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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內(nèi)卷之王陸識焉


安晴十分震驚,“他還經(jīng)營酒吧?”

        無盡夏有些疑惑,“怎么,你今天才知道?”

        安晴非常痛苦,“難道只有我一個是廢柴嗎?這個世界怎么了,我原來以為你和程亦岳這兩個哼哈二將已經(jīng)夠變態(tài)了,現(xiàn)在居然發(fā)現(xiàn),小丑竟是我自己。我也是由衷的好奇,他每天在這兒累死累活的拍攝,完了之后還得回去繼續(xù)干活,你說他是如何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之下,還能維持快樂淡然的心態(tài)的?他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內(nèi)卷第一人?”

        無盡夏淡定道,“優(yōu)秀的人總是相似的,差勁的人各有各的差勁。也許對于你而言是超高的工作強度,對于人家來說就是灑灑水啦。”

        安晴道,“呵呵,我謝謝你哦。”

        安晴一邊看劇本,一邊親眼目睹了無盡夏把自己帶來的東西全吃了,其中包括一個比她臉還大的卷餅,兩個小蛋糕,一個冰激淋面包柄一份火雞桶面。吃完之后還意猶未盡的盯著自己手里的甜筒看,天地良心,要不是自己已經(jīng)吃了一半了,她毫不懷疑對方會虎口奪食。

        那么問題來了,無盡夏究竟是怎樣在吃這么多,還基本不怎么運動的情況下,還維持住如此好的身材的?照這么一天三頓的吃,她不到半年就應該朝某知名哺乳類動物發(fā)展了吧?

        安晴不僅心里面這樣想了,她也放心大膽的問了出來。

        無盡夏此時此刻正在慢條斯理的用贈送的漱口水漱口,對此的表現(xiàn)比較的平淡,“大多數(shù)的人瘦是因為他們有著良好的生活作息,但還有很少的一部分,比如說我,得益于我良好而又強大的基因。”

        安晴無語,“您直接說您天生的唄。”

        無盡夏點點頭,安晴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看人并不準確,因為她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以為對方的高冷,其實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誤解,實際上的無盡夏,基本上和高冷兩個字,不能說是一模一樣,簡直是毫無關(guān)系。撐死了可以算一個悶騷,不,或許,你也可以叫她明騷,她只是慢熱,跟生人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格格不入和神經(jīng)兮兮暴露的這樣徹底。

        安晴懷著有眼不識泰山和一拳把對方捶死這兩種矛盾的心情,捧著劇本,艱難的熬到了約定集合的時間,無盡夏去了還得忙著弄妝容和造型,所以去的時間要更早一些,安晴也就跟著她提前到了,也算是熟悉一下環(huán)境。

        到地方之后,程亦岳不在,林海平和沈朝云各占一個邊兒,這時候?qū)W霸和學渣的不同就充分的表現(xiàn)出來了,林海平面前一大堆的零食袋子,手里還捧著一個冰皮蛋糕,從一堆大約是食物殘骸的不可嚴明物中尋找,依稀能看見里面有一個寫著劇本兩個字的本子。而沈朝云則完全與之相反,短短的幾天,他手中的劇本已經(jīng)從幾十頁紙擴充成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隨身攜帶的包包里面的東西,此時此刻已經(jīng)完全展示了出來,各種型號的便利貼,各種顏色的記號筆,兩個人的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學霸沒有筆,差生文具多。

        不過無論是他倆其中的哪一個,安晴這會兒都不忍心去打擾,她換完衣服出來,蹭到陸識焉的旁邊,他正在搭好的棚子里開始布置了,他這個人做事比較喜歡親力親為,這么長時間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般不是什么自己抬不動的大型道具,都不會用別人的。今天他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自己背后有一道視線,看的他毛毛的,回過頭一看,就見安晴正搬著個小板凳坐在他身后不遠處,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看。

        陸識焉無奈,“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安晴一本正經(jīng),“我來瞻仰一下內(nèi)卷之王,怪不得你跟程導是好朋友呢。”

        陸識焉不明白自己離開這不到一天的時間里,自己究竟錯過了什么,為什么他現(xiàn)在根本聽不懂安晴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瞻仰后面,一般跟著的是遺容。”

        安晴不慌不忙,“您再這么996下去,我覺得也離瞻仰不遠了。”

        陸識焉覺得這個話題越發(fā)詭異,“雖然我聽不懂你的話,但是你也不要人身攻擊好不好?”

        安晴看見他愈發(fā)濃重的黑眼圈,還有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疲憊,認真的點頭道,“好。”這次電影拍攝大家都已經(jīng)非常疲憊,尤其是陸識焉,如果真的像無盡夏說的那樣,他一天得打著兩份工,操著數(shù)不盡的心,那大家還是好好配合,盡快將這部電影完工才好。

        安晴這么爽快的就答應了,倒是弄的陸識焉有點發(fā)愣,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態(tài)度轉(zhuǎn)換的這么快,只能一頭霧水的繼續(xù)干活。

        等程亦岳安排好群演,回來的時候身后還跟著之前飾演孟子秋的蘇尋,蘇尋今天半長的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一個小揪揪,還沒等安晴欣賞,程亦岳就火速安排對方去化妝。

        等到正式開拍,大家基本已經(jīng)各就各位,程亦岳一時間還有些疑惑大家為什么忽然工作情緒如此高漲。不過從古至今,有一個故事告訴了大家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那就是周扒皮是不會管楊白勞今天的心情究竟好不好,也不會深究這背后的原因,他在意的,只是今天楊白勞能不能給自己好好干活,創(chuàng)造價值。

        在某種意義上,程白勞還要更甚于古人,他立刻調(diào)整狀態(tài),馬不停蹄的開始了新劇情的拍攝。

        “寧雨的葬禮定在三天之后。

        火化那天文紫沒去,她此刻身上還穿著寧雨的外套,幾天都沒洗澡,頭發(fā)有些臭了。

        這種地方出乎意料的還挺大,沒想到還沒找到寧雨的墓碑,倒是先遇見了宋梧桐。

        宋大夫這么多天沒到她眼前晃,整個人像人間蒸發(fā)一樣,文紫還去科室里問過,都說她請了病假,說是病假,但具體是什么病,也沒人太清楚。宋大夫這種模范標兵難得請一次假,倒是把她們主任都嚇一跳。醫(yī)院這種地方病人多大夫少,基本上不存在請假的問題,有事兒了就換班,這還是主任第一次批病假批的這么痛快。

        文紫實在有點擔心,最后還特意去旁敲側(cè)擊問了問她們主任,主任也說不清楚,只是宋梧桐來請假時候的面色,實在算不上多好。

        宋梧桐穿了一身黑,手上拿著一本很厚的筆記本,憔悴了一些,看起來更瘦了,難得的沒戴眼鏡,露出來的眼睛顯得干凈漂亮。

        在知道她的來意后,給她領(lǐng)了個路,文紫看著身前的這一小塊墓碑,上面貼著寧雨的一張黑白照片,她覺得恍惚,喃喃道,“寧雨一定不愿意在這兒。”

        宋梧桐嗯了一聲,“我也這么覺得,寧雨生前是個奇女子,死了也跟別人不一樣。不過,聽說昨天她媽媽從江南過來了,把她的骨灰?guī)Я嘶厝ィ@個墓碑是他前男友弄的,算是留個念想。”

        文紫稍微有點安慰,“這樣也好,雖然她從來不說,但是我知道,她很想她的媽媽。”

        宋梧桐看著她,嘆了口氣,感嘆道,“我前幾天洗頭發(fā)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有白頭發(fā)了,數(shù)也數(shù)不清,拔也拔不完。真奇怪啊,我明明覺得我還年輕,怎么好像忽然就老了。”

        文紫沒有說話。

        宋梧桐把手里的日記遞給她,然后將兩只手習慣性的放在口袋里,文紫看著它奇怪的問,“這是什么?”

        宋梧桐道,“這是是寧雨抽屜里的,她前男友整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扉頁上寫著你的名字,他根本不認識你,和我曾經(jīng)說過兩句話,于是就讓我代為轉(zhuǎn)交了。”

        文紫沒有打開,她這會兒也沒有什么心情打開來看,就只是捧過抱在懷里,問,“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這幾天一直沒見到你。”

        宋梧桐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說,“文紫,我要走了。”

        文紫很詫異,“你要走了?要去哪兒?你的工作呢?”

        宋梧桐的口吻難得的輕松,“去哪兒都好,離開這里,我會跟主任遞交辭職手續(xù)。”

        文紫一直都在失去,這種時候只能習慣性的挽留,“可為什么這么突然?”

        宋梧桐抬起頭,看了看并不晴朗的天空,“他死了。”

        文紫睜大眼睛,“你說誰?”

        宋梧桐道,“孟子秋。”

        文紫依舊非常茫然,“孟子秋是誰?”

        宋梧桐一直脾氣不怎么好,這大概就是醫(yī)生的通病,將所有的好脾氣都給了病人,在生活中就會非常急躁。就在文紫以為宋梧桐會發(fā)火的時候,她卻難得耐心的回答道,“就是之前康復科里的那個病人。”

        文紫愣了一下,才把人和名字對上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一直都不知道宋梧桐在照顧的人叫什么名字,“他原來叫孟子秋。”

        宋梧桐嘆道,“是啊,我其實也一直沒有留意他的名字。就在昨天,他忽然醒了,拿著護工的手機跟我說了一句話,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自己拔掉了氧氣罩。”宋梧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睛里卻沒有笑意,“你一定不知道,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文紫也有些好奇,問道,“他說了什么?”

        宋梧桐平靜道,“他說他一點都不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一樣還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宋梧桐的聲音十分平穩(wěn),甚至沒有顫抖,可文紫卻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她非常難過。

        文紫在這短暫的幾分鐘里想了很多,最后才開口。“我記得你對我說過,他的父母曾經(jīng)來醫(yī)院做四維彩超,心中全然都是對于新生命的渴望和喜悅,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見義勇為的兒子。所以我覺得,大概他一直睡下去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人或者事物。而這次他拼命地睜開眼睛,我想,并不是為了這個沒有溫度的世界,而是想對唯一還牽掛著他的你,說一句,這不怪你。”

        宋梧桐看了她一會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眼睛卻濕潤了。

        聽說宋梧桐從小在外婆身邊長大,是個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孩子,笑起來像陽光般明媚。文紫當時說什么都不信,在此刻卻依稀能看見她幼年的影子。

        這一次,她好久之后才答了一句。“或許是吧,但無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在那一刻,我真的獲得了重新開始的勇氣。”

        天氣依舊是灰蒙蒙的,沒有陽光灑進來,在北風的呼嘯里,文紫和宋梧桐告別后各奔東西。

        安晴獨自返回醫(yī)院,將寧雨病房里那瓶枯萎的睡蓮拿了回來。

        吃過晚飯后,她靠在窗臺上打開那個本子。它已有些年頭了,紙張有些泛黃,卻被保存的很好,還用牛皮紙包上了書皮。里面寫了半本日記,夾了幾個信封,信封上是寧雨的字跡,寫著遲于收,文紫沒有探究他人隱私的興趣,就沒有拆開,只是放到一邊。

        她本以為這是寧雨留給她的小說草稿,沒想到扉頁竟然是遲于的字跡。

        之所以能這么迅速的就認出來,是因為遲于的字奇丑無比,丑的造型奇特,特立獨行,自成一家,很難辨認,但是很好識別。

        扉頁上像模像樣的寫了買本子的時間和地址,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撕掉了,其中還有已經(jīng)撕掉后來粘回去的紙張,文紫的手停在本子上,翻開殘存第一頁。

        上面寫著,高二學期下半年的某一天,我第一次遇見文紫,從此我便覺得,心里某塊缺失的地方,被嚴絲合縫的補好。

        文紫睜大眼睛,手指顫抖,開始慢慢的往下看。

        --------

        第一次見面,是偶遇。真正有交集乃至熟絡,是在網(wǎng)吧。

        大約一見鐘情都會有最俗套的一種預感,就是你覺得她與眾不同,在人群中似乎發(fā)著光。她長得不算十分漂亮,但跟別的女生很不一樣,她留著短發(fā),頭發(fā)很自然的散在肩上,五官很深,拼湊起來特別好看,像香港電影里的女明星,沒有大濃妝的那種。

        那個時候,我們總是離得很近,但我總覺得,她每天并不開心。

        --------

        那年冬天,我們在一起。

        是很平常的日子,她跑出去買一杯奶茶,我想去找她,但是又害怕她回來看不見我,會著急,于是就站在網(wǎng)吧門口一個避風的地方等她。

        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她跑回來,手里拿著一個挺大的烤紅薯,她說,奶茶賣完了,只有紅薯了。

        網(wǎng)吧里面空氣不好,我們就蹲在外面的墻根兒底下分著吃完了那個紅薯。

        回去的時候,我把她冰涼的手裝進我的口袋里。她沒有把手拿出來,我就告訴她,我喜歡她,然后我第一次,看見她臉上有了笑意。那一瞬間,似乎,歲月都無聲,時光都停滯。

        我想我后來想起這一天的時候,就算忘了這個冬天的雪,忘了嘴里甜膩的紅薯,忘了她凍得通紅的臉,也會記得,我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的聲音。”

        -------

        文紫很聰明,雖然每天都泡在網(wǎng)吧里,但是高考發(fā)揮不算太差,順利考入了一所師范大學。

        離開前一天,她站在學校的頂樓往下看,聽說她的老師很喜歡站在上面看風景,我就陪著她在上面吹了一天的冷風。

        與她相反,我高考的成績一塌糊涂,幸好當時已經(jīng)有幾個電競俱樂部向我發(fā)出邀約,在告訴母親我不準備上大學之后,母親勃然大怒,我又告訴她我準備打電競,她在直到電競就是游戲的別稱之后,她直接把我掃地出門,逐出家去。

        母親的心思我明白,她的出身不是那么的好,有一點點愛慕虛榮,即便是之后嫁給父親,也經(jīng)常遭受白眼。她一心希望我能夠出人頭地,在她眼里,只要我夠有出息,能夠接管公司,就會得到父親的青眼,相對的,她在家里的地位會有所提升。她自顧自的以為,姐姐身為一個女孩兒,在一開始就失去了跟我比較的資格。

        我不知道她的這種想法從何而來,但我直到,我不想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樣或者,自由需要付出代價,我的代價長達五年。

        當時國內(nèi)的電競俱樂部還都在起步階段,我雖然游戲打得不錯,比賽也很少輸,但是俱樂部效益還是很差,工資常年拖欠,最嚴重的一次,長達七個月。

        因為母親的原因,我和寧雨的關(guān)系一度鬧的很僵,以至于我在最難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去朝她尋求幫助,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真的是太過脆弱的東西。很難想象,我們曾經(jīng)親密無間,也曾經(jīng)無話不談。

        那個時候過的很艱難,我之所以能比隊友過的好一些,能夠保持一日三餐和基本的生活條件,是因為文紫每個月會按時給我打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是我最后堅持的動力,也是我自尊心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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