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就是……
  他覺得陸戚之前對楚墨的那些好，不像是假的。
  一個獵人，怎么可能僅僅因為要潛伏，就演成那樣？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陸戚或許是出自真心的。
  他和楚大人之間，是真的有點什么。
  “嗯？”見狀，楚墨挑了挑眉。
  “不愧是從人類轉化來的，在感情關系上，你看的倒是細？”
  別的方面，卻被凌修他們耍得團團轉。
  “……”默森自嘲了下：“大人說的對，我大概也只有這個優點了。”
  “不過大人，其實我并不討厭獵人。”
  他忽然正色道。
  “血獵組織的出現，無非是為了保護人類。他們的目的也只是為了遏制血族，讓血族不要太過猖狂。”
  “你要知道，會這么想的血族，沒有幾個。”
  楚墨緩緩揚唇。
  “難怪其他血族，都不怎么待見你。”
  這種想法，對他們的同族來說，簡直就是異類。
  不過也得虧這學院里，還有默森和他的一些支持者在。
  最起碼，他們曾經的確護住了一些人類學生。
  雖然他們的想法看起來很不切實際，且愚蠢可笑。
  但對那些期望能平安離開這里的人來說，他們就是這座暗無天日的學院里，唯一的光亮。
  “……”默森沉默了下，才說：“大人，我只是覺得，任何事物都需要平衡，才能長久發展。”
  “假如血族真的占領了世界，長此以往下去，人類覆滅，血族恐怕也活不了太久。”
  血族生存和力量的根源，都來自人類的血液。
  他們又怎么能，把人類逼到絕處呢？
  “還是你想的明白。”
  楚墨意味深長地笑了。
  “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你會成為另一位長老了。”
  同為血族長老，默森和霍爾的實力和出身，卻是相差甚多。
  雖然都是四代血族，但默森的追隨者數量，一直都比不上霍爾。
  而且在同代的情況下，出身是人類的那一個，本就是更低微的。
  實力也會差很多。
  可他能被選為長老，就說明，他身上有被初代欣賞的地方。
  “大人，雖然您不喜歡站隊，但我看得出來，您和凌修他們不一樣。”
  默森認真道。
  “想來陸戚選擇您，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現在他知道了凌修的秘密，之后血獵組織，肯定會有所行動。”
  楚墨又把手支在了太陽穴旁，輕笑著說。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是。”
  默森點點頭。
  “只是最近這學院里，實在是不清靜。”楚墨說的很直接。
  “所以，我也打算走了。”
  默森不由一怔。
  “那大人您，打算去哪兒？”
  只見面前的少年忽而眼角微彎，反問：“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有座古堡？”
  “這里原本就不是我家，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大人說的也對。”默森無法反駁。
  這座學院，的確不是這位大人的家。
  只是一個暫時給對方提供容身之處的居所罷了。
  他若不想待在這里，誰也不能攔他。
  可其實楚墨離開這里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感化值還沒刷滿呢。
  他當然得離開這兒，繼續刷了。
  “那您什么時候走？”
  默森連忙詢問。
  “不出意外的話，來接我的車，應該已經到了吧。”
  楚墨忽而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
  “不如你去幫我看看？”
  “呃，好的……”
  默森心說，這速度是真快啊。
  看來楚大人這是鐵了心要走了。
  一邊擦著汗，一邊走向門口。
  剛來到門后，突然聽見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
  力道適中，不緊不慢。
  “……”他連忙將門打開。
  然后就見到一個身著黑白燕尾服，頭發有些花白的男性血族，正筆挺地站在門外。
  “您好。”對方笑容溫和地，朝他彎了彎腰。
  “我是查理，來接楚大人回家。”
  ……
  “大人。”
  等楚墨上車之后，坐在駕駛室的查理有些疑惑地問：“您既然早已蘇醒，為什么一直留在這里？”
  楚墨靠在柔軟舒適的坐墊上，望著車窗外，笑了。
  “大概是因為好玩吧？”
  查理無奈搖頭：“您還是這么貪玩。”
  永遠停留在少年模樣的楚墨在他看來，依舊只是個孩子。
  車子開動之后，他又好奇地問了下。
  “那您在那學院里，遇到最好玩的事情是什么？”
  楚墨把胳膊肘撐在車門上，輕笑一聲。
  “收了個獵人當血仆，算不算好玩？”
  “？？”
  查理差點踩了剎車。
  “大人……”他的語氣聽起來更無奈了。
  “獵人……可不是好招惹的。”
  “我可沒招惹他，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楚墨老神在在地說。
  “等見到他，你就知道了。”

  “大人的意思是……你們還會再見面？”
  “嗯。”
  楚墨淡笑著，看向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色。
  “當然會再見。”
  ……
  血獵總部中。
  “真沒想到，血族里居然出了這么有野心的家伙。”
  陸戚身旁，同為血獵的戰友許隨感慨著，將一罐可樂扔給他。
  他們剛開完會，身上都穿著統一的制服。
  只是陸戚胸口的銀色四角星徽章，比他要多上幾顆。
  四角星代表著血獵，它的形狀也很像血族都很討厭的十字架。
  “你這次臥底收獲是真大，血族果然是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嗯。”
  陸戚將罐口拉開，喝了兩口。
  “？”許隨總覺得，他自打回來以后，好像懷揣著心事。
  “你在想什么呢？”
  老是這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有什么沒放下似的。
  “……”
  陸戚瞥他一眼，忽然抬頭，將手里的可樂全部喝完了。
  隨即用手一捏，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見他這樣，許隨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喂，我說，你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他可不是空口無憑。
  從前的陸戚理智又冷靜，不管是訓練還是工作時，都從不分神。
  也沒見他有過什么牽掛，和心心念念的東西。
  可這去了一趟血族學院回來……怎么就好像一副記掛著誰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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