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地下車庫彌漫著汽油和橡膠的混合氣味。

車門砰然關(guān)上，引擎轟鳴聲在密閉空間內(nèi)回蕩。

方向盤被汗?jié)竦氖终凭o緊握住，指節(jié)泛白。

輪胎碾過地面，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落，在儀表盤上投下斑駁光影。

高速公路上，車流如織，喇叭聲此起彼伏。

張凌霄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瞳孔微微收縮。

候機樓聳立在遠處，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目陽光。

一個鐘頭后。

機場停車場內(nèi)，張凌霄快步穿行，皮鞋敲擊地面發(fā)出清脆響聲。

自動門無聲滑開，冷氣撲面而來，驅(qū)散了些許燥熱。

貴賓候機室門口，張凌霄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領(lǐng)帶。

推開厚重木門，香水味撲鼻而來，混雜著淡淡煙草氣息。

幾位中年男子正圍坐在真皮沙發(fā)上，低聲交談。

張凌霄嘴角上揚，露出標準的職業(yè)微笑。

“幾位老總久等了，這是修改后的合同，請過目。”

合作商們翻閱文件，時不時點頭。

簽字筆在紙上劃過，發(fā)出沙沙聲響。

合同簽署完畢，張凌霄松了口氣。

他與幾位合作商握手告別，腳步匆匆離開，徑直趕往第一人民醫(yī)院。

醫(yī)院距離機場，有很遠的距離。

從公司到機場，再從機場到醫(yī)院，加上簽合同浪費掉的時間。

等張凌霄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個小時后的事情。

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刺激著他的鼻腔。

白熾燈在頭頂冷冷照射，將走廊映照得慘白一片。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輪椅滾動的聲響。

張凌霄快步來到手術(shù)室前，心跳如擂鼓。

妻子和母親正掩面哭泣，肩膀不住顫抖。

就在這時。

手術(shù)室的燈光突然熄滅，門緩緩打開。

醫(yī)生推著病床走出，白布蓋在父親面龐之上。

張凌霄腦中轟然炸開，雙腿發(fā)軟。

母親與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耳畔回蕩。

“爸！”張凌霄沖上前，抓住醫(yī)生的手臂。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父親！”

“什么進口特效藥，國外專家，我都愿意出錢！”

主刀大夫摘下口罩，緩緩搖頭。

“張先生，錢不是萬能的，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張凌霄渾身力氣被抽空，雙膝一軟跌坐在地。

冰冷的地磚觸感透過西褲傳來，他卻渾然不覺。

母親沖上前，抬手狠狠扇了他幾個耳光。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回蕩。

“你爸為了見你最后一面，遲遲不肯合眼！”

“可你呢？直到最后都沒來見他！”

“外面的花花世界就那么好嗎？”

“好到連自己的親爹都不管不顧！”

母親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字字如刀剜在張凌霄心上。

他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媽，我…我不是故意的…”

話音未落，又是一記耳光重重落下。

“滾！我沒你這種不孝子！”

母親轉(zhuǎn)身撲在病床上，嚎啕大哭。

妻子蹲下身，輕輕抱住張凌霄。

“老公，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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