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楚池沿著宋芷琳給他指出來的路線, 將車子開到一個有些遠的地方,這地方倒是離宋家的老宅很近了,足見它有多偏。
他知道宋芷琳喜歡跟何萌萌在閑暇的時候搜羅好店, 但是卻沒想到他們的“江山”已經打到這里了。
見楚池的表情, 宋芷琳就說:“這里我沒來過。”
“這是……面店?”楚池看那花里胡哨的招牌,一時竟看不出來這里是不是吃飯的地方。
宋芷琳眨眨眼,說:“是呀, 他們家賣長壽面。”
店長是個大叔,長得非常和藹,還會開玩笑, 楚池三兩句就跟人家聊熟了,現在已經過了午飯的點, 聽說楚池是來過生日的,就問他:“我們這的長壽面來一碗嗎,壽星有挑戰活動的, 挑戰成功就免費。”
楚池問:“什么挑戰?”
那大叔說:“我們這碗長壽面一共八米長, 如果你吃的時候不讓它斷掉回碗里,我就給你免單。”
楚池一本正經的拒絕:“我這是帶著女朋友來的, 您這是毀我形象啊。”
老板讓他逗笑了。
宋芷琳還挺有興趣的, 她說:“我能試試嗎?”
老板一愣,然后笑著說:“行啊, 那你就替壽星試試吧, 你們等會兒。”
其實這長壽面除了長,就是普通的番茄湯面, 但是老板似乎是有兩把刷子的, 面剛一端上來, 就撲面一股濃烈的番茄清香, 聞著味道就讓人開始口齒生津。
宋芷琳眼睛亮了,然后目光黏在那托盤上面,跟著老板的動作轉腦袋。
楚池覺得她那小饞貓的模樣好笑,掏出手機偷拍了一張照片,宋芷琳看見她的動作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被偷拍了,她不滿意的說:“你別把我拍丑了啊。”
“你這話說的不對,”楚池嚴肅的說,“長得這么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宋芷琳干脆挪了一下,然后拉著他的胳膊把自己抱住,自己向后靠在了他的肩膀:“這樣吧。”
他們還沒有合照呢。
于是楚池摁著她拍了好幾張,還趁她不注意親了人家一下。
宋芷琳被偷襲了也顧不得報仇,見他拍完,又坐回去對著面流口水。
楚池笑吟吟的把合照設成了自己的手機桌面,然后把一次性筷子掰開,仔細刮掉上面的木刺,這才遞給她。
“仔細吃啊,斷了就得花錢了。”他笑著叮囑。
他們的桌子是圍著老板臺子的長桌,這個角度老板也能看見,宋芷琳用小勺子喝了一口面湯,然后找到長面的頭,咬進了嘴里。
寬面吸飽了濃濃的湯汁,爽滑彈牙,宋芷琳咬著面無聲吸進嘴里,淡紅色的唇染上了番茄湯汁。
她稍微抬起頭,面被拉長,然后她繼續嚼。
楚池都顧不上吃自己的,就專心盯著宋芷琳看,宋芷琳跟個小倉鼠似的兩腮有點兒鼓,專心的盯著那一根面條,吃一點兒就拉長一點,特別認真。
楚池沒忍住,笑了出來。
宋芷琳面無表情的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肯定是威脅,但是楚池還是覺得可愛。
老板也覺得這小姑娘有點可愛,明明就沒什么表情,但是那一眼像綻開的桃花,還挺招人。
這對兒小情侶算是這半年來來他店里顏值最高的了,一會兒要是成功了,他得拉著兩個人合個影。
宋芷琳就怕楚池這個不老實的人招她,她看了一眼就飛快挪回了眼,又盯著自己的湯碗。
楚池拿他小女朋友下飯,吃一口面條就得看她一眼,看得宋芷琳想打他,但是她現在正忙著,沒空理他。
宋芷琳不想讓楚池總看她,她吃著東西沒法兒說話,只能伸手推人,這一鬧別人也看見他們了。
宋芷琳不怕別的,但她不像楚池那么社牛,越多人看她她越不自在。
楚池發現了,于是特別熱心腸的伸手:“我幫你擋著,你慢慢吃。”
“……”
你一伸手別人更好奇了好嗎:)。
果然,馬上就有個好奇的小男孩屁顛屁顛跑過來問了:“姐姐在干嘛啊?”
楚池還轉頭跟人家認真解釋,周圍人也聽見了,宋芷琳被看得頭皮發麻,手一抖,面條斷了。
老板一看就樂了:“這可得付錢了。”
宋芷琳:“……”
楚池還安慰她:“沒事,咱們有錢付賬。”
“姐姐輸啦!”小男孩兒興奮拍手。
這一嗓子,周圍人又開始看宋芷琳。
宋芷琳的臉有點兒紅,想直接鉆進老板的臺子后面。
她生氣了,肯定是因為楚池搗亂,所以她才輸的!
于是她不搭理楚池了,楚池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宋芷琳一直氣鼓鼓的不跟他說話。
吃了面,結了賬,楚池捏著她的手跟在后面,宋芷琳卻只是用另一只手拿著手機看消息。
是宋芷霜要搬東西的消息,還問她要不要來她的新家看看。
宋芷琳輕飄飄的瞥了楚池一眼,楚池立馬湊上去笑:“生氣了?”
宋芷琳張嘴就在他的下唇咬了一下。
楚池知道,這是又好了,他的小女朋友太好哄了。
“去老宅收拾一下?”
“好。”
車上,宋芷琳還順便瀏覽了一下熱搜上的消息。
這幾天熱搜可不消停,主要都是何頌流光娛樂相關的東西。
除此之外,何萌萌居然還上了一次熱搜,她穿著一身西裝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樣子被人抓拍了,那副氣場全開的模樣讓一群人在底下嗷嗷喊著姐姐給個姬會。
流光最近真是太熱鬧了,《逃離》換導風波讓粉絲們吵了好久,大家都紛紛猜測是馬宏得罪了流光高層的人,但立馬就有人反駁。
跟誰過不去都不會跟錢過不去,都不說如今以馬宏的地位,誰敢真的把他給炒了,就說他《逃離風翠島》拍得這么好,甚至拿下了年度第一的寶座,誰能炒了他?
再者,有知情人士透露,馬宏根本就沒有終止與流光的合作,他正在跟何萌萌一起籌備一個工作室,似乎要弄電視劇。
但這事兒捂得嚴實,傳出來的都是小道消息。
一部分不怎么理智的何頌粉絲那幾天一直追著馬宏罵,甚至跑到馬宏的私信里去罵人,罵他是蹭熱度。
對此,何頌和發微博專門解釋過,這才把這即將不妙的情況止住。
《逃離》這場風波看似是他贏了,但是誰知道他只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他跟馬宏的矛盾其實根本不至此。
他知道馬宏是有才華的,且那電影不像粉絲說的那樣,是因為他才如此成功。是拍攝的時候馬宏對他近乎苛刻的要求才造就了那部電影,所以他面上不滿意,也知道馬宏對《逃離》的重要性。
可是他被捧習慣了,即便模糊的知道這個道理,也依然我行我素,為所欲為,畢竟馬宏只是個導演,反了天也就是個導演,沒人投資,得罪了金主,他多有才也混不下去的。
可誰知道這么一鬧,他居然真的跑了,而且還找到了更厲害的靠山!
何頌憋不過這口氣的,他正欲發動自己的粉絲搶占輿論高點反擊,卻突然被通知自己費盡心思拿下的重要代言被撤了!
這還不止,除了代言,那個原本在國外談好的重要角色也換人了!
經紀人嚴肅的一遍又一遍質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該得罪的人,可是何頌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
這時,經紀人忽然想起了劉隨背后的神秘人,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問何頌是不是跟那個人有仇,但是何頌覺得自己很冤。
他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便去問身居在國外的祖父。
何震開是這樣說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他,但你要明白,現在是他把何氏撐起來的,而依照你現在的所為,你的價值遠不如他。”
“可是爺爺,我是您的親孫子……”何頌不甘心,也不明白。
何震開沉默了幾秒,然后問他:“你還記得出第一張專輯前跟我說過的話嗎?”
那時流光的情況不好,為了挽救局面,為了讓父親在爺爺面前能抬起頭,將何頌推出去只是為了挽救公司危局。
可是當明星的感覺太好了,當少爺不過被幾個人捧著,當明星卻有無數人捧著,無數人把你放在心上,他確實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因為他沉溺于這種手攬資本背靠大山的明星游戲之中。
他以為父親會永遠是他的靠山,但是他說敗就敗。
他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已于無形中成為了何萌萌的掌中之物。
如果那不愿露面的人是這個意思,如果他偏向何萌萌那邊,那么他將徹底淪為囚徒。
這一瞬間,何頌仿佛剛從一場大夢中驚醒,并且這是不太好的夢境。
父親不是他的靠山,而他與何萌萌這場無形的權利追逐之戰也開始得遠比他預想得要早。
可是怎么會呢,何萌萌那個小丫頭,去年明明還只是個因為跟家里鬧脾氣非要去拍電影的小姑娘,就連小叔都只會念叨自己的女兒不懂事,年紀太小。
怎么會怎么突然呢?一點預兆都沒有,一點準備的時機都沒有,他回過神來,自己被丟在了起跑線,甚至對方已經快要接近終點。
他的嗓子都開始發緊:“不……爺爺……”
不該是這樣的……
“何萌萌只是個女孩,我才是您的孫子,她將來嫁了人,就不姓何了,您不能……”
何震開此時卻不嘆氣了,但是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平淡的失望:“不管男孩還是女孩,我只需要能守住何家的人,你們的父輩不行,但是她可以,光憑這一點,不管她是什么,都比你強。”
再說,女孩又怎么了,他不介意招一個上門的男人。
何頌還是不敢相信,就如同他剛一清醒,就發現自己如獵物一般,已被鋪天蓋地的陷阱包圍。
何震開見他的驚慌的模樣,便對他愈發失望,不欲多談,直接掛掉了電話。
退一萬步來說,他還是看好這個孫子,那又如何?
他連一個小導演都無法駕馭,他又能將什么放心的交給他呢?
何頌經歷了地獄般的驚醒之夜,第二天通知經紀人,放棄了買水軍營銷引導粉絲指控馬宏和何萌萌的計劃。
他已至此,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做什么,萬一惹怒了那背后之人,將當下的情況推向更糟糕境地,那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宋芷琳可不知道何頌都在想什么,這男人只跟她講過幾次話,可她對這個人不感興趣。
看完最近的新聞,宋芷琳又點開了他們那個“卷死粘鍋魚”的微信群,昨天她把蛋糕的照片給發出去了,開始反卷這些人,大家直呼開了眼界,并相約他們也要一起做蛋糕。
除此之外,大家還在商量面基的事情。
當初拉了五個人的群聊,但是其中一個人由于太忙所以后來都不怎么講話了,直到有一天,宋芷琳早上起來,發現那個人退了群。
而剩下的三個人一直沒忘記卷死宋芷琳的美好初心,并憑著這股精神,已經學會好多道料理了。
【從不遲到的小熊】是個剛回國的留學生,最近已經被首都的大公司高薪招來上班了,而【減肥布谷鳥】是個不大不小的旅游博主,最近也打算去首都拍視頻弄素材,這里就只有【不吃螃蟹】還在上學,她就在首都的隔壁讀研究生,如果去的話,坐高鐵幾十分鐘就能到。
宋芷琳根本沒想到她能在網上也交到朋友,但是她一想,自己過段時間也要去首都了,如果到時候方便,見一面也挺好的。
楚池在那邊開著車,宋芷琳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講話,抽空看了眼大家的消息。
“從不遲到的小熊”最近變成了金融圈子的人,所以對一些事情相當敏感,尤其是最近發生的大事兒。
【從不遲到的小熊】姐妹們平時都看財經新聞嗎,如果買了陳家的股票,可以拋一拋了,再晚幾天就被套牢了,到時候跌得傾家蕩產會長皺紋的!
【減肥布谷鳥】為什么啊,陳氏的股票我都買入好幾年了,一直都很穩啊。
【從不遲到的小熊】獨家內幕,一般人我不告訴她,我有個師姐是業內大佬,她告訴我的。
【從不遲到的小熊】這幾天可不安寧,還是小心點兒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減肥布谷鳥】QAQ。
從不遲到的小熊是很厲害的高材生,根據她的朋友圈來看,她的一切信息都是真的,所以這話八成也是真的。
而到了宋芷琳這里,她知道這十成是真的。
楚池做什么都不瞞著她,也經常跟她念叨這些事情,她聽得懂。
【粘鍋咸魚】是的,小心使得萬年船。
還是說一句好了,畢竟也算朋友了,但是她沒打算進一步暴露自己的隱私。
【減肥布谷鳥】大……大佬也這么說……QAQ。
【從不遲到的小熊】!
【從不遲到的小熊】小魚也這么說,看來師姐沒騙我。
宋芷琳:“……”
不怪小熊信她,因為她也是個識貨的,她能看出來宋芷琳不經意間曬出的那些東西有多值錢,宋芷琳是個大佬已經是群里默認的事情了。
宋芷琳收起手機的時候,楚池已經將車子停在老宅門口。
“在跟誰聊天?”
宋芷琳給他看了她聊的東西。
楚池笑了笑。
宋芷琳問他:“萌萌問我何頌的事情,那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看他煩,總打聽你。”楚池理直氣壯的。
宋芷琳牽著他的手說:“他爺爺真的打算不管他了?”
“也不算吧……”楚池琢磨著,“我也沒當過爺爺,我不知道何老爺子怎么想的,但都說狗急跳墻,可何頌那個人,你看著吧,他不敢跳。”
“再慘能有多慘,別老想他。”楚池見宋芷琳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樂意的從后面抱住人, “再不濟,他還能當個明星呢。”
反正何萌萌在,且這女人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何頌多威風也翻不上天了。
這人就仗著背景硬才成天趾高氣昂的,現在爺爺不管、爸爸也不行了,他還有的磨呢。
宋芷琳的東西不算多,個別值錢的東西好好打理一下,盯著人來取,然后直接送走,她只要負責自己這個人就行了。
宋芷琳甚至不用處理,收拾東西都由男朋友代勞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兩個大寶貝,于是跑走了。
楚池被指使著收拾完,一抬頭發現宋芷琳不見了。
他走到一樓的客廳,入目就看見了那造型別致的雙面城堡,不知為什么,那一瞬間,楚池出現了眩暈的感覺。
宋芷琳正在搬她的富婆快樂屋,見男人站在樓梯扶手邊,似乎有點不舒服的模樣,趕緊把東西放下,跑過去問:“怎么了?”
“沒事。”楚池皺眉,放下了揉著太陽穴的手。
“頭疼?”宋芷琳可不覺得楚池這是沒事的,她拉著楚池,讓他在沙發上坐下。
楚池也終于看清了那雙面城堡的樣貌,那頭疼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盯著那沒有臉的黑面怪,總覺得眼熟。
電光火石間,似是想到什么一樣,男人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你當初騷擾我,說要我當模特,不會是弄這個吧?”
宋芷琳雙手托著下巴,乖巧的點頭。
楚池哭笑不得,他彎下腰看看這東西,夸道:“真厲害,不過我怎么沒有臉啊?”
宋芷琳說:“我那時候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啊。”
楚池又看另一面,那水晶一樣的小王子正朝他笑,淚痣灼灼動人。
他指著那個說:“這像我小時候,我小時候也有那顆……”
話沒說完,他又看宋芷琳:“那張學生證?”
宋芷琳點頭點頭。
她也很驚奇,她都不相信這是真的,這得是什么緣分啊。
楚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看宋芷琳,最后一伸手,流氓一樣捏著她的下巴說:“原來這么早就開始打我主意了,嗯?”
宋芷琳也跟著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兩個人有緣才笑,還是被楚池給氣笑的。她笑著把自己的臉蛋貼在男人的手上,讓楚池的心軟成了一灘甜水。
宋芷琳沒說,其實應該是比這還要早的,因為這個水晶一樣的小男孩,她最早在上輩子的夢里就見過的。
但是這種事情她可不知道怎么說,還怕這個流氓笑她,變得更得意。
楚池摁著他的小姑娘親到對方身體發軟,然后瞧著那精致如工藝品一般的城堡,驚嘆道:“這得放在我書房里,打個玻璃柜,好好放起來。”
宋芷琳氣呼呼的伸手抓他:“這是我的!”
男人開始耍無賴:“這叫收版權費。”
楚池又看著那個所謂富婆快樂屋,笑著把人抱進懷里說:“真厲害,還有這種天賦呢,以后咱們家的裝修就全交給你了?那么多房間,使勁折騰。”
宋芷琳推他:“那你給我工錢嗎?”
楚池說:“肉亻嘗行嗎,宋老板。”
宋芷琳嚴肅的想了一下,然后點頭了。
那她不虧啊,何萌萌那天管他們公司一個小明星的身材叫什么來著,公狗腰是不是?
楚池的可比那還漂亮呢。
這對情侶笨蛋一樣在沙發上黏在一起又笑成一團,沒人知道到底在笑什么。
但是楚池盯著那城堡,笑中卻多了點別的什么,他總覺得剛才頭疼那一瞬間,腦子里閃過了什么不曾出現過的回憶。
收拾完東西,楚池打了個電話,把東西全都送走了。
宋芷霜也知道宋芷琳要離開去流光總部了,她也不怎么擔心,宋芷琳拿錢做點小投資出去多交幾個朋友是好事,而且那邊還有何萌萌,何萌萌最近也常駐總部了。
她最近常有種感覺,妹妹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她操心的小女孩了,這種感覺在她給她看打算買下的房子時格外強烈。
宋芷霜這邊也沒什么要忙的,他們這個小家楚志生老早就開始準備了,她把自己經常用的東西帶過去就行了,忙完之后她還想叫宋芷琳來吃飯。
于是她給宋芷琳發消息叫她晚上來吃飯。
宋芷琳那邊同意之后,宋芷霜鬼神使差的,又給楚池發了個消息。
楚志生今天回來得早,楚氏發生多大的事情他都插不上手,他也不想插手,他只是又去了一趟醫院。
楚老爺子這陣子的脾氣很暴躁,但是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根本就不能這樣生氣,楚志生想了一下,還是沒把這件事告訴他,他覺得公司單獨落在楚志華的手里會變成什么模樣,他心里該早就有數的。
他這父親,經不起刺激了。
得知宋芷霜叫這兩個人來吃飯,楚志生還很驚訝:“你不是說……”
不是說不希望看見琳琳和小池在一起嗎?
誰知他老婆嚴肅著一張臉,像是準備要打仗一樣:“你不懂,我要驗證一下。”
“?”
宋芷琳本想拒絕她姐姐的,畢竟今天是楚池的生日,她想一整天都陪著對方,但是她消息都沒發出去,就被楚池給攔住了。
楚池給她亮自己的手機。
他多聰明一個人啊,綜合宋芷霜這幾天的態度,他大概能猜出對方都在擔憂些什么。
但這些擔憂是無效的,他今晚就能讓她看看。
宋芷琳糾結了一下,同意了。
宋芷霜請妹妹和楚池來他們家吃火鍋。
她看見這兩個人同時、一起出現在家門口,盡管早有準備,卻還是不可抑制的抽了下嘴角。
她又扯了一下,這才笑出來:“進來吧,那邊的廚師負責給那夫妻倆做病號餐,我沒叫他忙,也沒找別的保姆,所以咱們今天吃火鍋。”
她說完,這才注意到楚池手里拎著一個大袋子。
“這是什么?”她問。
楚池說:“買了點兒水果,我拎進去就行了,沉。”
宋芷霜埋怨似的說:“還帶東西來啊,這么客氣干什么……”
說完她又去看自己妹妹,把人拉進來,又看看拎著東西朝廚房走的楚池,忽然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她覺得這兩個人才是一家人,夫妻一同來拜訪什么的……
QAQ不不不,宋芷霜把自己可怕的想法甩到腦后。
宋芷琳已經跟楚池吃過好幾次火鍋了,除了第一次,楚池的眼睛還沒好,根本就看不見,其余的,她幾乎都是被照顧著的那個,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有些習慣已經被融進了骨子里。
楚志生一開始還不知道他老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懂了——
四個人坐在長方形方桌前面,中間放著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鴛鴦鍋,楚池調好了油碟放在宋芷琳的面前,還故意蹭了一下她的手指。
宋芷琳繃著小臉,見他成心使壞,一個涼颼颼的眼刀遞過去。
楚池現在可太了解宋芷琳,這是要生氣了。
于是他收手,不敢惹她了。
但是他還是習慣把宋芷琳喜歡吃的堆到她面前的盤子里。
楚池一邊吃著一邊給宋芷琳撈著東西,還一直都跟坐對面的夫妻倆聊著天,他自己覺得沒什么,但是這畫面看在宋芷霜眼里就不一樣了。
宋芷霜感慨于自己的寶貝妹妹的成長在于方方面面,更在于感情這里——但這可不是她樂于看見的變化,這姑娘不是有個曖昧對象嗎?還收人家禮物了,但現在沒什么來往的苗頭了不說,看這邊的楚池照顧她還瞪人家?
宋芷霜又想起了今早看見的,她拿著拳套追著人打。
那一瞬間,宋芷霜為自己背地里講過楚池的話感到羞恥。
這……這孩子那股厲害勁兒哪去了?被瞪一下就這么卑微,都不敢跟她說話了,還一直給夾東西……
她妹妹還一句感謝都沒有的就吃了。
琳琳明明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來著啊……
宋芷霜被自己虐到了。
楚志生也沉默了,話越來越少,他沒放過楚池的任何動作,可他什么時候這么照顧過別人?
宋芷琳干飯的時候一般都很專心的,更何況這三個人算是她最親近的人,她就更不用費神留意了,只是她專心的吃肉吃到一半,忽然覺得他們聊得沒有那么熱鬧了。
她抬頭一看,她姐姐正看著自己,那眼神像在看一個小渣女。
宋芷琳沉默一秒,感到莫名其妙。
這一頓有點詭異的火鍋終于吃完了,楚志生叫楚池去書房說話,宋芷霜就把東西全都扔進洗碗機,然后拉著妹妹去臥室。
“琳琳,我問你,你跟楚池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喜歡你。”
宋芷琳一副“姐姐你終于發現了的樣子”,張嘴就要給她解釋一下。
就算不全說,也得跟親人說一下自己的感情進展不是。
誰知,她剛張嘴,話都沒說出來,宋芷霜就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他喜歡你,你就可以這么欺負人?”
宋芷琳:“?”
宋芷霜無比痛心:“姐姐之前跟你說他脾氣不好只是給你提個醒,但我沒讓你欺負人呀,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還對他動手了是不是?”
“?”
宋芷霜面對妹妹那復雜的眼神,只覺自己給猜對了,她一瞬間就忘了自己當初對妹妹說過的話,對楚池愈發憐惜。
她說:“那孩子不容易,你對他好點,別傷害他。”
宋芷琳:“……”
“姐姐是希望你聰明一點,但是做人不能沒良心,也不能玩弄別人的感情,那個送你一堆寶石的男人呢,你是不是變心了,不搭理人家了,我都沒見過他!”
宋芷霜說完又皺眉,她現在腦子有點亂,反復橫跳的,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索性想到什么說什么。
她說:“你不喜歡人家了?”
宋芷琳看了一眼她有點一孕傻三年傾向的親姐姐,幽幽開口。
“姐姐,你就真的沒想過——”
“其實那個人跟楚池是一個人嗎?”
宋芷霜:“?”
這個讓宋芷霜震驚一整年的夜晚,更加震驚的消息隨著時間的推進,終于再也捂不住,爆發了。
媒體瘋了一樣的到處亂轉,一時竟不知才從何下手開始報道。
因為陳氏這個龐然巨頭,竟然真的一直隱瞞著內部驚人的資金窟窿,騙了大家這么久!
作者有話說:
沒虐的,害,揪過大家挨個揉揉。
是要推進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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