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想撩撥完就跑，梵淵卻不打算讓他如愿。

床墊發出細微的聲響，緊接著，楚墨就被按住了。

手腕被攥到腦袋兩側，一副做壞事被逮住的模樣。

偏偏他的表情還特別無辜，單純。

仿佛在說：你這是干嘛？

“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梵淵半邊身子都籠罩在他身上，壓迫感很強。

神色也有些晦暗。

楚墨故作驚訝，然后又笑嘻嘻說：

“仙尊，這里可是佛門禁地，不能做壞事的呀。”

“廟里那么多神佛，可都看著呢。”

梵淵：“……”

“不然等我們回神界，他們可要找天帝告狀了。”

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自然不會怕他們。”

“也是，你當然不會忌憚他們。”

楚墨笑瞇瞇摟住他的脖子。

“行，那來吧？”

“……”

正欲開始時，梵淵卻還是停了下來。

眼神幽暗地看了他片刻，才嗓音低啞地說：

“等回去后，再向你討回來。”

“哦……”

楚墨笑得有恃無恐。

別忘了，還有那個賭約呢。

他始終覺得，自己能贏。

所以回神界后，梵淵最起碼得給他放三天假再說。

盡管三天聽上去好像不多，但對他來說，夠了。

“……”

見他笑得這么欠，梵淵終究是沒忍住，用兩根手指輕輕掐了下他的臉皮。

“你如今，越發恃寵而驕了。”

“有嗎？”

“有。”

“我才不覺得~”

楚墨笑著把他推回去躺好。

“行了，我要睡覺了，仙尊大人，你可要乖乖的。”

“噫……”

聽見后半句話，061不由得打了個顫。

好肉麻啊！

這戀愛的酸臭味！真是！

……

又過了兩天，綿綿他們一家已經準備要走了。

兩位家長在房里完收拾行李物品，又站在外頭院子里聊了會兒回程的事。

這幾天女兒的狀況確實有肉眼可見的好轉，他們在公司請的假也馬上到了，必須得回去了。

家長們忙事情的時候，綿綿就跑到了隔壁的房間來玩。

房門是敞開的，綿綿爸媽在院子里聊天時，能隨時看到自己女兒的情況。

“哥哥~”

綿綿坐在桌邊的凳子上，玩著自己的洋娃娃。

時不時抬頭瞅瞅對面正在吃零食的青年。

楚墨坐沒坐相地歪在桌旁，吃著手里的牛肉條。

這些吃的，都是覺心法師送來的。

看出他的喜好后，做的很周到。

“怎么，這個你也想吃？”

看這小丫頭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哪還能不懂。

“嗯嗯！”

綿綿盯著他手里的肉干，羨慕和渴望的眼神又出來了。

“不行，你現在暫時還不能吃。”

楚墨三下五除二把肉干吃完，起身去了洗手間。

“我去洗個手，梵淵，你看著她。”

“……嗯。”

等他進了洗手間，梵淵才將目光收回。

眼底一閃而過的淡淡笑意，也消失不見。

“大哥哥~”

原本在玩洋娃娃的綿綿，忽然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梵淵也靜靜地和她對視。

小女孩兒的神情看起來天真又懵懂，可此時卻似乎比往日都要正經，嚴肅。

在這微妙的氣氛中，綿綿突然從凳子上跳下來，抱著娃娃走到他面前。

“大哥哥，不要不開心。”

她踮起腳尖，用溫暖的小手，摸摸他的額頭。

像是安慰，又像是在哄他。

“大哥哥每次對剛才的哥哥笑的時候，都笑得很好看呢。”

一個年僅五歲的小孩兒，竟然能敏銳地捕捉到他臉上那稍縱即逝的微表情。

還有那幾不可察的，微微上揚的嘴角。

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

被她用稚嫩的小手撫摸額頭后，梵淵眸光微動，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只繼續和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對視。

綿綿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的沉默。

“大哥哥，以后要多笑哦~”

收回小手，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而這一幕，楚墨其實都看見了。

他早已洗完手，就斜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大一小。

這個賭約的贏家，果然還是自己。

過了一會兒，綿綿爸媽就來帶她走了。

綿綿爸爸拎著大包小包，媽媽則抱著女兒，一家人站在院子里，跟他們告別。

“來，綿綿，跟兩個哥哥拜拜。”

“哥哥再見~”

綿綿舉起小手，沖他們揮了揮。

“再見~”

楚墨也笑瞇瞇朝她揮手。

然后便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神色平靜地啟唇，同樣說了一句：

“再見。”

在一家三口離開之前，梵淵不動聲色地往女孩兒體內注入了一絲微弱的神力。

有了這絲神力，她今后便一定會平安健康。

身體里的毛病，也會很快痊愈。

“怎么樣？被我說中了吧。”

楚墨笑吟吟倚在房間門口，看向屋內的男人。

“她的潛意識里，果然還是記得你的，不然也不會在走之前跟你說那些話了。”

剛才那小丫頭踮著腳摸梵淵額頭的時候，他便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桑寧的影子。

“不過……或許那也不算記憶，而是本能吧。”

她可能記不得什么了，但本能卻讓她總是會忍不住關注梵淵，關心他的情緒。

“謝謝你……讓我來這里走一遭。”

梵淵低沉道。

如果不是楚墨，他可能沒有這個想法和勇氣。

涉及到自己的過去時，他無法一直保持沉穩與冷靜。

甚至有些……

不敢面對。

若非楚墨提議，他不會來到這里，也就不會再見到她。

“現在你應該能真的放下了？”

楚墨試探著問。

唯有放下，才不會再次成為心魔。

這件事，非常重要。

“就像你自己說的，往事如煙，就讓它散去吧。”

“嗯。”

梵淵緩緩伸出手，遞給他。

“已經散去了。”

他在意的，一直都是楚墨在知道自己的過往和身世后，會不會心懷芥蒂。

可現在想來，本就是多慮了。

他們經歷過那么多，早已證明，楚墨不是那樣的人。

在那些小世界中，哪怕他已成了魔。

眼前這個青年，也從未放棄過他。

終究是他鉆了牛角尖，沒能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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