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靈獸(四)
辭辛自然也不肯示弱,“誰讓你搞破壞的,這是你活該!”
龔邵原怒視著她,說道:“你要是不收我為靈獸不就好了!”
辭辛聳聳肩,輕描淡寫道:“事實已經(jīng)這樣了,我當(dāng)時也是出于仗義勉強(qiáng)收你為靈獸。如果當(dāng)時我不收你,你早就被衙門的人打死了。所以現(xiàn)在,木已成舟,你我都沒有反悔的余地。”她說的好委屈,好像她比他都要郁悶,收了他這么大一個靈獸,她還不滿意?
龔邵原只覺得怒從心來,厲聲道:“是誰勉為其難?小爺我跟你才是痛不欲生!”
“哦,那你痛不欲生吧。”說完,辭辛就要出門,卻被龔邵原拉住,啞聲道:“小爺我下凡沒帶銀子,給我點銀子,我要去洗浴。”
辭辛卻噗嗤一笑,假裝沒聽到,又道:“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
龔邵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要發(fā)作,卻想到自己日后還得倚仗她,只得壓住脾氣,低聲道:“小爺我說,我沒錢,我要去洗澡,給我點銀子!”
辭辛也沒為難他,便從包里掏出十兩銀子,遞到他手里。
剛走出房門,他還是感到不解氣,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卻嘲笑道:“切,天界靈寵也不過如此。”
龔邵原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回客棧卻見他們正在吃飯,毫不客氣的坐下,從盤子里拿出一塊肉,邊瞧邊說道:“你說你們凡人,每天都吃這些東西,不膩嗎?”
辭辛也不理他,只說:“你要吃就吃,別浪費食物。”
“你才浪費食物,小爺我這是看看你們有沒有給我投毒!”他氣勢洶洶的看著她。
誰知辭辛直接從他手里搶過那塊肉,一下塞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愛吃不吃。”
“我說你這個臭丫頭,怎么老是跟小爺我對著來?”
辭辛撇了他一眼,懶得理他。隨即夾出一塊肉塞進(jìn)傅祁川碗里,看著他吃了起來。
傅祁川坐在桌子旁,見辭辛小孩子脾氣發(fā)作,盡是與龔邵原瞎鬧騰,不由笑嘆:“你不要總是欺負(fù)他。要與銀蛇好好相處,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感情?”辭辛一想到要與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握手言和,便不由得打顫。
如果要她摸他的頭,像小白仙那樣,還不如殺了她。立刻搖頭拒絕道:“感情就算了,我能收留它就已經(jīng)算是仁慈義盡了。”
傅祁川嘆了口氣,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看他氣鼓鼓的樣子,像不像一只受委屈的小老虎?你想想小老虎是野生的,生存在大自然里。可你把人家抓起來,剛失去自由他,怎么可能聽你的話?不如你就把他當(dāng)做一只老虎來訓(xùn),會不會容易些?”
這可是傅祁川的獨家秘笈。辭辛果然眼前一亮,夾起一塊肉放進(jìn)他的碗里,誰知他非但不領(lǐng)情,還朝她面露兇相,當(dāng)真像一只受氣的小老虎,認(rèn)生又任性。
她趕緊回頭,眼睛亮亮的看著傅祁川,方才的憂郁一掃而光。
他很得意的笑道:“他再怎么厲害,也不過一個獸而已。”
辭辛連連點頭,她就說,傅祁川懂得最多,聽他的準(zhǔn)沒錯。她趕緊轉(zhuǎn)身給他盛飯夾菜,便打算用美食誘惑他。
誰知龔邵原突然悶聲說道:“臭小鬼有什么資格說小爺!你不也是獸嗎?”
傅祁川回頭去看他,龔邵原一副自尊被辱,恨不得自絕于此的表情,兇巴巴地說道:“你也不是人,你那套拙劣的說謊技巧,騙得了臭丫頭騙不了小爺我!”
傅祁川淡淡地笑道:“做人的好處,你如何懂得。在山上還以為你乖巧的很,誰知你竟如此古板難纏。”
“你才古板難纏!”他又怒了,“小爺不屑和你說話!你心眼壞得很!”
他還記著是傅祁川教辭辛把他收成靈獸,這梁子結(jié)大了,他要懷恨一輩子!下回一定找個機(jī)會把他燒爛了。
傅祁川笑著轉(zhuǎn)過頭來,辭辛剛好又裝了一碗飯菜過來,奇道:“你在和他說什么?”
“沒什么……單純的教他如何保護(hù)主人的事。”他輕輕笑著,用手輕叩桌面,起身道:“喂他吃完飯就準(zhǔn)備回桃花坳吧,我去收拾東西。”
辭辛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到他身邊,見他一臉戒備的盯著她。她只好努力的擠出一絲笑意,柔聲道:“吃飯吧,沒有毒哦,銀蛇要乖。”
“你才叫銀蛇!你全家都叫銀蛇!”他生氣,又要發(fā)作,辭辛卻拿出真身威脅他,為避免皮肉之苦剛才的斗志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辭辛使勁擠出一絲笑意,柔聲問道:“那你不叫銀蛇,叫什么?”
他雖是蜷縮在椅子上,但氣勢卻不輸,直說:“我叫龔邵原!龔邵原!”怕她記不住,又補(bǔ)充了一句。
“哦,那又怎樣,我就喜歡叫你銀蛇。”
他再也忍不住,又要發(fā)作,爪子一拍,就要把桌子掀翻。辭辛趕緊死死摁住。“不管怎么樣,飯還是要吃的嘛,銀蛇就銀蛇,龔邵原就龔邵原,沒區(qū)別的呀。”她將飯遞過去,銀蛇卻被她氣的扭過頭不看她。
她無奈,只好又說:“好嘛,那我妥協(xié),我以后盡量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就不應(yīng)該認(rèn)她做主!龔邵原滿目惱火,懶得搭理她。
隔了一會,就聽旁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偷偷瞄了一眼,就見她從袖子里掏出紗布和傷藥來,用棉簽挑了一些藥膏,送到他的臉旁。
“你干什么!”他戒備的頭發(fā)都豎了起來,急忙躲開,根本就像只憤怒的小老虎。誰知她毫不憐香惜玉,一把抓住他豎起的頭發(fā),痛得他大叫:“放開!好痛!”
臉上一涼,棉簽上的藥膏盡數(shù)抹在傷口上,這還是當(dāng)初與她結(jié)契留下的傷口。
龔邵原僵在那里,連聲道:“你你你不要以為一點點的小恩惠,小爺我我我就會屈服服與你!小爺我是神獸!看不起你你你這種凡人小丫頭的!”他尷尬得都開始口吃了。
辭辛把紗布粘在傷口上,按結(jié)實了,才笑道:“這是咱們桃花坳的玉靈膏,很靈驗的。你今天擦了,明天就不會疼了。”
他卻不領(lǐng)情,只說:“別、別、別想討好我,討好我也沒用!”
辭辛笑道:“誰要討好你,只是咱們這樣賭氣也不是辦法,你想想我的生命最多也就是一百年,百年之后你不就又自由了嗎?”
龔邵原瞪圓了眼睛,驚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是下界歷劫的神女!將來是要回歸天庭的!還一百年……小爺遲早被你栓死你知不知道?”
辭辛愣了一下,隨即盤腿坐在他身邊,嘆道:“我知道我的前世很不尋常,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時了。我現(xiàn)在就是李辭辛。眼前的一切才最重要,難道不是嗎?而且那都是以后的事,過好現(xiàn)在才最重要。”
龔邵原悶哼一聲,“憑什么我要白白搭上一輩子。”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哎呀,別難過了。以后的路還長,誰知道未來是什么樣的呢?到時候找到方法解開血契,你不就能自由了嗎?”
她又說,“而且你做了我的靈獸也挺好的,我?guī)闳ヌ一ㄛ辏抢镉泻芏嘈值芙忝每梢耘隳阃媾隳泗[,大家一起吃飯一起休息,多熱鬧。”
龔邵原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語氣也軟了許多,趁她不注意,抓了一個雞腿塞進(jìn)嘴里,一面說:“那你的兄弟姐妹也有去世的那天,總歸還不是會冷清。”
辭辛搖搖頭,“話是這么說,但是我的這輩子能有他們的陪伴,就足夠了。而且如果我能永生的話,我還可以找到他們輪回轉(zhuǎn)世的地方,重新與他們交朋友。”
他干脆拿個碗,就這米飯吃起來。嘴里塞的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說道:“唔……你身份特殊,到時候可以直接去找閻王要人。只不過這種情況是不被允許的,會觸犯天條的。”
辭辛倒吸一口涼氣,淡道:“那算了,到那個時候我還是等他們輪回吧。而且現(xiàn)在妖魔盛行,我要回去跟爹爹一起保護(hù)桃花坳。”
“妖魔?”龔邵原眼睛一動,問道:“是甲執(zhí)閣的妖魔嗎?”
辭辛驚喜道:“你也知道啊!那太好了,咱們一起保護(hù)天下,好不好?”
龔邵原狼吞虎咽,把飯吃了個精光,放下碗筷,端起旁邊的一壺酒,品了一口,驚道:“這是什么?味道真不錯!小爺我喜歡。”
辭辛笑道:“這是花釀酒,怎么樣?凡間的東西好吃吧?”
他嗤之以鼻,傲慢道:“那又怎樣?小爺我才不會自貶身價,和你們這些凡人妖魔攪在一起。”
什么人嘛,天界的靈獸也太古板了。辭辛郁悶的看著他。
誰知他又說道:“不過,你若是每天都能給我準(zhǔn)備這么好喝的酒,還有飯菜好生照顧我,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留下,乖乖做你的靈獸。”
辭辛大喜,一把抱住他,激動道:“好!跟了我,我以后保證不會虧待你!”
“臭丫頭。”龔邵原厭惡地戳了戳她的臉,再也沒說話。
辭辛心滿意足地回到客房里,傅祁川早已收拾好行囊,坐在窗邊喝茶。她笑嘻嘻地?fù)渖先ィ驳溃骸捌畲懵犖艺f!他不叫銀蛇,他叫龔邵原,而且他說他愿意幫我了!你教我的法子真管用!”
傅祁川嗯哼一聲,惡劣地笑道:“果然獸就是獸,沒辦法用人的法子來對待。”
他望著她,又說,“整理一下吧,我們過些時日等我的傷勢大好一些,就回桃花坳,順便將咱們的婚事提一下怎么樣?”
辭辛一喜,忙問:“真的嗎?我還跟子苓約好了,到時候我們一齊舉辦婚禮。”
傅祁川點點頭,笑道:“沒想到我們四個人居然想到一起去了。”
辭辛滿足的依偎在他的懷里,她現(xiàn)在只想讓傅祁川的傷趕緊好起來,然后嫁給他,隱居山林。過上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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