忘記了味道,今天她得細品。
她小口小口吃了幾口,然后催一旁的男人:“吃啊。”
楚池也伸手打開了自己的盒子,他沒什么胃口,頭一疼就沒什么胃口吃飯。
宋芷琳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可能是犯毛病了,她干脆幫對方重新蓋上了蓋子:“晚點等你餓了再吃吧,先喝幾口果汁開開胃。”
“小提琴學得怎么樣?”楚池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瓶子,沿著不太平穩的紋路細細摩挲著瓶身上的字母。
宋芷琳兩腮微微鼓起,吃相有點兒可愛,她也沒那么多規矩,吃著飯也跟他說話,“學的都是基礎的東西,老師說我的基礎不扎實。”
“你喜歡小提琴?”
宋芷琳咧了咧嘴角:“不喜歡,我沒那個天分。”
“聽出來了。”
宋芷琳:“……”
她不滿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伸腳輕踢了一下他那只沒受傷的腿。
“不會說話就把嘴捐了吧。”
楚池也沒躲,他又問:“還有什么,一個下午都在拉小提琴?”
宋芷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以前他可從沒對自己的私生活有過興趣,他甚至沒問過自己叫什么。
宋芷琳知道,就算自己不說,那男人也肯定知道她是誰……可、總之,就是有點不對勁。
“還去插花了。”
“插花?”
“嗯,多么歲月靜好的愛好。”
“你現在應該是上學的年紀吧?”
“嗯,以前身體弱,高中畢業就沒上了。”
她說的這些楚池當然都知道,只是,這些東西只能信一半,就比如,宋芷琳膽小且自閉少言。
他覺得小姑娘從前待在宋家吃虧了。
“還想去上學嗎?”
宋芷琳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那表情把“你在說什么屁話”全都寫在了臉上。
可惜楚池現在是看不見的。
“我不要。”她拒絕得擲地有聲,干脆利落。
她本來就不愛學習,上輩子因為工作需要工作的時候進修了研究生和博士,畢業那一刻她曾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學習了。
反正她也不打算在這個世界有什么作為。
就拿錢混吃等死挺好的,過不下去了就跑。
“那以后就一直住在這?”
“嗯。”
楚池沒再問了。
聽得出來,宋芷琳對權勢、地位,甚至是金錢,沒有多么強烈的渴求。
她只希望平靜的生活。
楚池松開了裝著粉紅色草莓汁的的瓶子,指尖還帶著微微的涼意。
宋芷琳吃完了面,然后托腮看著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吃?”
她已經摸清了,楚池這副模樣晚上肯定睡不好覺的,她那首曲子又不是什么催眠曲,一拉就睡死過去,他這副模樣延續到晚上,一定很難受。
這人難受的時候并不向普通病人一樣,虛弱無力,蔫噠噠的待在那里,他一頭疼、尤其是嚴重的時候,通身都是沉郁的氣息,叫人不敢輕易靠近,就好像一匹受傷的狼,傷的越嚴重,豎瞳就越兇狠、警惕性就越高。
她拉開自己的椅子,走到他的身后,撩起了他有些硬的黑色碎發,指尖點在了他的太陽穴上,稍微用力,沿著一個方向輕輕揉了幾下。
楚池現在對宋芷琳沒那么多防備心,盡管她碰到自己的頭他都沒躲開。
但是他后悔了。
那柔軟的手指力道適中的點在他的太陽穴,楚池覺得自己的頭皮麻了,耳尖都開始發燙。
“又頭疼了吧,是不是因為玩手機?”她問。
進來的時候這人正握著手機呢。
“不知道……應該是吧。”
這話說得相當不走心,甚至來不及過腦子。
宋芷琳不太滿意,她掰正了男人的頭,然后讓他往后靠,靠在椅背上,離她又近了一些。
“別亂動,我使不上力了。”
短暫的亂了方寸之后,楚池冷靜了。
他唇角勾了一下,依言靠在了舒服的椅背上。
宋芷琳見他輕皺的眉心漸漸放松,起了開玩笑的心思。
“爺,您看這個力道還行嗎?”
“繼續保持。”
他竟還真的享受起來了,兩條胳膊放在扶手上,那股不經意間展露的氣勢還真挺像個爺。
不輕不重的力道舒緩了緊繃的神經,讓人上癮的觸感繞在穴位上,驅走了今日聽到天榮消息的躁郁。
宋芷琳手指酸了,就把人給放開了。
她將飯盒往他的面前推了一下:“吃飯。”
楚池這次很聽話,打開飯盒,拿起了筷子。
宋芷琳托腮看著他吃掉了大半分,這才滿意起來。
她正盯著飯盒上的logo,研究著上面的花紋,忽然放在腿上的那只手被人捏了起來。
楚池已經放下了筷子。
他捏著那只漂亮的手,在她的大拇指上套了一個東西,冰冰涼涼的。
宋芷琳下意識低頭,是一個水頭很足的玉扳指,翠綠翠綠的,上面刻了精致的花紋,盡管她不識貨,也知道這東西肯定不便宜。
她想推拒,但是那玉扳指已經套在了她的手上。
“不是值錢的東西,拿去玩兒吧。”
他說得風輕云淡,但是她可不敢全信。
她狐疑的看著男人:“你不會以為我想找你要東西,所以才……”
楚池打斷了她,“我知道,你愿意幫我,你也不缺錢。”
“你愿意幫我,我也愿意送你東西。”
解釋不清,但是宋芷琳對他來說就像極有利的安撫劑,只要她在這里,不管做些什么,他都能平靜下來。
宋芷琳猶豫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后站起身:“那我走了。”
“嗯。”
系統忍不住出聲,出聲的時候還給宋芷琳看了一張圖。
“這他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戒指啊,還是帝王綠的……”
宋芷琳摩挲了一下大拇指的戒指,這戒指套在她手上是有些大的,如果不注意,很有可能弄丟。
她把戒指摘下來,握在手里,玉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不像那個人,身體中似乎有一團爆裂的火。
關門聲響起,楚池扯下了自己纏在眼睛上的繃帶。
模模糊糊的光團之中一個移動的身影漸漸遠離,消失不見。
他脫力一般重新倒在椅背上,用被自己扯下的繃帶虛虛蓋住了那雙狹長的眸。
頭不疼了,但是心卻有點亂。
白天,康緣問他,你這東西拿給誰啊,不會是要送給那個小姑娘吧。
“她可是宋家人啊,你還不知道成這副鬼樣子有沒有宋振明的功勞呢,這沒準是仇人的侄女!”
“你敢冒險啊?”
“我以為你……”
他懂康緣的未盡之言,是覺得他被這么多至親背叛,再也不敢相信別人了。
他敢。
仇人的親人也好,比親情還虛無縹緲的男女之愛也好。
怎么不敢,只是,這一次,所有背棄了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的。
那真實的夢境之中,他和所有與他有關系的人,全都落入了污糟的泥潭里。
所以。
敢,但是舍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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