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罰(二)
他連忙起身作揖,緊張道∶“弟子傅祁川,參見師父。”又道∶“弟子不敢。”
“哦?那你可是把祥凜宮宮規都忘記了?”他瞇起眼,眼神犀利的盯著他。
傅祁川一時語塞,到嘴邊的話竟說不出來。
辭辛的胳膊觸碰到了他的手腕,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在發抖。
她頓時感到有些生氣,忍不住說道∶“什么宮規不宮規的,同樣是修仙門派,為什么就你們祥凜宮規矩多?”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這么多年來未曾有過弟子無禮之事,辭辛竟是第一個!頗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
祥凜宮宮主卻不覺得驚訝,上次之事他雖然懷恨在心。卻不認為應該與小生一般見識。
于是笑道∶“李小姐怕不還不知道吧?我們祥凜宮自入宮開始,一輩子便不得嫁娶。”
其實辭辛在很早之前便聽說過。但她卻不以為意,也懶得關心。
只因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愛上他,所以也就不以為意。可如今事實擺在面前,辭辛又不得正面面對。
她的心底登時流出落寞之情。眼神卻異常堅毅,淡道∶“沒關系,宮規可以改,家規可以破,沒有什么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她看著傅祁川,又道∶“或許宮主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不然這條宮規早就作廢了。”
子苓捏了捏辭辛的手,勸道“辭辛,少說兩句......”
話音未落,就見一位祥凜宮的長老突然站起身來,喊到∶“祥凜宮的宮規可沒有隨意更改的道理!”
此時宮主卻抬手制止,意味深長地盯著她,“李小姐果真沒變。還像四年前那般有勇有謀。”
辭辛還想說什么,卻被李凌應聲打斷。他起身作揖,面露歉意,陪笑道∶“宮主不必在意。犬女多有冒犯,還請宮主多多包涵。”
李凌似乎知道了宮主話里有話,感到情況不對勁。
話音剛落,他卻轉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奇怪的是,辭辛平時很怕他,此刻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勁,瞪著眼看著宮主。
祥凜宮宮主無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而后各位長老又閑聊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大殿。
此時大殿內只剩下辭辛和李凌夫婦面面相覷。
“爹......我......”辭辛不知道如何開口,焦急的說不出話。
李凌從小撫養她長大,自然知道她想說什么。
只見他走了過去,輕拍了她的肩,笑道∶“辭辛,爹知道你愛他。可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他嘆了口氣,又道∶“你又如何知曉他們祥凜宮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他們向來神秘莫測,深藏不露。在潛修之時就能看出。而且他們只收有緣弟子,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
辭辛也不說話,低頭擺弄著腰間的束腰帶。
半晌,卻不以為意的開口說道∶“我只要了解祁川不就好了......干嘛管那么多......”
李凌頓時便感覺火氣上來了,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著她。
隨后竟越想越生氣,大嘆一聲∶太愚笨!
就要伸手打她,辭辛見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可過了半天拳頭竟還未落下,這才悄悄睜開眼,觀察著。
就見李凌嘆了口氣,緊握的巴掌狠狠的錘在自己腿上。
辭辛不忍心的拽住他的手,低聲道∶“爹......”
卻沒想到被他狠狠地一甩,森然道∶“別叫我爹!你如果執意要與傅祁川在一起,那你就走吧!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香氏心底暗嘆一聲,趕忙拉住李凌的手,勸說道∶“掌門......辭辛也是一時心急......我去勸勸她。”
李凌也不說話,將頭扭向一邊,不想再看到辭辛。
香氏無奈,轉身拉起辭辛的手,柔聲道∶“辭辛......爹娘不是不同意你與傅祁川的這門親事......只是我們之間需要各方面的了解才能下定論......”她揉了揉她的腦袋,“畢竟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辭辛咬著嘴唇,似懂非懂的說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了解祁川啊......”
她笑∶“你了解是其一,爹娘還要了解呀!而且不僅要了解他,還有他們整個祥凜宮......”
香氏又嘰里呱啦的給她說了一堆大道理,辭辛大底是聽明白了。隨后說道∶“是我錯了,是我把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
香氏欣慰的點點頭。
辭辛轉身跪在李凌面前,懺悔一番∶“爹爹,女兒知錯了。辭辛不該頂撞您,是女兒把這件事看的太簡單了......”
世界上哪里會有父親真的生女兒的氣?不過她的做法屬實讓李凌很意外,因為之前的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寧可撞死也不回頭的人......可這次居然會因為香氏的三言兩語主動道歉,這是成長了嗎?
香氏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頓時笑道∶“掌門,辭辛長大了你好像很不開心?”
李凌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扶起辭辛,笑道∶“哪里的話!我當然開心!”
隨后他看向辭辛,柔聲道∶“所以我們再做一番了解,再成親,好嗎?”
他笑著,笑容十分溫柔慈祥。
辭辛微笑的點點頭,這么多年來,今天第一次能與他敞開心扉的說話,心中真是感慨萬千。
回到屋子,就見龔邵原不知從哪里搞來一只烤雞,正啃的津津有味,滿嘴流油也全然不顧。
她嘆了口氣,四下望了一眼,并未見到傅祁川的身影,便疑惑的問道∶“銀蛇,祁川呢?”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思索片刻道∶“哦,你是說那個小鬼啊?小爺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見他被三個身著青袍頭戴抹額的男人帶走了,看那樣子,大概是同門。”說完,又吃起來。
辭辛一愣,傅祁川被他帶走了那還得了!不行!要趕緊去找他!不能讓宮主帶他回去!
只見她立即拉起了龔邵原,拍掉了他手里的燒雞,急沖沖的向外走去。
龔邵原在后面著急的大喊∶“哎哎哎,臭丫頭你干什么,我的燒雞還沒啃完呢!”
辭辛頭也沒回的說道∶“不急,等把祁川救出來我給你買兩個!”
他心中一喜,甩開她的手臂笑道∶“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
他上前展示著自己的肌肉,很是驕傲,笑道∶“好!既然有了動力!小爺我定將那小鬼救出來!”
辭辛卻懶得理他,拽起他的頭發就往前走去。邊走邊說道∶“有你這閑扯的功夫,祁川早就被救出來了!”
龔邵原則在后面急得大喊∶“噯喲疼疼疼,臭丫頭你輕點!”
祥凜宮弟子住在桃花坳的西南角,那里四面環山。
遠遠的,辭辛便看到傅祁川跪在地上,滿身血污。
他的背后儼然有兩位弟子一左一右正在對他使用棍刑,亮白的衣服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
此時他身旁的一位長老,面色鐵青,森然道∶“祥凜宮世代弟子不得嫁娶,你自當將此條宮規牢記在心,今日你不僅忽視宮規,竟差點與人訂下婚約!”
祥凜宮宮主此刻卻坐在他身前的椅子上,搖著扇子悠閑地看著他。
終于有弟子看不下去,急道∶“宮主,要不放他一碼吧,再這樣打下去他會沒命的!”
辭辛認識他,他就是傅祁川的師弟,姜子嬰。
宮主白了他一眼,淡道∶“怎么?子嬰莫不是對犯了宮規的弟子,動了惻隱之心?”
姜子嬰默不作語。
卻聽他輕笑一聲,從施罰者弟子手中拿來戒律棒,遞到他的面前,森然道∶“不如剩下的懲罰,就由你來執行如何?”
姜子嬰一愣,面上露出難色。在宮中傅祁川待他不薄,他又那里下得去手!
只見他慢吞吞的接過戒律棒,此刻的身體仿佛千斤重。
不經意間他瞟到了傅祁川的眸子,他的眼球深邃,仿佛暗淡的星河。
只見他朝他點點頭,告訴他不要因為之前的事而手下留情。
這時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沒有半點聲音。
姜子嬰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一頓的走到他的身前,表情凝重,舉起戒律棒就要揮下。
這時卻突然飛來一道藍色的劍光,打掉了他手里的戒律棒。
眾人急急回頭,就見辭辛和龔邵原正緩緩的朝他們走來。
二人躊躇滿志的神色令他們發寒不已。
“宮主這是何意?”不等他開口,辭辛早早地問道。
他搖著扇子,神色不緊不慢,淡道∶“傅祁川犯了宮規,不過略施小懲罷了。”
“這哪里是小懲!再打下去人恐怕都要沒命了吧?”龔邵原看著滿頭是汗的傅祁川,立馬拆穿了他的謊言。
辭辛看著他后背的血漬,心中一陣絞痛。
這是什么道理?明明就是她先喜歡上他的,為何他卻要受此嚴懲?
辭辛立馬化眼淚為憤怒,質問道∶“兒女情長乃是人之常情,宮主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吧?”
宮主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我在處理祥凜宮分內之事,李小姐也要干涉?”
她的表情微變,淡道∶“是我先喜歡的傅祁川,不關他的事!你們不該罰他!”
傅祁川虛弱向她擠眉,低聲道∶“辭辛,莫要再說了。”
不等辭辛開口,卻見他身旁的長老突然開口說道∶“這是我們祥凜宮的規矩,豈有你們這種小毛孩來管教!”
辭辛凝望他一陣,他竟感到渾身汗毛直立,半天不敢在多嘴一句。
“這種規矩,待我破了便是!”
她忽然飛向空中,眸子再次現出藍光,眉宇間透露著詭異,一陣冷風拂過,吹的他們的衣擺獵獵作響。
這時,銀色的戰甲再次迷離的出現!軒轅劍登時飛到她的手中,她的表情亦是堅毅無比。
“爾等螻蟻,膽敢跟我叫板!”她的聲音悠遠,強調卻異常粗獷。
宮主此時已不再冷靜,怔怔的望著她。表情卻是驚訝不已。
心道∶果然是她!這幾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龔邵原當時也蒙了,這點小事她不是說要交給自己嗎?風頭都讓她占了那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到手的兩只雞就要飛走了?不行不行不行,他猛的搖頭,雙足一頓,抵著風暴飛到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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