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重新坐回去。

“所以你們上次就想問，只是最后還是沒開口？”

“……對。”

楚媽和身旁的丈夫相視一眼，面露感慨。

“我們當然想弄清楚，也想試探試探……可到底還是猶豫了。”

因為這孩子，從小就比其他人要獨立。

凡事也喜歡自己做主，不愛讓他們多過問。

他們當然也想和孩子更親近些，可又怕主動問出這個問題，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小墨，你長這么大，都沒有和女生交往過……其實我和你爸，多少是猜到了一點的。”

“從上次狗仔拍到你們開始……我和你爸就已經給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設，還有準備。”

她輕嘆道。

“現在，這個準備其實也做得差不多了。”

發現自己兒子真是彎的以后，就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

一旁裝了半天威嚴的楚爸嘴角一抽，忍不住捂了下臉。

“你怎么全都給抖落出來了？”

這下他還怎么裝？

楚媽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我只是覺得，說開了才不會有誤會。”

都是一家人，自然要敞開心扉。

“所以，爸，媽，其實你們已經接受了？”

楚墨挑挑眉。

“嗯。”她打趣道：“別看你爸一副不同意的樣子，只是想故意為難下司溟罷了。”

“這叫考驗！”楚爸立刻反駁并解釋。

“我總不能一上來就說好吧？”

“是，都是考驗。”她再度忍俊不禁。

“原來如此。”

司溟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微微放松了些。

“伯父用心良苦，我能理解。”

“……哼！”

楚爸拿起茶杯，又喝了兩口。

“我是不反對，但你們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還是未知數！”

作為長輩，自然考慮得比較多，也沒那么樂觀。

“……”楚墨和身旁的男人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既然來了，那就吃了飯再走吧。”

眼看也快傍晚了。

楚媽不由好奇：“留下吃飯？誰來做？”

反正她清楚，自己兒子是不會做飯的。

“當然是你們兒媳了。”

楚墨笑瞇瞇說：“讓他給你們露一手。”

孫宥霖也舉手道：“我作證！小姨，司先生可會做飯了！”

“好吧。”她笑著看向司溟。

“我廚藝也還行，可以幫你打個下手。”

……

晚飯過后沒多久，楚爸楚媽和孫宥霖就準備走了。

楚墨把他們送到了外面。

看出兩位長輩還有話想說，他勾勾唇，讓身旁的司溟先進屋。

“外面冷，你先回去等我吧。”

“嗯。”

司溟體貼地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其實我對司溟挺滿意的。”楚媽對丈夫感嘆道。

“他長得好看，人瞧著也不錯，又年輕有為，身份地位足夠配得上咱們兒子了。”

楚爸卻看著楚墨說：“正因為他來頭大，萬一以后想始亂終棄，我們楚家可拿捏不住他！”

這顯然是一種提醒。

楚墨眨眨眼：“始亂……終棄？”

楚媽無奈地看了眼丈夫。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你就不能信任一下咱們兒子看人的眼光嗎？”

話雖如此，她確實也有點這方面的擔心。

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問一問兒子的想法。

“小墨……你覺得他靠譜嗎？你認為……他以后會不會變心？”

他們才見了司溟一面，自然看不出太多東西，也無法做決斷。

“放心吧。”

只聽楚墨微笑道：“不會的。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

見他對司溟的評價如此篤定，楚爸楚媽同時一怔。

孫宥霖撓著鼻子說：“表哥，你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戀愛腦發言啊……”

哪能這么篤定呢？

他自然不知道，如今站在楚墨身旁的那個男人，已經經過多少世的考驗了。

“你不懂，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楚墨悠悠表示。

“爸，媽，路上注意安全。”

他站在原地，目送他們乘車離開。

直到完全看不見車影了，才轉身回屋。

“小姨，姨夫……”

車上，孫宥霖訕笑著，又撓了撓鼻子。

“我剛一直想跟你們坦白一件事，就是一直沒找著機會……”

“……”楚爸楚媽相視一眼，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什么事？”

“嘿嘿……”

他干笑道：“其實，我和表哥一樣，也喜歡男人……”

“……”

兩位長輩的目光頓時沉默地停留在他臉上，車內的氣氛驟然微妙起來。

孫宥霖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既然你們二位這么開明，那可千萬要幫幫我，讓我平安過了我爸媽那關啊！”

表哥是沒事了，自己這邊可還懸著呢！

……

沒開燈的房間里，陰暗潮濕，還散發出一股奇怪的氣息。

……像是水底生物才有的，那種淡淡的腥氣。

顧晚晚再一次按捺不住，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門外。

把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能聽到一種什么東西在蠕動的聲音。

“沈度……你在里面嗎？”

她很確定，十來分鐘前，明明聽到了他回來的動靜。

不出意外，他應該是直接回了房間。

沈度大概并不知道她也回來了，因為今天她的拍攝工作結束得很早。

他這段時間的異樣，讓她始終很在意。

只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為什么時不時就要躲著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里？

一邊想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了房間的鑰匙。

“咔嗒”一聲，門鎖應聲開啟。

她緩緩推開門，往里走了兩步。

可當視線終于適應里頭過暗的環境，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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