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等自己學會就可以的呢？

怎么到頭來學沒學會，都由梵淵說了算了？

這里頭果然有坑！

但等他想起來以后，已經(jīng)晚了。

都已經(jīng)被對方給壓過了！

一次被壓，注定次次都……

翻不了身了。

這是明晃晃的現(xiàn)實，但楚墨不是很想面對！

想要反攻的心思，始終都有！

當然，成不成功另說。

“在山下看了什么熱鬧？”

梵淵將一只手放到他腰上，輕揉起來。

“……別轉(zhuǎn)移話題！”

楚墨繼續(xù)氣哼哼瞪他。

梵淵淡定從容，開始施展這些日子以來摸索出的，專用于他的順毛大法。

不多時，楚墨就像一只被擼得心滿意足的貓，渾身都透著股舒暢。

不僅臉上有了笑容，就連腳尖都繃得直直的。

趴在床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山下四處都流傳著我們大戰(zhàn)妖王的故事，幾乎人盡皆知！”

一到山下，就聽見路邊攤、茶肆里頭的百姓，都在談?wù)撨@事兒。

妖王被欽天監(jiān)的國師和國師弟子誅滅，還了百姓平安。

在那之后只過了三天，五皇子趙瀾便成為了新帝。

有了新的國主后，百姓們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動亂的皇城，也總算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和安寧。

“趙瀾還真是個好皇帝，他繼位后做的那些事，百姓都很滿意！”

楚墨一邊說，一邊欣賞地點點頭。

“他沒讓我們失望！”

那家伙是有做皇帝的能耐的，只是之前想法太過于保守和被動。

可聽他連著夸了趙瀾好幾句，梵淵的神色似乎看不出有多高興。

“你不覺得欣慰嘛？”

楚墨好奇地打量著他。

“畢竟那時候，你幫他最多。”

作為國師，給了對方不少幫扶。

還以為他的反應(yīng)，會跟自己一樣呢。

“我并非喜歡當什么救世主。”

只聽梵淵淡然道。

“只是生來便有個聲音告訴我，該去做這些。”

“這莫非就是天命？”

楚墨想起那些古籍里寫的。

“也許它是在指引你成神吧！”

“……不知。”

梵淵緩緩搖頭。

“我對成神，并無執(zhí)念。”

從一開始，便沒有一定要成神的想法。

“好吧！”

楚墨唏噓著支起腮幫子，盯著他。

“既然沒有執(zhí)念，那咱們就繼續(xù)在人間過逍遙日子！”

說真的，成神哪有那么容易？

聽說那可是要渡劫的，而且非常難成功。

認識梵淵這么久了，也沒從對方身上看出任何要飛升渡劫的跡象。

自然覺得這事兒挺遙遠。

“……”

梵淵冷不丁伸手，用微冷的指腹，輕壓他的唇。

“日后，不要再提趙瀾。”

“為什么？”

楚墨一臉無辜，沖他眨眼。

多少察覺到了點原因，不過還是想對方親口說出來。

“因為……我不愛聽。”

落在唇中央的手指，又緩緩滑至一旁。

在唇角輕按。

“凡人壽命短暫，用不了多久，便會從這世間消失。”

“？”

楚墨繼續(xù)用眼神表達自己的困惑和疑問，等他的下文。

“所以今后，你只需看著我便好。”

充滿涼意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顎。

梵淵俯下身來，吻住他的唇。

“不論千年萬年，我也會一直看著你。”

這話語中代表的永恒，實在很動聽。

楚墨不由揚唇。

“好……這可是你說的。”

然后便攬住他的后頸，主動吻了上去。

……

之后的數(shù)日，他們依舊每天朝夕相處，過著這種恬淡又平靜的生活。

妖王被除掉后，世間少說也能暫時安寧個幾百年了。

他們每天同吃同住，也依然像從前那樣，一同修行。

有時會一起在山間漫步，享受那舒適的清風。

有時一起坐在屋頂，看夜空中的漫天繁星。

跨過師徒這道身份后，他們似乎真的成為了道侶。

只是偶爾楚墨興起時，還是會帶著那么幾分調(diào)侃和故意的，叫他一聲“師父”。

就比如現(xiàn)在。

“梵淵，哦不……師父，你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兩人坐在山頂上，楚墨手里還握著根狗尾巴草，晃來晃去。

他這副吊兒郎當，笑得眼睛都瞇起來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太正經(jīng)。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在調(diào)戲身邊的人。

“……”

梵淵靜靜和他對視，眸色很深。

有句話叫做，情不知所起。

但他想好好回答楚墨的這個問題。

于是深思之后，終于給出了答案。

“若真要細究……大概是你叼來那朵玉蘭時。”

那一日，也是像今日一樣晴朗無風的天氣。

他打坐的地方，同樣是這里。

那時的楚墨還未能擁有人形，嘴里叼著那朵純白而干凈的玉蘭。

昂首挺胸，邁著悠閑的步伐來到他身旁。

將那朵花送給了他。

那一幕始終在他腦海中，難以忘卻。

聽到這個回答，楚墨忍不住嘿嘿笑了。

“原來那么早啊！”

真是沒想到呢！

不過……

“真的是因為送花，而不是因為我之后還夸了你眉間的印記？”

想了想，他壞笑著又湊近了些。

“師父，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說吧？”

梵淵一垂眸，便能看見他那張湊得極近的臉。

楚墨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眉心的紅蓮，眼中的喜愛之意，是那樣直白。

他是真的覺得好看，并非故意諂媚討好。

一只如此熱烈而真誠的小貓，梵淵又怎能抗拒得了。

從那一刻起……

那片冰冷的心湖，便擁有了一絲微不足道，卻驚天動地的漣漪。

“……”他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抬手，輕撫青年的后頸。

楚墨立刻癢得將頭一縮。

“又來！”

他還真是很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兒啊！

掙扎扭動間，他笑著把頭靠到對方腿上，枕住不動了。

狗尾巴草往嘴里一塞，雙手在胸前一抱，一副無賴模樣。

“不許動我了，讓我躺一會兒！”

“嗯。”

山頂?shù)娘L將梵淵銀白的發(fā)絲吹動，與青年烏黑的發(fā)糾纏在一起。

滿山的玉蘭花，在他們身后開的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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