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淵到底為什么收自己為徒？

對方是否從一出現，就帶著某種目的？

不然怎么會剛好出現在山里……

方才那只惡妖的話，恰好提醒了他。

那句話看似不起眼，卻喚醒了他心底的困惑和猶疑。

他始終不太明白，梵淵為什么對自己那樣好。

甚至就連收徒，也是對方主動提的。

再聯想到梵淵那精準的卜算能力……

能提前知道很多事。

他很難不多想。

“何事？”

看出他有話想說，梵淵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臉上。

楚墨正打算開口，就聽城樓下的大皇子憤怒地吼道：

“大將軍？？你忘了自己方才說的話嗎？！”

見朱厭就這么消失了，他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難免有些破防。

吼完之后，又如野獸般緊緊盯住了梵淵的臉。

“國師……你看到了嗎？祺王已經被我殺了！我才是天選的帝王！”

為了坐上天下之主的位置，他已然失去了理智。

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還在這兒大喊大叫，想要獲得國師和欽天監的支持。

殺了祺王，他的確很得意，覺得自己已經戰勝了最大的敵人。

可楚墨和梵淵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楚墨眼里甚至還透著幾分嫌棄。

而梵淵更是毫不留情，直截了當地回答：

“你不是未來的君王。”

“……你說什么？？”

大皇子表情扭曲，就跟要上來把他撕了一樣。

梵淵根本不愿與他多說，轉身便走。

楚墨也不想跟這家伙廢話，走得同樣干凈利落。

“你們……”

大皇子想追上來找他們麻煩，但又有些忌憚他們的實力。

身邊的手下也勸他：“殿下，國師和欽天監都不是好招惹的，還是冷靜些好……”

“……”

最終，他只能留在原地張牙舞爪，無能狂怒。

“欽天監又如何？國師又如何？等我坐上皇位，第一個就端了他們！”

……

回到欽天監后，趁著四下無人，楚墨終于不再憋著了。

“師父，你是不是因為提前算出了什么，才收我為徒的？”

一開口，便干脆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是不是從一開始出現……就不是偶然？”

“……”

聞言，梵淵停住了腳步。

沒有再繼續往前走，而是回過身來，面對他。

“怎么突然問這個？”

“因為……”

楚墨雙手背在身后，低下頭，手指不自覺捏了捏。

“在旁人眼里，你這位龍君收我為徒，本來就是件讓人費解的事。”

先前他并不會這么覺得。

但下山之后，那些外來的眼光和揣測，他卻沒法不在意。

也意識到，自己說到底就是一只貓妖罷了。

梵淵不僅是真龍，還已經修成了凡仙。

他們倆之間的懸殊，太大了。

梵淵為什么偏偏就收了自己為徒呢？

“……費解？”

聞言，梵淵那雙淺淡而平靜的眸，微微一斂。

視線專注地定格在他臉上。

“我不認為，有什么可費解的。”

“……？”

楚墨抬起臉，和他對視。

只聽他繼續淡道：“我并非算到了什么，一開始的出現，的確是偶然。”

“……”

楚墨眼睛里的光又漸漸回來了。

“收你為徒，也確實只是一時興起。”

眼底的光亮又擴大了一絲。

“關于你的事，是在那之后才算出。”

梵淵語氣沉靜，波瀾不驚。

“你在降服妖邪這件事上，的確具有特殊能力。”

日后，也定會有極大的成就。

“原來是這樣啊……”

聽完答案后，楚墨的心情終于又恢復了明媚。

嘴角的笑意都快壓不住了。

“師父，我真這么厲害？”

梵淵不止向他解釋了，還順帶夸了他。

怎么能不高興？

“嗯。”

梵淵微微頷首，眼底染著一抹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很厲害。”

“哎，沒辦法，這可能就是天賦吧！”

將剛才的心結解開后，楚墨又得意上了。

“師父，這說明你運氣好。隨手一收，就收了個這么強的徒弟！”

這種運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

梵淵眼里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搖搖頭，進入了殿中。

……

兩日后。

皇室的爭斗仍在繼續。

大皇子想坐上皇位，但其他皇子始終在阻撓他。

因此，他暫時還沒法做到。

楚墨和梵淵則在想辦法，找到朱厭的藏身之處。

這朱厭果然是世間最狡猾的妖，他的蹤跡，確實不是那么好找的。

即便算出他的大概方位，可當他們過去時，這家伙已經又跑了。

“他未免也太能藏了吧？”

從外頭回來后，楚墨往榻上一坐，沒好氣說。

“什么鬼妖王，這么慫！”

都不敢出來見人，完全成了個縮頭烏龜！

梵淵似乎早就料到朱厭沒這么好對付，看起來并不意外。

那畢竟是妖王，不是什么隨處可見的小嘍啰。

見他情緒有些波動，梵淵伸手從幾案上抽出一本書，遞給他。

即便找不到妖王，該學的，還是得繼續學。

這就是梵淵向他傳達的意思。

“呃……”

楚墨一時無語。

然后抬手接過眼前的書，老老實實翻開。

“上次看到哪里來著……哦對，是這兒！”

余光瞥見對方在另一邊坐下了，才專心地看了起來。

誰家妖怪修煉，還要看這么多書啊……

這種吐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每次也就是在心里想想。

“嗯？”

看著看著，鼻間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淡香。

下意識順著氣味飄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見到殿中一角的花瓶里插著的那束玉蘭花，不由有些驚喜。

“師父，這花哪兒來的？”

他記得欽天監里，包括附近，都沒有玉蘭樹啊！

“讓他們去外頭弄來的。”

梵淵坐在幾案對面，有條不紊地泡著茶。

那雙干凈修長的手，格外吸引人。

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賞心悅目。

泡好之后，他將第一杯茶，放到了楚墨面前。

“集中注意力，保持專心。”

楚墨笑著喝了口茶：“哦！”

正想接著看手里的書，卻忽然留意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東西。

“師父，你臉上……”

為了確認自己不是眼花，他睜大眼睛，伸長脖子，湊近瞧了瞧。

“這若隱若現的，莫非是……”

“龍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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