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壽靜靜地望著他。

拓跋珪有些心虛道：“她，她說昨夜你借酒裝瘋強(qiáng)迫了她，既如此，除非做她的駙馬，否則她得不到，旁的女子也休想得到！”

“小王爺便實(shí)話實(shí)說吧，我若不娶她，會當(dāng)如何？”

拓跋珪低下頭，聲音微不可聞：“《羌律》欺辱婦女者，施宮刑——”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大聲建議道：“你就別犟了！做了六姐姐的駙馬，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若你實(shí)在不喜她，暗地里養(yǎng)幾房妾便罷了！昨日之事，已在父王和梅妃娘娘面前過了明路，再無轉(zhuǎn)圜之地了！”

顧長壽聞言，沉著臉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良久，他白著臉重新看向拓跋珪，輕聲道：“小王爺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拓跋珪：“何事請說？”

“放我表姐走吧。”

顧長壽的目光越過他望向窗外，清雋的面容上帶著一絲難以言述的表情，“無論我的選擇是什么，如今表姐已是六公主的眼中釘、肉中刺，看在顧某‘家破人亡’的份上，還請小王爺垂憐！”

拓跋珪聞言，心下隱隱有些難受。

“你——”

“爹娘已死，兄弟因我之故受累，大魏我也回不去了，從這一點(diǎn)上來看，我同小王爺還有陛下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殺了狗皇帝，還有妖妃！

有生之年，他都將致力于此。

拓跋珪聽了他的話，久久未曾言語。

顧長壽也不急，只靜靜地等著。

他有把握，拓跋珪一定會同意。

他已同大魏皇室結(jié)下生死大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能為他們報仇雪恨，他枉為人子！

“好，只是宋姑娘那里，她——”

“我來說服她。”

連番試藥，加之身上被種下了可怕的東西，宋多銀身體差了很多。

昨夜熬了一晚上照顧顧長壽，她回去后就撐不住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

李順福聽到動靜進(jìn)來回話：“姑娘，表公子身邊的連安過來傳話，說是表公子有事找你，等您醒來用過膳，勞煩再去一趟他那里！”

宋多銀有些驚訝。

她依言，迅速用過晚膳，又來到了顧長壽房中。

“長壽，可是有什么要緊事？我醒的晚了些，若有要事，你該讓人早些叫醒我才是！”

顧長壽盯著她漂亮眉眼一瞬不瞬，像是要將她的樣子牢牢刻在心底一般。

“確實(shí)是有件事，只是表姐為了照顧我已累了一天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宋多銀聽了他這話，笑著拉了椅子湊到床邊問他：“到底什么事呀長壽？難道是燕京那邊傳來下消息了？怎么樣？姨丈姨母他們都還好吧？還有允之，沒有因?yàn)槲沂軖炻浒桑俊?br />
“他們沒事。”

顧長壽的聲音微不可查顫了顫，接著，他輕輕垂下眼簾，平靜道，“除此而外，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要告訴表姐。”

“什么？”宋多銀有些狐疑地望著他。

“拓跋珪答應(yīng)我放你離開了。”

“什么！”宋多銀滿臉驚喜，只是驚喜過后，她又有些不敢置信，“這是真的嗎？那你呢長壽？我們可以一起走嗎？”

她早就想回去了。

顧長壽輕輕搖了搖頭：“他只答應(yīng)放你走，條件是，我效忠于他！”

“那怎么可以？”宋多銀急了，“長壽，我們是魏人，如何能效忠羌人？你不能答應(yīng)他，若是我因此而獲得自由，那我寧愿繼續(xù)留在這里陪著你！”

“表姐你要走。”

顧長壽抬起頭淡淡地看向她，語氣不容置疑，“只有你離開了，我才沒有后顧之憂，繼而想辦法脫身。”

宋多銀聞言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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